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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大雪(5.7捉虫) ...
第一章大雪
我五岁开蒙,父亲延请内阁大学士钱之孝担任我的太傅,直至现在。钱先生的教授,包罗经史子集、权谋机断、政务吏治、为君之道……他并无男女成见,对我的教导也是倾其所有。父亲许他升附太庙,希望他将我教导成一个盛世明君。
父亲想要我做盛世守成之君,但他也知道国家并不稳固。南有诸蛮虽名曰臣服大乾,实际却各自为政;北方鞑靼苟延残喘,仍不灭狼子野心;长时的隔绝中,川蜀节度使亦封疆世袭,日益茁壮。所以,除却钱先生的教育之外,他亲自教导我骑射,并且将他戎马一生的经历令人秉笔直书供我阅读。
父亲虽然统一了这个国家的大部分地方,开创了数百年来少有的统一之世,但也过早地耗尽了自己的心血。就如他的年号“靖宁”一般,他既要“靖”平天下,又必须“宁”养百姓。他所要做的事太难,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既没有儿子,也没有兄弟。在帝王没有后嗣的情况下要保证国家的稳定,一方面靠的是他荡平天下、开国之君的威望,另一方面则是在我的成长过程中,他将我推为继承人。
我第一次被公开地提及作为继承人,是在靖宁二十年。那年我十岁。
这年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即是后来大乾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柴纬书案。大约是在暮春初夏之时,言官弹劾内阁大学士、户部尚书柴纬书私吞损耗之钱,接着六科、督察院、吏部一拥而上,争相弹劾揭发。所谓损耗,即朝廷向民间收税时由于运输、天气变化、熔铸官银的固有消耗而多收取的部分。奏折上说,时户部尚书柴纬书治下,各路官员层层盘剥,实际向百姓以“损耗之钱”为名目收取的苛税竟达十之六。
父亲出身民间,他自然知道这样的事有无发生的可能性。但是他也知道,为何立国二十载,如此荒谬无道之事才上达天听。为人君者被蒙目,并不是什么能让人开心的事。于是他派身边的亲卫军——锦衣卫倾巢而出,彻查柴纬书案。两月间,经查,柴纬书及其同党所谋取的白银有四百万两之巨。当时,朝廷一年税入不过四五十万两白银。
更惊人的是,与柴纬书同党者上下官员数目之众达二万余。除却勾连的各级地方官员,还有中央、南直隶二三品大员。以户部来说,诛杀侍郎一人、侍中二人。柴纬书一案后,京官尤其是六部所存官员不过十之四五。这样的大案与严肃的处置,可谓旷古绝今。
第二件事,便是“设坐”。
柴纬书一案让朝中诸大臣人心惶惶,一时也再无人劝谏父皇御幸妃嫔、广纳后宫。那时我母亲已年届不惑,父母膝下只有我一个女儿。
靖宁二十年时,我的封号是“兴庆大长公主”。靖宁二十年柴纬书案后,父亲宣布封我为“宁国公主”。故宋之后就再无封国的公主,但父亲却要为年仅十岁的我封国。
柴纬书一案中赢得全面胜利的言官们斗志昂扬,奋起辩战。他们上书父亲,说封国公主古已有之,但我年仅十岁就得此封号不合礼法。且即便是公主也应循功封赏,开国七功臣位列国公之爵,我一小女竟也封国云云。
