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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酸甜苦辣百味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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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早已落下,夜幕四合,天上有稀疏的几颗小星星在闪烁,金松回头看去,那片废墟就如同坟墓一样,阴惨惨的,几星的萤火虫在其间穿梭,有老鹰和蝙蝠在叫唤着。前面还要通过那两边都是树的路才能出去看到公路,最起码也要二十分钟,金松在等待着,他从没有晚上来过这里。
天上的那弯新月已经变成暖黄色,印真言还是没有发动车子。
突然地,就在金松冥思的时候,印真言火速地发动了车子,像火箭一样,飙车转弯直直地向外面驶去,一路两边的景物都模糊了,印真言淡定地踩着油门,没有丝毫的惊慌,那光速像是要冲破四边的黑暗。金松手紧紧地抓着安全带,他几乎要尖叫起来,这速度,震得他的胃都在翻腾着。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来,他们已经出了庄园,到了公路旁,对面是几条高低横纵的立交桥,许多的车子在其间穿梭,面前的这条公路车辆还是有些稀少的。
金松的心还是砰砰直跳,他抬手看了看手表,才过了五分钟,只用五分钟他们就到了这里。有一辆很昂贵的阿斯顿·马丁停在他们面前,一个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朝印真言打了个响指,副驾驶坐上坐了个打扮妖冶的女人。
男人穿着黑色T恤,抓着方向盘的左手上戴着三个戒指,从无名指到食指依次是:金戒指、绿宝石戒指、红玛瑙戒指,手背上刺着一条青龙。
印真言只看了他一眼便把目光转向别处。
那车很快就开走了,后面还跟着其他的黑色小车。
“那些日子很平淡很细琐,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印真言的声音有些飘忽,他看着后视镜,里面的他样子依然英俊,脖子上戴着一条银质的印玺项链,方正的印玺上嵌着一弯和田玉新月。眼底透着深深的倦意。
金松还在想怎么接他的话,印真言就启动车子回他的宅子。
不是不想说,而是,这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记忆,他怎么能拿去和别人一起分享,用那怀疑的眼光把她的一颦一笑都肢解开来。甚至每次的回忆,都是那么地小心翼翼。
印真言回到了家,许心在门口等他,许心小心地禀告:“刚才二老爷和郑老板来这里找您,发现您不在就走了。”
“什么事?”
“他们没说。”
印真言进去,拿了好几瓶的法国葡萄酒,倒了好几杯喝,这葡萄酒的颜色还真是漂亮,像红宝石一样。
“你也来一杯!”
金松拿了一杯葡萄酒到自己面前,他拿起来仔细地看了看,一九六六年的,他给自己也倒满了一杯,想和印真言碰杯,但印真言只顾自斟自酌,并不理会他。
这个男人一直在压抑着自己。
他喝着酒,把酒杯放到眼睛前面,一些片段的回忆闪现在红宝石颜色的葡萄酒里面,暗红的画面,他们的脸是潮红色的,还有血,是鲜红色的。
“你怎么变得那么坏?”怒吼声。
“不要!不要打我!我好痛!”尖叫声。
“痛?你连尊严都不要了你还会痛?”责骂声。
“不要!我知道错了!求你!我真的知道错了!”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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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晨,不要踩人家的床,问过刚才的老伯先!”祁初月拉着调皮的祁初晨下来,祁初晨才刚两岁零三个月,要是他在上面嘘嘘沾湿了这床单怎么办?
“阿娅!”祁初晨叫他姐姐,他在皮艺床上跳来跳去的,软软的还能蹦起来,好玩极了。
“下来!”祁初月也跑到床上去拽他。
南伯这时候带着饭食进来了,初月赶忙拽着初晨坐下来,两个人都不出声,依偎在一起看着这个陌生的人。
“来,你们也饿了吧,过来吃饱饭再玩!”南伯和桂姨把饭菜摆在一个松木八仙桌上,招呼他们过来吃饭。
初月和初晨两个下床来,坐在椅子上,看着那饭菜迟迟不动筷子。
南伯和桂姨两个互相看了眼,三叔问道:“这菜都是按照你们苗族的口味做的,酸辣都有,闻都闻得出来了,很香!”话完他就被那酸辣味呛得打了个喷嚏。
“请问刚才的那个人是我们的小叔吗?”初月问他,她忘不了刚才见到的男人,他是她这辈子来见到的最漂亮的。
“是的,三太太在和三少爷筹备婚礼,没有太多的时间来陪你们!”南伯说道,瞧这两个孩子,长得真萌。
初月和初晨彼此又对看了一眼,“吃饭!”
初月把那盆酸菜鱼汤直接就倒到饭碗里,两个人汤拌着饭一起吃。“这里好多菜啊,一共六碟,你们要不要过来一起吃?”
两个仆人摇了摇头,他们两人就很磨蹭地吃完了这碗饭,用了整整四十五分钟。小孩子比较难喂,初晨的胃口很好,咀嚼一口饭的时间很长,因此初月喂他的时候不免也顺便再吃一点饭。两个仆人站在静静地侍候在旁边,显示了他们很好的职业素养。
填饱肚子,精神也好了许多。初月和初晨的好奇心很重,这个和家乡迥然不同的地方,使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到处逛逛一探究竟,不过,貌似主人不在客人到处乱跑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伯伯,我弟弟想去卫生间!”初月发现这个房间里面没配备有厕所。
“这里!”
