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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大结局下 ...


  •   堇瑟没想道柳琴蔚的野心这么大,甚至不惜调动龙禁尉也要置她于死地。或许柳琴蔚真的是恨透了自己吧,才会拿兵权和大家的安危来逼迫自己。只是可惜了奶娘,白白替她死了。

      琴萱怕堇瑟意气用事,忙拉住她摇了摇头。

      “你放心,她不是给了我半天时间考虑吗,不着急!”堇瑟拍了怕琴萱的手,示意她放心。

      堇瑟之所以这么说,她是有自己的考虑。柳琴蔚今天敢把一切挑破,摆明了鱼死网破的气势,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堇瑟知道避不了,只盼着这半天时间能想出什么其他的法子来,或者希望云苓能想出什么法子来。

      柳琴蔚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道,“劝你别费劲了,这半天就好好地呆在这屋里吧。我的人已经包围了整个行宫,云苓现在在外边应该自顾不暇,管不了你了。等我的人收拾完他,就来收拾你,让你们在黄泉路上能做个伴。”

      “好,”堇瑟又叹口气,“放琴萱走吧,我留在这里就是。她是你亲姐姐,是无辜的。”

      “放她走?你别做梦了,她一出去肯定会立马让冠军侯带兵来救你!”

      堇瑟知道现在是怎么也说不通,索性拉着琴萱坐到一边聊起天来。

      她相信云苓!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渐渐西斜。几个柳琴蔚的心腹守在外边,什么信息也传不进来。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外边终于响起些动静。有个心腹进来冲柳琴蔚耳边说了几句,堇瑟支着耳朵想听他们在说什么,不一会儿看到采青也慌慌张张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连礼数都忘了,结结巴巴地指着外面,“不,不好了,皇上和定北侯打起来了。”

      柳琴蔚显然听到的也是这个消息,想景帝一来这事情有些棘手了,她脸色一变,眼里渐渐充满了凶狠,接着就带着人出去了。

      堇瑟搞不懂她在做什么,忙向采青细问情况。才知道她被关在屋子里的这段时间里,柳琴蔚假传圣谕让龙禁尉围了行宫要逮人,定北侯却调了禁卫军护驾,两方人马一直僵持不下。不久前皇上竟然来了,当着所有人的面对定北侯大打出手,定北侯不敢还手,就这么一直受着。

      “他竟然打了云苓?他竟然动手了?”堇瑟知道只怕是柳琴蔚又进了什么谗言,所以景帝才会这么失常的。

      堇瑟跑出去,看到柳琴蔚绕出行宫去了皇帝那边,她也想出去,却被禁卫军拦住了,“皇后娘娘,定北侯有令,除非臣等战死,否则绝不会允许龙禁尉踏进行宫一步,也不允许娘娘出行宫一步。”

      “好,我不为难你们!”堇瑟知道禁卫军一向军纪严明,云苓说了不准,那就是不准。她不想为难禁卫军,便从旁边绕上了归楼,她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楼顶有些起风,堇瑟眯了眯眼睛正好看到景帝又把拳头招呼到云苓身上,而云苓只是硬生生受了两拳,过了会儿才缓缓擦去嘴角的鲜血。

      堇瑟觉得心疼,也更加对景帝的绝情感到心寒,心里的天平已经倾向于云苓。

      底下剑拔弩张,堇瑟看到柳琴蔚冲自己这边看了一眼,慢慢靠近了景帝。她害怕云苓再受伤,一急将头上的凤冠摘下来砸了下去。

      堇瑟觉得解气,嫌身上的凤袍也碍眼,跟着解开丢了下去。她觉得自己的心里好似已经做了一个决定,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

      柳琴蔚冲上面道,“我的好姐姐,侯爷对你可真是忠心耿耿,连皇上都敢拦呢!”言语里多半戏谑,听得景帝更加火冒三丈。

      堇瑟懒懒地趴在围栏上,心里很感激云苓这个时候还能坚持不让任何人进行宫伤她,却也知道再争下去受伤害的只会是云苓,便道,“都上来吧,左不过是要了结的事儿。”

      很快几人都上了楼,景帝一见面气得先将凤冠掷了过去,云苓急忙将她护在怀里。

      堇瑟看着他因为疼痛而抽抽的嘴角,心疼得有些埋怨,“活该!谁让你管闲事了!”

