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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真相(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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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来了,快坐!恩公来好一会儿了。”张爷爷赶紧搬来凳子,热情的邀她进门,“恩公才与我说起还有一人要来,我一猜就是你,没想到说着说着,人就到了!”
婆婆带吴子远与时月去房里看了张任,他精神好许多,如今已能坐起身。张任对他二人倒是熟悉:“每天都听阿爹阿娘说起两位恩公,总是想好生感谢二位,要是以后有机会,小任定报答两位恩公!”
“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会咬文嚼字,恩公长恩工短,叫我姐姐不是亲切些?”时月敲了敲张任的小脑袋,佯装生气的说话。
“老头子祖上原本也是书香世家,奈何没落了,咳,不提也罢。”张爷爷摆摆手。
几人又寒暄一会儿,看着已快到做午饭的时间,时月拉着吴子远与张家告别,出了门,吴子远不明所以的问时月,为何要走得如此匆忙,时月笑而不答。
看他性子急躁,时月忍俊不禁:“吴大哥家的午餐不知比这张家的要好多少倍,何必留在这里吃这一份?”
“哈哈!原来是这样,小丫头,就你心思多!成,那今天就大哥请客,咱们到外面吃怎么样?”
“有肉否?”
“有!”
“有酒否?”
“有!你喝酒?”
“我只是问问,不喝!”
“哈哈!你个丫头啊……”
沿着河岸,两人一路说笑,岸边尽植绿柳,被微风吹起,一片片翠绿飞扬的样子煞是好看。
“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一柳一留,有柳却无留。吴大哥,听说出征之人,是最见不得柳的,是吗?”
“大哥是个粗人,不懂文人那么些情怀,但每到柳絮花开的时节,看着满天飞舞的白白绿绿,心里难免有些落寞。”
“等等,你说柳絮花开?”时月猛然停下脚步。
“对啊,每到时节,柳絮花被吹得满天都是。只是这城里不比我们关外,连开花的时节都不同了。”
“对啊!我怎么把这给忘了!气候不同植物生长的时节也不同,我只知柳树五月开花却忘了这城里的气候可以催的它三月就开始飞絮!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看她手舞足蹈的样子,定是想到了什么好事,虽不知什么事,吴子远竟也跟着欢喜起来。
“吴大哥,张任是过敏,季节性过敏!”时月笃定的看着他。
“季节性过敏?是个什么病?”
“就是,有一个东西跟你相克,你碰不得,碰了就会生病。像这柳絮,小任就碰不得,而且因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柳絮花开的季节,所以每年小任的病都会反复!这就是季节性过敏,你可以明白吗?”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赶快回去告诉张家老伯?”
时月一把拉住说着就要往回走的吴子远:“不用,你忘了,甄伯可是现成的大夫,等我回去问过甄伯后,下次直接把药带过来,还省得他们些药钱,你说好不好?”
“成!听你的!”
两人商定了再次碰面的时间,便各自道别,如前次一样,时月故意绕道,从小路后门回了家。
一入院中,药香扑鼻而来,时月径直去了甄伯的房间,看过甄伯伤无大碍后才肯放心回去用午饭。
看到甄伯那一大碗药眼睛也不眨就喝了下去,才想到自己的药好像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喝了,叫来一雪询问,一雪支支吾吾半天,大概是大夫说病好全了养着就可以。时月奇怪,至始至终,她就没见到过大夫来给她看病,怎么知道病好全了!
因为心里总挂着这事,在与甄伯聊天时,不免提起这位给自己开药的“神医”,若是不号脉,怎知自己的病人可以停药。
甄伯笑而不语,只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纵使他甄大夫难做到,不代表别人不可以,还让时月放宽心,病好了就好,总比喝药的日子来得畅快。
是这样吗?可时月总感觉,好像有一些很重要的事,已经渐渐跟这日子一样,记不太清了。
这几日,刘封院中再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外人总以为是时月住进来,触了霉头带坏了院子的风水,不然,怎么会连刘封对时月也是日渐的冷淡?
