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为婢》少非相

13、第十三章：世子的传说

　　听阿枝说笑时，梅生又忍不住看向沈复念。能够在除夕这样特殊的日子见到她，简直是上天的恩赐。能与沈复念待在一处，便是于她而言的团圆。
　　沈复念，从一品协办大学士沈从的独女，沈府千金，也正是惨死在吴列手下的她的生母。二十年前的她还不曾与那禽兽有何纠葛吧，如今的她也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不曾嫁作人妇，还是一个天真无虑的千金小姐。二十年后却……
　　不！既然有缘让她重生回到二十年前，那她绝不会再让一切重演，她的母亲，她要亲自守护。梅生双手攥得紧紧，看着眼前正与阿枝喜笑颜开的沈复念，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宫宴。
　　况棋佑正坐在立王和立王妃的下首，皇帝还没有过来，一众大臣及儿女间常有些互相走动闲聊的，也趁宫宴这个时候为各家的儿女配姻缘。
　　虽说婚嫁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能借宫宴这个机会让年轻人看看可有对上眼缘的，彼此略知一二总是好过盲婚哑嫁的。所以年年除夕的宫宴倒像是一场相亲大会了。
　　立王府一家三口却是独立于这相亲大会之外的，至于各种原因，则须从这位世子身上寻了。
　　立王世子声名狼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文武百官的眼里，况棋佑简直就是令人闻之变色的瘟疫，所经之处，必有死伤。
　　光说他这张脸，要是个女人，便是足以惑国的妖女了。可他偏是个男人，男人当时硬朗大气的长相为佳，生了一张比女人更美艳的脸倒不免令一些私下爱养娈童的权贵生了绮想。且他又爱着红衣，朝官们私下里头都笑说这立王怕是要绝后了。为何？自是因为堂堂立王世子颇像是喜男色的兔儿爷！不过如今立王又添麟儿，倒要小心莫被长兄带坏。
　　当然，立王府的这位世子更叫人见之避走的原因是因为他的脾性，做事从不理对错，也不顾后果，只按个人喜好。换言之，他要是心情好了，可以随手送人黄金万两，可要是有一点不悦，方圆十里内的生物怕都得死绝。以上说法是略夸张了些，但和实际也差不离。
　　其实已故的立王妃也就是世子生母还在世的时候，这位世子爷还算是循规蹈矩的。可自从十年前失去生母后，他的性情就大变了。
　　当今太子况烁曾当众斥其无母教养，故患龙阳之癖。当时不过十来岁的况棋佑只是笑笑，没说什么。但是第二天，太子烁便被脱光了和他的内侍绑在一起倒吊在了宫中的一颗百年榆木之下，倒是像足了龙阳之癖。初登太子座上的况烁大怒，却毫无证据可证明，这件事是况棋佑干的，而这事到底是皇族之羞，皇上听说后也只是把这事尽快掩盖下，太子无处泄恨，便把见到他□□的人全部斩杀，包括绑在一处的心腹内侍，只除了一人——况棋佑。
　　其实况烁的遭遇倒算是轻的了，在况烁之前惹怒了况棋佑的人，或日夜不得安宁最后发了疯的，或受不了他的手段避走他乡的，更甚者，因为担心遭到报复，竟然将全家杀光最后自杀的。
　　没有目击者曾见到过是况棋佑所为。
　　但是所有人的明白，俱是况棋佑所为。
　　于是，再无人敢轻易惹他，百米开外见到他，必然掩面改路。
　　至于为什么掩面，是因为该世子仗着自己的花容月貌曾有云：长得丑也是种罪过。

　　这样的世子，谁敢把自家女儿许配给他。更何况，自从无人再敢惹他，他便顿觉人生无趣，一头扎进了花天酒地。
　　除了丞相家的儿子周培之和沈学士家的千金沈小姐自小与他交好，便再无人敢与他搭话。沈学士自然也不会把沈复念嫁给一个性情暴戾又花天酒地的世子爷。
　　立王原本便常在外驻守边疆，与文都众臣并不熟悉，与妻儿聚少离多，更不会做出自己领着儿子去跟别人搭话的行为。毕竟，在他看来，这儿子再不好，也是皇族血脉，娶个公主都是绰绰有余的。说到这立王妃，她是立王的续弦，父亲只是文都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官，贵妇圈的人自视甚高，也不想与立王妃多话。
　　一时，这立王府一众倒是冷清地很。
　　况棋佑却微拧着眉，正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宫宴上提供的果子酿。
　　有不小心瞥到立王世子的，见他心情似是不好，心中又惊又惧，忙转开视线，躲到世子的目光所及之外。

