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堂主琛×恶毒婉【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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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周鸣昌并不在家。老东西每月有那么几天不知道去了哪里，花天酒地都是常有的事。
若非如此，周霆琛根本不会放心一天下来都不回去，留懵懂的小姑娘一个人在那样乌烟瘴气的家里。却没想到他一刻没有看顾，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本想给青萍一些教训，但想到这不知死活的女人跟自己好兄弟之间的那回事早已一团乱麻，大概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
——罢了，只是从今往后再不能让怀里的小姑娘离开他的羽翼之下了。
周堂主轻轻拍了拍放松下来已经睡着的女孩子的后背。路上怕她颠着或是脑袋磕到什么地方去，他一直保持着搂着她的姿势：“到了，下车吧。”
然后率先迈出了步子，牵过一只柔荑，将她从座位上带出来。
这会儿司机早已殷勤地为他们开了门。
正巧就是之前雨夜车祸的那位司机，面上笑嘻嘻，心里却满是苦水。无他，眼见着堂主对这姑娘如此上心，而他却曾说了许多难听话，担心已经得罪了未来夫人啊。
毓婉睁开惺忪的眼睛，一瞬间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眼前男子身后，自然更不会注意到旁边恭谨低着头的司机的紧张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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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萍是被高档暧昧场所花大价钱培养的。
虽然一贯被人追捧着难免眼高于顶，但自然不会是多么没有眼色的人。
傍晚时眼见周霆琛神色紧张地组织人手要把那小丫头片子找回来，便知道自己此次是犯了大忌。尤其是金主不在——老头子好哄，小意奉承便可；做儿子的却是连个说话讨饶的机会都不肯给的主。
死倒不至于，可她这样的花容月貌细皮嫩肉，哪怕一点点责罚她也发怵。
思来想去，只能从源头上早做补救。
“佟家妹妹，实在是对不住……这几日听了小丫鬟几句闲言碎语，就误会了你！不过我真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怎么敢？！虽不过是一场误会，但把你气得出走，都是我的不是。”
毓婉一进门，身姿妖娆的女子便贴上来，又是道歉又是嘘寒问暖的糖衣炮弹。
毓婉今日真是倦了，没心情搭理，只是轻声道：
“是不是误会，我们彼此心知肚明。你现在这副装作亲切的面孔，真叫我害怕。”
她这话当真毫不客气。
偏偏小姑娘这般记仇又明显是依赖自己撑腰的神态，周霆琛喜欢得紧。
青萍艳丽的面孔僵硬了一瞬，很快恢复到笑靥如花的状态，脸上有着若有似无的一丝尴尬与不安：
“妹妹你真的是误会了我……唉，听说你失了记忆，敏感些也是正常，如今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的。我保证往后再没有这样的事情。”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周霆琛的神色：“……过几日周老爷也该回来了，有个聚会，到时候上海滩的名流都会到此，我也认识不少姐妹，到时候却是可以多托人为你寻访来历。真有消息，便当是我将功折罪了。”
青萍幽幽叹气扮起柔弱来，也是位惹人怜爱的美人。
可惜旁人或许能有所感，周霆琛就是不吃这一套。
也就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再三解释赌咒发誓，和一些利用价值，能让自己免于责罚了。
青萍担忧不已，转而又想到了另一个人，心上一喜：“到时候杜家二少爷也回来，他正是周少爷的好友，在十里洋场都是大名鼎鼎的，很吃得开，应当是能帮上忙的。”
语罢，她还瞥了一眼一身冷气的煞星周堂主，千言万语尽是欲说还休。
周霆琛在心里冷笑一声，更是觉得这女人不能再留。
只是他面上淡淡，不置可否。
