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槿曦儿

56、大结局上

　　琴萱脸色大变，有些惊恐地起身想走。柳琴蔚辛辛苦苦布了这个局，哪里这么容易就放弃啊，当即扯住琴萱的衣袖，道，“姐姐，你害怕什么？你这么多年在冠军侯身边委曲求全，把自己苦成这样，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了还不敢说出来？”

　　琴萱一个劲儿地想走，却挣不脱。堇瑟越看越奇怪，也拉住她问道，“她的话什么意思？琴萱，你当年偷盗兵符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隐情？你是不是为了我才去盗兵符的，是吗？咱们是最好的姐妹，你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

　　“你别问了，”柳琴萱费劲挣脱开两人，脸色惨白更加惊恐，“这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还问深究有什么意思？堇瑟，你要真当我是好姐妹就别问了。”

　　堇瑟看着她惊恐的样子很是心疼，忙道，“好，我不问你为何偷盗兵符帮助皇上登基。我只问你，刚才柳琴蔚说你在李宣面前委曲求全是什么意思？你当初不是被他的深情感动才嫁给他的吗？”

　　琴萱瑟瑟发抖地慢慢后退，好似不愿提起这些事。

　　柳琴蔚很满意这样的效果，笑道，“苏堇瑟啊苏堇瑟，你就是这样，你以为你对谁都好，其实谁也不会念你的情的。你瞧，我是恨你的，我姐姐也是恨你的，要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多年对你避而不见。”

　　“你胡说，琴萱怎么会恨我！”堇瑟有些怒不可遏，她能忍受柳琴蔚的陷害，是因为她对柳琴蔚并没多大感情。可是琴萱不同，那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啊，怎么能恨她呢！

　　柳琴蔚见她不信的样子，继续道，“当初冠军侯那边的指婚刚下来，我姐就莫名其妙地病了，还药石无效，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巧吗？我姐明明不喜欢冠军侯，结果在听说我怀孕后立马就应允了婚事。后来嫁过去，也是和冠军侯客客气气不住一个院子。再到之后的盗取兵符，避走燕云关，这么多年不相往来，这一切你就没怀疑过吗？”

　　堇瑟怎么没怀疑过！从琴萱突然生病，到突然同意嫁给李宣她都深深怀疑。可是她只有一点思绪，抓不住也想不明白。直到兵变那晚琴萱盗取兵符，她好像才想明白了一点，却不敢相信。

　　“你，你住嘴！”柳琴萱的身子摇摇欲坠，好不容易吼出来后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

　　柳琴萱才不，一副冷冷的样子，“我凭什么住嘴？又不是我暗地里和好姐妹的夫君不清不楚，又不是我背叛了友情和爱情，我有什么不敢说的！”

　　真相面前，堇瑟觉得脑子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要炸开，过去的记忆一片一片从脑子里闪过。

　　那日‘赏花’，她说，“我瞧着四皇子脾气秉性还不错，对你也好，要不我也进四皇子府吧，这样咱俩还能天天相处。”看自己有些愣住，她叹了口气才认真道，“逗你玩儿的！我不过是怕你和四皇子只是表面夫妻，看你的神情想来是真喜欢他了。你还记得记得咱们说好是一辈子的姐妹，你的东西我不会抢的。”

　　那日，指婚后她就病重，药石无灵，忍受着非人的苦药和撕心裂肺的呕吐。自己去看她的时候，她紧紧握着自己的手，眼泪花泛现，好像有千言万语却只说出一句，“堇瑟，你知道吗，我一直当你是亲妹妹的，我希望你好好的。”

　　生了凛儿后去看她，当她得知自己无法再生育且四皇子府别的女人有孕后，她突然改变主意见了对她痴缠李宣，并很快同意了婚事。

　　之后，她就再也不愿意见她了。

　　堇瑟鼻子酸酸的，她不能相信到底是多深的感情才能让高傲的琴萱跟自己开口说愿意进四皇子府为妾，她不知道是多深的感情才能让琴萱愿意忍受那些恶心的呕吐与药物，她也不知道多深的感情才能让她把自己的一辈子搭上，就只为了那一丝不一定存在的希望。

　　堇瑟不能自已的已经泪流满面，蹲在琴萱身边道，“咱们是比亲姐妹还亲的姐妹，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一开始中意的就是皇上？”

