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奇遇》弓日

11、第 11 章

　　半月后，
　　Couyart Marriot
　　比起医院，酒店套房当然住得更加舒适写意，可她确没办法享受，忍受还差不多。江薇和夏颖的旅游签证只有两个星期，时间一到便被游司起送上了回国的飞机。
　　而她，留在法国的理由很简单。
　　“你的伤不适合长途飞行。”这是游司起亲口说的。
　　所以一个星期前她从医院搬进了酒店，过起了“同居”的日子。
　　理由也是很简单。
　　“你一个人在巴黎，住在一起方便照顾。”这也是游司起说的。
　　一个星期了，酒店的套房就是她唯一行动自由的领地。老话有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的后福难道就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
　　游司起根本不需要为她做这些，抱她去医院已经够她感恩图报一辈子了。医生不是说过吗,“只要晚到五分钟病人就可能失血过多死亡。”
　　她没有死，是因为游司起。
　　话又说回来，她得此“问候”也和他脱不了关系，虽不是他的意思，但至少是他合伙人的意思吧！
　　而这半个月来游司起的一切行为只能用一个词来解释——他看上她了。
　　该放鞭炮庆祝？开瓶香槟祝贺自己这核该有的“后福”
　　未必。
　　有钱男人“看上”某个女人，不见得就是喜欢上了。她可不会自以为是，以为游司起看上她，就会喜欢她，然后爱上她，要取回家做游太太。
　　这种“痴梦”她也曾做过。可惜都是好几年前的陈年旧事了，现在想想这境况，未免太可笑。

　　“晚安”
　　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又在她耳边响起。就算她真的睡着了也会被这霸道的响声惊醒，更何况她根本没有睡着，在听见房门打开时全身每一条汗毛都竖立着等着对方的那一声“晚安”在耳边响起。
　　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着，这几天她的精神有些恍惚。想不通游司起看上自己哪里了。
　　没有任何意外，感觉他的大手捧住自己的脸蛋，温唇落在她唇上，舌尖溜进她嘴里。
　　一如前几次的经验，她若是反射性地伸出舌头将他顶出去，游司起就会立刻把握机会含住她的，辗转吸吮、轻咬慢舔，逐步逼退她。然后舌尖探入她嘴里，尽情地纠缠翻搅，肆意掠夺她唇齿内的芳甜，充满了色欲的味道。
　　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她。
　　“睡吧！”他同样喘着粗气，丢下没头没脑的话后走出房间。
　　她能做什么，顶多是瞪着他离开的背影，最后只能将被子往头上盖，当鸵鸟。
　　至少在巴黎的这段时间，这只鸵鸟她是当定了。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在医院，她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印入眼帘的就是这张脸——微红的眼睛，还有戳刺得她发疼的胡桩。当时他也这么吻她，没有任何预警，就这样突如其来地让她震惊。
　　如果说这只是庆贺她从鬼门关重回人间，第二天她就将那个吻忘记了。可那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认为而已。
　　唯一庆幸的是游司起他很忙，真的很忙。

　　半夜两点——
　　慢慢地掀开被子，爬下床。饿着肚子她根本没法睡着，也许脑子里还在想一些不切实际的天花乱坠。所以干脆为自己找点吃的总比乱想好。
　　酒店毕竟不是自己家，拉开冰箱的门就可以找到好吃的。好不容易打开冰箱，看到的全是饮料外加一些填不了肚子的零食。早知道就不要大费周张地爬下床，虽然伤口已经拆线愈合地也差不多了，可每走一步还是会牵动伤口的疼，更何况她的右手的石膏还没卸下，看来可笑地像是木乃伊。
　　暗叹一声自己的歹运，慢慢踱回自己的房间。注意到游司起房门下还透着亮光。她知道他一直很忙，半夜两点还没睡倒是怪可怕的，超人也要休息的。
　　奕琼撇嘴耸肩，这好像不关她的事。继续努力地慢慢地朝着自己房间窝爬过去，还没走一步房门打开——
　　“怎么下床了？”
　　他一脸不高兴的看着她。
　　奕琼登时僵立，试着解释
　　“活动一下有助于康复。这是Ms.Justin说的。”她不忘记抬出护士小姐的名讳，既然专业人士都认可，那她现在站在这里不是罪过。
　　“她有说在凌晨两点活动吗？”游司起一边说，一边不由分说地拦腰将她抱起，夸步走回她的房间，“是睡不着还是饿醒了？”无非是这两种可能。
　　其实两者都是。
　　若回是睡不着，游司起顺理成章地会留下和她聊天，这个后果很可怕。
　　“饿醒的。”她回答。
　　游司起点了个头说：“你可以打电话给我，自己叫吃的也可以。”这是酒店，无论什么时候想吃都可以。
　　小心地将她放在床上，替他盖好被子后重新回去客厅。
　　这是一家四星级酒店，非常讲究，客厅里就放着酒店提供的各国风味菜单，每道菜还都有英法两种文字介绍，她这几天无聊的时候都已经看过了，不过价钱当然也是“离谱”级的。
　　她每天就这样过的那么奢侈。一定会遭天谴。
　　虽然知道这点小钱对游司起而言不算什么，可其中的“变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吃人拿人的总要还。这是真理。
　　游司起要的不会是她的感情。这对他来说太易得反而显廉价。
　　为什么每当她觉得快要看清楚眼前这个人的时候，他又会变得模糊，让她不得不重新擦亮眼镜。就像现在，在他脸上看到的不是商人的狡猾市侩，而是某种说不清原因的温柔，对她的。
　　不单纯就是了。

