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非人类游戏指南》中子星

54、54 血之圣书

　　托尼停顿了几秒钟，才意识到这是谁。

　　人类在听到自己的声音时是通过骨传导，而听到别人的声音却是通过空气，所以托尼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感到有些陌生。

　　但又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直到他意识到原因——因为那就是他自己的声音。

　　几乎在一瞬间，托尼就反射性地召唤出共生体装甲。铬白色的液态金属迅速爬上他的身体，硬化为银亮的金属，包裹住他的全身。

　　托尼抬起右手，窗外金红色的钢铁侠悬停在空中，面甲上亮起的细缝漠然地注视着房间内。

　　与此同时，便装的光照会成员们也迅速摆出了战斗姿态，穿着黑色振金战衣的黑豹和陡然变为蓝色怪物的野兽在白色钢铁侠身后微微伏地身子。而托尼身旁的至尊法师身形不动，红色斗篷微微扬起，另一边的理查兹微微一笑，摘下用来伪装的眼镜。

　　“托尼……好吧，从现在开始你是安东尼了，”理查兹看着窗外的金红色钢铁侠，“你确定要与我们几个一战吗？”

　　“倒也不是不行。”外面的安东尼说，“但我出现在这里，复仇者联盟和神盾局恐怕几分钟之内就会得到消息。”

　　这话倒不假，旁边窗口里那两个小男孩的惊呼声已经传进来了：“钢铁侠……天哪……”

　　安东尼甚至没有投去一瞥。

　　“所以，”托尼透过面甲看着他，“你没有去找复仇者，反而到这里来，又不打算打架？那你想干什么？”

　　金红色钢铁侠看着他，轻佻的声音传出来：“别这样，托尼，你不应该遮着脸——因为那是我的脸，英俊的容颜应该让世人欣赏，而不是把他们藏在铁壳后面。”

　　托尼听着这样无耻的发言，沉默了一下，决定放个大招。

　　他启动石墨烯面甲的透明效果，露出那张用魔法粘上去的络腮胡子的脸。

　　尽管看不到对面钢铁侠的表情，但他确定安东尼在那一瞬间变得僵硬了，恐怕脸都绿了。

　　“你这个——”安东尼轻声说着，“混蛋。”

　　托尼眨了眨他的蓝眼睛，模仿着安东尼刚才的语气说：“这可不是世人看到这张脸该有的反应啊——你把自己高估了。”

　　“不许用我的脸眨眼睛。”安东尼语气恶劣。

　　“……你有毛病吗？”托尼：“我又不是旁白，我当然得眨眼。”

　　安东尼：“但不许做出那么恶心的表情。”

　　“哦？”托尼用力眨了眨眼，“来打我啊？反正这是你。”

　　安东尼：“……”

　　旁边的理查兹：“……”他为什么要被迫围观这样的小学生吵架。

　　桌子上的手机聊天框里弹出一个拇指向下的手势。

　　“先生，检测到主系统，他在桌上那部绘有血魔法花纹的手机里，看上去是出自使用血之圣书的至尊法师之手。”终于被解除了对宇宙1849的禁足令，目前担任装甲AI的史丹利在安东尼耳边说，“他还给了您一条信息，要查看吗？”

　　“可以。”安东尼对外部屏蔽了与史丹利的交流，但仍然用矜持的口吻回答。

　　史丹利在装甲内的全息面板上显示出手机聊天框里拇指向下的表情，说：“先生，主系统在鄙视您呢。”

　　安东尼：“…………”

　　他抬手用一发掌心炮轰碎了玻璃，飞进来的时候撞碎了半面墙。

　　“把宇宙脑给我，斯蒂芬，你在搞什么鬼？你付出了血魔法的代价，就为了把我的宇宙脑囚禁起来？”

　　“血魔法？”托尼重复了一遍，看到手机上的花纹，“就是那个？什么代价？”

　　“血之圣书上描绘的魔法。”斯特兰奇淡淡地回答，“需要付出人类的灵魂来换取魔法生效。”

　　“什么？”托尼皱眉，“你……杀了人？”

　　斯特兰奇看了一眼：“这有什么奇怪的吗？但我不会用垃圾的灵魂去换取力量。”他停顿了一下，“死亡的代价已经足够。”

　　托尼的意思显然也是这个，即使是罪犯的灵魂也不应该拿来做交易，绝大多数罪恶还不至于用永世的煎熬来赎罪。

　　但是，他看向斯特兰奇：“那你用了谁的灵魂？”

