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非人类游戏指南》中子星

43、43 它会

　　商场里的人已经都陷入了昏迷，危机解除。正如小丑所说，稻草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惹到了他，被他绑到这里做诱饵。

　　一旦有人试图拆除炸弹，就会引爆这栋楼，里面中毒发疯的人群理论上无一能够幸免。

　　除非有人能够通过不合乎常理的手段阻止一切。

　　这是一个试探，也是开启下一步骤的钥匙。

　　蝙蝠侠与罗宾冲出商场，看到警察肩上的对讲机接连“滋拉”一声冒起黑烟，每次间隔几秒钟。

　　“所有人，拆下对讲机！”戈登下令。

　　对讲机被噼里啪啦地丢在地上，蝙蝠侠看到被警察抱在怀里的男孩突然间慢慢睁开了眼睛，嘴唇有些发紫。

　　下一秒钟场地中央的一个对讲机爆炸了，几秒钟后是另外一个，像放烟花似的一个接着一个。

　　由于对讲机里面能够安置的□□并不多，所以对讲机的爆炸像闹着玩似的。如果它们还在警察的肩上，倒是有可能把一个人炸成残疾，但戈登敏锐地发现了规律，在蝙蝠侠赶出来之前就命令大家把对讲机拆了下来。

　　蝙蝠侠眉头紧锁，这不符合小丑喜欢搞个大新闻的风格。

　　罗宾同时看了他一眼。

　　蝙蝠侠微微点头：“这也是一步试探，他在找旁白的能力范围。”

　　他又看向被一脸震惊的警察扶着后颈的男孩，略微思索了一下：“根据扫描结果，这具身体经过强化，但仍然是人类的躯体。”

　　罗宾点点头：“他在离开身体的时候，身体会失去全部的神经反射，就像……尸体一样。”

　　凭空变出火鸡三明治的那次，旁白就倒在他的膝盖上，他第一时间发现了那具身体的异常，当时甚至有点受惊到失态。然后他突然又想起来男孩曾经告诉他这就是一具人类的尸体，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

　　有人凑到戈登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他听了一会儿，眼神渐渐发生了变化，看着蝙蝠侠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孩。

　　蝙蝠侠走近旁白：“你离开了几分钟？”

　　男孩看了他一眼：“6分钟。”

　　扶着旁白的警官先生和旁边的医生都是一副颠覆了三观的表情。

　　“你……你知道……”医生磕磕绊绊地说，“不，你不知道。你家里的大人呢？你刚才失去了呼吸和全部的生命体征……”他停顿了一会儿，“就，就好像……死掉了一样？”

　　没想到男孩竟然面色如常地回答了他：“是的。”

　　医生：“……？”

　　还在震惊到恍惚的警官肩上挂着对讲机，从中突然绽放出一点细微到几不可察的光芒。他刚才被突然倒地的旁白吓到了，戈登的指令从他耳边滑过又飘走了，完全没听到要拆下对讲机。

　　蝙蝠侠隐形眼镜中的投影立刻闪烁起红点，但他离这位警察还有两米多的距离，他抬起抓钩枪准备打掉对讲机，却扑了个空。

　　有人更快一步地摘下了警官肩上的对讲机。

　　旁白的身前半跪着警官和医生，丢到远处即使是他也来不及了，便顺势扔到了身后靠着的警车窗里。

　　对讲机在刚刚离开他的指尖时爆炸，车内传来的闷响听得警察哆嗦了一下：“不——”

　　旁白面色如常地抽回了鲜血淋漓的右手，手心往下带着焦黑的痕迹，然后看了一眼蝙蝠侠，意思是解决了。

　　蝙蝠侠：“……”

　　警官先生在第一时间是想要扑过来检查男孩的右手的，但这种冲动在男孩平淡的表情下渐渐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慢慢反应了过来，想起男孩刚才突然呼吸暂停了几分钟，又像没事人一样睁开眼睛。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慢慢地向后蹭着，直到撞在身后的警车上。

　　医生拿着绷带的手也有点颤抖。

　　戈登局长走了过来，看了他们一眼，然后问蝙蝠侠：“能聊聊吗？关于……”他示意了一下旁白的方向。

　　蝙蝠侠同意了，两大两小的身影走进一条僻静的小巷。

　　“这里并不能避免监听。”蝙蝠侠说。

　　“但他的不正常之处谁都已经看到了，不是吗？”戈登拿出一份文件夹，“这不是什么秘密，很快就会有人发现这个男孩是谁。”他顿了顿，“但他不可能是绑架案中的安迪·泰勒，我说得对吗？”

　　蝙蝠侠沉默。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它的身份我可以不追问，但他继续在哥谭随意行走的话……”戈登犹豫了一下，“安迪有自己的家人，我们会很难解释。”

　　“我会删除录像。”蝙蝠侠低哑的声音说。

　　戈登点了点头：“我会尽量封锁消息，在场的都是哥谭警察，稍微好办一些——但该知道的人，并不会少。”

　　尤其是今天这起事件的罪魁祸首，恐怕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戈登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占据了名叫安迪的男孩的生物。它还是那样一动不动地站在蝙蝠侠的后面，面孔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在巷口晦暗不定的路灯下有些诡异。血顺着它的指尖流下来，滴落到小巷里潮湿污秽的地面上，在一小洼脏水里晕染开来。

