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娇娃》维唐

5、命中煞星

　　她们还忙着熟悉上海风土人情，体验大上海的生活。这也是师父训练的一种方式，每到一个地方迅速熟悉和适应。
　　这天慕以瑶要她们进行赚钱比赛，一天之内看谁赚的钱多。
　　“谁赢了师父可是重重有奖的哦。”红绫说。
　　韩冬青煞有介事：“这比赛很有意义啊，不当家不知油米贵，不体会赚钱的艰辛就不会珍惜钱来之不易，花钱就不会大手大脚了。”
　　“嗯，说得对，我们分开，各自想办法，各显其能，看谁的点子好，赚钱的本事大。”
　　紫苏没拿得出手的技能，她索性一横心，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破衣服，穿得破破烂烂，脸抹上黑灰，装可怜乞讨。小半天下来倒也小有收获。
　　两个乞丐来到她跟前，恶声恶气地说：“喂，你不能在这里乞讨。”
　　“为什么？”紫苏不解。
　　“这地盘是我们的。”
　　乞丐也要讲地盘的？
　　那两个人伸手就要来夺紫苏的铁碗。紫苏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岂有此理，我抹下面子在硬地上跪了半天，你们居然要抢我的钱。”她大喊：“抢劫啦，欺负人啦。”
　　“你们有没有廉耻，欺负一个小孩子。”红绫不知从哪冒出来，义正词严地训斥。紫苏再一瞧，方橙黄莺她们都来了。自己的后援来了，她再也不怕了。
　　赶跑了两个寻事的人，红绫看紫苏的装扮，啧啧有声：“紫苏，你的衣服真是又脏又破”
　　“不扮得惨一点，别人怎么会大发同情心，从口袋里掏钱。”
　　“你干脆在身上挂个牌子，上面写‘卖身葬父’，估计别人给的钱更多了。”
　　“紫苏，你可真做得出来，实在是勇气可嘉。”
　　“你是说我脸皮够厚吧。”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
　　“你就是那么个意思。”
　　“你就是这样赚钱的？没点技术含量。”
　　“对了，你们怎么都在这？该不会一直在守着我吧？”
　　“是啊，我们要瞻仰你赚钱的过程嘛，结果你果然让我们大开眼界。”
　　“师父根本没安排这个比赛吧，你们集体弃赛了，只有我一个人傻呵呵地去赚钱了？你们合伙戏弄我。”
　　“是你自己想出这么个主意，可怪不得我们。我们是要你知道，别把钱不当回事，现在知道了吧，赚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连乞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紫苏不反驳了，默默地整理她得来不易的钱，一张张纸币展平压齐，一个个铜板投进自己的钱袋。回去后她把钱收在一个盒子里，从来也没用过，那盒子一直放在她床底下。再往后她花钱果然节制了许多。
　　大洋百货商场是上海最大的百货商场之一，整个商场经营高档服装、鞋帽、化妆品等，以及配套有咖啡店、酒吧与西餐馆。商场的消费贵得令人咂舌，但还是人流如织，生意火爆。红绫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气小姐，她在大洋百货商场当柜台售货员，负责推介女士手提包。穿着高跟鞋站了半天，双脚又酸又麻，还得对来来往往的顾客保持微笑，红绫脸都僵硬了，心里不免郁闷。突然一个烫卷发的中年妇女气势汹汹地跑过来,指着红绫破口大骂: “你们的包怎么回事，才买了不到一个月就破了，亏我花了那么多钱。贱人，黑店，假货！不赔偿我的损失的话，我和你没完。”
　　她嘴唇涂得血红，夸张的长细眉，脸上厚厚的一层白粉，发怒的脸孔格外狰狞丑陋。此时不少别的顾客开始侧目围观，指指点点。红绫向来不是肯受委屈的主，吃不得一点亏，别人瞪她一眼她是会瞪两眼回去的。她一腔怒火腾地升起来，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回道：“你是哪棵葱！我才第一天上工，东西也不是我卖给你的，朝我发什么火呀，莫名其妙。”那顾客更撒泼了：“呦，一个小站柜台的还这么横，叫你们经理出来，让他评评理，不然别想做生意了。”
　　鞋包柜台主管闻讯正好赶到，他忙不迭地赔笑，点头哈腰，态度近乎谄媚：“大姐消消气，有什么事我们全力解决，一定让您满意。去我们贵宾室，咱们坐下慢慢谈。”哼了一声，那太太睨了红绫一眼，趾高气扬昂着头跟着主管走了。