　　斯特兰奇对他翻了个白眼：“你为什么没完没了地追问？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大敌当前吗？”

　　“因为好奇？”托尼说，“或者觉得此处应当有个解释？”

　　斯特兰奇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看到托尼没有让步的意思，迅速地吐出了一个词，就撇过了头。

　　“我的。”

　　托尼想起了一个月前旁白对他说的那件事。

　　斯特兰奇之前离开了这里，去往失落之地，妄图通过灵魂交易获取创世与灭世之力，以此来拯救这个终将在宇宙碰撞中毁灭的世界，但却被君主拒绝了。

　　因为他没有可以拿来交换的东西。

　　旁白也提过血之圣书的事情，原本托尼以为斯特兰奇使用了禁忌之力，灵魂不再纯净才被拒绝。

　　但现在来看，他确实没有可以用来做交易的物品。

　　他已经使用了数次这样的力量来一次又一次地拯救世界，一个残破不堪的灵魂不能够被交易承认。

　　托尼有些沉默，这个房间里的每个人都不可以被称之为毫无污点的完美无瑕的人。

　　但他们仍然是英雄。

　　他情不自禁地放缓了一点语气，但仍然很坚决：“不，你不能带走他。”

　　“哦？”安东尼提高语调。

　　“你知道吗，绝境病毒应该被清除。”托尼看着他说，“但旁白不应该。你创造了他，就不能随意地让他离开。你不知道我曾见过的事情，他永远不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你们低估了人类这个整体，如果他的选择受那个世界里的人类思维影响，那么他每一次的选择都在证明人类的本能趋向于好的结局。”

　　“……你在发表什么莫名其妙的演讲。”安东尼语气冷淡，“我当然不会清除绝境病毒。”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一变，每个人都蓄势待发。

　　“不，安东尼。”理查兹慢慢地说，“它将会进一步加速宇宙碰撞，我们不能再承受这个了。”

　　“所以，”安东尼的语气听起来更加不悦了，“作为我长久以来的朋友，你还把我的昵称送给了他。”

　　理查兹：“……”这真是一个尖锐的问题，错误的回答可能会导致非常严重的后果——毕竟现在的安东尼可是魔法逆转后喜怒无常的版本。

　　双方互不让步地僵持着，斯特兰奇突然说：“他在拖延时间。”

　　“什么？”理查兹很快反应了过来，紧接着昆式战机的引擎声音传来。

　　托尼有些愧疚。

　　他当然早就通过全面的监控系统看到了楼下的伍德洛夫人拨出报警电话的事情——就在安东尼故意高调亮相，并撞破半面墙之后。

　　他在故意引起别人的注意，再拖住他们，以此来等待复仇者和神盾局对于光照会的追捕。

　　但是他猜到安东尼是来做什么的了——他当然是为了浑水摸鱼带走旁白。他创造了宇宙脑是因为它有用处，当然不会愿意让它被杀死。

　　但以他们任何人的单独之力，都不可能从光照会或者复仇者手中抢下旁白。然而当双方陷入苦战的时候，事情就不一样了。

　　离得最近的黑豹很快反应了过来，抬手抓向桌面上的手机。

　　“抱歉。”托尼说。

　　桌面陡然塌陷了一块，这是托尼早就准备好的小机关。

　　埋伏在桌下的共生体装甲包裹住手机。

　　托尼一把将它抓住，启动推进器飞向窗外，却被理查兹突然伸长的身体拦住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昆式战机已经到达旅馆上空，泛着电光的锤子陡然飞入旅馆，紧接着几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直坠下来，重重地砸破了房顶落在地面上。

　　托尼扫了一眼，复仇者尽数出动，场面可真够乱的。

　　“啊哈，地球237的钢铁侠。”飞行摩托骤停在战圈边缘，鹰眼语气轻松地说，“你是来——”

　　安东尼对着他的脸轰了一炮。

　　鹰眼赶紧躲开了，一脸问号：“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黑寡妇皱眉谨慎地望了安东尼一眼：“恐怕现在都要当成敌人处理了。”

　　鹰眼又忘向了托尼：“……托尼你的胡子？”

　　这他妈比那个铁皮罐头保留逆转继续黑化还吓人，至少之前的白罐还保留着他标志性的小胡子。

　　托尼：“……”他赶紧把石墨烯面甲的透明模式给取消了。

　　安东尼在鹰眼出声的一瞬间，就失去了对托尼刚涨上去的那一茶匙的好感度。

　　他的语气很臭：“别再把那张脸露出来。”