      他本是风洁高雅、手握大权的定北侯,年少有为深得圣心,若不是为了她,他何苦年纪轻轻就放弃雄心抱负守在这里荒凉的地方。

      却没想到云苓裂开嘴笑了笑,松开她站远了一点,“当年知道你的身份后,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也是这个。”

      “是吗?我倒是都忘了!”堇瑟捂嘴轻笑,眉眼弯弯眼底柔情四溢。

      柳琴蔚自然是抓紧时间要坐实堇瑟和云苓的奸情的,这样一来就算景帝有心想保她也不会再保。和景帝生活多年,她自然知道怎么用几句话就挑起景帝的怒火。

      眼看着景帝又要出手,堇瑟有些怒了,不自觉地有些护着云苓,“皇上,定北侯有何过错竟劳您亲自动手?”

      景帝和堇瑟少年夫妻,一路相扶走来不易,他不敢相信她竟然为了云苓而恼怒于他,看来柳琴蔚说的那些风言风语也不是不可能的。心里一急,顿感脑子里有千百根针扎似的,显然是又犯病了。

      最近这一年来,他头疼的毛病是越来越频繁了,甚至已经影响到了处理朝政。他知道自己的身子可能拖不了几年了,所以当知道三皇子这个唯一的继承人被下毒后,竟有些失了判断,让柳琴蔚有了机会伤害堇瑟。幸好他醒悟得早,及时赶了过来。

      恍惚中,堇瑟过来温柔地给他揉了揉太阳穴,就好像他们刚成亲的那几年,他在青园养病,她总是静静地陪伴左右。

      前尘往事汹涌而来,他忍不住问道,“多少生死难关咱们都一起过了,为何却过不了白头到老这一关?为何?”

      堇瑟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反应过来,叹口气道,“因为爱,因为恨,因为无穷无尽的欲望私念,因为心底的那股不平之气。这些年死的死,走的走,咱们都回不去了!皇上您瞧这楼下的几万兵马,他们只怕不希望一会儿陪着您下楼的是臣妾。”

      自从淑妃暴死,堇瑟离宫,景帝的心也在渐渐变冷,特别是后宫的一滩事,他是全权放手交给了柳琴蔚。她虽没有皇后之名,却在行使皇后之权。至于朝堂上,景帝知道让柳家一家独大的后果,可是云苓和李宣的死心辞官,他除了柳家外再无可信可用之人。就好像罂粟一样,明明知道是毒药,却不得不继续吃下去。

      这个时候的景帝除了痛苦外,也无其他法子。

      既然话都说开了,堇瑟打定主意今天解决掉所有的事情,也就没什么顾忌了,伸手抱了抱云苓,“十四岁做皇子妃那年,骑着高头白马来迎娶我的是你;十八岁兵变那晚,在破庙里拿命护我的是你;二十岁我心死离宫,也是你甘愿交出权倾天下的权势到冰冷的漯河行宫做护卫。如今,我和景帝夫妻俩兵戈相见,也是你的禁卫军拼死守护。云苓,这一路走来,只有你始终信我、护我、帮我,我却什么都不能给你。这辈子,终究要我亏欠你了。”

      云苓静静呼吸着她的气息,觉得有些像是在做梦,颤抖的手慢慢收紧,生怕她再跑掉似的。不知不觉竟流下泪来,用下巴摩擦着她的头发,“都是我甘愿的!你能让我一直呆在你身边守着你保护你就够了。”从岳明楼初见到咸福宫救她,他都只求能默默守护她就可以了。

      所幸,在有生之年她终究能明白他的心!

