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神降体的终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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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仅小樱以为自己看错了，就连对面的神降体也感到莫名其妙。
他在笑什么？
二人还没来得及判断事态，就见张秉真体表覆盖上了一层漆黑的色泽。
黑发遇光尚能反射出一点光彩，可张秉真的身体只剩下吞噬一切光芒的纯粹黑暗，就像一道立在地上的影子。
“师父，你怎么了！师父！”
张秉真却没有那个余裕去和小樱解释，因为现在正是最关键的时刻。
神降体那削减生命上限的头发看似很可怕，但说起来不过是虹吸法术的一种。而虹吸法术的原理很简单——制造一个能量密度极低的空间，让高密度的能量在以太的推动下自行流进低密度能量空间。这和吸管吸水是一个道理。
而要破解虹吸法术，只要让自身所携带的能量比施法者的能量密度更低就可以了。
而能完美做到这一点的，唯有虚空能。
虚空能是一种负能量，来自于一切生命一切形体都消亡融化的基底之海。它的能量密度比真空还要低，近似反物质却又不是反物质。一切能量都会向虚空能所在的方位流动，但虚空能却如如不动，只会安静地吞噬一切。
一般来说只有单属性突破100点的圣者级暗影术士才能发掘虚空能，张秉真目前是没有那个力量的。然而光球却可以做到这一点。
于是，在光球大能的商店里，张秉真租借了一定量的能够短暂存在的虚空能。继而让虚空能包裹住自己的身体，变成了这副黑炭似的模样。
所以现在不管神降体的头发有多难缠，此时也从张秉真的身上吸不到一丝能量。
而且，因为神性能量的密度高于虚空能，神降体的神性反倒向张秉真输送！
神降体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试图调动意识抽开头发更换其他对敌手段。
但头发却失去了控制，此时仍然紧紧地缠绕着张秉真的身体。神降体一时又恐又怒，喝道：“异端，你做了什么！”
并没有什么。张秉真只是在兑换虚空能之前，用最后一点法力解析了神降体的头发，用精神力迅速在上面铭刻了固化的符文而已。
张秉真笑道：“固发防脱。”
闪亮的油脂从神降体的头发中溢出，滴落在地上显出虹彩，就好像阳光下泼洒到水上的汽油一样。神降体发出痛苦的哀嚎。张秉真的嘴角反而咧得更大了，笑得就像个刚在地里滚了一身黑泥的孩子。
神性粒子升腾流转，如同糖溶于水一样融进了张秉真的身体。他的皮肤再次恢复弹性，肌肉骨骼再度流入了血液。反观神降体此时已形容枯槁，原本姣好的面容变得跟木乃伊一样。它不管怎么挣扎哭嚎，也无法扯掉被固化的头发。嚎叫声持续了几十秒，神降体便不甘地倒在地上，身体如石膏似的摔成了碎片。
神降体既亡，能量的抽取却没有停止。张秉真捏住了作为空间通道的绿色光球，继续榨取其中的能量。那光球在张秉真的黑手下颤抖闪烁着，发出刺耳的尖啸：
“没用的！这个世界的根基已经坏了！你阻止了我，还会有其他的神来吞噬这个世界！你和那个女孩，还有这个世界，都在劫难逃！”
那光球最终没禁得住张秉真的蹂丨躏，破碎开来，化为萤火虫一样的绿色光点，融入了张秉真的身体。
尖啸声停止了，世界安静了下来。
解决了神降体和空间通道，虚空能的租借时间也终于到了。覆盖在体表的黑暗渐渐散尽，张秉真的面容重新展露在了群星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来的长发在绿光中飘扬。
小樱望着张秉真，一时竟有些痴了。
她艰难地站起来，试图抓住张秉真的手。可她随便一拉，他就倒在了地上。
“师父！师父！”
张秉真闭着眼，面容放松无比，就像是熟睡的婴儿。他手中的绿色玉石滚到一旁，没入了黑影之中。
张秉真确实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不，与其说是一个梦，倒不如说是好几个梦。因为梦里的内容是不连贯的几个片段。
第一个片段是在一座大理石铸成的神庙里。庙里有个白衣女祭司对着神像祈祷。
神像刻得很丑。死鱼眼，凸嘴唇，肚子又大又圆，手脚却跟鼻子一样小。如果不是有女性的第一、第二性征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女人。相比之下那女祭司可是美多了——面容姣好，肤白如雪，红唇娇艳，黑发扎成小辫盘在头上，如同一顶花冠。
是那个神降体的脸！张秉真原本想躲开，却见对方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存在，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神像，嘴唇翕动着，好像在说些什么。
张秉真听不见任何声音。
过了一会，几个面容愁苦的妇人进了神庙。她们拜倒在女祭司的面前，好像在诉说着什么。女祭司温和地握着她们的手，与她们聊天，那些妇人的面色也逐渐平和了下来。临走前，她们喜笑颜开地拜过了神像。一缕缕淡绿色的气从她们的头上溢出，流入神像之中。
时光荏苒，信徒越来越多，神像聚敛的绿色能量也越发丰盈。
女祭司年纪也大了，但是仍然很美。人们围绕在她的身边，听从她的教诲，脸上都是幸福的颜色。
