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警官》冷月笙

6、第六章

　　“卓凯，你那边怎么样？”
　　“哦！崔宇宁是大二的学生，学习成绩优异，一直都是拔尖的学生。但是这次考试中古代文学挂科，导致拿不到奖学金。回家后她父母对她很不满意，还动手打过她，第二天就坠楼了。可是她父母，简直没法说，她爸说嫌她丢人，她妈竟然还说再也不想提起她，就当没生过。唉！你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父母。”
　　“所以，这件案子就作为了一般学生受不了压力自杀案件了？”
　　杜卓凯点点头，凌芸萱却看着崔宇宁的资料，
　　“可是不对啊，她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虽然古代文学为她拉分了，但也不至于不及格。”
　　“对啊！”
　　凌芸萱说完，杜卓凯也疑惑了起来，
　　“大学老师与中学老师不同，只要成绩不是特别低，或者翘课严重，一般就算分数不高，也不会不给过。更别说崔宇宁她本身学习不差，就是硬背的话她也不至于不及格。”
　　“那个老师是谁？去查查他。”
　　“是我疏忽了，我去查。你那边怎么样？”
　　“薛谦是大学古文教授，这次来这儿是做一个教学交流会议的，我调查过酒店记录，但是那天外地来参会的都被统一安排在这间酒店里，来访者也很多，没什么可疑的。只不过，酒店经理说那天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曾经断电半小时。原因是一个客房电路短路，造成了那一层停电。”
　　“只有那一层？”
　　看到方铭瑄点头，杜卓凯就说，
　　“是不是太巧了。”
　　凌芸萱在一旁却说，
　　“薛谦是来参加教学交流会？”
　　他们都转过头看着她，
　　“6月5日，古代文学现代教学法？”
　　凌芸萱抬头看了看方铭瑄，方铭瑄确认了一下资料，
　　“是的。”
　　“凌老师，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凌芸萱没有理会杜卓凯，只是不停地转动眼珠，努力回忆着什么，眉头紧皱了半天，然后翻出那首《寄全椒山中道士》，可嘴里却念出了另外两句诗，
　　“寄语庵中人，飞空本无迹。”
　　几个人互相看看，面面相觑，杜卓凯就拍拍凌芸萱，
　　“凌老师，怎么了？”
　　凌芸萱想了片刻，说道，
　　“这个会议曾经给我发过请帖，是由松风水月社举办的，他们给我看过邀请名单，我想起来薛谦的名字也在上面。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古文是枯燥的，所以不断有人提出用新方法来提起学生的兴趣。但是，也有很多学者反对这种做法，认为古文就是要原滋原味来学习，否则就破坏了诗词的意境和优美。如果我没记错，薛谦是提倡趣味教学的，他的主讲题目好像是《现今的古文趣味——迎合大众的教学方法》。”
　　“那你刚才说的，那什么？”
　　“我之前说过，历代对这首《寄全椒山中道士》评价很高，苏轼用其韵仿作的是‘寄语庵中人，飞空本无迹’。”
　　“你是说过。”
　　“施补华曾在《岘佣说诗》中评价过苏轼的这两句诗，‘东坡可以学之而终不似。盖东坡用力，韦公不用力；东坡尚意，韦公不尚意，微妙之诣也’。”
　　“东坡？不是说苏轼吗？”
　　杜卓凯一问话，众人侧目，韩亚胜不耐烦地一撇头，不客气地说，
　　“杜警官，你怎么通过考试的？”
　　杜卓凯一听，立刻变脸，韩亚胜却不理，
　　“苏轼是北宋文豪，唐宋八大家之一，号东坡居士。真是，切。”
　　“你个臭小子，你又懂了。”
　　“不信你问芸萱啊，好歹我刚毕业不久，不像某些人一大把年纪了。”
　　“我说你……”
　　“行了，凌老师，那这诗与本案有什么关系？”
　　见方铭瑄发话，杜卓凯收回要打他的手，小声道，
　　“一会儿再收拾你。”
　　凌芸萱接着说，
　　“‘东坡可以学之而终不似’，如果凶手是影射薛谦用这种方式教出来的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古文学呢？”
　　“你的意思是凶手很有可能是反对趣味教学的人。”
　　凌芸萱没有肯定，只是说，
　　“我想，至少不排除这种可能。”
　　几个人沉思了一下，这时一个女警拎着一大盒外卖，笑着跑了进来，
　　“嗨！都没吃饭吧，我给你们送饭来了。”
　　丫头很年轻，一脸的稚嫩，两颗小虎牙很是可爱。一见她带来了饭，组员们都笑了，更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午饭、晚饭大家都没吃东西。大家都可怜巴巴望着方铭瑄，方铭瑄还在琢磨着刚才凌芸萱的话，韩亚胜有些不好意思，走了过去，
