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做不到再爱你》张藜

7、Chapter six 无话可说

　　“他……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他眼中的光黯淡了好多，本来就无神，“他死了，对吧？”
　　我一时语塞，“你……你怎么知道？”
　　“我猜得到的。这些中国人中，只有我和颜瞳活下来了。对吧？”
　　我点头。
　　他又问，问了一个和之前毫无关系的问题，“你是恨我的，对吧？”
　　我怔怔地看着他，为什么要恨你？
　　难道是因为你协助了项瑾晗把陈绍遂送进了监狱？
　　我就改为这个恨？
　　对不起，陈子翰，你把我想的太小心眼了。
　　“其实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
　　真的，从来就没恨过你。因为我对你的爱，远远多过对你的恨。
　　而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与消磨，对你的恨也早已不知何去何从了。

　　心底突然涌起一阵莫名来的勇气，“陈子翰。你……”可又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就算说出口了，他给自己的也不一定是美好的答案——也可能一定不是。
　　“我什么？”他转过来看着我，一直看着我。
　　“你……”话都说出口了，那就一口气说完吧，“你有喜欢的人了吗？现在。”
　　其实我不怎么期待，因为我知道答案可能是有，当应该不会是我。
　　“有。”看，我猜对了一半。
　　那剩下的一半呢，“谁？”
　　他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你。”
　　“你……”我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一定是骗我的，安慰我的，这些话我最讨厌听了，这些话都他妈是在放屁！
　　“我又怎么了？”他反问，“我说的就是你。有意见吗？”语气……好像有些霸道。
　　可我不会再相信了，四年前离开他的时候他说爱我，可还是分手了。这次我们两个人什么关系也没有了，现在又说喜欢我。
　　这种事情放谁身上谁都不信。
　　“陈子翰，我不许你逗我，我不许你……安慰我。”我垂下头，不敢看他。
　　“为什么？”
　　“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我头一次这么和别人讲话，声音很小很小，音调很低很低。
　　你爱的……根本就不是我。
　　“陈艺岚！”他声音带着些愠怒，“你看着我的眼睛！”
　　我照做了，他的眼睛……有些吓人，说，“你问过我吗？你有问过我爱不爱你吗？”
　　我没有回答，他又问：“我什么都没有表示，你就这样离开我了，整整四年啊你知不知道！
　　“你知道为了你，为了你爸的案子，多少人赔上了多少东西吗？”
　　我现在完全没有资格可以说话……
　　“项瑾晗。他因为你爸的案子，被人打了。打中了大脑，当了四年的植物人。
　　“颜瞳。她因为项瑾晗的出事，等了整整四年项瑾晗醒来，她不愿意落下那个没有实现的婚约。”
　　我听不下去了，眼泪在不停地往下流，整个新娘妆都不知道哭到哪里去了。可我发现自己发不出一点声音。
　　一点都发不出来。
　　“你妈。她承受不住你爸给她带来的打击，自杀了。
　　“陈艺言。其实我都觉得你都快忘了这个人了，都快忘了这个和你身上流着同样一种血液的姐姐。你知道她为了你、为了你爸，现在在多么艰难的活着吗。”
　　面对这些，我无话可说。
　　那年我就这么离开了，选择了一个阳光充足、万里无云的早晨离开了。我根本不知道在这之后会发生这么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