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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遇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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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
“你还记得小丫头是谁吗?”
“是谁!”
刘封的胸前开始剧烈起伏,看得时月不明所以:“你怎么了小封?”
“啊?哦……府里丫头这么多,不记得也不算什么大事。那,那你记得那日在八宝峰发生的事吗?”
“八宝峰?就在刘夫人让我去采药那无相山旁,应该是去过的,听着耳熟。”
如五雷轰顶,刘封跌坐在凳子上不再说话,若有所思。
时月有时觉得,刘封其实并不傻,或者说并不像是一个智力不足的孩子。10岁的孩子哪有每天坚持看半天书,而且不调皮也不贪玩的,奇怪得很。
刘夫人只准许她休息五天,眼看着明天就是被罚上山的日子,心里却还有一事放不下。从府里带了些衣物吃食,与刘封一同去张家探访,得知张家孩子张任病未继续恶化后,才放心些。只是这次依旧没有遇到那人,不知怎的,心里有些失落。
说是侍奉刘封,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将她软禁起来,如今可以出门,好事一件。时月早巴不得能上山采药,虽然那个无相山听起来凶险得很,但一想起来心里就有一股忍不住的冲动,想要去看看。
刘封的大夫是位年过半百留着白髭须的老头,院里的人都叫一声甄伯,时月第一次见他时,他还笑说,这丫头跟着他跟对了。
两人走在上山的道上,却不能说是路,甄伯说那些顶级的好药从不会长在人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所以没有路的地方对采药之人来说,才是最好不过的路。
有说有笑,甄伯悉心教导,遇到植物草药都一一跟时月解说,有些她认得,让甄伯欣喜,有些草药甚至是连甄伯也不认识的她都能说出一二,虽然甄伯问她时,她只说知道却说不清为何知道了,甄伯对面前这个精怪的小丫头连连称奇。正当两人为一株长相酷似醉心花的植物争论时,树林中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还未反应过来,四个彪形大汉已立于她二人面前。那四人黑纱蒙面,大白天一身夜行衣太过惹眼。
时月与甄伯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惊得不知所以,正要询问,其中一男子却率先开口:“一老一小,这小的还是个女娃,费的我兄弟四人跑一趟!”
“休得多说,正事为紧!”
说罢,四人以包抄形式围拢过来,步步逼近。
时月听得奇怪,看着傻眼,显然来者不善,这又是演了一出什么戏!悄声问甄伯:“甄伯,他们什么人,仇家?”
甄伯明显也是一头雾水,摇摇头直皱眉。
眼看着已经无路可退,时月尽力保持冷静:“四位是否找错人了,我与甄伯在这山里采药,不曾得罪各位。”
“是啊,几位壮士,不知……”
甄伯的话还没说完,被其中一人当胸一脚踢倒在地,背篓也滚落在地,好不容易采了半背的草药纷纷跌出,甄伯向来视药材如命,顾不得疼痛反而先忙着拾捡草药。
“你们是谁派来的!”时月眼看着甄伯在身边倒下,却因为自己的手被剑挑起动弹不得,心里怒不可遏。
那四人不再搭话,拿剑之人的瞳孔突然缩小,时月心里大喊不好,眼见着命就要丢在这无相山了……
“谁人在此造次!”一声粗犷的声音传来,面前的彪形大汉被人从背后击中顺势侧扑在地,回头一看有身着军装的几人已飞速赶来正打成一片。
她看得傻眼,带头之人,正是不久前街上偶遇骑马那男子,当真是无巧不成书!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心扶起被踢伤的甄伯,两人寻了一棵大树藏身。
不出片刻,那穿着夜行衣的四人眼见着落了下风,逃之夭夭。
男子收好刀剑,朝时月他们走来,还没开口,便认了出来:“是你!时月,司马时月!”
“刚才好险,多亏你们及时出现,要不然,我和甄伯恐怕……”惊魂未定的时月拍着胸脯顺气,向他身后几人微笑着点头谢过。
“你们可是得罪了何人?这四人出手毒辣,招招要命!”
虽说她不懂武功,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时月心里已有几分明白。思索片刻,才回他:“不抢钱也不劫色,上来就要我二人性命,况且这身手绝不是泛泛之辈。你说得对,应该是我得罪的人来取我命的,可惜甄伯是受我连累!”
“丫头,别这么说。”甄伯安慰起时月。
“咳咳,姑娘说话还是这么爽快。”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当兵的?是将领?”
