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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无人知是故人来 ...


  •   众大臣立刻各自入席,俯身山呼万岁,又给后宫诸位主子拜礼。
      太后率先入座,皇上携皇后与一众后宫佳丽入座后,示意众人免礼平身。
      此次皇宫举办的除夕宫宴并非在任何一宫之内,而是在御花园内露天举行。
      梅生安静地立于况棋佑身后,看着端正坐于前方正中的旸帝,如今四十来岁的他,分明还是壮年,瞧去尚还一派天子威仪,礼文二十年却落得如此惨淡的下场。未来的事,又有多少人能说得准呢?
      旸帝作为当今皇帝,自然首先发话:“朕今日设宴于此,一为犒赏文武百官为我大秦与百姓一年来的功绩,二为盼诸卿既居庙堂之高则当忧其民。望诸卿能与朕协力打造一个盛秦江山,百姓安居,万民乐业。”
      立马,便有会说话的臣子见机出列,道:“今日我帝赐宴便天降瑞雪,乃是丰年之兆。皇上既是真命天子,这盛秦江山于皇上而言必当手到擒来。”
      “好,说得好。”皇上龙颜大悦,“瑞雪兆丰年是好兆头啊,今夜诸卿便放开了吃喝玩乐,除夕宫宴不议政,朕与诸卿同乐!”
      接着,不知是谁起的头,众位大臣又陆陆续续下跪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梅生自然也跟着再拜又起身。只有况棋佑毫不在意,也不曾跪倒在地,皇帝环视众人,目光掠过他时笑意一滞,却没有多说什么,似是习惯了立王世子的放纵也不想因他坏了自己的心情。
      此时的梅生看着宫宴上的众人言笑晏晏,心中却有一丝怅然,目光往众人身上一一掠过,无不是她的叔伯长辈,她重生穿越至此,她虽识得他们,却无一人知她是谁。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曾经或是真心或是假意给过她关爱照拂的,可现在在他们眼里,她只是一个立王身后的被烫伤了的丑丫头而已,甚至,他们的眼里根本看不到她。
      她却还是想再多看看这些对她而言的长辈们,二十年前的他们都还意气风发,二十年后的归途却各不相同。看到她的母亲沈复念此时正与周相之子在交谈,她的目光变得更为柔和。可突然,她看到沈复念背后不远处一个身躯强壮的男人后,再无法控制自己,全身都微微有些颤抖。
      况棋佑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将自己身上的檀色轻裘脱下,也不起身,随手扔到了她的手上。
      她没有理他,只是紧紧咬着她发白的嘴唇,死盯着那个男人,全身依旧止不住的轻颤。是他,竟然是他,近一年了,她终于见到了他——吴列。她的父亲,她的杀母仇人。
      况棋佑见她一直不曾反应,连他好心给她驱寒用的轻裘也滑在了地上,正想发怒。起身时扬起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因为这时他才看清她眼中的恐慌、惧怕,还有恨意。心中仿佛有什么被触动了,他知道,这一巴掌他再也没办法动手了。他收回扬起的手,回身看向她目光所及之处,却只见周培之与沈复念往这边走来,并未看到其他人。
      疑惑间,他回头看向身后的梅生,只见她似是力气用尽了,竟直接瘫软了,他没有犹豫,直接抱住了她,发现明明衣服并不厚实的她,衣背隐约已被汗浸湿。
      到底她看到了什么?
      “况棋佑啊,你这人真是不懂怜香惜玉。”一听便知是一贯就爱揶揄他的周培之。
      沈复念没有多问,她自小就喜欢研究些疑难杂症,有点医术,直接上前看了看梅生的情况,而后才道:“本来她才刚醒不久,应当不会这么快又晕过去了,不过我看她似是受到了惊吓,再加上体虚已久,才这样的。”
      然后,沈周二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他。
      况棋佑自然明白这两位是觉得这让她受惊的人必然是自己,但他也懒得跟他们解释,只是一手揽着梅生,一手将方才掉落在地上的轻裘捡起覆在她身上,之后便直接往出口方向走。
      “站住!”沉厚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皇上赐宴才刚开始,你想干什么!”
      他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身,只说:“父王,儿子醉了,未免御前失仪,便先告退了!”
      “你醉了?哼!那你手里抱着她作甚?!”
      “哦。”他顿了顿,似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儿子醉了的时候,喜欢这软玉温香在怀的感受。”
      “你!你!不肖子!”立王况昹气极,立王妃不敢对况棋佑多说什么,只能不断地为况昹抚背顺气。
      况棋佑也懒得跟身后的人再多废话,将梅生横抱起来,走了出去。
      此时,他没有在意身后一众人的眼光,只觉得手中的人的确太轻了些。