　　周培之进来后环视一周，不见心中所思之人，只见有位世子独独一人喝着京中女子爱喝的果子酿，这气势却像是在灌烈酒鸿茅一般，心中不觉好笑。便直接向他走去：“我们世子爷是在这儿喝果酒美容呐？”
　　况棋佑见到来人，闻言一愣，似是才意识到自己喝的是果子酿，口中的甜腻也猛然溢出。一怒之下，直接扔了杯子。
　　“况棋佑，你小子今儿不对劲啊。谁惹你了？我可是好多年没见人惹怒你了，这人是谁，我可得赶紧把人保护起来，写一个立王世子报复实录玩玩。”周培之打趣道。
　　他也不知是为何，只是心中莫名有股烦躁之气，见周培之与他玩笑，便也应道：“周公子啊，这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话你可听过吧，想写实录的话你直接拿自己当诱饵不就成了吗？”
　　周培之还想再回敬几句，眼光一转见到从远处走来的人，便迎了上去：“复念，你终于来了。”
　　来人正是沈复念，尾随在后的两位婢子，一为她的丫头柳儿，一为梅生。而阿枝本非正常渠道进内宫，则趁两人不注意，偷偷溜了。
　　梅生虽不舍离开沈复念，但也知自己是立王府的人，便上前跪在况棋佑身旁请罪：“奴婢方才来路将沈小姐误认为一位故人，致使失了世子行踪，如今才堪堪赶到世子身边，奴婢知错。”
　　“既然知错，便该领罚。”他冷哼一声道。
　　“奴婢甘愿受罚。”本着自己领罪好过惹怒他被问罪的心情，梅生也不作无谓的挣扎。
　　沈复念却突然开口：“棋佑，我与这婢子甚是投缘，你可否看在我的面上饶了她。而且我看她瘦骨嶙峋的样子，身上又多处烫伤，若是再罚，怕是命不久矣。”
　　梅生本以为沈复念的好心求情会让况棋佑觉得自己□□行为被人知道，导致她受到更多责罚。不想他只是挑眉道：“既然是你开口，那便算了吧。”
　　没想到，他二人关系竟似不错，梅生略有些惊讶，只向二人道谢，没有多言。
　　“复念，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好似得了厌食症的丫头就是她。”说着，周培之便向梅生指来。
　　梅生疑惑地看向他，沈复念一听也仔细打量了她一番：“阿生，你食不下咽的情状已有多久了？”
　　“回沈小姐，已有两月余了。”
　　“晕厥方才已经发生了，你是否常有恶心呕吐？”
　　“偶有之。”
　　“大概便是厌食症了，不过应当尚在早期。你可还有什么其他症状？”沈复念关切问道。
　　空中却突然落下了轻盈的雪丝。
　　“下雪了……”梅生抬头望向天空喃喃道，又忽觉得冷了，双手不禁环抱住自己，“若是其他，大概还有些畏寒罢。”
　　她话音方落，众人突闻内监喊道：“太后驾到——”、“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以为沈复念的好心求情会让况棋佑觉得自己□□行为被人知道，导致她受到更多责罚。不想他只是挑眉道：“既然是你开口，那便算了吧。”
　　没想到，他二人关系竟似不错，梅生略有些惊讶，只向二人道谢，没有多言。
　　“复念，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好似得了厌食症的丫头就是她。”说着，周培之便向梅生指来。
　　梅生疑惑地看向他，沈复念一听也仔细打量了她一番：“阿生，你食不下咽的情状已有多久了？”
　　“回沈小姐，已有两月余了。”
　　“晕厥方才已经发生了，你是否常有恶心呕吐？”
　　“偶有之。”
　　“大概便是厌食症了，不过应当尚在早期。你可还有什么其他症状？”沈复念关切问道。
　　空中却突然落下了轻盈的雪丝。
　　“下雪了……”梅生抬头望向天空喃喃道，又忽觉得冷了，双手不禁环抱住自己，“若是其他，大概还有些畏寒罢。”
　　她话音方落，众人突闻内监喊道：“太后驾到——”、“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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