      景帝更是被震撼道,没想到云苓对堇瑟竟然用情至深,也没想到他对她竟然是这么早就起了心思。云苓和堇瑟明明是他最在意的两个人,为什么他们之间的汹涌情谊他竟从没在意过半分?还是说其实他早就猜到了,只是从不敢相信而已!

      柳琴蔚有些悲凉,她这半辈子步步为营天天算计,却到底都得不到景帝的心,甚至连皇后的名分都没有。而堇瑟呢,不仅有景帝这辈子只封她一个皇后的承诺,还有云苓不顾一切的爱恋,终究是比她强。

      在景帝面前承认私情,她知道堇瑟是打算以自己的死来成全云苓半辈子相守的情谊。夫妻走到这步,她不禁替皇上问道,“姐姐,你可有后悔?”

      哪知堇瑟理了理随风飘散的碎发,目光坚定,“当年嫁去冲喜我不悔,让皇上收了你我也不悔,远走漯河行宫我不悔,如今和皇上到如斯地步我更是不悔!”

      是的,她不悔。若不是嫁去冲喜,她怎么会认识四皇子,怎么会有十几岁那段温馨浪漫的岁月?

      是的,她不悔。若不是远走漯河行宫,她怎么有机会感受到云苓的情到底有多深?

      是的,哪怕是现在和景帝不再有夫妻之情,她也不悔,因为曾经爱过,她希望留下的只是美好的回忆。

      柳琴蔚如被当头棒喝,瞬间觉得她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是有多么的可笑。她一直以为她终于斗赢了苏堇瑟,却没想到在苏堇瑟的眼里,她从来就不是对手。就好比一个学武之人找高手挑战,花了毕生精力终于把高手逼到了悬崖边,却发现自己从来没被高手放在眼里过,那是对她最大的不屑与侮辱。

      “好,我让你不悔!”柳琴蔚气得突然冲堇瑟扑过去,体重加冲力很容易地就将护栏撞断,两人就抱在一起掉了下去。

      我让你不悔,那我就和你同归于尽,让在乎你的人后悔!

