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PART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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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5
一小时前。
莹绿色的孢子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切开，外壳从中间分裂成两半，紧接着，内部爬出五六厘米长的触角长虫，全身上下发出橘绿色的光亮，脂质的外皮皮层接近透明，能够清晰地看见内部构造。
虫子慢悠悠地在玻璃容器中盘旋了一周后，困倦般的停止了动作，紧接着，小小的玻璃罩子中，时间发生了倒退。透明的幼虫一点一点蜷缩回孢子中，外表带着许多绒毛的两瓣孢子壳渐渐合拢，重新恢复一体，直至成为一个完整的孢子。
孢子在玻璃容器中静静地变小了。在化为半个指甲盖大小时，一切倒退再度终止。它逐渐膨胀扩大，直至变为合适的大小，然后分裂，爬出虫子，盘旋，一切重复循环，似乎不会终止。
“这样下去不会有任何结果。”烦躁地将笔甩在雪白的桌面上，雷辑熙站起，在实验室中来回踱步。“只是记录这东西如何成长又有什么意义？实验需要的是能够打破僵局的钥匙，是构思与创新！”
雷维桢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两人面前的长桌上，这样装有孢子的玻璃容器整齐排列着，一共有五个。
这些从不同途径收集的异形孢子，是ND区警局近一个月的成果。警方猜测，它们与ND辖区近来突然增多的杀人碎尸案件有不可分割的联系。
一开始雷辑熙认为它是恐怖组织的某种生化武器，并朝着该方向调查研究。但在今早，实验品A逃脱实验室，根据检测仪追踪到主题公园的两人只找到它的皮层。这无疑意味着他曾经的猜想是错误的——
雷辑熙狠狠地拍了一下桌面。但就在这一瞬间，一丝灵光闪过脑海。
“维桢，”他沉声道，“将实验品E与测试样本1放到同一封闭空间。”
测试样本1是一只小白鼠，在与E放在同一玻璃容器后，令人惊讶地，孢子的循环变换停止了。皮脂透明的长虫钻进了白色毛发下的皮肤，在一阵抽搐的尖叫之后，小白鼠重新支起了身体。
“它在看我们。”雷维桢诧异地看着玻璃罩内里的小白鼠。绿豆大小的眼睛，闪烁着嘲弄的光芒……像极了人类。
“小心！”
雷辑熙刚出声，小白鼠的脸猛地裂了开来，粉红的鲜肉里翻出尖锐的刀片，嚓嚓几下将玻璃容器割得粉碎。细小的爪子一跺，向着雷辑熙的方向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爪子差一点碰上衣角的瞬间，刀光闪烁，竟然准确地将鼠类的两臂切了下来。
小白鼠发出更为凄厉的尖叫，猛地撞碎实验室通风口的叶片，向着高楼之外的天空摔了下去。
“让它逃了。”雷维桢以标准的起手式握着钢铁长刀，他在实验室中依旧穿着华丽的洛丽塔蓬蓬裙，长刀正是从那蓬松巨大的裙子下拔出来的。
雷辑熙头也不抬地在记事板上唰唰写字。“追。”
雷维桢点点头，长刀一甩，刀光闪耀间，将整个通风口都给卸了下来。一脚踩在墙壁上，身体在跳跃中蜷缩至一半大小，最后竟然也是像那实验体一样，从高楼上直接跳了下去。
而在楼下，身后背着青铜长剑，一身纯白练功服的少年面瘫着抬头，打量建筑物的名字，“……就是这里。”
刚想进入，天上突然坠下一道细小的黑点，燕喜眯起眼，良好的动态视力令他清楚地看出怪物狰狞的面貌，不由得一皱眉。
少年口中念念有词，修长白皙的十指灵活地重叠结印，屡次变幻间留下道道残影。“飞天欺火，烈面流星。急急如律令，疾！”
一声低喝下，一团鲜红的火焰突然出现在怪物的周身，将它整个包裹在内。
尖锐凄惨的叫声响彻了绿树葱茏的庭院，但也仅仅是一瞬间。燕喜摇了摇手指，火焰随即消失，但落在地上的也只剩下焦黑的尘土。
燕喜面色不变，抬脚刚准备继续往前走，“砰”地一声，天上掉下来个人。
燕喜：“……”
他默不作声地从背后抽出了青铜剑。
雷维桢拍拍裙子站起，主动丢下长刀以示友好。“燕笑，是我。”
“我不是燕笑。”燕喜说。“那怪物跟你什么关系？”
“那你是谁？”雷维桢疑惑，“刚刚那火焰很厉害，是你的吗？怎么做到的？”
“不要转移话题。”燕喜表情肃穆，铿锵一声剑已出鞘。“双手举起来！”
“……”
雷维桢一边苦笑一边配合地举起了双手。“那怪物从我哥哥的研究室里逃出来。”他说，“看你刚才结的手印，是道士世家的人？”
燕喜没有回答他，“你认识燕笑？”
“非常熟悉。”今早还被迫听了一遍自我介绍。
