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十年前的仓晓，十年后的择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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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月静静地注视着这个自言自语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择月在那张淡漠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极浅的异样。
男人亦是望着择月。这个与仓晓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言语中未见半点仓晓的气韵。就是敌国的细作，也该选个神形俱似的才是。面前这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样子，究竟是哪个小国的棋子？居然也有能耐混进临城。高处不胜寒，倒也无妨。他晋陵年级虽轻，不还是单臂揽住了这西芸的江山么，小小的细作，何足放在心上？
蓦地，嘴角扯出一丝暗笑，而这个小到看不见的表情，正好落入择月的眼中。
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择月暗叫不妙。
“阿晋……”突然间择月顺出两个字。他记得十年前，有个明黄衣衫的孩童闯入过净水渊。
隔着水纹，他甚至嗅得到孩童脸上的泪。
那孩子坐在湖面喃喃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要母妃离开我……为什么！”
“阿晋你骗我。你说当了太子就可以拥有天下，主掌生杀大权。可为什么，我连母妃也留不住！阿晋，你怎么可以骗我……”
这之后是无限的循环，择月甚至怀疑那孩子是不是和鱼一样，只有转瞬的记忆。不然怎会只叨念着一句，没完没了。
一直到后来，有个玄色衣装的男童找了进来，稍长些的样子。
择月记得来人只说了一句，便止住了小鼻涕虫。
他说，若不做太子，留不住仓晓，亦留不住阿晋。
“我再不会做傻事，为了仓晓……”择月缓缓开口，轻声道，“亦为了阿晋……”
晋陵不可思议地望着择月，有那么一瞬间，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力。
“知道就好，天冷，记得唤青衍添些炭火。”不再看面前的人，眸光转向窗子。
寒风凌冽，夹杂着雪花打在窗棂纸上，呼呼作响。
晋陵上前紧了紧窗子。
“我且走了，案上的折子已是搁了些时候了。你好生养着，缺什么都与青衍说，不必禀我。抒云、抒月都是信得过的人，若是少人手，再叫城阙调来，哪里不适，太医院离宣华殿最近……”突然间，晋陵觉得自己有些婆妈了，怎么竟跟个碎嘴的女人一般。面前的，不正是那个整日里哭哭啼啼吵着“我要阿晋”的小仓晓么。
可又为何觉得，现如今面前的人已不谙世事了呢。
殿外，飞雪仍肆意舞着。雪白的“花瓣”一片片擦过坚毅的脸颊。晋陵踏着风雪向长乐宫方向迈去。
身后，鸦青色斗篷的男子吩咐停了轿撵，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长乐宫内，手持珠捻的妇人挣断了系线，几颗翠色如瀑而下。
妇人望着手中残余的珠粒，一时失了神。
片刻后，对身边的侍女道：“自即日起，至清明。哀家不见任何人。仓儿也是。”
侍女面带怯色，问道：“若是晋王……”
“不见”
“是”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十年前的仓晓，十年后的择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