      有风拂过,堇瑟觉得是一种解脱,柳琴蔚也觉得是。

      后记

      根据萧国国记记载,景帝四年八月十二,皇后指使奶娘鸩杀三皇子,景帝亲率龙禁尉前往漯河行宫捉拿。皇后事败,与蔚贵妃同坠于归楼,薨。

      景帝四年八月十三,景帝以定北侯护驾不利撤其爵位贬为平民,永不许入朝。

      景帝四年八月十五,三皇子醒转,被立为太子。三皇子之母翀嫔,于同日暴病而亡,追封翀妃,与蔚贵妃一起陪葬景陵。

      景帝十年八月十二,冠军侯李宣晋兵马大元帅,封冠军公,太子太傅。李宣之妻柳氏,封一品镇国夫人。李宣嫡子李戈,选为太子伴读。

      景帝十五年五月初五,景帝驾崩,遗诏太子萧念继位。

      景帝在位十多年,励精图治,使萧国在经济、军事上都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鼎盛时间。新帝继位,遵照景帝的旨意多次私下微服私访查探民情,希望自己也做能体会百姓疾苦的皇帝。
      这日他来到燕云关,因风沙错过回城之路,一行人喝干了清水,吃光了食物,眼看就要惨埋沙中成为干尸,突然驼队的骆驼向天悲鸣拼命奔跑,把一行人带到了个世外桃源。
      那里地方不大,却为绿水环绕,四周长满了碧绿的果树和姹紫嫣红的花朵。
      树林深处有个小木屋,屋外摇椅上一个笑意盈盈的美妇人抱着只雪狼崽睡得香甜,旁边一个风姿出尘的中年男子边研究手边的棋盘边给她摇着凉扇。
      正想出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骑着头半人高的雪狼过来,“你们是谁?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她座下的狼看了萧念等人一眼,眼里有股不屑,大摇大摆地就停跟前,显然是不怕萧念等人伤它。
      侍卫们要拔刀,萧念知道这种等级的雪狼通人性,且看小姑娘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晶莹剔透的皮肤上还有个酒窝,不禁有些喜欢,便笑道,“我叫萧念,我们要去燕云关,结果不知怎么的被风沙吹到了这里,请问有清水和食物吗?若是能借宿一晚就更好了!”
      小姑娘甜甜一笑,“我叫云思!你们先在这门外等等吧,我进去问问我娘亲。”看萧念脸上有些失望,她忙道,“我娘亲人很好的,食物和水肯定没问题。只是我娘不喜欢别人打扰,更不喜欢别人弄乱这里,要留宿的话必须要问过她。”
      萧念点了点头,“好!”
      云思笑着挥了挥手,让雪狼走得快些。萧念只见她进去跟爹娘说了什么,不一会儿雪狼低吼着顶开了栅栏小门,显然是请他们进去。
      那妇人打了个哈欠,转身准备进屋,却在看到萧念的时候生生愣住了。之前给他摇扇的中年人也有些吃惊,过去扶着那妇人小声耳语了几句。
      萧念想两人隐居在这沙漠之中,又能驱御雪狼,应该是世外高人,便执后辈礼,“晚辈萧念,此次随家仆贩丝至燕云关,因风沙迷路,希望在两位前辈这里讨些清水和食物,以及借宿一宿。”
      那妇人张了张嘴,有些红了眼。中年人拍了拍她的肩头,看向萧念的身后。
      萧念忙指着李宣道,“这是我表叔,商队的账房。”
      云苓了然地点点头,道,“现在时辰还早,你们抓紧赶路天黑就能到燕云关。云思,你带他们去取些清水和食物,和雪狼一起送他们出去。”
      云思很高兴地把他们都带到后院去将水壶重新灌满清水,又给了好些果子解饿。
      李宣没去,留在院里跟云苓说话,“这么多年,先皇的人踏遍了大江南北都没找到你们,没想到你们躲在了这里。”
      堇瑟脸色一白,“先皇?”
      “是,先皇驾崩已经快三年了。刚才你们看到的是新皇,也就是三皇子,这次出来他是微服视察燕云关的关防。”
      云苓淡淡地笑了笑,“辛苦你了!”
      几人还要再说,那边萧念等人已经收拾好了,招呼李宣快走。堇瑟抓紧时间道,“琴萱好吗?”
      “她很好,就是常常担心你是不是饿着病着。这下好了,我回去后跟她说说,她也可以放心了。”
      “保重!”云苓想这大概是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了,不由得有些珍重。
      李宣明了地点点头,“你们放心吧,你们在这里的秘密我和琴萱会带进棺材的。”说罢挥挥手和众人一起走了。
      一个时辰后,云思风尘仆仆地回来,解下面纱在院门口抖尘。堇瑟抱着雪狼崽远远站着,突然看见自她身上掉下来一个东西,有些眼熟。
      云苓给女儿弄完洗澡水出去的时候,就看到堇瑟少见地在严厉训斥,女儿眼泪汪汪地在一边生闷气。他心里一疼,忙过去,“怎么啦?云思,你又惹你娘生气了?”
      云思小嘴一瘪,就要哭出来,“我才没有,是娘抢了念哥哥给我的东西!”
      堇瑟将那东西往云苓手里一丢,原来是当初景帝送给堇瑟的那半块胭脂玉珏。云苓瞬间脸色大变,口气也严厉了起来,“云思,这胭脂玉怎么回事?”
      云思见爹爹也生气了,忙解释道,“是刚才念哥哥给的,他说这玉是他爹很宝贝的东西,后来传给了他。本来是一整块,叫我和他一人拿一半,如果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就拿着这半块去京城找他。”
      “不准去,也不准找!这个没收了,你给我忘了这事!”堇瑟黑着脸将玉珏拿走,进屋锁进了箱底。云苓忙跟进去,想着该怎么哄老婆。
      云思本要再闹,但看爹爹不帮自己,也没了法子。好在小孩子健忘,没多久连萧念长什么样子都记不起来了。
      缘分是很奇怪的东西,谁知道最后会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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