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流年暮》双阙凌

6、出其不意

　　第二天八点赵慕就起床了，生物闹钟太准时了，而且她只要一醒就睡不着了，只好起床。本来好不容易休息，原本打算睡个懒觉，可是好像没那个福气，赵慕心里哀叹。
　　赵慕从床上起来，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看着亮堂的窗外，心情也变得很好，没能睡懒觉的郁闷被窗外的阳光和清新的空气一下就驱逐了。
　　站在窗前发了会呆，赵慕突然惊醒，她好像忘记问他篮球赛几点开始了。
　　赶紧拿起手机，翻出华流年的号码打了过去。过了好久，那边才接起，声音还带着沙哑，“喂？”
　　赵慕从来没听过他这样的声音，以往都是清冷低沉的，即使是变声期的时候也不像今天这样沙哑的带着靡靡之音，分外的引人遐想，“是我，我是想问篮球赛什么时候开始。你还在睡？”
　　华流年昨天晚上回到家之后一直工作到凌晨，原本被电话吵醒心情不太好的，听到赵慕声音的一瞬间，瞌睡虫都跑光了，“我已经起来了，篮球赛下午才开始，你可以再睡会。”
　　赵慕解释道：“我早就起来了，就是突然想起没问你时间，所以打电话问问你。”
　　华流年听到这连忙坐起，问道：“你吃过早饭了没？”
　　“还没有，正在准备。”赵慕这时正走进厨房。
　　“这样啊，刚好我也还没吃，帮我也准备一份吧。”华流年戏谑道。
　　“面包牛奶还是稀饭馒头？”赵慕顺口问道。
　　”面包牛奶。“华流年陡然来了精神，“二十分钟后到你家。”
　　“好的。”赵慕应了后挂了电话，将面包放进烤面包机，拿起锅铲煎起了鸡蛋和火腿。
　　面包，牛奶热好，鸡蛋火腿煎好装盘，赵慕进了洗手间刷牙，牙刷了一半就听见小鸭子叫的声音，抓着牙刷跑去开门。
　　华流年穿着身深蓝色的BURBERRY站在门前，头发上还滴滴答答的滴着水，应该是才洗过澡头发都没吹就跑过来了吧，赵慕一时无语，早饭又不会跑了，那么急干嘛，但还是转身让他进来。
　　而在华流年眼中，赵慕穿着宽大的浅黄色睡意，嘴巴上还站着泡沫，手上还拿着牙刷，头发乱糟糟的，很邋遢，可是他心里却很高兴，因为很自然，不设防。
　　赵慕漱完口洗过脸后，看到华流年就随意的坐在地上，无奈地从洗手间拿了一条白色毛巾扔给了他，“把头发擦擦吧，都湿的呢，小心感冒啊，擦完就吃饭。我去换个衣服。”
　　华流年嘿嘿一笑，接过毛巾擦了起来。
　　赵慕今天没有再穿OASIS的衣服，而是换上了哥弟今年的春季新款，浅绿色印花衬衫，黑色紧身长裤，奶白色羊绒小外套，很清新休闲。
　　她将牛奶倒好，在椅子上坐下道：“头发擦好了没？过来吃吧。”
　　华流年将毛巾放进洗手间，回来坐下，拿起面包吃了起来。

　　“吃好了么？”华流年吃完，靠着椅背，伸长双腿放松的说道。
　　“嗯？马上，怎么了？”赵慕正吃着火腿，这人这么急干嘛？
　　华流年抬起下巴，睨着赵慕说：“不是说今天去买拖鞋么吃完就去呗。”
　　“这么急？好吧，不过我等会洗下碗。”赵慕连忙把火腿塞进嘴里，收拾起盘子和刀叉。
　　“你还要洗碗啊，我帮你？”华流年站起身来走向厨房。
　　赵慕拦住他，凶巴巴的说道：“干嘛？想消灭掉我的盘子么？你洗过碗么？”
　　华流年双手抱胸，好笑的说：“摆脱，我也是一个人住，这么多年了，不吃猪肉也看过猪跑过好嘛。再说了，我这不是来蹭饭的觉悟么，总不能一直都这么坐享其成吧。”
　　赵慕怀疑的瞅着他，“那好吧，不过我洗，你帮着擦干净就好了。”
　　“ok，没问题。”华流年干脆的同意道。
　　他们配合的很默契，比赵慕一个人的时候至少缩短了三分之一的时间，很快就洗好了。
　　华流年拿起外套，“走吧。”