后来，一群银盔银甲的士兵来了。他们的盔缨是红色的，他们的束腰外衣也是红色的，红得好像标枪上的血，红得好像山下的火。
女祭司向他们下跪，他们却推开了女祭司，砸碎了神像。女祭司张大了嘴哭喊着，他们便堵住了女祭司的嘴。士兵们撕碎了女祭司的白袍，脱下了自己的裤子。
完事后女祭司还在哭喊，士兵便用标□□穿了她的腹部。然后他们把火把丢在神庙里。火舌吞噬了帘幕，吞噬了木质的梁柱，吞噬了破碎的白袍碎屑。女祭司匍匐在地，一手捂着沾满鲜血的腹部，一手试图抓起神像的碎块。然而她还没触碰到神像的碎块，就闭上了眼睛。
士兵不见了，神庙的残垣断壁中，只剩下满地的陶土碎块，和一具浑身焦黑的女尸。
绿色的气从陶土碎块中飘出，聚成了一个形状不规则的气团。气团一会变成圆柱形，一会变成三角形，就好像不知道自己该长啥样似的。过了一会，它变成了人的样子。那是个女人，与死去的女祭司有七八分的相似。
它抚摸着女祭司已经烧焦的脸，试图将女祭司抱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臂穿过了了女祭司的身体。
它凝望着女祭司，流下了红色的泪水。
第二个片段是在一座山的顶峰。太阳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山下的树海萦绕在一片烟霭之中。一个栗色头发的紫衣少年俯视着山下的大地，神色泰然。绿色的气雾在少年的身边萦绕，化作了白衣女祭司的形象。白衣女祭司对着山下一指，那雾霭便化为了种种景象：
无数的国家在少年率领的铁蹄下覆灭，一位位王侯将王冠与王座献给少年。没过几年，大地上所有的国家都臣服在少年的脚下，少年成为了大地的主人。少年的宝库有无尽的珍宝，少年的后宫有无数的美女，万民都称赞少年的美名，众生在少年的统治下获得了幸福。
少年看了这一切后，说：“没兴趣。”
少年的话是张秉真在这个幻境里听到的第一个声音。这声音如雷霆般在高山上回响，张秉真差点被震晕过去。
“你只是想颠覆罗马帝国，为你的女祭司阿诗托瑞斯复仇。”
化为女祭司的绿气面色一下狰狞了起来，又对少年说了什么。少年点点头，继续说道：
“我知道我身上的异常是你造成的。受欢迎也好，人们愿意听我说的话也好，这些好处你要收回去也可以。但我也不能听你的走上这条道路。而且我也建议你不要走这条道路。复仇并不能带给你幸福。”
对方指着一把抓住了少年袍子的前襟。少年面色和蔼，耸肩道：
“对，是你促使我的父母结合，让我降生。是你赋予了我一些异常的特质。你或许可以算是我的母亲。但这不代表我就必须要听从你的请求。”
“醒悟吧！我们都是神的孩子。没有人会真的受到伤害，属于我们本身的是比你所能想象的更为美好的永恒。当然，如果你一定要追求什么那也是你的自由……只是，不必如此。”
女祭司松开了少年，指着他的鼻子说了些什么，然后飘然而去。
画面抖动，高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干旱的荒原。烈日当空，风沙吹过，十字架伫立在一个小土坡上。半身赤果的男人的手脚被钉在上面。他的头发与面容满是污垢，但那双蓝色的眼睛仍然富有神采。他注视着飘荡在眼前的绿色气雾，说道：
“不。我不会复仇。更不会用你的力量来复仇。”
“是吗？等我死了，你就会煽动我的信徒们冲击元老院……但是如果我复活了呢？”
绿雾流动着，似乎在传递什么信息。
“好，这可是你说的。如果我死而复活，两千年之内你便远离这个世界。你的话语会成为现实。相信两千年的时间足够你理解什么是爱了。”
“你仍然不信我说的吗？是的，有形之物必有一死。然而有形不过是个幻象。我们都不会死去，我们也不会活着，因为我们的本质是是不曾死也不曾活。你终会理解这一切的。”
“因为我们是神的孩子。”
男人死去了。
男人的信徒们悲愤不已。他们将男人的尸体收敛，然后准备了刀剑和甲胄，准备和那罪恶的执政官拼个鱼死网破。
然而三天后，本当已死的男人却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不要让仇恨蒙蔽你们的双眼。无论怎么样的境遇，你们唯一要做的，只是爱人。”
在信徒们惊愕不已的眼神中，男人飞上了天空，对着萦绕在身边的绿气说了一句话。
“现在，兑现你的承诺吧。”
第三个片段的场景不甚清晰。看背景应该是在星空之上。阿诗托瑞斯漂浮在星海之中，眼中茫然。
这个时候，点点繁星突然流动扭曲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的中心处破裂，数条巨大的半透明触手伸了出来。那些触手上铭刻着令人目眩的诡异符号，张秉真仅仅看了一眼就就感到痛苦难耐。张秉真只见到那些触手包裹住了阿诗托瑞斯的身体，然后梦境便破碎了。
当张秉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桃矢见张秉真睁开眼睛，从病床边的椅子上霍然站起，“寒川，你感觉怎么样？”
张秉真只觉得嘴唇好像被胶水黏住一样，说话有些费力，“没什么感觉。小樱怎么样？”
“小樱没事，受了点惊吓，昨天已经上学去了。”
昨天，上学？我这是昏迷了多久……
“你睡了三天。今天已经是5月24号了。”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 神降体的终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