　　奕琼一直眨也不眨地盯着游司起看，让对方不自在起来——
　　“在想什么？”
　　刚才的表情忽然卸下，换上一种“公事公办”眼神望着她。
　　“在想什么时候可以回国。在这里吃饭像在吃美金。”这是事实，虽然花钱的不是她，但都会记她“账上”不是吗？游司起始终是生意人，考虑的是“投资回报率”而不光是砸钱而已。
　　游司起回她一个微笑，“等你伤好了。”悠闲地坐在床边的沙发里，两潭黑眸绽出柔光。
　　“国内的医疗水平不比这里差。”她有的是理由，“光是请Ms.Justin的费用就够在我在市内甲级医院的单人病房里住上一年。”
　　“还有呢？”他不介意她抱怨，也准备听她的另外理由。
　　“我不想欠你人情。”
　　这就是另外的理由了。
　　“不想？可这个人情明明已经欠下了。”游司起的表情就像生意人一样笃定冷情。
　　果然，狐狸总归不会变成鸡。尾巴太大，插着鸡毛也装不像。
　　她就知道对方不安好心，眼睛警惕了起来，“我还以为我们之间已经达成协议了。我按你的意思写续集。之前的一笔勾销。至于你送我去医院，那我只能说声谢谢。医疗费用的话保险公司会支付一部分。而住在这里的开销并不是我愿意的。”
　　“这是两回事。”他点个头，“文章你还是照写，现在就可以构思了。”游司起说到这儿，索性坐到了床边。“而我现在要谈的是另外一回事——到了国内，搬过来和我一起住。”话没说完，他便吻住她的唇，贪婪地把舌头深深地伸进，暧昧极了。
　　“看到你本人后证实了我一个想法。”他边说边喘气，气息稍稍乱了，“一开始就没打算对你怎么样，是有原因的。
　　奕琼也好不到哪里去，呼吸紊乱，只能摇头，左手的抗拒无力极了。
　　“什么原因？”她只能提问来引开他的注意。
　　“你的野心。”游司起轻描淡写，“给你机会跟在我身边调查，这不是人人都有的。也不是在酒店外面吹一天的冷风就可以等到的，不是吗？”
　　离得那么近，他又要吻她，她伸手挡住，眉梢凝成了结，“那天你有看到我？”
　　“宴会厅在两楼。从休息室的窗户就看得一清二楚。你一个人堵在停车场入口。唯一没想到的就是那个蹲在马路边上吃便当的小姑娘一年后会有惊人大作问世。”
　　游司起低下头注视她，眼里颇有深意，目光炯炯，发着光，“为什么不继续跑现场新闻？你有这个实力。而且有看人的眼光。”
　　“因为那天我摔坏了一架相机。”毫不犹豫地，奕琼道出了自己心不甘情愿被调去消费版的臭事。“主编们不认为我适合做这一行。”
　　游司起轻笑，啄吻她的唇，“那是因为他们怕你锋芒太露。”
　　他吻了又吻，现在愿意承认这感觉陌生的执著不是因为□□，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份“在意”在第一次看到她那刻起，就已经暗暗偷渡到心底。所以他才会忆起一年前的她；所以才会看到她躺在血泊里时，那份蛰伏的“在意”从心口撕裂而出。
　　“非要这样不可吗？”她不自在极了，左支右闪，躲着他落下的唇。
　　“可以。”他忽然拉开距离，双臂撑在她两侧，“虽然有些为难。”
　　“你认为我会同意？”奕琼咬咬唇。“这样就让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这未免太笑话，也太看轻她了。
　　“我想不出来你有不同意的理由，不只是为了你自己。”
　　奕琼大眼睛骨碌碌地直盯着游司起转。心中再是明白不过这结果带来的好处和坏处。
　　可是……
　　她的自尊还不容许她这样做。
　　此刻嘴硬对她没好处。在法国，她什么都不能做，什么也做不了。
　　“你要的只是结果，而我想要过程。”她推托，没有理由让他那么便宜。鲜花，礼物，晚餐，该有的都不能少。
　　到这，游司起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眯着眼睛，唇角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浅波纹，像在笑。
　　她鸵鸟地认为那是游司起的笑。
　　好把 !如果不是，就当她再鸵鸟一次吧！
　　她心中有计较。
　　游司起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