　　这一次逛超市可比上次时间长多了。
　　赵慕推着手推车跟在华流年身后，是的，又是她推着车跟在他后面，他美名其曰推手推车跟他气质不合。气质？气质能当饭吃？当然她也确实是这么回敬他的，他竟厚着脸皮的回答她能。
　　好吧，依照她的观察是能当饭吃，所以她大发慈悲的推起手推车，因为她不想破坏他的气质，免得破坏了他被人包养的大好前途。
　　咦？他们不是来买拖鞋的么，需要手推车么？买拖鞋好像也不需要来食品区吧。赵慕心内腹诽完就看到华流年站在食品区的货架前仔细地低头寻找什么。推了车过去，“找什么呢？”
　　问完就看到华流年拿起两根火腿往推车里一丢，“我跟你说啊，这火腿嘛还是金华和宣威的比较好吃，我经常吃的。”
　　他这是在嫌弃早上吃的火腿？赵慕目瞪口呆。
　　接着华流年又去了冷藏区，挑挑拣拣，又伸手拿了一瓶牛奶扔进车里，“我比较喜欢喝这个牌子的牛奶。”
　　赵慕探身拿起来一看，好吧，确实和她家里的不是一个牌子。看完又扔进车里，推着车追上华流年。
　　看到华流年伫立的位子，赵慕彻底明白了，他不止是嫌弃火腿了，他是彻底的嫌弃了早餐。正在赵慕郁闷着看他的时候，他拎着两包切片面包走向赵慕。
　　“我觉得这个牌子面包比较好，醇香软糯，你要是喜欢杂粮的也有。”说完，华流年就把面包丢进手推车。
　　“华流年，那你要是对早餐不满意可以直接说出来，干嘛用这种方式。”赵慕瞪着手推车里的东西，气鼓鼓的说道。
　　“我没有不满意，我只是想提升一下你的早餐质量，毕竟一天之中早餐最重要。”华流年感受到赵慕的气愤，不急不忙的解释道。
　　“那与你何干？”赵慕不解气道。
　　“吃得好，心情自然就好，对了，我觉得还应该配点蔬菜一起吃，营养均衡。”华流年继续耐心的解释，并没有因为赵慕的不领情而生气。
　　似乎他是为她好，赵慕的气瞬间就消了。抬起眼睛看向华流年，诺诺的说道：“你可以告诉我，我自己来买就好。”
　　“刚好顺便，就顺手买了，不用麻烦你再跑一趟，你记得了下次买就好了。”华流年走到赵慕身侧，伸手搭在手推车的手把上，“走吧，去看看蔬菜。”
　　赵慕低下头看着他搭在手把上的手，点点头。
　　“西兰花和紫甘蓝都还不错，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华流年拿起西兰花和紫甘蓝，问道。
　　“黄瓜。”赵慕不假思索的报出这个减肥必备品，倒不是她要减肥，而是她觉得黄瓜处理方法最简单，而且清脆爽口。
　　华流年错愕的看着赵慕，“你喜欢黄瓜？”
　　赵慕不知所云的点点头，喜欢啊，洗了直接吃，多方便。
　　可是华流年的表情瞬间变化万千，“为什么？”
　　“清脆爽口。”她是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处理的最方便。
　　“好吧。”华流年拿起两根黄瓜放入手推车，一起去了称量区。
　　“我们去买拖鞋吧。”称量完，赵慕就对华流年说道。推着车走到日化用品区。
　　“不要夹脚的？现在是春天很快就入夏了，也不需要棉拖了，你看看要什么样的？”赵慕目光流连在货架上，问道。
　　“棉拖也要。”华流年淡定的接到。
　　“还要棉拖干嘛，夏天穿会热的。”赵慕纠正道。
　　“可是现在还不是夏天，我会冷的。”华流年继续无比淡定的说道。
　　“好吧，那你来挑挑。”赵慕想了想只好这样说道。
　　“好。”华流年也站在她身旁，学着她的样子挑挑拣拣。
　　赵慕指着一双灰色的毛茸茸的拖鞋说道：“我觉得那双不错。”
　　“不行，跟你家猫的颜色一样，不好。”华流年摇摇头，否定了赵慕的选择。
　　“怎么不好了，你之前也说过你喜欢它啊。”赵慕想不通。
　　“喜欢它是一回事，可是穿上它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你总不想我一穿拖鞋脚就往团子那伸去吧。”华流年淡漠的回答。
　　最后华流年选了一双米白色鞋面，驼色鞋底的棉拖，至于凉拖比较好选，除了夹脚的华流年又看都不看塑料的一眼就只有竹炭的那种了。
　　买完拖鞋，赵慕又和华流年去看了咖啡，比起茶华流年比较喜欢喝咖啡，但是赵慕家没有咖啡机，所以只能买速溶咖啡了。当所有的东西买完后，赵慕突然发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她有种所有的东西都是买给华流年的错觉，可是明明只有拖鞋是买给他的啊。
　　结完账，华流年的意思是再去别的地方逛一逛，然后找个地方吃午餐再直接去比赛，可赵慕的意思是把东西送回家在家吃完饭再去，最后华流年妥协，因为招募的借口是：团子的午饭还没有准备，家里的饭菜比较健康。当然华流年妥协的最重要的原因是，赵慕没有拒绝一起吃午饭。
　　将东西送回家后，华流年一展厨艺，赵慕吃完不忘夸奖一番，真的很好吃。
　　当他们赶到比赛现场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人山人海了。