      可能是他走得太快,也可能是他并不在意,所以没有发现太子烁与贤王况煜两人的目光也向这边看来。
      况烁与况煜是储君之位的有力人选,暗里是竞争关系,但在皇帝面前自然是兄友弟恭的模样。
      况烁只当自己看了一场好戏,看完还一抒己见:“看来,这位立王世子倒是改了喜好啊。”
      声音不大,但周围的百官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其中的揶揄之意谁听不明白?他与况棋佑向来不对盘,自是在嘲讽这个兔儿爷如今是喜女不喜男了。
      况煜却没有说话,眯起双眸,看着那人越走越远。

      梅生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很熟悉的地方,但并非她的卧房。
      她再打量了一番四周,终于明白了自己在什么地方——况棋佑的书房里,而她正躺他平时最爱躺的软榻上。
      几乎是反射性的,她便想要从软榻上下来,她想一定是阿枝那个杀千刀的,才把她扔在这里,她可不敢忘记,况棋佑是有洁癖的,他要是知道自己躺过这张软榻,那她和这张软榻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一只修长的手却按住了她,让想要起身的她动弹不得。
      看到来人,她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了,还没来得及从软榻上下来,就被抓了个现行,为了从轻处罚,只好坦言:“爷,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奴婢会躺在这里。”
      “是我把你放在这里的。”
      她刚想继续问他不嫌她脏了他的软榻吗,那人又开口了:“因为我认床,所以不能随便换床。这张软榻就送你好了。”
      果然……可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放回她自己的床上呢,她也好躺得安心些。
      他倒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立刻又道:“进你的房间,爷嫌脏。”
      她心中呵呵冷笑,嫌她房间脏,也不知是谁曾经半夜进她房间想要买凶杀人。不过她自然不会把这话说出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喝了。”她才发现,他另一只手中还拿着一个盛着黑褐色液体的玉碗,正散发出一股药香。
      “这是?”她抬头看向眼前已经换上绛色大氅的男子,疑惑道。
      “药。”
      她当然也知道是药,算了,惹他生气倒霉的可就是她了。梅生便不再问他,接过药便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喝完后,满嘴的苦涩。五味之中,她最怕苦这一味,猛咽了几口口水也冲不散,立马从软榻上跑到书桌旁,拿起桌上的茶壶猛灌了几口。
      稍缓过来,才意识到自己拿了谁的茶壶,不敢看软榻边的人的脸色,直接道:“爷……这,这茶壶大概也要送我了……”
      她以为他会发火,出乎意料,他并没有,而是说:“送你可以,你先回来躺着吧。”
      她乖乖地走回去躺在了软榻上。
      况棋佑以往一直觉得这个自己捡来的丫头总是按捺着各种情绪,除了在生死面前的执着,便是对任何事的无谓。可今天,倒真是见识了,先是见到沈复念时的激动,再是不知看到了什么的恐惧,而现在还怕味苦。
      而梅生躺下后,看着塌边的人一直不走,眼光停留在她身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正觉尴尬,忽然想起什么:“你之前是在说等什么?”
      眼前的人也恰好开口:“你晕厥前看到了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无人知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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