甄伯胸口疼得厉害,无相山是没办法再上的,想是那一脚正中了要害。一雪整天魂不守舍,而刘封,现下住得近了,却不像住得远时时长不顾天寒地冻的非要找秋姐姐。这院子里的人,都过得不在状态,时月耐不住,终于不顾一雪的劝阻,要去找刘封问个清楚。
到了刘封门口,正打算敲门,听得屋内有人说话,听声音应是刘封与甄伯,时月不好打扰,静静站在门外等候。
可渐渐,屋里人说话的声音大了起来,时月觉着奇怪,凑近了想听个详细。
“你别说了,这事本就怪我,有什么法子你尽管告诉我,成不成我自会衡量。”
这却是刘封的声音,时月从没有听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有些坚决又有些威严,对,就是威严。
“小公子,这毒生来奇怪,要解这毒的药方本是不复杂,可偏偏其中一味药引,极其难得,需……公子,罢了吧,那丫头中的毒,并无大的影响,你何苦……”
“如今我已知药方,其他的我自会处理,还请甄伯多多照顾她,切勿再受了歹人的毒害。”
“公子!”
“甄伯你先下去了,对她决不可提起一字,让她生了疑心,我也怕,怕秋姐姐怪我。”
与自己有关?难道他们口中说的那个“她”就是自己!时月震惊,连连退步,脚虽然已僵硬可逃离这个地方比撞个现行好太多,她早已忘记来找刘封的目的,此刻只想找个可以冷静思考的地方。
一路走来,她都感觉太被动,进入刘府就开始被人左右,连命都没有握在自己手上半分,进刘府之前……
对啊,进刘府之前,自己在哪里?做了些什么?
时月拼命回想,记忆里的画面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段段碎片,仿佛有些人有些事是真真实实的存在过,但为什么越想,头就越疼!
那些时光被谁偷走了?
若是失忆,为何从不感觉自己的过去是空白的,若记忆是完好的,那为何冥冥中感觉有一人对自己很重要,却怎么也想不起这个人的模样?
中毒!恍然回想起甄伯说自己中毒了,是什么人这么看不惯自己再三要自己取自己性命!
时月定了定心,告诫自己切不可自乱阵脚,当下一是要找出下毒之人,二是要找出解药,心中有无数个可以怀疑的对象,只希望,不要是自己不愿的人才好。
晚饭时,一雪照例端来饭菜,时月坐在凳子上,面无表情。
一雪自觉气氛不对,乖乖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出一个。
“一雪,我猛然想起,那中药你好久没给我熬了吧,是并已经好了?”
“姐姐,这,恩是。”
“大夫从未来看过,他怎知我好了?”
“这……大夫是这蜀国的神医,我只跟他说了姐姐的情况,他就可判定病情。”
眼神闪躲,双手紧握,脚尖在地上动个不停,看到一雪这副反应,时月的心跌到冰点:一雪,你本性应该善良,说谎,不适合你!
时月不再与她搭话,心里的疲惫感不断袭来,看着满桌的饭菜却丝毫没有胃口,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废物!不仅被那甄老头给发现了,还让她起了疑心,若她知道了,留你命还有何用!”
“主子息怒,姐姐今天只是好奇顺嘴一问,想来应该是不知道的,奴婢并未留下任何证据。”
“前几日她的药就被刘封拦下,你以为我不知道!如今非但不知错还在这里狡辩,哼!从前千方百计要你取得她的信任,不过是想要你留在她身边,如今她对你已经起了疑心,你留在那也没有用。回去吧!”
“回去?主子饶命,一雪知错了,一雪知错……”黑暗中,跪在地上的女子拼命磕头,额头重重的撞在地上声声闷响。许久才抬起头,仰视立于窗前的男子,乞求他,“主子,姐姐无辜!”
男子冷哼一声,女子应声倒下,口吐鲜血,眼睛瞪得老大,瞬间断命。
不过又是浑浑噩噩度过一日,时月从床上挣扎着起床,只因为不知虽是新的一天却又会遇到怎样新的难题,精神也变得有些萎靡。
“姑娘,你醒了,饭菜已经准备好,洗漱好后就可以用餐了。”
这陌生的声音来自一个陌生的女孩,时月打量她衣着与府中年轻婢女并无差别,只是看着面生,从未见过。
女孩看时月看着自己皱了眉,立马乖巧的福了福:“姑娘,我是新来伺候你的婢女月儿,姑娘以后有事吩咐一声就好。”
“一雪呢?”
“大人恩典,一雪姐姐回家探亲了。”
“探亲?我怎么不知道她还有亲戚在,什么亲戚?”
“月儿不知,月儿只知从今后月儿负责照顾好姑娘的一切。”
月儿?好端端为何又来一个监视自己的,难道已经被锁在这刘府里了还有人不放心!时月对新来这个月儿并没有多少好感,况且,还和自己的名字相似,遂脱口而出:“我不喜欢月儿这个名字,你自己改个。”
月儿扑通跪在地上:“若姑娘嫌月儿名字不好,还请姑娘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