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弓夕四总相宜——《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续》海芋天南

10、新年的甜蜜

　　吃过饭，张骏和琦琦告别了晓菲。琦琦没有叫公车接，张骏也没有开车，两个人选择走到地铁的终点坐地铁回去。也许是刚才陡然变化的气氛，也许是寒冷的冬天的缘故，一路上只是有意无意的随便聊着家常话。琦琦聊着现在的北京和过去的变化，张骏聊着他这两年在北京和各地的工作。已经是快最后一班地铁了，时间好像过的很慢，可是他们都希望过的再慢一点。
　　张骏把琦琦送到单元门口，琦琦摆手和他再见。
　　张骏也扬了扬手，却在琦琦即将转身的刹那，无比认真地说：“琦琦，我吃饭时说的都是真的，我不能再失去你...我需要你的拯救。”张骏顿了顿：“罗琦琦，我们交往吧！”
　　女人天生就有着某种预感，可以称之为敏感，也可以称之为第六感。对于张骏的表白，琦琦吃惊之余似乎并没有太多意外。她知道她一天不拒绝他，张骏就不会离开。她也知道他其实酝酿了好久。一般的女生面对这样一个多情多金的浪子，也许会招架不住，缴械投降。可是她是罗琦琦啊，她真正介意的是他为什么不经求证就要分手，她恼怒的是他凭什么大男子主义的自作主张把她排除他的生活，她不能释怀的是他为什么十年后才来找她。可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可以理解是一回事，能不能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长大后的她，或许已经可以渐渐理解年少的他。而现在的他，又是否能理解小时候的她。
　　这些日子的相处，琦琦当然感觉到了张骏身上或多或少的变化。他开始想她所想，他知道照顾她的感受，他理解她的骄傲。可是，这次他又能爱她多久。确切的说，他就算爱她，他们可以一辈子互相信任互相坦诚吗。这个年纪的爱情，多数和婚姻相连。而那又是自己所不知道的另一番天地。她想要的永远，他明白吗？
　　琦琦愣在原地，看着张骏，半天没有说话，可是加速的心跳已经出卖了自己。
　　良久，她转了一圈眼睛，极其冷静地一字一句地放慢了语速，说了句让张骏哭笑不得的话： “交。。。往...我得想想”
　　这一次轮到张骏哑口失言。她不想拒绝她，只是，她还要考验他，只能继续插科打诨。
　　琦琦挑了挑眉，若无其事的接着说：“张骏同学，蝙蝠侠要拯救美国还得穿上装备，超人要拯救世界还要里裤外穿，杨过要拯救武林还得有雕兄作伴。拯救是一项严肃而长久的事业。让我拯救你，肯定是有条件的。”琦琦似乎天生有一种能力，她可以外向，也可以内向，她可以忧郁倔强，也可以活泼开朗，她可以大家闺秀的谦让，也可以小家比喻的别扭。而这种能力显然也包括语言，她的超凡潜力早在高中主持和表演节目的时候就已经初见端倪。
　　“什么条件？”张骏被逗得皱着眉，还是配合地装作疑惑。
　　“想好了，再告诉你。当然，你也有提建议的权利”琦琦妆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琦琦大人累了，要去睡觉了。”说着，就转过了身，边走边挥挥手懒洋洋地说“过完春节，一起爬长城吧”
　　张骏笑着看着琦琦回去的背影，她穿着的红色过膝呢子大衣在楼梯口转弯后消失不见，像那个穿着红色风衣站在乒乓球台的倔强少女。张骏站在她家楼下，像站在高中每个送她回家的夜晚里。一阵夜风吹来，他觉得今夜的星星格外的多，而明天一定是个大大的晴天。牵过手再松过手的人都知道，要想再牵起那只手，就是一辈子的事，所以也要更慎重。而他的一辈子里不会再有别人。琦琦似拒绝又似接受的态度，丝毫没有打击到张骏，他仿佛看到了更多希望。
　　琦琦请了年假，除夕前三天就飞回了西安的家。她是这么打算的，一共在家呆五天，既不多又不少，呆的时间短了，妹妹会唠叨自己薄情寡义，呆的时间长了，就会失去存在感，还会被迫被妈妈带着去探访七大姑八大姨。初二去看小波，初四见林依然和杨军，晚上参加北京的大学同学聚会，初五就回去陪晓菲。
　　虽说只有几个月不见，但是琦琦的回家之旅却收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妹妹更是格外的殷勤。饭桌上，不断把琦琦爱吃的东西价夹给她，弄得琦琦直感到心慌，自己反倒变得更客气了。除夕夜，还是妈妈先开了口：“琦琦，媛媛现在毕业了，在西安也找了两个工作，可是都没做长，这孩子没定性，原来总吵着要去找你，说呆在西安没意思。”
