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子杏花雨》RMHK

4、浊世佳公子

　　“笙歌。要起来吗。”
　　火车一路向北。已经远离三生镇很久了。顾笙歌因着昨夜里太放纵，今早从晋君书客栈里出来时还满脸疲倦。这会儿正懒懒趴在卧铺上休息。
　　感觉到顾子兰的担忧。她勉强露出微笑，却还是有气无力。“不了，我再睡会儿。”
　　“头很痛吗。”

　　“一点点。”顾笙歌换了个姿势躺下，“顾子兰。那个地方，是什么样子。”
　　顾子兰揉了揉她略显纷乱的头发，声音里满是温暖。“我久违的故乡，十几年前，是个临海的小镇。夏天会有凉凉的海风吹面。听你岑叔叔说，现在，是个大城市了。’
　　“顾子兰。”

　　顾笙歌略有些不自在。撇开目光淡淡问到，“外公去世。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顾笙歌第一次问起关于自己的事。尤其外公二字让顾子兰有些欣喜。
　　“你外婆很早就去世了。我没有兄弟姐妹，父亲一直是一个人。”听得出她声音里淡淡的内疚。

　　“公司如今是你岑叔叔在帮忙。就等着我回去。”
　　“嗯。”顾笙歌有些不适，“顾子兰。你先去休息。等到了那里会有很多事忙。”
　　她始终觉得顾子兰不会照顾自己。她不知道顾子兰会如何去收拾外公留下的烂摊子。这个女人，那样地不懂世故。

　　窗外开始出现海岸线。蔚蓝一望无际。江南也是多水的，只是小桥流水的温婉与大海相比，太过小家子气。
　　明河，顾子兰久违的故乡。应当是如大海般明媚的。

　　来接站的，是岑叔叔和哥哥。以前每年夏天，岑叔叔会把哥哥丢给顾子兰。直到他上大学。
　　火车站门口的温雅少年。叫岑寂。

　　“哥。快三年不见了哦。”
　　顾笙歌把行李丢给岑寂。乖巧地笑着。近旁的岑叔叔冲顾子兰欣慰笑了。

　　“顾叔去世以后。家里一切都还没有打理，笙歌就先放在我家。高三上学的是我已经和学校沟通好了。”
　　岑叔叔是顾子兰大学时同窗好友。顾笙歌听她提到过一两回，岑叔叔叫岑安络。在她和家人决裂时一直默默支持她。这些年也一直保持着联系。算是性子别扭的顾子兰难得的好友。
　　“好。”顾子兰对这位老同学一向不会客气。

　　岑叔叔是明河集团的董事。集团是做房地产生意。只是岑家的房子倒不大，透着欧美情调的小建筑。
　　因为岑寂母亲是德籍华人。岑叔叔留学时遇上，就这样被连坑带拐娶了回来。阿姨是个热情且温柔的人，隔三差五还会提起这事，语气里满是恨人不识。

　　“笙笙。”
　　岑寂回过头，宠溺地笑笑。“我家客房还未收拾好，何况我们也不愿你住客房。你和澜儿挤一挤怎样。”
　　“啊。”顾笙歌瞥见岑寂身后的素雅少女，依旧是不苟言笑的模样。玩笑道，“怎么你们还没有住在一起，去年不是订过婚了么。”
　　少女面色有点难看。岑寂只是笑着。
　　“好了啦。安澜姐，不要那么认真嘛。”顾笙歌走到她面前，“我可是很愿意和你住在一起的。只要哥哥不生气。”

　　“他不会。”
　　安澜是个极度内敛的人。很少笑，也很少生气。和岑寂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也是岑氏夫妇公认的儿媳妇。
　　“走吧。我带你去房间。”

　　累了一天。顾笙歌很容易睡着了。只是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