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佳人]倒转流年》顾晴岚

36、堂主琛×恶毒婉【5】

　　不过此时此刻好奇的人们并无缘得见所谓绝色佳人之容。

　　只因佳人正与此次舞会举办方的少主人在二楼房内坐着。

　　“忍一忍，应该会有些疼……但比直接接触热水要好许多。”周霆琛俊朗的面容浮现出淡淡的心疼之色，举止也分外轻柔。

　　他将充分浸泡在热水中的白手绢绞得半干，拉过女孩子的一双芊芊素手，将手绢覆在她柔嫩的指腹上，细心地擦拭着肉眼无可分辨的辣椒汁液的痕迹。

　　毓婉咬着唇，眼圈红红的，隐约泛着泪光。

　　手上因为受到热水刺激愈加疼痛，总忍不住想把爪子抽回来，只是男子虽不曾抓痛她的手腕，却也牢牢的根本不容半点偏移。

　　“嘶——”小姑娘倒抽一口凉气，眼泪真的掉落下来，实在娇气得可以。

　　虽然失忆，但怎么看也知道，是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

　　周堂主看了她一眼，爱怜倒比无奈要多几分。

　　“上回我便说了，不必理会她。今日如何会想到跟她去厨房做什么？把自己弄得这副模样。”他微微皱着眉头发问，语气有点像在教训不懂事不听话的小丫头。

　　对毓婉自然没有半分威慑力。

　　何况他说完就用手背温柔地为她拭去泪痕。

　　小姑娘抿着唇怏怏地解释：“我才不是听她的话要跟她一起做什么精致好看的点心，那有什么好的？中看不中吃……”她不屑地评价着，忽而话锋一转：“只是想到今晚西式酒会，大都是冷盘，再配上红九白酒的，多伤胃呀，想给你做几道热菜吃。”

　　她靠近了他一点儿，圆润的杏眼十足一副求表扬的神情。

　　周堂主略有些不自在地避过这样专注的视线，戏谑地反问：“你还会做菜？连洗个青椒都会弄得手上都沾到，发作起来才知道疼。”

　　听他这样说，小姑娘便有些懊丧：“我觉得我是会做菜的呀。也不是很难，洗干净了放好油盐酱醋吵一吵熟了就好了嘛。而且那个青椒，绿色的，看着又不辣……”她撅着嘴小声嘟囔道，嘴上虽不服气，精神却有些萎靡。

　　“看着不辣都能让你掉了眼泪，若真是很辣，我瞧你得把眼珠子哭成兔子。”周堂主忍不住弯起唇角。

　　最后一次细细地擦遍了她的指尖，他随手将帕子扔进了湖蓝色搪瓷水盆里。大手将那两只兔爪子合拢到一处摩挲了一阵：“还疼不疼？”

　　小姑娘瞧了瞧他的神色，斩钉截铁道：“疼，疼死啦。”

　　闻言，他低下身子，对着白嫩的手指轻轻吹了口气。然后狐疑地再次询问道：“真的还疼？”

　　——明明擦了许多遍，早该干净了才是。这样想着，男子抬头，便注意到眼前的女孩子清澈的眼波透着一丝狡黠。

　　周堂主摆出了极为严肃的架势，一字一顿地强调：“不许撒谎。”

　　女孩子睁大了一双水润的杏眼，眨了又眨，想要使自己说的话显得诚实可信：“……真的是疼的！”她轻声叫喊道，好像在怨怪他的质疑。

　　随后自己却忍不住笑了，再装不下去，只是软糯地撒着娇：“你再吹一吹嘛～吹一吹就不疼了。”