“带我去找他。”燕喜把剑抵在雷维桢的腰间。“不要耍花招，否则我会让你死得比它还难看。”
五分钟之后。
“哎呀笑笑这么早就回来了？起琛跟宁宁不是和你一起的吗怎么不一块儿呢，不过也没关系阿姨正好做了新点心，你先尝尝味道怎么样，对了，这是新衣服？造型真是可爱……”
目送三秒钟不到就被白妈妈拖进房间里的燕喜背影，雷维桢耸了耸肩，重新回到自己家里的研究室。
“解决了吗？”雷辑熙埋头继续刷刷写板子，动作完全没变过。
“嗯。”雷维桢想了想。“哥哥，你知道燕笑是什么人吗？”
“知道。”雷辑熙说得云淡风轻。“燕家是非常有名的道士家族，与贵州道家，香港李家并称‘御三家’，在国内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听起来真是很难把他本人代入进去……”雷维桢说。
“没必要。”雷辑熙从一旁堆积如山的桌面上抓起一个罗盘扔给弟弟。罗盘中央是一个八卦黑白鱼图案，镶嵌一根黄铜的指针。即使不明白究竟表示什么，却也能看出它一直指着最低的额度，几乎毫无变化。
“我曾经研究过燕笑的能力，”雷辑熙说，“结果就是这样。”
“他的灵力被人封印住了……除非对方愿意解开，否则燕笑将一直是普通人。”
雷维桢微笑，“那还真是……”
“令人期待。”雷辑熙点头。
“才不是啊！”
夜幕低沉的阴暗楼道，燕笑对着自家孪生哥哥抓狂抓得头发都要掉光。
“我本来就对这些非自然的东西不感兴趣，小时候也答应让我当个普通人，”燕笑表情崩溃。“当初说好要分开！分开就分开！现在又说相信爱！把我找回来！”
“现在家族危如累卵，朝不保夕，吾等理应厉兵秣马，枕戈待旦，志枭逆虏。你怎么可以如此士气低迷，消沉颓废？”燕喜神情严肃。
“别飙成语好吗？我这辈子唯一没及格的除了英语就是语文。”燕笑咆哮，“而且……因为欠下‘次元的魔女’巨额债务，所以不得不把两个儿子都送给魔女当打工仔这种事，不管怎么看都很难让士气高涨起来吧！”
燕喜转开目光。“木已成舟。总之我已经把你的封印解开了。”
“那就封回去啊！”
“你觉得我会那种东西？”
两兄弟像是斗鸡一样在楼道里瞪着对方，互不相让（明明彼此眼睛大小都一样）。
“等等。”
听了半天，白起琛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把他封印解开，是什么时候的事？”
“回播荣耀职业联赛第六赛季的那天。”燕喜说，“张佳乐真是太帅了。”他摸了摸自己模仿偶像留在脑后的小辫子。
白起琛+燕喜：“……”
雷维桢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们该不会，从封印解开起就变得很倒霉？”他的脸上写着几个字，无聊彻底的狗血小说剧情。
可惜有人没法反驳——完全。
“真帅。”燕喜面露赞赏，“就跟乐乐一样。”
“……”谢谢！但这个真的不需要！
白起琛回到家里时白攸宁已经醒了，趴在白妈妈膝盖上揉着眼睛，“哥，燕笑哥哥呢？”迷迷糊糊地说得含糊不清，听起来就像“哥哥哥哥呢”。
“是啊起琛，怎么就你一个人。”白妈妈也说。
白起琛也无语。“燕笑跟他哥回去了。”被青铜剑打晕后拖着走，脸朝下地一路蹭啊蹭……场面可谓惨不忍睹。
“哎呀，那可不行，我煮多了两个人的饭。”白妈妈一拍掌。“对门那家兄妹姓雷吧？我从来没见过他爸妈，平时一定不好好吃饭，你一会打点给人家送去。”
“不要吧，打扰别人研究多不好。”而且人家是兄弟。
“再怎么做实验也是要吃饭的！”白妈妈把攸宁往旁边椅子上一塞，团子自动自发地拿起筷子开始夹菜，非常具有技术难度地挟了个同样圆滚滚的牛肉丸。
一旁的白爸爸也点头。“团结就是力量，那力量是铁，那力量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白起琛扶额，“爸，不要一边吃饭一边刷微博……”
淡定地挪挪碗挡住旁边的手机，白爸爸转开话题，“下个月我和你妈要去国外旅游，你好好照顾宁宁。”
“去哪里？”白起琛很担心。
“放心吧，不是纽约，也不是东京。”
老爹你真懂。白起琛无话可说，只好给自己妹妹又夹了一个丸子。
“顺便问问他们是哪里人，有没有什么忌口，别跟燕笑一样。”
一说到这个白妈妈就来气，“追星跟风跟啥不好啊，学那个黄少天不吃秋葵！秋葵最有营养了！要我说还是起琛你喜欢的那人靠谱，那个叫什么来着……就是他们队长，手速特别慢那个……”
“喻文州。”白攸宁脆生生地接话。“我们老师说他笑起来可苏了！”
“攸宁我觉得下次家长会该跟你老师好好谈谈。”平时都教小孩子些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PART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