　　爸爸赶紧接着妈妈的话茬说：“是啊，这不，你现在回国工作了，她又嚷着要去北京找你，说什么必须要离开家乡去创一番广阔天地了，还怨我们总把她束缚在家里。”
　　媛媛嘟起嘴说道：“什么嘛，我要出去是好事啊，怎么被你们一说成了不懂事啦。”
　　妈妈叹了口气说：“琦琦，你人脉多路子广，看看北京有没有什么适合的工作，帮帮媛媛，这孩子从小都没离开过家，人看着精明，其实单纯的很，她要自己出去我还真不放心。好在你在北京，也有个照应。”
　　爸爸也附和道：“就先让她过去锻炼锻炼，实在不行再回来”
　　琦琦看看大家期望的眼神，说：“工作的话，我现在不敢保证能给他找什么样的，不过媛媛学的是行政管理的，公司一般对于行政的需求还是挺多的。我尽力吧。媛媛什么时候过去？”
　　“我打算过完十五就过去。”媛媛急着说道。
　　“琦琦，媛媛能去你们单位吗？”妈妈又问，眼神里透着你是副总经理不可能说的不算的疑惑。
　　琦琦心里忽然透着点失落,但还是继续解释：“我们外企有专门的人力资源部，由他们负责招人，不可能直接越过。而且，招聘最终结果最终要由总经理签字。据我所知，现在行政方面并没有缺口。当然，有缺口的时候，媛媛也可以来投简历。”
　　爸爸赶紧打了圆场：“就是就是，琦琦他们是正规外企，制度严着呢。再说了，琦琦是副总，近亲更要避嫌啊。不着急，琦琦，你先帮着留意就行。”
　　罗媛媛倒是并不是十分在意去哪工作，说：“姐，无所谓啦，你帮我找个差不多的就行。我又不在一个地方呆一辈子。重要的是先去北京。”媛媛说着，眼神里带着天真。
　　琦琦笑了笑：“好，我过完年回去就联络，你们听我的消息吧。”
　　吃过饭，媛媛又拉着琦琦的手出去放鞭炮，看着满天的璀璨烟花和妹妹依然天真的脸庞，琦琦的嘴角也不自觉得上扬了，虽然自己没有得到和妹妹一样多的宠爱，可是自己却比更多的独生子女多了一个亲人。
　　放完鞭炮，一家人围坐在客厅看春晚，爸爸妈妈也开始准备包饺子，媛媛在屋子里一会帮着包两个饺子，一会扔下饺子又去窗边看烟花。琦琦倚在窗边，一边欣赏烟花，一边不断的接听和查看源源不断的拜年电话和短信。
　　忽然，张骏的短信进来了：“新年快乐，干嘛呢？”
　　“新年快乐，在看烟火，你呢”
　　“一边和你发短信，一边想你”
　　“。。。别闹。。。”
　　“什么时候回来？”
　　“初五吧,初二我去看小波，他之前说有点事情找我。初四回北京参加同学会。”
　　“啊。。都比我重要啊。。。我可以嫉妒吗”
　　“嫉妒什么，小波是我的亲人。”
　　“我什么时候可以晋级成你的亲人”
　　“你啊，取保候审吧。”
　　“。。。罗琦琦，祝你新的一年里快快乐乐，永远幸福，祝你和最爱的人永远在一起，百年好合，白头到老。”
　　“谢谢你。。怎么怪怪的，我又没有结婚。”
　　“你结婚的时候，我就不祝福你了。”
　　“为什么”
　　“新郎哪有空祝福新娘啊。”
　　“。。。我疯啦。。。不和你聊了。。”
　　“你过年还去不去看高老师了？”
　　“这次时间就比较紧，我们见过不久，明年再去。”
　　“好吧，我以为可以和你一起去，高老师交给我的任务我还没有完成呢。”
　　“什么任务。。。”
　　“啊，保密，我和高老师的秘密怎么能告诉你。”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我们不是铁三角吗”
　　“你终于承认跟我早就是一个团伙的了”
　　“什么团伙，是团队好吗”
　　两个人孩子气地你一言我一语，空气里弥漫着满分的甜蜜。不断升腾的烟花和着这甜蜜的气氛，让琦琦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童话。此刻她只觉得自己是童话中的女主角，无论是悲伤的卖火柴的小女孩，还是午夜的灰姑娘，亦或是高贵的白雪公主。无论是现实，还是梦里，她都不想醒来。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琦琦忽然想起还没有给高老师和小波李哥他们拜年，赶紧打过去，又和小波敲定了回去的准确时间。
　　2009年，就在这甜蜜而美好的氛围中轻轻的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