单纯的小姑娘却好似被说动了：“那、我先谢谢青萍……”她软软地吐出最后两个字，清甜的嗓音拖得极长：
“姨娘～”
从青萍的角度去看，女孩子雾气蒙蒙的杏眼分明满是讥诮。
再仔细去看，却再看不见了，因为她已转过身去。
她挽着身边俊朗男子的胳膊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
两人临上楼歇息前，周堂主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口说话了：
“——别再自作聪明，记住自己的身份。”
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
1919年上海周公馆
“周家这个老畜牲到底有多少钱，妈的，整日声色犬马办舞会，简直就是小人乍富，只懂得孔雀开屏炫耀不知道什么是羞耻。”
“周老头起于□□，底子并不干净，他又是个混不吝，衣着光鲜家资丰厚却毫不避讳自己当初落魄时修来的匪气，还妄图与杜家、黎家攀上关系，纵观整个十里洋场的商界，唯他家出身最为微妙，恐怕也是其他几家最不愿与之齐头并进的人咯。”
“他的家业也都是周大少爷一手赚来的。当年没周家少爷帮他收拾帮派，没准现在还在赌场求爷爷告奶奶四处躲债过日子呢。”
“听说，那时候为了躲债，把娘们的钱都拿出来赌。”“后来呢，没看见过周家有太太出现？”
“早被气死了，所以周大少爷听说跟这老东西关系并不亲近，八成还恨着周老头呢！”
“嘘，别说了，人来了。”几名富商打扮的宾客见大家簇拥着今日东道主走过来，各自作鸟兽散。
周鸣昌手挽着高挑的青萍沿织锦长毯走入人群，端起高脚杯与熟友生客们碰撞嬉笑。
两人走到大厅中央舞池，金碧辉煌的水晶灯照耀在周鸣昌的脸上，丝毫看不出当年落魄时的模样，如今的他已是上海滩响当当的企业家，表面上专做码头进出货品的生意，暗地里也兼职鸦片买卖，与洋人做了好搭档。
此刻，周家别院华灯美景，宾客络绎不绝，上至达官政要，下至商家友人，约有七八十人都在围绕他举杯共饮。
周鸣昌虽然名声有瑕，却耐不住总有人需求其放条生路不惜昧心恭维，先前一干厌恶嘴脸因见了他霸气的神态也自然而然变得谄媚软弱许多，满腹的非议也只能顺着嘴嚼了吞下去。
“你们说，今天她漂亮不漂亮？”周鸣昌将身穿裹身真丝红旗袍的青萍拉过来，在众人面前风情的转上一圈。
众人对周鸣昌的举动颇感诧异面面相觑，岂会有人喜欢让其他男人来评价自己外房颜色如何？
只是此事放在粗鄙的周鸣昌身上简直再正常不过，其他人自然恭敬笑着追捧：“青萍小姐的容貌自然是天上有，人间无的。”
周鸣昌放声朗笑，将青萍紧紧搂在怀里：“我就爱她这副没骨头的媚样子。”
青萍羞涩的躲了两躲，继而投在周鸣昌怀中：“老爷不许再说了，再说，青萍可是要生气了。”
见她如此羞媚，周鸣昌更是心花怒放，拉着她咂嘴：“看看，看看，真他娘的酥到骨头里，也不枉费老子用了两万块大洋跟金夫人买过来，真值了。”
一句话，众人心中顿时嗤笑。
面上并不说什么，心中也大约知晓了青萍出身。那金夫人本是上海滩为有钱人豢养金丝雀的风月老手，专门喜欢四处寻了漂亮的女孩子调丨教好了，送到军政要人或门阀世家之中，因此人脉四通八达而名噪一时。常听人说，任意一家显要身边若无金屋的金丝雀，便是身份也要跌上几分。
此话固然有些夸张，但也可知青萍能从金夫人手中转送周鸣昌，必是有极大不为人知的床上本事。众人心中溢满遐思，嘴上还做正人君子模样：“周老爷果然是好眼光，青萍小姐绝对是万花魁首了。”
周鸣昌又是一阵大笑，得意得很。①
却听怀里娇媚的女子状似不经意地谦虚道：“青萍不过蒲柳之姿，若说万花魁首实在远远不及。远的不说，这公馆里还有一位美人儿，那才叫国色天香呢！”她娇笑着，引得一圈男人们的视线转移到了角落女眷那里。
其实要说容貌，青萍从来都是自负的。也根本打心底里觉得佟毓婉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罢了，这般故意吹捧，不过是想给对方找些不痛快。
——凭什么我就只能在一帮臭男人面前卖弄风情，被人暗地里唾弃贬低，你却安然端坐着像个金尊玉贵的名媛淑女？！
她偏要撕开这一层假象，将对方拉得跟自己一般低贱才痛快。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堂主琛×恶毒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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