　　当小巷重新归于寂静之后，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黑暗中，窸窸窣窣地摸过来收集了血样，然后翻过墙壁消失在夜色里。

　　“我检测了你使用过的枪乌贼。”蝙蝠洞内，布鲁斯站在旁白面前，高大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确实有强化过的痕迹。”

　　旁白点了点头：“可以用来烧烤。”

　　蝙蝠侠：“……？”他是这个意思吗？

　　提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在布鲁斯不赞同的目光中讪讪闭嘴。

　　男孩侧坐在一旁的医疗椅上，阿尔弗雷德熟练地为他清洗伤口和包扎。

　　通过短暂的交流，旁白告诉布鲁斯他还准备继续使用这具身体，而且除了第一次进入躯壳的时候，他并不能修复它受到的损伤，所以这个活又要交给阿尔弗雷德来干了。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算是默认了。虽然这个安迪的身体会引起一些麻烦，但是根据旁白的说法，它只能使用生物的尸体来活动。所以要么它继续使用这具身体，要么布鲁斯再去找一具尸体来给它使用。

　　——让人频繁发现已经死去的人与蝙蝠侠共同出没和让人发现他身边有一个在绑架案中失踪的男孩，他都不知道哪个听起来更加糟糕一点了。

　　“小丑是来找你的。”布鲁斯阴沉沉地看着旁白，“所以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曾经在他的脑子里？”

　　他甚至想问——在小丑脑子里讲话的游戏旁白？那难道不是他的精神病吗？

　　但目前来看，事情都与旁白之前所说的对上了。虽然听起来很令人不可思议，但那很有可能是真的。尤其是他已经搜索过所有能得到的资料，那个白色钢铁之人仿佛是一夜之间突然出现在哥谭的，似乎正在证实旁白所说的平行宇宙。

　　再加上他消失不见的队友。

　　“那么，你的能力是？”布鲁斯又问。

　　虽然这样直截了当地询问对方的能力看起来有些鲁莽，但根据他这几天对这个外来生物对了解，它应该并不会因此感到冒犯。

　　“我可以看得到不同的游戏结局。”男孩语调平直地说，“小丑的游戏还没有结束。”

　　布鲁斯：“……”这个生物能做到这种事竟然不早说！

　　“他在哪里？”布鲁斯问，甚至忘记了他原本想要询问的那个突然死掉又复活的能力是什么。

　　“在远到我看不到的地方。”旁白回答，“但他还会使用今晚的办法。”

　　男孩的蓝眼睛望着布鲁斯：“如果我继续这样阻止他，他会把时间拖到我的躯体死掉——我不想让它死掉。”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所以你的能力是，在脱离这个躯体的时候可以改变物质形态，但时间是这具身体缺氧脑死亡之前——那么范围呢？”

　　旁白看着他：“不，我是游戏旁白，我可以修改屏幕范围内的游戏剧本，还可以成为一个游戏角色。”

　　布鲁斯：“……？”

　　提姆：“这样听起来确实挺有意思的。”

　　布鲁斯：“…………”

　　提姆：“那个枪乌贼真的能吃吗？”

　　旁白认真地回答了他：“是的。”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提姆看了一眼正在拿纱布的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感受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微笑了一下：“蒂莫西少爷，不用担心，老爷刚刚让人运来了四辆运输车的枪乌贼。”

　　提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布鲁斯：“……”

　　在交代了接下来几天不要出门之后，蝙蝠侠和罗宾先后离开了，偌大的蝙蝠洞只剩下一老一小两个身影。

　　阿尔弗雷德仔细地包扎着伤口，他尽量放轻了自己的动作，但男孩的神情毫无波动，仿佛那些烧焦的皮肉不是长在他的身上。

　　“如果，我是说……你可以告诉我，如果我下手太重。”他忍不住轻声说，问出了自己的怀疑，“这里会……感到疼痛吗？”

　　“是的。”男孩转过头，对着他的眼睛，“它会。”

　　阿尔弗雷德手下的动作停了一瞬，又继续了下去。

　　“人类身体中的神经末梢感受器，在接收到细胞受损释放的化学物质时，会以脉冲形式将信号传递给处理相关信息的脑区。”男孩说，“一种自我保护机制，提醒人类你在受到伤害。”

　　阿尔弗雷德：“……”这好像不是他想问的问题。

　　“人类总会在感到疼痛的时候，学习怎样保护自己吗？”男孩却用那双没有一丝杂质的蓝眼睛盯着他问。

　　“这……”阿尔弗雷德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但这好像是真的。

　　“我见过一个这样的人。”男孩说，“他的名字叫托尼。他感到疼痛的时候，创造了一个保护世界的钢铁战衣，成为了一个……”男孩稍稍歪过头，“超级英雄？”

　　阿尔弗雷德顿了顿，轻声说：“也许是的……我也见过一个这样的人。”

　　“布鲁斯·韦恩。”男孩平静地叙述。

　　阿尔弗雷德没有说话，等于默认。

　　“但还有一些人，当他们感受到疼痛的时候，他以更加剧烈的痛苦回报世界。”男孩又说。

　　“小丑。”阿尔弗雷德轻声说。

　　“为什么？”男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问。

　　阿尔弗雷德发现这不是他能够回答的问题——也许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人类对一件事的选择千万种，有时候根本无法说清楚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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