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霖铃（死神同人）》墨倾渊

92、Chapter 021

　　低头承受着胸口闷堵的露琪亚突然被一只手按住了头，抬起头一看是自己的队长，“浮竹队长，兄长大人他……”
　　“虽然不确定，但是现在还是试一试吧。”卯之花点了点头。
　　“但是，是怎么想到的？”浮竹和卯之花似乎在进行什么旁人听不懂的话。
　　“我们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中央四十六席有多么难摆平，但是零如果之前只是来信报平安的话，何必要再往四十六席也捎去消息呢，大概是说了什么让四十六席别管这件事之类的话，那样的话，她人在外面又怎么会知道四十六席找朽木家的麻烦呢？”
　　“也就是说零在瀞灵廷内有眼线，这个人……”
　　“这一切原本只是我的猜测，这几天那个女孩总往四番队跑，我就稍微调查了一下，毕竟她以前和零的关系不错，结果知道了她住在流魂街上每天都会回去，而且这段时间一直很早就结束工作离开队舍。”卯之花笑得和蔼可亲。
　　“那就是说……”到底是任职时间最长的队长之一，总是能发现一些细微的关注点，“那就赶快派人去流魂街上。”
　　“不……”笑容上升到一个新高度，“我们就当不知道吧，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呢……”
　　“呃……”
　　露琪亚的头在两位队长之间转来转去，什么意思，刚刚躲在角落里偷听的人是谁，听上去和零有关系，也就是说，“队长……”
　　“朽木小姐，你就这边陪着阿散井副队长好了，他还没度过危险期，这个时候需要有人陪在身边。”卯之花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露琪亚的肩膀，如果猜测是真的的话，那么零应该已经知道白哉在流魂街上失去消息的事情了，如果她的心里真的有那个人的话，很快就会采取行动的吧……
　　不起眼的农舍内，星野老老实实地和零说着瀞灵廷内的情况，末了，才小心翼翼地看着零，她不傻，自然知道偷听的时候那卯之花故意拔高的声音是说给谁听的，但是现在关系到白哉，她也分得清是非轻重，虽然她有点讨厌那个惹零不高兴的人，但却也知道，这个世上，恐怕不会再有比那个人更爱零的人，“姐……”
　　“有伞吗？”零一手托着窗外细密在掌心交织的雨丝，淡淡地问。
　　“呃……嗯，有。”正在整理床铺的星野手一顿，拿起架子上的伞递到零手上，“姐，你要出去了吗？”
　　零起身撑开了伞，朝她一点头，“出去走走。”说着，就朝门口走去。
　　“东64区。”星野突然说，“六番队的任务地点是东64区。”
　　零的脚步一顿，回头望向那个跪坐在地的女孩儿。
　　“姐，你快去吧，大概也只有您能找到朽木队长了。”星野费力地说着，虽然知道这是必然，但是心里还是有点不爽啊，就这么把独占了那么多天的女子送回那个男人身边。
　　零的眸子低垂，轻轻点了点下巴，转身走进雨幕里。
　　撑着有些破旧的雨伞，飞溅的雨水从地面带起泥泞，却没有沾染那素白的衣裙分毫，蓝发随雨中的风轻扬，从西到东，一步一步，绕过了瀞灵廷。等她走到64区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雨也似乎小了一点，她看着周围高大的树丛，手指轻弹出几团光弹，照亮了夜幕，依稀循着战斗的痕迹走到了林地中央，整个树林随着零的进入开始喧嚣了起来，淡红的眸子在一片晦暗中微微发亮。
　　“告诉我，他在哪里。”