引经据典不若赵威后长安君故事,只差没让我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再来得这个公主的封号。父亲平静地让他们骂了两天,第三天,他在听政的奉天门御座旁复设一座。
这个位置是留给我的。
靖宁帝口谕:“朕无子,幸而有女宁棠,慧且美。柴纬书一案牵涉甚大,早晚文书不绝,朕夙兴夜寐犹不能独决,渐令主笔录旨意,朕口述而已。十岁小女,日誊万言,朕每有问之,必答如群臣书,不差只字。”
彼时我穿着小朝服,端坐在御座旁的宝座上。群臣目光向我投来,我虽有不适,却仍端坐如初,平静地望着诸大臣们。
当时仅存的户部侍郎被允许到御台之下考量我的记忆力。他问何年月日某大臣所上之折,我将折子大意、行文思路复述一遍,对于我笔录的朱批则要求全部背诵。司礼监掌印太监取折校对,竟果真只字不差。
这件事后来被写入我的本纪之中,史官称曰:“圣慧充盈,文书一览辄记,终身弗忘。”
而正当大臣们惊叹于我的记忆力之时,有一个身穿低阶文官袍服的年轻人出班。他不卑不亢地跪下,然后这样说:“批红之事,公主能代劳圣躬,实属仁孝之举。然从古至今,纵母后临朝亦有宫殿旁置,垂帘听政。今国之大朝,奉天门上廷议之时,女子居御台宝座国之重器,无外唐高宗时二圣齐天之事。”
这个人叫谢缙。
群臣哗然。
其实父亲宝重独女,天下皆有所见。只是未想谢缙如此直言众人不敢言之语,以武周旧事论当朝设坐,挑明了皇帝要将女儿作为继承人想法。然而,父亲对谢缙之语加以追究。他只是说:“朕恢复华夏,从宋故事,未为不可。因此封宁国公主之事,朕心不改。朕已天命之年,唯宁国公主一女。因此今公主设坐之事,朕心亦不改。”
退朝。
然而谢缙等一众言官大臣见大事甫定,不惜触首“死谏”。谢缙更是大声道:“巍巍华夏礼仪之邦,臣等不堪武周旧事。今国事至此,诸公食君之禄负生民之命,唯有力争,一死而已!”
父亲大怒,令杖责闹事官员。由于杖刑就设在奉天门外,故称“廷杖”。
这次廷杖,杖死十四人,重伤二十三人。使柴纬书案中岿然不动的谏台为之一焕。
然而,我后来才知道,廷杖也分很多种。比如“用心打”、“着实打”……受刑者生,受刑者死,全在施刑者手中。而施刑者听命于天子。我今日方知,为何谢缙当庭无理乃至于封还诏书,父亲都容得下他。
我想过谢缙的无耻,也想过终有一天会收服他。但未曾想是这样的一种方式。作为方其咼的同党、女婿,谢缙是第一个揭发他谋反的人。这样的人,我自然不能把他归入方其咼三族之列。
方其咼女在三族,没入掖庭。女婿谢缙杖责一百,革职为庶人。
鲜血洗去了深冬的萧瑟与死寂。靖宁二十七年的上元节没有龙灯花船,没有夜市连宵,有的只是大雪满京华。
卯正,于乾清宫致祭、举哀。尔后我出乾清宫,直达乾元门。
我国号“大乾”,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以统天。
乾元门是皇宫的正门。门外皇城,门内皇宫。也是整个京城乃至直隶的制高点,居乾元门上可见宫城之外帝京风华。
鹅毛大雪中,天宇晦暝莫辩。而天色渐亮,近处屋脊沉沉的轮廓渐渐明晰起来。脊兽为积雪覆盖,留下一个个近似的圆状。连绵的雪白屋脊如同奔腾的江河湖海,叫嚣着踊跃而出。远处城墙隐没在一脉烟幕中,神秘且旷远。万里江山,近似得只有一种颜色。大雪隐去了一切,江河湖海峰峦嶂峻,直至天际。只有在乾元门上,可以见到如此壮美的江山画卷。
我收回目光,不远处皇城官道上有一素盖高车疾驰而来,前后有素服护卫簇拥而至。至乾元门方止。
我问身边的韦夫人道:“那是谁?”