“呵,是啊,当兵混口饭吃。都听益州城百姓说这无相山是座宝山,我和将士们也来寻寻,出征打仗,哪没个天灾病痛的,预防着!上次姑娘帮了我,这次好巧我也帮了姑娘,这缘分实在是个有意思的东西。”
倒是个有心的人,好感瞬间倍增,时月大方回他一笑:“对啊,有缘!你知我是司马时月,我却不知恩人的姓名,方便告诉我吗?”
“哈哈,想来也确实是个不一般的女子,方才惊险万分,这会儿已经能与某说笑了,在下吴-子远。”
“吴先生!”
“吴某不过一介莽夫,哪里担得起先生之名,既是缘分,姑娘叫在下一声吴大哥也无妨。”
看相貌吴子远沉稳,确实年长时月,时月欣然接受他的提议:“既是缘分,吴大哥叫我一声时月倒还可行?”
吴子远、甄伯都笑了起来,感叹这鬼精灵的丫头。时月向甄伯引荐了吴子远,三人又交谈几句,眼看日已晌午,甄伯的身体因刚受伤必须尽快下山休息,吴子远担心下山路上再遇歹人,坚持要送她们,时月也被之前那情景吓得怕了,便由了他护送。
刘府书房内,刘璋正气急败坏训斥管事。在他听完来人禀报时月在山上差点被人暗杀丢掉性命时,他恨不得一剑杀了眼前这个不中用的东西。
时月还未出门前,刘璋便安排了亲信暗中时时守护,生怕出一点差池,不曾想,还是没能护她周全。
刘璋懊恼,当初就不该让母亲罚她,自己当初该拼命把她留下的,如此,便不会被人抢了先!
回来的人说,正在要出手救时月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打伤那四个歹人,而待看得清楚才发现,原来这个程咬金不是别人,正是三夫人吴氏的胞兄吴懿!
眼看着自家大人气急,跪在地上的管事欲言又止,叩拜后自己去领了五十杖罚。
下得山来,吴子远本说要送她们回家,被时月婉言谢绝,不知为何,她不愿别人知道她与刘府有任何瓜葛,甚至她暗自觉得自己与刘府的关系让她感觉压抑。于是再三拜谢后,搀扶着甄伯从小道绕回府中,但临别前与他相约明日去张任家探望。
“母亲,母亲,不好了!”吴氏慌忙的赶到刘夫人房中,身边未带一个奴仆。
“吼什么,一点当家的样子也没有,让下人看了不笑话!”刘夫人正在用午膳,看吴氏匆匆忙忙赶来,不知又有何时。
吴氏看了一眼刘夫人身后的丫环,在一旁伺候的阿嬷立刻会意,支走了不相干的人,吴氏这才急忙道来:“母亲,她,她回来了!”
刘夫人放下手中的筷子:“没成?”
“没……”
“这既是你的主意,与我就无半点关系,我已知晓,你回去吧。”
“母亲,我还不是……”
“三夫人,这饭菜说话的功夫就凉了,老夫人胃不大好,别误了这一桌饭菜。”
这就是赶人走的意思了,吴氏心里恨骂,出了事撇的干干净净,姜果然是老的辣,自己这个出主意的人反倒要背黑锅。虽然不情愿,也只有悻悻然离开。
吴氏才刚一走远,刘夫人猛地拍了桌子:“自出了上次那事之后,我就知道这祸害留不得,当初我本不该仁慈与玉儿订下赌约,如今,却只有靠这吴氏才能出手。”
“夫人,那女人倒是无足轻重,但最怕伤了您与大人的母子感情,您这份用心良苦相信有一天大人会明白的。”阿嬷是刘夫人的陪嫁丫鬟,自幼就伺候刘夫人,自家夫人的心思,她最明白不过。
“哎,但愿如此。”
回到府中,时月照顾甄伯上药,又与刘封一雪详细说了山上的遭遇,听得二人均是目瞪口呆,刘封说什么也不肯她再上山,现下甄伯的伤也确实只能修养,终于换得几日清闲。
次日一早,时月依礼与刘封告假,如约到张任家去探望。
“我以为我出门已经够早了,没想到还有更勤快的,吴大哥,早安!”
“姑娘来了,快坐!恩公来好一会儿了。”张爷爷赶紧搬来凳子,热情的邀她进门,“恩公才与我说起还有一人要来,我一猜就是你,没想到说着说着,人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