　　周堂主发誓，这是他二十多年来头一次，被人骗了却心下舒爽，生不起半点气来，只想哄着她顺着她。

　　他掩饰性地咳嗽一声，淡淡道：“既然不疼了就罢了，往后不许再随便做什么东西，免得伤了自己。”话虽这么说着，却还没有放开她的手，只是松松而握。

　　毓婉不依不饶地将爪子伸到他紧抿的唇边，磨人得很：“还要吹吹，不然等等再疼了我还要哭的。”她理直气壮地威胁道。

　　周大堂主打量着眼前小姑娘粉嫩的面颊，微肿的眼睛，衡量再三……勉为其难地如了她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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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凑得那般近，倒像是在细密地吻啄着她的指尖。

　　佟毓婉是挽着周霆琛的手一起下的楼。

　　借口她甚至都懒得细想，随口抱怨鞋跟太高，走在楼梯上摇摇晃晃，害怕摔跤。

　　彼时周堂主瞥了眼前人一眼，倒也没有要松开缠上自己胳膊上的白皙手臂，只是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道：“衣服都是量了尺寸直接送来的，你只从中拣喜欢的便是。但这鞋子……”他皱了眉：“我记得是喊专人带了式样来让你挑选才定制的。既然怕摔，做什么还选了那么高的跟？”

　　毓婉伸出了右脚。

　　今日她所穿的珠灰色洋装礼服虽精致但并不很华丽，纱质的裙摆遮住了双脚，只有在行走间会露出小半粉白色的漆皮高跟鞋。

　　脚尖朝下轻点，如白鸽展翅飞跃般灵动，在厚实的地毯上却没发出半点声响。毓婉索性将裙子往上提了提，露出一只被包裹在高跟鞋里的完整玉足。

　　紧接着，她故意贴近他光洁黑亮的皮靴，状似要踩上一脚，然而终究没有，突然歪着头问：“好看吗？”

　　他微微挑眉，视线随着她脚上的动作扫了一遍又一遍，欣赏够了弧度优美的足弓，白皙纤细的脚踝，实在不能违心说一句不好看。

　　于是他道：“好看与否并不重要，穿着舒服才是真的。”

　　如果鞋跟太高可能会导致她走路不稳，那就应该换一双低跟的，或者平底的。反正她穿什么都好看，何必勉强？

　　“……那就是好看的，对不对？”她这样总结道，声音像是掺了蜜糖一样甜滋滋的，对着他笑得眉眼弯弯。

　　周堂主默不作声地看着小姑娘将右脚缩回裙摆之下，有那么一星半点儿的燥意堵在喉咙里。他低咳一声：“低跟的平底的鞋子也都好看的，只要是你……不穿也好看。”最后半句话他几乎是气声耳语。

　　毓婉并没有听见，她正高高兴兴地继续讲下去：“没办法，谁叫你这样高呢……我不穿高跟，就……”说到这里，她狡黠地眯了眯眼睛看他。

　　他嘴唇微动，话还未说，俊脸先染上一丝绯色。

　　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道：“就如何？”无非是他身量颀长而她身量娇小罢了，在他看来却是刚刚好。

　　小姑娘猛地凑近他，踮起脚亲了他如玉的侧脸一口。

　　——她本来就死死挽着他的手，他自然是挣脱不开的……离得这样近，他也根本反应不过来。

　　周堂主一边冷着脸斥责小姑娘的胆大妄为，一边给自己开脱，同她之前找借口的模样是如出一辙的随意而坦然。

　　偷袭成功，毓婉微微抬起下巴，毫不在意他唬人的冷面，尾调是软软糯糯在撒娇的：“楼下那么多女人，我得先盖个章的嘛～就是没涂口红，真可惜……”语气当真是理直气壮得紧。

　　险些把周霆琛气得笑出声。

　　“往后我不在的时候，不许穿跟那么高的鞋子。”

　　毓婉眨了眨眼睛，模样极是乖巧：“嗯……那你等等可一步都不能放开我～”得寸进尺是她的强项。

　　周堂主无可奈何地应下。

　　揽过她的纤腰便往门外下楼，绷着好似已经不耐烦……垂眸时唇角却微微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