她望了望,迟疑着答道:“好像是……公主府的车驾。”
我明白韦夫人的迟疑。既是公主府的车驾又有人护卫,那必就是我的驸马都尉房选。可我已于柩前继位,虽未行登基礼,却已然是国君。故不知应当如何称呼房选,皇帝的夫君。
我十六岁与房选结婚,是一场非常纯粹的婚姻。
一场政治婚姻。
靖宁二十四年初,六科给事中谢缙封还皇帝立宁国公主为太女的诏书。由此,皇权与清流展开了一轮声势浩大的博弈。支持父亲的开国功臣、勋贵为一党,代表清流的言官、文官为一党,整日针锋相对,朝堂上乌烟瘴气。
父亲知道他要将我送上一条怎样的道路,所以他必须让我获得清流的支持。所谓的清流背后,是那些数百年经营的世家大族。他们世代读书为官、著书讲学,在文人中声望极高。而文人依靠科举取士入朝为官。在朝中,他们依靠同门、师生、同学、同年、同乡、姻亲等错综复杂的关系形成了庞大的清流群体。但他们真正依仗的,还是其背后的那些世家大族。
清河房氏便是这样的家族。元初时,房氏为避战乱自北向南迁徙,聚族居于金陵一带。已历六世。房选出于嫡支长房,是一辈中长子。他长于绘画,同时也是出色的琴家。喜读书、对弈,雅好香茶,交游颇广。他容色出尘,风雅绝世。人称“金陵风华第一”,在江南声望极高。
被选为驸马之后,父亲曾想要他从政,但他坚拒不从。若未裁撤中书省之前,让房选做一个中书令这样的官倒也可。三省既撤,只能让他任礼部尚书之职。
而房选这个人在我面前从来像一个可以驱使的奴仆。
他喜绘画,所以父亲在给我们的结婚礼物中便赐下大量珍品书画。而当我询问他书房中应挂哪幅更为合适时,他这样说:“臣离家前家父面命,诸事请公主玉裁。公主喜欢的,臣也喜欢。”
第二天入宫谢恩之时,父亲问我驸马如何,我便说:“有一事极有趣,他对我称‘臣’。”
父亲听了竟很高兴:“我要为你选择的,就是这样的人啊。”
我与房选成婚两年,才渐渐明白父亲。
此时他的车驾在乾元门前逡巡不前。本来作为女婿、半子,他是要与我一同守灵的,但前日我让他替我出宫办一件事,先不提。现如今他赶回时宫门方开,但守宫门的参将却并未马上放行。
我指了指城楼下,示意韦夫人将房选请上来。
不一会儿,房选便下了车驾自城楼而上。
我听到他上楼梯的声音,便施然转身,正见他微微昂起的脖颈,姿态端华、目光清贵。然而下一瞬,他看到了我,立刻低眉顺目地趋向我面前,甚为规矩地行礼,恢复了往日唯唯诺诺的姿态。我看着好笑,抬手令他平身。
房选抬眸时,我一身单薄的斩衰服正入他的眼帘。雪白的脸上惊讶的神色一闪而过,继而露出疑惑的神情来,下一瞬,他解下自己的裘衣交予韦夫人:“雪日天寒,万岁若不弃,不如先披上这裘衣。”
韦夫人自然接过,而观我的面色,这一对视之间房选忙补充道:“这裘衣是大行皇帝陛下赐下的,臣也是第一次穿……”
我看着房选身上的素服极其单薄,便道:“不必了,我并不冷。这也要回养心殿去了。”
房选一愣,似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尔后小心翼翼地问我:“您不赏雪了?”
我淡淡一笑,叹了口气,“雪景极美,才想着叫你上来一观。你看过便去乾清宫致祭,尔后再来养心殿。”
我一面说着这些话,一面向城楼内走去,末了我回过头,房选站在漫天雪色之中微微躬身,说:“是。”
方回养心殿,就有礼部右侍郎钱希文递牌觐见。
钱希文是我的老师钱之孝之子,他虽然不善权谋机断,但为人正直妥帖,做事细道。他上来行了大礼,我便赐座予他,令清荷上驱寒茶。他身着青素服、黑角带,体格厚重,不似我见房选那般单薄。不过此刻他的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饮茶既毕恭谨地放在一边,而拱手向我道:“万岁,明日就是登基大典,可是郡王爷不在京中……”
“无妨。”我先是快速回答,继而掩盖似的随口问道:“你们本来一向是同房选知事的么?”
