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非人类游戏指南》中子星

53、53 每天

　　光照会在被复联通缉的一个月之后再度聚首，每个人走进旅馆的时候都是一副“……”的表情。

　　世界上最伟大的头脑组成了最具权威的组织，这几个人何曾遇到过这么狼狈的情况。

　　除了黑蝠王假死缺席，纳摩不知所踪，野兽和黑豹都在避开他人耳目之后暗中来到了斯特兰奇给他们留下的标记地点，也就是这家破旅馆。

　　楼下接待处的老太太满腹狐疑，来找人的这两位看上去都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人。

　　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脸上带着有点腼腆的笑容，看上去像个学者。另一位是个神色平淡的黑人青年，但举止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高傲。

　　她眼神瞥向门口，叫住了刚好双手插在卫衣口袋里溜达进来的托尼。

　　“喂，”她刻薄的眼睛从眼镜上方望着托尼，“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在搞什么违法的东西，胡子小子。”

　　这位客人和他的两个朋友就更奇怪了。

　　他们第一天来的时候就搞出了很大的动静，之后两位学者模样的人便离开了，留下了这位络腮胡子的高个黑发男人。

　　每天出入的时候都能看到他对着一个手机嘀嘀咕咕。

　　看上去像个傻子，但她知道不是。因为他还会不少小技巧，那双蓝眼睛望过来的时候仿佛知晓一切。

　　托尼看了两位访客一眼，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手肘撑在接待处的柜台上，冲老太太微微一笑：“伍德洛夫人，这么说可不公平——‘免’收费频道还可以吗？”

　　“哦？”老太太冷笑地看了他一眼，“你想证明你已经违法过了？”

　　托尼：“……”

　　当旅馆房间门随着“咔嗒”一声轻响锁上之后，失去了走廊里照射进来的灯光，房间里显得有些光线暗淡。

　　狭小的房间里挤满了电子设备，托尼在床边坐了下来，与门口的两位访客大眼瞪小眼。

　　最终那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先说话了：“所以……你就是另一个世界的托尼？你好，我是亨利·麦考伊，亲近的朋友喜欢叫我汉克。我是说……”他想了一下，仿佛有点艰难地说，“不过一直以来你都叫我亨利……”

　　托尼：“……”行了，有了这个自我介绍，场面显得更尴尬了。

　　他耸了耸肩膀：“我知道你是谁。”他用食指的指节敲了敲旁边的电子设备，“我这段时间知道了不少东西——不过你跟我们世界里那个‘野兽’长得差不多，不难辨认，还有特·查拉也是。”

　　另外一位黑人青年微微颌首，表示打招呼。

　　理查兹在半个小时后从外面赶了回来，夹着公文包，加上一丝不苟的发型和那套西装。比起以往的他而言，不如说更像以往的安东尼。

　　而斯特兰奇回来的方式就显得声势浩大多了。金色光圈突然出现，照亮了狭小的屋子，他闭目盘膝漂浮在空中，斗篷在身后微微摆动。

　　行吧，托尼心想，在这种情况下，只有法师才具备装逼的权利。

　　斯特兰奇陡然睁开眼，用他一直以来穿透人心的那种眼神望了托尼一眼。

　　托尼：“……”

　　“你们都感受到了吧？”斯特兰奇问，然后微微抬起右手。

　　掌心处亮着红光。

　　托尼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在这一个月内他基本上把该了解的事情都了解得七七八八了。这是一个预警装置，光照会众人将它植入进皮肤内，一旦预测到宇宙相撞，就会发出红光来预警。

　　然后他摇了摇头：“无法找到入侵壁垒，要么就是这东西失效报了假的预警，要么就是……”

　　他的目光从在场之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然后说：“——安东尼。”

　　理查兹皱起眉头：“他想干什么……我猜不到。按理说他应该先去找复仇者联盟——但这样也有道理，他一向不喜欢有求于人。”

　　托尼感到心情有些复杂，因为安东尼此时还顶着他的脸。

　　“所以至少我们明白一件事。”斯特兰奇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他不是来求助的，我们需要做应战的准备。”

　　“？”托尼：“等等，那是我的身体。”

　　“而且我们知道他要来找什么。”理查兹打破了托尼跟斯特兰奇剑拔弩张的气氛，“他来找宇宙脑。”

　　“说到这个，”斯特兰奇问，“宇宙脑还在自闭吗？”

　　托尼掏出手机，上面的红色小肥鸟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撞击在绿色猪搭建的平台上。

　　“这是什么意思？”斯特兰奇郑重其事地问。

　　“这个我知道，”麦考伊说，“学校里的孩子们也喜欢玩，它是……”

　　“我知道它是什么。”斯特兰奇打断了他，“我是说它在干什么。”

　　“他不想对我讲话。”托尼摊开手，“见鬼，他还曾经进入到一只枪乌贼的脑子里对我喷墨汁。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回应我，上一次我——”

