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无尽漂流》双生萼

62、帝血石以及新的挑战

　　听得徐昊问起，安都十指交叉抱拳于脸前，只露出一双黯淡的眼睛。
　　“这几年我一直缩在自己的实验室里，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上个月，我的蘑菇种植研究有了新进展，我去傲霜城通知冢宰进行试点推广。但当我进入傲霜城的时候，这已经成了一座死城。除了阿怜因为是半兽能变成兽类的模样所以躲过了妖魔的追杀，坊市中剩下的平民全都被妖魔残忍地杀害了……。”
　　“我安置好阿怜，冲上翠篁宫，想要确认王庭的情况，然而见到的仅仅是十几头嚣鸟和一个美艳异常的女人。我问她塙王塙麟还有巧国的重臣都在哪里，她说塙麟失道塙王御崩，她代表夺魂教接管这个地方，不服从的人已经被夺取了魂魄，还问我愿不愿意加入他们的世界统合计划将这世界从轮回中解放之类的疯话。我不同意，就和她们打了起来。那个女人也不是人类，而是某种植物型的妖魔，不仅会幻术，还能从土壤中召唤藤蔓攻击，非常棘手。好在我的仙法咒术也不是白学的，大概过了一刻钟的工夫……”
　　“您就把她打败了？”
　　安都理直气壮，“她把我打败了。”
　　徐昊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安都无奈地看着徐昊，“你们不要嫌我没用。如果只是对付那一个妖魔我还有胜算。但一个妖魔头目加上十只小妖我就没办法了。打个比方，如果一只小妖的战力是一，妖魔头目的战力是五，那么一个要摸透慕和十只小妖组成阵列的战力就是三十，妖魔头目再呼唤城内同伴扩大阵列的话这个数字还要往上加……何况，星灵环在他们手上。”
　　听到“星灵环”这三个字，阳子的喉头明显动了一下。徐昊装作没看见，接着问安都：“星灵环是什么？”
　　“星灵环是太古时期北辰上神遗留人间的手镯，是巧国的国宝，由每一代的塙台甫保管。它蕴含二十五个太古真言，懂得巫术的人可以将这些真言以一定顺序排列组成法印，法印分‘镇’、‘守’、‘破’、‘立’、‘通’五种……咳，我跟你们说这么细干什么！说了你们也不懂。总之就是个很强大的法宝。我知道你们或许也有些本事，不然也不会被精卫看中替她做事。但是你们不可能对付得了手持星灵环的敌人。听我一句劝：不要去傲霜城，不要枉送了性命。”
　　徐昊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是继续问道：“对方如此可怕，安都先生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能逃出来只是因为我运气好。”安都看着徐昊，“那个妖魔不以速度见长，嚣鸟又不能潜水。所以我毁掉禁门跳进了云海，又用火羽宝珠烧穿了一部分海水。但凡中间有一步疏漏，哪怕我是个仙人这会也凉透了。”
　　璎珞听到“宝珠”这俩字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天可怜见，自从进了这个十二国世界璎珞就没拿过什么外快——击杀风伯的时候宝箱没她的份，徐昊张秉真大闹夺魂教总坛的时候璎珞去搬救兵，陨星阵营攻上雅仪山的时候也是徐昊拿了他们的一个人头——所以璎珞对于能拿到这个世界特产资源的事特别眼红。只听她“哇喔”一声，跟个天真的小学生一样瞪大了眼睛，娇声道：“我听人说，那云海深不见底，春秋时节风浪又大得很，如果换做是我，绝对不敢跳进去。安都先生这分魄力真是让人敬佩！只是，我从来没听说过能烧穿海水的珍宝，安都先生能让小女子开开眼界吗？”
　　安都看着璎珞浮夸的演技不由失笑，却也不戳破，只是用手指伸进脖子下面的衬衣里，掏出了一个状似红玛瑙的吊坠。
　　“不是什么珍宝，自己做的小玩意，算是冬器的一种。虽然原材料比较稀缺但实际上没什么技术含量，远比不上星灵环那般神奇。”
　　璎珞和张秉真在看到那吊坠的瞬间就呆住了。
　　那个吊坠附近的区域在璎珞的天眼视野中变得漆黑一片。张秉真凭借【侦探】天赋，更是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个东西与夺魂教洞窟中的土壤、雅仪山附近的盆地里的赤色沙粒，以及神秘的梭形飞船里的中的巨大红晶石，是同一种东西！
　　璎珞收起了那故作乖巧的笑容，声音也有些发涩，“您说原材料稀缺……这种原材料是什么呢？”