钱希文脸上更有难色,想来是碍于我的面子不愿对房选之事开口。我便笑道,“令堂钱之孝大人是我的恩师,国之肱骨。谨之你是我所信所用,有何不能说的呢?”钱希文字谨之,因师生之谊,我过去与钱家颇多来往,彼此相互熟悉。然而此时他眼中却有对皇帝的敬畏之情了。
沉吟半晌,他才道:“郡王爷断事清明,平日虽事多由下僚经办,但逢大事臣等还是要请上峰向圣上陈奏。今日臣越俎代庖,实在是因为明日便是登基大典,而郡王不在,臣心中生焦虑之情。”
以前礼部之事并不冗杂,左右不过是些翻故纸堆的事,又或者殿试那年一季忙上一阵。而此番父亲丧仪、新帝登基大典作在一起,其重要性才陡然突兀起来。我先前却不十分关心户部之事,只知房选为政虽无魄力但并未出差错,想来是臣下辅佐得当的缘故。然而今日听钱希文一言,方知房选虽然以驸马都尉入礼部,资历少而居高位,但实际上他并未被架空,反而在臣僚中拥有一定威望。
房选除却上朝之外,喜饮酒。礼部政务清闲,他无事便饮,有时竟在官署喝得微醺,我曾担忧父亲申饬于他,便主动将此事与父亲提起。然而父亲却问我:“房选喜饮酒,有以饮酒误事否?”
于是我便对钱希文道:“房选已经回来了。”
钱希文一怔,继而道:“那自是最好……不过郡王爷令微臣全权负责明日登基大典的仪制,臣愚钝,有一事着实犯难,需请圣裁。”
我并无意外,问道,“何事?你说来无妨。”
钱希文离坐,向我拱手而拜,才道,“明日万岁当先至奉先殿谒祖,六部尚书观礼,只是……依礼郡王爷应与万岁同在奉先殿谒祖才是。所以臣请万岁示下,明日究竟当如何安排呢?”
我目光落向不甚紧要的别处,继而微微笑起来,“奉先殿谒祖,本来是帝后之职。我将登基为皇帝,但房选并非皇后,自然不在列。”
钱希文应了是,跪安自不提。
送走钱希文,韦夫人在我身边微微躬身,我微讶,即问她:“阿姆有何事呢?”
韦夫人正色问我:“妾本贞顺皇后婢子,幸与万岁有哺育之缘。本来这些事不当婢子来问,只是妾爱重万岁,不得不问……”
我听了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阿姆要问什么。只是此事,如今还没有决断……你去看看房选来了没有?”
韦夫人从外间回来,果然带回了房选。他一袭粗麻斩衰服,衬着玉濯肤色,反而衬出他虽粗缯犹有清华之气的风骨来。我方抬起手让他免礼,但他已经躬身下拜,说:“万岁万安。”
我不置可否,只道:“始政,你坐罢。”我看到他略显单薄的身子微颤了一下,是了。平素我与他甚少见面,也从不在单独相处时对他称字。
然而,他的不适与惶恐只停留了短短一瞬。那厢韦夫人亲自为他端上茶点,他即对韦夫人温言道谢。我从前从来不知道为什么韦夫人对房选总是好言相向,甚至十分爱护。后来我才知道,其实与房选相处过的所有人都是喜爱他的。他有这样的能力——让所有人喜爱、尊重。只是他在我面前,总是过分地卑微而唯唯诺诺,我对他从来无爱意。
“我近日难以脱身,许久未去看望母亲,母亲陵寝中光景如何?”房选饮过茶,便搁在坐边几上,闻我有问,便要离座拱手回答。我即时制止他,正色说:“我与你谈家事,不必如此。”他才不作态了。
“朝祭夜哭如故,并无懈怠者。大行皇帝手卷也已放置稳妥,万岁一切放心。”他谨慎地答道。
“你可称大行皇帝为父,不必以尊称。”我一直望着他,只他听闻这一句时略一顿,我看到了。然后我们之间静默如冰,再无声响。不知何时,韦夫人也已经退去了。
我便自顾自地说道:“房选,你在我面前装作唯唯诺诺的样子,整整两年。如今你还是如此,便是你不累,我也已经累了。事有因果,你总要给我一个原因。”
房选不答。
“你若是为自保,为家族想。便知道此时已是时候,新的一页已经翻开,这一面要如何画,都在你的手下。”我随手将手边的一支玳瑁管紫毫笔递到他的面前。