　　平冈麻衣是从昭和47年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先和一个年迈的老婆婆一起居住，但是那个老婆婆后来病重去世了，给她留下了一间偏僻的小屋，这么多年，她就靠着自己的一点手工活计换取食物和水以维持着生活。
　　有一天她去林子里采蘑菇，却发现了一个倒在树林里浑身是血的男人，身上的衣服似乎被什么巨爪给抓的破破烂烂，但依稀能看出是其他人常说的一种死霸装一样的衣服，那是瀞灵廷里的死神才会穿的衣服，这个人……
　　然而这个男人伤得很重，意识昏迷不醒，不能就这么丢着不管，麻衣是个善良的女孩，她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把这个重伤垂死的男人连背带拖地搬回了自己在58区的家，用这几天下雨接到的雨水给他清理了一下全身的伤口，找出家中为数不多的绑带小心一圈圈地帮他缠好伤口，打理妥当后才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捡回来的死神。
　　在平冈麻衣两世的记忆里，也未曾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男子，英俊的面容，精致的五官，虽然他昏迷着，闭着眼，却不禁令人遐想他到底有着一双怎样的眸子，一定很漂亮……这么想着的时候，麻衣有点走神了，未曾留意到面前的人紧皱起的眉，和沾染在他身体周围的灰气。
　　家里突然多了个重伤的人，麻衣很细心地照料着，只是他的伤势虽然没有恶化下去，可是一连几天都没有睁眼，这让她有些担心，是不是该去街上找个医生来看看呢……
　　这天晚上，又是一个下雨的夜晚，麻衣关好门，又看了一遍那个昏迷不醒的男人，然后整理好自己在另一边的被褥，准备吹灯睡觉，然而这个时候却响起了敲门声。
　　都已经那么晚了，还有谁来敲门？
　　麻衣揉着惺忪的睡眼，应了一声便去看门，门开了，走进来一个女人，只听得那个女人用微微清柔的声音说：“路过避雨，可否收留一夜？”
　　她睡意全无。
　　天啊，这个女的好漂亮，即便同样身为女子的麻衣也有一瞬间呆滞，直到那纤长的蓝色发丝带着些许水汽拂过脸颊她才被突如其来的凉意惊醒，“呃……可以。”刚答应下来就有点后悔，家里的被子只够两个人的褥子，一个让给那个受伤的人了，还有一床，要是留给客人的话那自己……算了，这么漂亮的姐姐，怎么能委屈了她呢，她抬眼刚要说话，却发现面前这个绝美的女子似乎一直把目光放在里面躺在灯下昏迷的人身上，“呃……那是前几天我发现的一个伤者，因为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安置，所以就把他带回家了。”
　　淡红的眸子点了点，却是直接走了上去，跪坐到那男人旁边，拉住了他的手。
　　麻衣连忙提步跟上，“那个，这位小姐……”
　　零有些恍惚地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少女，“谢谢。”
　　“呃……哪里哪里，天色这么晚，你一个人走在外面很危险的。”麻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过后却突然醒悟她不是在为留宿道谢，瞅着那两相握的手，“你们……认识？”
　　零没有回答，只是弯下身解开那人身上早就凝血的绑带，一边用手指挑开布条，一边施加上治疗性的鬼道。
　　麻衣的眼睛见证着惊奇的一幕，那些深可见骨的伤痕正在那淡绿色的光芒下快速愈合，那换做常人要修养上个把月才能恢复的伤口居然片刻就回复如初。
　　然后被复原的伤口似乎并没有给伤者带去缓解，那双自始至终深锁的眉反而皱得更深，额前也开始渗出大量的汗水。望见这一幕，零微微皱起眉，几个眨眼间，瞳色变为透明的无色，深深地看进他的魂魄。
　　有异物。
　　零的脸色骤然难看了下来，她看着男人异常苍白的脸，低下了头，喃喃道：“现在的身体可承受不了我的意识啊……”
　　她来晚了，无的意识快要吞没白哉原本的魂魄了，但她却来得及时，因为如果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他还这么昏睡着的话，就算是灵王亲临也挽回不了他的魂魄了。
　　“你……”零仰起脸看向旁边的女孩，“能帮我做件事嘛？”
　　麻衣一愣，这个来历不明的漂亮姐姐想干什么？
　　伸手把白哉头顶依旧带着的牵星箝取了下来，风花纱大概已经在战斗的时候不知道掉去哪里了，零把牵星箝交到了麻衣的手里，“虽然很晚了，但是能不能请你跑一趟。”东区有很多地方都是朽木家的产业，虽然58区有点偏僻，但是却因为地势开阔，有一处马场，那里也是朽木家分家弟子平时修炼的地方，随手扯过旁边一条刚拆下来的血条，指尖灵压聚集，刻下几个发光的字，“你拿着这个，按上面的地址，去见那里的人，就说是家主叫他们来，马上过来！”
　　似乎从那双淡红的眸子中明白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二话不说接过写了字的布条和那个看上去很贵重的东西，“交给我吧！”
　　零冲她淡淡一笑，虽说时间已经很晚了，夜路多有危险，但那个上面聚集的是红缨的灵压，不会有什么危险胆敢靠近这个女孩的。看着那个幼小的身影提起伞冲入雨夜，零放下心来，再看躺着的白哉，咬破自己的嘴唇，浓烈的嫣红涌出，她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着白哉的魂魄在无的吞噬下数天还没被完全覆盖，但是他现在的魂魄已经承受不了零的意识入侵了，想要驱逐无，就不得不采用危险的方式。
　　带血的唇覆上那双紧抿的冰凉，胸腔内气血翻腾，金色的血液从唇上的伤口涌出，流入他的咽喉，肉眼可见的灰色气流从白哉的身体里蹿出来，缠绕上零的头发。
　　没错，就是这样，比起他的魂魄，我的魂魄更美味对吧，这样就好，放开他的意识，冲我来吧……
　　愈发灿烂的金色血液从唇上流出，灰色的藤蔓像是浓雾一样包围了零的身体，零的神色有些苍白，反观白哉的脸色倒是红润了很多，她看了一眼依旧闭着眼却舒展了眉毛的白哉，小心地擦去了残留在他嘴角的金色，你会没事的……
　　直起上身，脚步站起的时候却一软，稀里哗啦撞到了旁边的瓦罐架，各色的瓦砾割过那细腻的皮肤，留下处处红痕，尖利的痛感深入骨髓，零深吸了一口气，那被转移到自己身上的无还真是迫不及待啊，这就开始用餐了……
　　手中化出红缨，插在地上支撑着身体站起，脚步踉踉跄跄地走出那间简陋的小木屋，任雨水打在自己身上，直到远远走出很多路，才靠着一棵树瘫坐了下来，“杀了它，红缨。”手中的红光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狰狞，仿佛化身厉鬼般直扑那缠绕在零身上的灰影，身上剥落片片惨叫，燃烧的灰烬一点一点落下。零的身体失去重心般倒在地上，双目朝自己的来时的方向保持着清晰的注视，直到视野所及之处，那个去而复返的女孩儿带着一大波人出现在附近，此时，天近黎明。
　　靠着一点点体力，零重新站了起来，一步一踉跄地朝西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