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做不到再爱你》张藜

5、Chapter four 亲爱的陈

　　医生问：“陈小姐，陈子翰的截肢……”
　　我一咬牙，“做！”
　　他是我现在唯一值得依靠的人了。
　　不管他爱不爱我，愿不愿意让我依靠。

　　陈子翰的手术做完，已经是半夜了，我看了看时间。
　　——11：50。
　　还有十分钟，我就26了。
　　我的婚礼……也没了。
　　医生跑过来，“陈小姐，很可惜……颜扬先生去世了……”
　　我一怔，他不是没大碍了吗，不是在ICU待得好好的吗？为什么还是去世了……
　　医生顿了顿，“他之前是醒过来了。可是他醒来后自己把氧气罩拔掉。等医护人员过去的时候已经……做了心肺复苏也没用。”
　　“那其他人呢？”
　　“很可惜，除了陈子翰先生运气好只是打中了了手臂，其他人……全是打中了要害，无一幸存。”
　　我现在……现在是该感谢Vince吗？感谢他没让陈子翰死掉，而是……捡回条命？
　　可他还不是截肢了？
　　我冷笑，可医生却以为我疯了，立马上千安慰我，我甩开她的手，“把那些人都火化了吧，全部运回中国临江中心医院，只是……项瑾晗和颜扬的骨灰留给我。”
　　我好还给颜瞳……
　　好还给这个我自以为比我幸福可现实却截然相反的女人。

　　进入了病房，打了麻药的陈子翰还没醒。我坐在他身边，看到了电视上正在播晚间新闻。
　　“今晚10点53分时，就在纽约××教堂发生一起枪杀案，遇难者7人，都为中国人，目前警方正在尽力寻找犯罪嫌疑人……”电视台主播一直不停地说着新闻，这条新闻一会就放了过去。
　　我打开包，拿出了那封先前没来得及看的Vince留的信——他写得一手漂亮的英文：
　　「MissChen，
　　是的，正如你所见，我杀人了，而且杀的全是中国人，我想把所有人都杀了，但我没有杀他。
　　过了12点，也就是圣诞节，我会去自首，可我不愿你一个人独自守寡。离婚协议书在我母亲那，你有充分考虑的时间，你可以去拿去签字，也可以选择一辈子当我Vince的人。
　　如果你离婚了，一定还会去找陈子翰的——他是你的希望，是你的光，这些我都知道。可你在我面前总是不敢承认不还爱他。
　　所以——我不能把你唯一的希望，不能把你生活里仅剩的那一束光给遮住，我也没有这个资格。
　　好了，现在想知道我为什么只杀中国人吗？
　　我以前跟你说过——我讨厌中国人，但是除了你。
　　可我不讨厌他们，我恨他们，我的父亲就是死在中国人的手下。所以……知道吗？当我母亲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问我为什么会找个中国人结婚。
　　我的母亲知道我恨所有的中国人——但是就不知道除了你。因为我爱你。
　　好了，我要走了。我觉得……是时候该去自首了。」
　　没了，内容没了……
　　我把信放回包里，觉得脸上湿湿的。
　　我竟然又开始掉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