房选抬起眼,突然温和地望着我,毫无畏惧。他的目光从我的脸上划过,然后到我抬起的握着紫毫笔的手上。
他的身姿不再弯曲,神色不再唯唯诺诺。他此时端华清贵的姿态,使眉目间更添几分出尘之意。我突然想起,靖宁二十四年春天杏花微雨,我隔着淡粉的花朵远远望着的那个年轻人。在那之前我甚至从未见过他。我对父亲说:“可以,就是他了。”
那是还未戴上所有伪装的房选。杏花微雨的春日,水声潺潺的溪边,眉目清华的少年衣冠胜雪,临溪抚琴。他的白衣上不断头的祥云纹样昭然入世的华丽,钟鸣鼎食之家、富贵蓊蔚的气泽几乎浸润了我的衣衫。但是,真正引起我注意的确是那个少年的目光,宽容而坚定,隐忍且慈悲。
我知道,愿意终生抚琴作画的世家子弟,是不可能有那样的目光的。
他必然有更大的抱负。
然而结婚后他对我的态度,却是我始料未及的。新婚之夜,他几乎落荒而逃。后来他见我,总是过分地唯唯诺诺。他卑微,他低调,他唯我命是从。他不想让我喜爱他,他也深知避免一个骄傲的公主的喜爱的最佳方式。
我都知道。
先前我们相处的两年,他甚至从未沾染我的衣角,仿佛我身上的气息会让他的白衣染上世俗的尘埃。
然而今日,我却在他平等且温和的目光里,看到了审视与权衡。
雪还在落。我甚至听到下雪的声音。
良久,房选抬起了手,他恭谨地用双手接过我手里的紫毫笔。但他恭谨的姿态不再见一丝一毫的卑微。
他问:“万岁要臣怎么做?”
我对他温柔地笑了。我道:“我要你真正入仕,来帮助我。你不必居于内宫,我会封你为金陵王。”
房选手中握着我的紫毫笔,他的笑容如同春日杏花一般温暖且凉薄。
“如果臣不愿意呢?”
“我会让你入宫为皇夫,从此不过问政治。你的家族,会得到后族应有的荣耀。”
房选目光流转,“万岁为何要如此信任臣?”
我一笑,“虽然你从来不想意识到。但事实上,我们是夫妻。”
房选的眸中陡然深沉,“可臣从来知道,万岁将会是皇帝。”
我信任房选,但是房选从不信任我。或许不是不愿意,而是不能。因为我会成为皇帝。他可以作为臣子甚至于奴仆一般供我驱使,为我完成零散琐碎的杂务,并且甘之如饴。他明白,那是保全他自己与他的家族最安全的方式。
但他毕竟是江南世家之子,曾经风华冠绝金陵的房选。骄傲与理想从来不曾远离这样的的男人。
新的篇章已经打开,我已将我的江山之笔放到他的手中。
这万里江山之图,谁来执笔?
房选款款起身,姿态高贵。并非久居上位者的威严与尊贵,而是只有士族勋贵、雅道相传的家庭才有的那种从容和清贵。他玉濯的脸上浮起淡淡一笑,“万岁想听一个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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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文日志】昭和当与钱之孝是近臣关系,钱乃其师子,又较自己年长,所以称字。也改去了一些昭和与房选之间相处生涩之处。昭和说话好像不够有逻辑性,房选则话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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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章 大雪(5.7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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