　　“你又来做什么？没看我们忙着吗？”
　　“哥，我知道你们忙了好几天了，你都瘦了，回家就是蒙头大睡。这都十点了，妹妹给哥哥送饭有什么不对啊。”
　　其实韩亚胜也很饿，就偷偷瞄方铭瑄，杜卓凯推推方铭瑄，方铭瑄就说，
　　“大家累了一天了，都吃点东西。”
　　组员们如蒙大赦，凑到她身边，
　　“谢谢。”
　　“救命恩人。”
　　韩钰彤走过去递了一盒给方铭瑄，
　　“瑄哥也赶紧吃点，别饿坏了。”
　　方铭瑄道了声谢，接过去，韩钰彤顿时开心地笑了，小脸红扑扑的。方铭瑄向饭菜那边望去，每人都领到一盒，已经没有剩余了。方铭瑄走到凌芸萱身边，把盒饭放在她手边。这时，韩钰彤才看到，原来这里多了一个人，一个摄人的女人，要不是她只看着方铭瑄，是不会看不到如此抢眼闪耀的存在。
　　韩亚胜饿惨了，狼吞虎咽，半盒饭没了才倒开气说，
　　“对了，钰彤不知道芸萱在，还有没有多出来的？”
　　他问钰彤，一边的杜卓凯终于逮到机会，给了他一脑壳，
　　“芸萱，也是你叫的？不用你担心。”
　　说着，往会议一指，两个人和谐地坐在一起，
　　“哇塞，好像电影画面。”
　　“哥，她是谁？”
　　“啊！是我们请的顾问，叫凌芸萱，凌教授。怎么样？很漂亮。”
　　杜卓凯见韩钰彤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又给了韩亚胜一下子，
　　“吃你的饭。呵呵，这次案子有点棘手，所以请了外援，今天刚请回来。”
　　“今天才认识的？”
　　“对啊！是我一老哥介绍的。”
　　吃完了饭，方铭瑄冲了杯咖啡递给凌芸萱，
　　“谢谢！”
　　“你刚才的想法有几成把握？”
　　韩钰彤的眼睛至始至终就没离开过他们俩，中间找机会送进去一杯水，仔细看到她的正脸时，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出来。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份执着，在很多时候只不过是用不同的方式来表达。我不能告诉你我有几分把握，但是我感受得到，这个人对古代文化的一份执念。方式有千万种，只是他选择了最不能让人承认的一种。”
　　方铭瑄觉得，他好像从这双凝视窗外黑夜的眼睛读到了什么。但是，却又抓不住要领。
　　“今天就到这儿吧。大家早点回去休息，辛苦了。”
　　杜卓凯走过来，
　　“芸萱呐，这么晚了，你自己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我们谁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不是说了吗，我的安全你们不用担心。”
　　“那怎么行？你说不担心就没问题啦，我们这么多男人，这大半夜的让你一个你女人自己走，像什么话。你住哪儿？”
　　“海边。”
　　“海边？海边别墅？”
　　“恩！”
　　“那么远，那里距这里得开三个小时。”
　　“所以说，警官们得早点休息，明天还得办案。”
　　“等等，等等。不行，你住的太远了，刑警大楼没地方让你休息，你说你回家要是有什么线索，等你到了黄瓜菜都凉了。”
　　想想也是，办案时间是很主要的，
　　“那我在这儿附件酒店住就好了。”
　　“疯了，我们为了办案，请了顾问，耽误你工作不说，还得让你住酒店，这说得过去吗？”
　　“那就住谁家里吧。”
　　“铭瑄这个主意好，住谁家好？别看我，一个大美女主卧家里，你们放心，我自己都不放心。”
　　“住我家吧，正好跟我妹妹住一起。”
　　韩钰彤瞪了韩亚胜一眼，马上说，
　　“不行，我，我不喜欢跟陌生人睡一张床。而且明天我好朋友曼曼要来，家里没地方了。”
　　凌芸萱咧嘴一笑，韩亚胜正要反驳，
　　“算了，没关系，我自己解决可以了。我先走了，明天见。”
　　说完就摆摆手要走，
　　“去我家吧。”
　　凌芸萱停住回过头，韩钰彤刚想改口，方铭瑄已经拿出了外套，走到她身边，
　　“我先陪你回家取东西，查案期间就委屈你了，有问题吗？”
　　“我有问题，还是去我家吧，没什么不方便的。”
　　杜卓凯笑道，
　　“去铭瑄家吧，他家大，而且交给他，我们都放心。”
　　方铭瑄看见杜卓凯的一脸坏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见凌芸萱没有异议，
　　“那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