南伯走到一个高大的衣柜旁,拉开那个木门,一个小型的浴室就在里面了,马桶花洒洗漱用具一应俱全,洗手台上的墙壁嵌着一面大镜子。
设计地好新奇。初月拉着初晨走去卫生间,把门拉上,“初晨,你要不要嘘嘘?”初月小声地问他。
初晨摇了摇头,但他过去把马桶盖掀开了,一股洗洁剂的味道传出来。
初月也过去看了一眼,按下旁边的水箱上的按钮,“哗!”的一声,水流了出来,吓了初晨一跳,赶紧地揪着姐姐的裙子。初月又按了一下,水从水箱里流到马桶里的,她懂了,她又仔细地看了那些洗漱用具,还有几瓶洗手液,她和初晨用这洗手液洗了手才出来。
木门一拉开,南伯就闻到一股薄荷香味,这两个孩子很不错,原先以为他们会过于粗鲁或是羞怯自卑,没想到山沟沟里初次出来就识礼数。他松了口气,不用担心他们会闯祸而害他被言少责备。
两个仆人收拾了餐具就关门下去了,等他们的脚步声一远,初月跑到门后,扭开开关,可是门是从外面锁住了,开不了。
她有些失望地走到落地窗外的阳台上,从这里也可以看到这豪宅的一隅,外面是一排的玉兰树,白色、黄色、紫色的花在这春天都竞相开放了,整座宅子都弥漫着这种馥郁的芬芳花香味;箍梢钥吹皆呵酵饷幸惶蹩砝墓罚芪Щ褂屑缸彩抢嗨婆分薹绺竦暮勒妨奖呤且淮笃牟萜海萜涸俟ゾ褪悄切┯粲舸写械母髦质髂尽
没办法再看到其他了,初月坐回床上,初晨还在蹦跶。
姑姑说要安排她在这个大城市学习,她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很高的起点,要她乖乖的。初月睡倒在床上,脑中想着刚才的男人,她的小叔,刚才他们很和平的对话也是很好的开始,她想着,笑了起来。
“初晨,快过来,你今天没有睡过午觉呢!”她直接就绊倒了初晨,把他拉到身边,扣着他的手,“睡完再跳!”初晨别扭地滚了两圈还是睡下了,他一碰到床就容易睡着,何况这种床这么地舒服。
机场人潮涌动,印真言站在候机厅等候,他已经等来了两班飞机,还是没看到段逸兰的身影,他焦急地打着电话,可是无人接听。她订座的那个飞机里面没有她,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印真言直接地过去买了到纽约的机票,段逸兰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言。”
“嗯。”印真言掩饰着担心。
“我回不去了,刚刚接到通知,我们整个班要和皇家演艺班的人一起排演,为接下来迎接各国王宫伯爵做准备!对不起,刚才时间太急,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你现在还在机场吗?”
印真言的脸色冷下来,他的拳头紧攥着机票,隐忍着火气,平静地说道:“那你安下心来好好进行排演,我等你回来!”
“嗯,谢谢你的体谅,回去我再好好地补偿你,那我先挂电话喽,你也要好好注意身体,嗯?”
“嗯。”印真言敷衍地应了一声,那边就传来了挂断电话的嘟嘟声。
他把机票扔到垃圾箱里,阴沉着脸回去。只不过是去进修一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她一回来他们就可以完婚,以后天天在一起都行,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地怨恨起她来,恨她总是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尽管他明知道她是那种含蓄的女子。
回去的路上遇见了杜资,杜资和他爸坐在车上,朝他叫道:“嗨!言少,过几天我旗下的一个溜冰场就要开业了,你这个大人物可得过去捧捧场啊!兄弟的请求你不忍心拒绝吧?”杜资手里拿着一个金花外壳的打火机,他向印真言打着火,戏笑着:“要是你不到场的话我可是会生气的喔!”
到底是从小到大都同班的同学,一起玩的时间也不少,印真言尽管心中此时正不痛快着,还是给他面子,打了个OK的手势。便错车而行,去他舅舅的酒吧去消消闷,进得去,发现年爱杰也在那里,一个人坐在吧台边上喝着酒。
印真言要了几瓶黑伏特加,也坐在吧台边,两人隔着两张高脚椅坐着。
紫红色的灯光照耀着这个酒吧,一桌桌的人坐在一起在攀谈着什么,柔和的音乐声从头上方的天花板传来,一些衣着时尚的男女在一边的舞池里跳舞,半环形吧台里的帅气调酒师在应客人要求调配着酒。酒吧里面还算安静。
他喝着酒环顾了四周,又把目光停在年爱杰身上,两个男人四目相视,和四年前一样,只不过少了份敌意。
“恭喜你!”印真言对他端起酒杯,“听说你也订婚了!”印真言淡淡地笑着,这个男人身上还是有着一股锐气,他很欣赏他,如果他们不是情敌的话,他们会是很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