　　托尼：“宝贝，你可真善变。”

　　安东尼：“……”

　　光照会和复仇者的见面当然不可能有多么友好，场面一时间硝烟弥漫，并且双方还都在试图拦截托尼。

　　他恨不得对复仇者联盟大喊，那个金红色的钢铁侠才是你们要追捕的安东尼。

　　但显然不会有人相信。

　　理查兹利用自己的异能把身体扭曲成一条橡皮绳般缠住了托尼的装甲，让他一时半会儿无法摆脱。

　　“无论如何，我很高兴……”托尼听到理查兹的声音从不可思议的角度传来，“安东尼终于遇到了能够理解他的人——但我还是需要你留下宇宙脑。”

　　安东尼的能量炮轰了过来：“别聊天了，把宇宙脑给我。”

　　托尼：“不，你带路就行了。”

　　安东尼看上去很不高兴，但也只能照做。因为即使是他，也没有办法从共生体装甲的防护下抢走手机。

　　而托尼觉得理查兹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决，作为最早的一批超能力者，同时也是超级英雄的领袖，他不应该被这么轻易地甩开。

　　“那个家伙在放水。”在两个钢铁侠终于艰难地从战团中脱身，飞往据安东尼所说的秘密安全地点的时候，他对此不屑一顾地表示，“他一直在动摇。”

　　“那是因为他相信你。”托尼忍不住说。

　　“那么他就应该站在我这一方。”安东尼冷冷地回答。

　　“要是你能遇到一个自己，就知道跟你站在同一战线有多难了。”托尼听着这个语气感慨。

　　而安东尼突然沉默了。

　　“对，您现在就遇到了。”史丹利高兴地说。

　　“……静音。”安东尼屏蔽战甲内声音以后说。

　　史丹利：“……”

　　等到两个钢铁侠落到一处看上去不怎么样的房区附近之后，托尼掏出手机打量了一会儿。

　　“但我们该怎么把旁白从这里面搞出来呢？你有办法？”

　　安东尼套上一件黑色夹克，戴上用来伪装的墨镜之后，语气淡然地说：“当然，你遇到的是算无遗策的托尼·斯塔克。”

　　托尼简直想要一拳打在那张脸上。

　　……如果那不是他自己的脸的话。

　　谁还不是托尼·斯塔克了？

　　安东尼带着托尼在狭小的巷子里绕了半天，就在托尼觉得自己可能要被打昏装在麻袋里卖到走私船上的时候，安东尼说：“到了。”

　　他们站在一堆垃圾面前。

　　托尼：“……”

　　安东尼转了个身，后面是一排卷帘门，看上去是一个不太容易租出去的仓库。

　　安东尼走过去推起卷帘门，托尼最先注意到的是一排生锈的化学品存储罐后面露出来的一双脚。

　　安东尼在旁边烦躁地按着门口的按钮，显然这个门不太好用，并没有自动关闭。

　　他最后只能带着阴郁的表情自己用力把卷帘门拉下去，仓库终于隔绝了外面那群嗡嗡飞舞的苍蝇。

　　安东尼转过头，对上了托尼的眼睛。

　　“……这里便宜。”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瞬。

　　紧接着，安东尼刻意地扬起下巴：“跟我来。”他挪开那几个化学品储存桶，露出了一个托尼很熟悉的椭圆形装置。

　　是他为旁白制造的复制体之一。

　　安东尼还在继续搬动金属桶，后面那双脚也终于露出了全貌。这是一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光头亚裔男子，穿着一身绿色的长袍，看上去有点呆。

　　安东尼伸手撕开他嘴上的胶带，亚裔男子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说：“你想做什么？”

　　安东尼对托尼伸出手。

　　托尼迟疑了一下，然后把手机交到他手上。

　　安东尼把手机展示给亚裔男子：“看到这是什么了吗，王？”

　　托尼有点震惊，这竟然是斯特兰奇那个法师朋友王，跟他见过的那位长得完全不一样。

　　王看了半天手机上的纹路，慢半拍地说：“……血魔法？”

　　安东尼：“还有呢？”

　　王又看了一会儿：“手机？”

　　安东尼：“对，加在一起就是——”

　　王：“至尊法师在一个手机上使用了血魔法？”

　　“是的，”安东尼看着对方的眼睛说，“他疯了，所以你得帮我。”

　　王：“噢。”

　　托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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