　　“傻瓜，”堇瑟摸着她的脑袋，替她一点点拂去泪痕，“从小到大，你的性子看似柔顺实则刚毅，却又不屑于去跟别人争抢。我知道你认定了皇上，若是知道我也中意他，你就算心里再难过也会成全我的，对我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可是我知道我若是真的那么做，我就会成为你心底最深的那根刺，你不会让我看出来，这针刺却会在心里把你扎得血肉模糊。堇瑟，我不愿你心里这么苦。”

　　“你比我更傻！”

　　“傻的又何止是我呢！”琴萱叹口气，道，“皇上还是四皇子的时候，就知道我中意他，他顾忌堇瑟，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挑明。不管是装病逃婚还是后来的允嫁，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千算万算，却算漏了李宣。当时盗取兵符时，其实李宣是发现了的，我用我的性命相威胁他才知道我嫁过去这么冷淡原来是因为心里一直装着四皇子。你们知道吗，经过兵变的事情我才发现，我这么多年的执念是多么可笑，也辜负了李宣多少。原来情这种东西真的欠不得，也还不完。”

　　“所以你后来随李宣避走燕云关，是真的放下了！”堇瑟有些了然，琴萱当初嫁给李宣是并不是因为真心，而是被琴蔚怀孕所刺激，因此就算嫁到了冠军侯府也是和李宣做的表面夫妻。直到后来盗取兵符事发，她才发现李宣对她的用情至深。人非草木，琴萱被李宣感动最后决定抛下一切和他远走高飞也是可以理解的。

　　误会都解开，两人心里的隔阂没了，相视一笑仿佛回到从前。

　　柳琴蔚辛辛苦苦布了这个局，没想到俩人三言两语就化解了，恨道，“够了，柳琴萱、苏堇瑟，我辛辛苦苦经营到今天，不是让你们重续姐妹情的。你们让我人不像人鬼不像我，逼我凶残狠毒，不择手段，你们以为就这样算了吗？”

　　啪的一声！柳琴萱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看着对面一脸怒气的苏堇瑟。

　　“你，竟然又打我？”

　　“是，我要打醒你！”苏堇瑟狠狠地又是一个巴掌扇过去，“口口声声说是我和琴萱害你，难道是我逼你杀害凛儿和洌儿的吗？难道是琴萱指使你将淑妃推下湖的吗？难道是我们把毒药递给你让你去对付刚满月的三皇子的吗？柳琴蔚，不是我们，是你自己的心魔，是你自己这些年的执念让你走入极端！”

　　“我不管，我哪点比你们差了，难道就因为庶出的身份要一辈子在你们之下吗？当年在四皇子府，我第一眼看到皇上的时候就爱上他了，我所求不多，只要能跟他说说话就满足了。可是他心里只有你苏堇瑟一个人，他不爱我，也不爱我的孩子。你知道吗，我孩子没了的时候，我以为他会安慰我，可是他只是让柴胡来看了看，然后什么都没说，因为他心里从来没把我肚子里的孩子当成过他的孩子。对你那个病怏怏的儿子凛儿，他却是一有风吹草动就紧张得不行。”柳琴蔚说着说着红了眼，“淑妃那个小丫头，不过是仗着有几分你年轻时候的样子就霸占了皇上，她该死！还有三皇子，皇上竟然亲自抱他，所以他也该死！”

　　“你疯了！”

　　“是啊，我早就疯了，是被你们逼疯的！这次明明是奶娘毒杀三皇子，皇上却借口我管教后宫不严把我从皇贵妃降为贵妃，对你却偏私不管，这口气我不会再咽下去了。”柳琴蔚从袖中丢过一个瓷瓶，道，“我出宫的时候已经先给奶娘灌了毒药，她这会儿应该已经在下面等着你了，你也喝了这个去陪她吧，我不想再跟你耗了。”

　　琴萱急忙道，“琴萱，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我们的皇后娘娘有定北侯贴身保护，来硬的我可不是她的对手，”柳琴萱换上个哂笑的表情，慢悠悠道，“不过咱们皇后娘娘最后审时度势，相信会做最好的选择的。对了，皇后这么多年没回京，应该不知道最近这些年皇上身子大不如前已经不大上朝了你，如今的兵权都在我的人手里，这次为了怕对付不了皇后，我可是带了龙禁尉来的。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要么你自己喝下毒药，要么我让龙禁尉屠杀掉行宫和禁卫军的人，你自己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