　　“火羽宝珠的原料是帝血石，是创世五神帝的血液滴入土壤凝结而成。这种石头只有在超过四百尺深的地下才能挖到。它的材质和颜色看起来跟红宝石差不多，却比红宝石危险得多。凡人如果不加防护直接触碰帝血原石会被当场灼伤，不出一个月就会生各种怪病，三个月内暴死。哪怕是仙人，贸然接触帝血石也会精神不振，神思恍惚。不会仙法的凡人无法区分帝血石和红宝石，错把帝血石当红宝石做成首饰然后酿出祸事的悲剧也是有的。”
　　“你说的是这种石头吗。”
　　流动的亚空间之线在张秉真的手边交织，这是从随身空间拿出东西时的特效。安都的眼睛看不见这个特效，只是见到一块巨大的晶石突然凭空出现在地面上。那块石头外层光滑透明，内层似有红色液体流动。安都看到这块石头下意识退了两步，一屁股差点坐到床上。
　　“帝血原石！你们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这种体积，这种纯度，你们从哪拿到的？……哦，是了。精卫还留着这些东西，毕竟算是自己父亲的遗物。”
　　张秉真没对徐昊提起过海图和发动聚魂仪时中的即死诅咒，徐昊也并不知道张秉真手中的帝血原石从何处又是如何得来。然而从安都的描述和那日张秉真被精卫驮回时身上的重度烧伤，徐昊凭借直觉也把真相猜中了七七八八。心疼之余，他用询问的眼光看了张秉真一眼。张狗腿当然明白主角君的意思，对他点了点头——他当着安都的面拿出这个叫“帝血原石”的东西也正是这个目的。
　　徐昊笑道：“既然我们有原料，您可愿帮我们制作火羽宝珠？我们也不是小气的人，该给多少费用绝对不抠门……”
　　“老夫一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还差你们这点钱？”安都略有不悦，“重点不是费用。我不能看着你们送死。”
　　“请您相信我们的实力！我们杀过妖魔的，而且我们可是精卫的使者！”
　　“就是精卫本人在这，我也会说同样的话。”
　　徐昊想说“我和老张加一块未必比那精卫弱”，但见对方如此强硬，徐昊自然不会就这么直直地怼回去。他长舒一口气，悠然道：“安都先生您一定很喜欢巧国的人民吧。”
　　安都愣了。“怎么突然这么问？”
　　徐昊笑道：“天底下粮食的种子从来都是从里木中结出来，再由人进行耕种的。可是一到了国王驾崩国家荒废，里木产出下降，粮食的产量也必然要下降，到时候人民也就要陷入饥馑。您特地花费时间和精力研究怎么种蘑菇，还要让冢宰推广，为的就是找到能让巧国的人民能绕过里木种出粮食的方法，也就是找到让他们在国家荒废的时候也能活下去的方法，对吧。”
　　安都看着徐昊，似乎想从徐昊眼中看出些什么。
　　过了半晌，他叹道：“喜欢倒也谈不上。两千年来我见过十数位帝王的崛起和陨落，凡人的生死更是见得太多太多了。生死循环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我只是不想让这片土地上的人继续背负他们不该承受的痛苦。这世界王是天选出来的，不是民选出来的，王做了错事却要连累民一起受苦乃至失去生命，这难道不荒谬吗？”
　　徐昊点头，“没有什么是比生命更宝贵的了。”
　　“你明白就好。”
　　“但是苟且偷生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徐昊这个反问让安都顿时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该怎么回答。
　　只听徐昊继续说道：“今日妖魔屠杀了傲霜城，明日妖魔便可能杀到其他的城市去。如果放任不管，不出半年，妖魔便会攻下巧国所有的城市与村落，凡人也会成为它们的食粮。这是您想看到的吗？”
　　安都皱眉，厉声道：“这只是暂时的！就像历史一样，过了一段时间出现了新王，妖魔就会退却！我们活下来的人需要蛰伏起来，保下文明的火种……”
　　“历史上有妖魔攻下国都的先例吗？谁能保证历史的循环会继续下去？”
　　安都不语。
　　徐昊凝视着安都的眼睛，“给我们个机会吧。趁一切还不算太晚。”
　　过了半晌，安都才开口道：“好吧。我可以为你们打造火羽宝珠，也不要你们的加工费。但我需要知道你们打算如何进入傲霜城。别告诉我你们打算硬闯城门直面一千妖魔。”
　　这下轮到主角君哑火了。他打打嘴炮还可以，具体该怎么办还真想不出来。
　　好在沉默了许久的张秉真终于开口了，“我有一个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