　　红绫感到好笑，真拿自己当回事，商场哪有什么贵宾室，那主管无非是带她去个什么办公室。那主管也是的，不卑不亢就好了，那么低三下四，感觉很卑贱。
　　下了工，主管木着脸叫住她：“和顾客吵架，影响恶劣，今天的工钱结给你，明天你不用来了。”
　　红绫瞪大眼睛，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是这种结果。先前还嫌弃这份工作，现在倒被辞退了，简直是奇耻大辱。
　　后来红绫才知道，在他们眼中顾客是上帝，得罪不得，是自己太高傲，还是他人太迁就。主管卑躬屈膝也只是为了讨生活，也许他也曾似自己把尊严看得高于一切，但生活的无情早磨平了他的棱角，也许他家里还有一家老小嗷嗷待哺，他不过是忍辱负重保住一份工作。对他的孩子来说，这样的父亲难道就不伟大吗？此是后话不提。
　　拿着一天的工钱，心情不免有点懊丧，红绫一通乱买，把血汗钱花得干干净净，提着手里的一包包东西，心里格外痛快。回去就塞给紫苏，紫苏一看好家伙——蟹壳黄，小笼包，年糕，白斩鸡，馄饨，全是好吃的，老实不客气地风卷残云，边吃边笑。在红绫看来笑得傻气，她的快乐来得如此简单，明媚的笑容似乎能照亮世界。不知以后她会不会别人给点好吃的就能被贿赂收买了。
　　恰巧绿萝犯难，她第二天要去应征贸易行秘书，可她她现在又已经在一家小学当临时□□。红绫是无业人员了，正愁没事干，急忙接过绿萝话头：“我代你去给学生上课吧。”
　　小学二年级的孩子，笑脸纯真无邪，看见新老师给他们上课，一开始还有点怕生，规规矩矩坐好，渐渐地就放开了，一口一个亲热地叫着洪老师。红绫告诉他们自己名字是洪灵，觉得当孩子王的感觉还挺不错，心里却也不免想真是一群小没良心的，不用多久就能把绿萝忘得干干净净吧。亏得绿萝依依不舍，挂记着他们，不厌其烦地要求自己对他们温柔，还传授教学秘诀，生怕自己乌龙教不好他们，会误人子弟似的。当然还是有学生惦记着绿萝的，问吕萝老师什么时候回来。红绫先教他们唱歌，小孩子嘛，肯定会喜欢的。他们果然个个兴致很高，教了若干遍后，红绫手里挥舞着拍子和他们合唱着---
　　记得当时年纪小
　　你爱谈天我爱笑
　　有一回并肩坐在桃树下
　　风在林梢鸟儿在叫
　　我们不知怎样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学生晶亮亮的眼神齐刷刷地望向她，红绫瞬间有被圣洁光芒笼罩的感觉。有个小男孩总是调皮捣蛋，一会儿扯前面女同学的辫子，一会儿拉着同桌讲话，没一刻消停。红绫和颜悦色地说了几次无效后，渐渐语气严厉起来，他屡教不改，红绫干脆发火大吼：“孙柯，别闹了，好好上课，不要影响其他同学!”小男孩被吓住了，装出委委屈屈的样子：“洪老师，你好凶，比教数学的唐老师还凶。”很快她就见到那传说中的唐老师了，没想到这样的妖孽男居然是小学□□。他一见她就笑了，红绫非常厌恶他的桃花眼妖孽脸外加不知所谓的笑。唐蒙和她打招呼：“嘿，还记得我吗？”见他邪魅的笑容，红绫暗想还好你是教小学，教中学的话，那一骚包脸别祸害得女学生无心上课。
　　“不记得，我们见过吗？”
　　“贵人多忘事，我是唐蒙，我捡到过你的手帕呀。我早就有预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见了又怎样？”
　　“你好像很讨厌我？”
　　“是啊，警告你，任何时候和我保持十米的距离，否则我不客气。”
　　“这么泼辣，小心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也不关你的事。”红绫冷不防地狠踩他一脚，唐蒙痛得哇哇大叫，嚷嚷道：“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你怎么下得了脚。”
　　看他一瘸一拐地去上课，红绫很是解气，确实看到他就来气。
　　结果很快他就报复回来了。
　　下午校长找到她说让她负责校园文艺汇演的节目，红绫一听如遭雷击，她可不想费时费力来谋划可笑无聊的什么演出。红绫干笑着：“王校长，我恐怕应付不来，我是新来的老师，很多情况都不了解。而且我才艺平平，让我来安排演出不太合适吧。”
　　“合不合适试过才知道嘛，什么事都是从不会到会的嘛，唐蒙老师推荐的你，他很看好你，好好准备，需要什么协助尽管提，全校的资源都可以供你使用，其他老师也会大力配合你的。”
　　唐蒙，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