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生择》方寸中

5、青衍

　　宣华殿内，择月裹着毯子，蜷缩在炉火旁。手中捧着滚烫的姜汤却仍是浑身发抖。
　　明明都在水里泡了近百年了，居然还会怕冷。择月莫名奇妙了许久。
　　殿外，有人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殿门。
　　青衫白裙，发髻绾在脑后，一支银色的梨花钗斜在鬓边，坠下的小东西随步伐轻轻发出声响。
　　“皇上——”青衍见到择月这般模样吓得失了常色。急忙放下手中的药，将炉边的小祖宗扶到了床边。
　　“若是再着了风寒，可如何向晋王交代……”青衍一脸的紧张，不时伸手试探着择月的额头。
　　择月笑了笑，“不碍事，小小风寒，好歹七尺的男儿么。到是你，忙进忙出的，少去那冰天雪地里走动的好。”
　　青衍也是笑，“皇上快别说了，越发没了规矩。若是这话传到晋王那里，不知又要如何惩罚了。”
　　“我是皇上，谁又能拿你怎样？”择月撩拨着床边的纱帐，反问道。
　　青衍笑了笑，没再多说。盛好药，又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劝择月喝了下去。待择月睡下，才出了殿门、
　　殿外，约莫十五六岁，穿着蓝色宫裙的少女一脸不悦的望着刚出殿门的青衍。
　　见她上前，嗔怪道：“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他又难为你了？都说了不要去，由他自生自灭，怎么偏要去找不痛快！”
　　“嘘——”青衍示意她小声些，待离殿门远些才放开了嗓子，“不仅没有，反倒待我极好。叫我少去雪地里呢。”
　　抒月歪着脑袋，脱口道：“莫不是昏了头，神志不清了？”
　　“不然，”青衍打断了抒月的胡思乱想。
　　“那又是何故？衍姐姐快别卖关子了。”
　　青衍见她着急，环顾了四周，小声道：“皇上还是皇子时是出了明的乖巧。册封太子时，四将军一个杀母留子害的皇上失了母妃。自那时起性子便就孤僻了些。后来又中了巫术，整日的病魔缠身，也是这之后才成了后来的性子。”
　　“那今日为了不同了？”抒月眼巴巴等着青衍的下文。
　　青衍又道：“我瞧皇上近些日子气色好了许多。虽不如常人，比之从前确实有天壤之别。听说离湖的莲花绝了，许是祸端去了，这巫术也就去了。我们的皇上又和小时候一样了呢！”
　　听到此处，抒月双手合十，一副老天保佑的样子，“去了好！今后的日子也好过些。”
　　青衍点点头，拉着抒月向小厨房走去。刚睡醒的话，一定会嚷着肚子饿了。
　　抒月侧目望着青衍，一路上偷笑个不停。说青衍现下一心只念着皇上，不知今后的点心还有没有自己和抒云的份儿。
　　青衍红了脸，直说抒月贪吃。
　　风雪依旧，宣华殿却与往日大相径庭。已是十年死寂如潭水的宫苑，在今日萌生出了笑语欢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