　　他说到这里戛然而止，仿佛想起了什么。

　　“上一次你做什么了？”斯特兰奇问。

　　“我给了他一具身体？”托尼皱眉回答。

　　“不，他不能从那个里面出来。”斯特兰奇说，“它不可能控制得了自己，它不具备那样的本能。宇宙碰撞已经使我们焦头烂额了，我们不想节外生枝。”

　　托尼忍不住反驳：“那是因为你们并不了解他——他每一次的‘游戏’，我是说选择，都倾向于对世界更好的结果。”

　　他看着在场这几位的眼睛，但从他们的眼神里可以看得出，想要在这几个人当中寻求认同会有多难：“况且你们尝试了很多办法，并没有哪一种可以阻止宇宙碰撞，不是吗？你们将自己的一切贡献出去，妄图阻止世界毁灭，但眼前就有一个办法，你们却在下意识地拒绝他。”

　　理查兹慢慢地说：“你该不会是在说……”

　　“旁白，宇宙脑，不太聪明的小东西。”托尼说，“随你们怎么叫。”

　　“你在认同安东尼吗，托尼？”理查兹问。

　　托尼却沉默了。

　　他不得不。他原本拒绝的那些东西，那些属于安东尼的理念，在这一个月之中却在悄然发生变化。

　　他越是了解安东尼，就越意识到这个人有多像他自己。

　　也许是一个念头的不同，或者环境使然，让他们看上去性格迥异。但安东尼的每一个想法，每一个计划，都仿佛能看到他内心深处的一些东西。

　　他是一个被囚禁在现在的未来之人，无时无刻不站在人类进程的时间线之外俯瞰着这个宇宙。

　　为人类进化的缓慢而感到愤怒和痛苦不堪。

　　而女巫的逆转魔法使他变得狂妄，放大了这些想法，让他开始去做一些以前从来不可能做的事情。

　　——成为神。

　　这是他走错的第一步，命运不受任何人的掌控，即使是安东尼也不行。

　　“不，我没有。”托尼生硬地回答，“但我希望你们的拯救世界计划能偶尔成功那么一次。”

　　这句话就很扎心了。

　　毕竟光照会成立以来，几乎每次拯救世界都会节外生枝——并且失败。

　　它甚至让麦考伊脸上的神情出现了一丝松动，但其他几只老狐狸仍然看不出什么太大的变化。

　　托尼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知道没那么简单。

　　理查兹：“我知道你不想失去宇宙脑，我听安东尼说过曾经的故事，你们之间产生了特殊的感情——但最关键的问题是他的中转站子宇宙成长起来，会吞噬大量的能量，可能会破坏不知道多少宇宙间的壁垒。在这种时候，我们不能放任它待在外面——你知道这一点，不然你为什么会去研究反绝境病毒？”

　　托尼猛然抬眼看向他。

　　“是的，我知道，对不起。”理查兹看着他说，“但你知道那是必然的结果。”

　　托尼掏出手机，但他发现上面的卡通小游戏已经消失了。

　　画面又回到了聊天框，上面显示出一个孤零零的——

　　：）

　　托尼捏着手机，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指：“你想谈谈吗？”

　　聊天框上跳出一行字。

　　[好的。]

　　几分钟以后，托尼清理出了一个摆满仪器的桌子，把手机摆在了正中央。

　　所有人在他身后列成一排，沉默地看着手机屏幕。

　　托尼感到这场面有点滑稽，只好清了清喉咙：“呃，旁白？你是说，我们谈谈？”

　　聊天框立刻就给出了回答

　　[不，我说可以。]

　　“可以什么？”托尼一头雾水。

　　[可以清除绝境病毒。]

　　这行字跳出来的一瞬间，托尼的表情僵住了，其他人的神色也终于发生了变化。

　　[我尝试过了，我不能阻止宇宙碰撞，安东尼失败了，可以清除绝境断除后续影响。]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托尼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他感到一股愤怒。

　　[是的。]

　　但旁白的回答让他感到深深的乏力。

　　“你是……什么时候尝试的？”麦考伊忍不住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每天。]

　　“每天？”理查兹意识到了什么，“你该不会是说……”

　　[它是那头猪。]

　　理查兹：“……”

　　不得不说，这真的很旁白——即使是在这种时候，托尼也感到又生气又想笑。

　　“你不能换一个建模吗？”

　　[他的手机里只有这个。]

　　托尼看向斯特兰奇，其他人也跟着望了过去。

　　斯特兰奇面色不变：“很解压。”

　　其他人：“……”

　　[安东尼已经来了，他会阻止你们。史丹利被他解除了对这个宇宙的限制，他会知道你们的位置。]

　　“够了。”托尼忍不住说，“这个以后再谈，我拒绝——”

　　“不，现在就谈。”

　　窗外传来托尼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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