　　华流年带着赵慕通过运动员专用通道到达球员休息区时，所有人都到齐了。
　　其中一个个子很高，体格雄壮的男人扔给华流年一件黑色球衣，对着他说道：“就你一差个了，赶紧把球衣换上。”
　　华流年接过球衣，点点头，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表情。这时赵慕才发现面对其他人的时候他的表情好像一直都是这么清冷淡漠。华流年将深蓝色外套脱下递给赵慕，“帮我拿着。”
　　赵慕左右看了看，看到有很多女孩都抱着男士的衣服站在休息区里，便伸手接了过来。
　　华流年勾了勾唇，并没有让别人发现。
　　等华流年穿上球衣，赵慕才发现他的背号是“6”。她紧紧的攥紧手中的衣服，脸色发白。这是巧合还是偶然？
　　背号“6”，记得刚上大学那会，虽然她在陵市上C大。他在帝都上A大，但是还是会经常通电话，某次他跟她说起自己要进校队的事，问自己觉得哪个数字好，她当时回答说：‘6’好，因为那是自己的幸运数字，而且六六大顺嘛，穿上它一定会百战百胜，成为常胜将军的。他却说‘8’好，发嘛，上面一个圆下面一个圆多对称。
　　她还以为他的背号会是‘8’呢，也许只是巧合吧。估计他早就忘记了，她自嘲一笑。
　　你还要重蹈覆辙么？他的这些行为只能说是巧合，不要再想了，既然他想做朋友，那就做朋友吧，没什么不好的。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赵慕神情轻松了些，看向华流年说道：“加油。”
　　华流年眼神深邃的注视着赵慕，他看到了她表情的变化，但并没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跑向场中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