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警官》冷月笙

5、第五章

　　几个人坐在会议室,方铭瑄向凌芸萱讲了整个案情。凌芸萱细细地听了，
　　“中国的古诗蕴意深厚,但是根据现在的资料来分析凶手留下的诗文是无法推断凶手的用意的。”
　　“那么这些诗的只是凶手为了迷惑我们查案？”
　　“不一定，凶手留下线索，一种是挑衅，一种是自我满足。我觉得这更倾向于第二种。”
　　“这个可能性极大。现在就是这个卦文，死者吕书中是算命大师，资料显示他是依靠《易经》来做算命的。”
　　“那这个《易经》是用来算命的吗？”
　　凌芸萱不置可否，
　　“是，也不是。你们都看过《封神榜》吧，那里面有个周文王，他的演算无一失利，他用的就是《易经》。中国的很多古书的流传都伴随着争论，《易经》也一样。其中具有代表性的是‘人更三圣’，伏羲氏画八卦，周文王演六十四卦，并作卦爻辞，而孔子作传解经。但是现在最普遍的理解是《易经》是古代的一部占卜书，是古代专事卜筮的巫吏们长期经验和记录积累的基础上逐渐形成的。”
　　“这么说，它还是可以用来算命的。”
　　凌芸萱不喜欢这种说法，摇了摇头，
　　“《易经》可以根据特定情况占卜吉凶。但是，它同时也是传统文化的一部巨著，在史学、哲学、文学等方面都有极大是的影响。”
　　杜卓凯简直是一头雾水，凌芸萱拿出那份卦文，解释说，
　　“这个卦是乾卦，下卦上卦皆为乾，象征天，其性刚健，具有阳刚、健美之德。”
　　凌芸萱顿了一顿，
　　“而这另一个是坤卦，下坤上坤，象征地，其性柔，具有阴柔，宽厚之德。这两个卦文，其实你们都听过。”
　　几个人互相看看，凌芸萱才又说道，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众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方铭瑄却说，
　　“这两句好像与案子无关。”
　　凌芸萱翻出程阳的资料和李白的那首《将进酒》，
　　“这首诗作于李白被迫离开京城长安之后，这首诗豪纵中有深情，戏谑中生悲哀，行文流畅却收放自如，是李白七言歌行的扛鼎之作。我在这首诗中找到了一处与程阳相似。”
　　“是什么？”
　　凌芸萱朗声诵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满腔豪气，或欲砥柱中流，或待搏浪而下。但其后双亲老去才显出一点忧伤，可是李白笔锋突然一转折。李白不想虚度年华，他虽然在仕途上受到挫折，但雄心未磨灭。而程阳的资料中，他曾因工作枯燥无趣，又无提升的空间提出过辞职。”
　　几个人相互看看，
　　“你的意思是这诗指的其实是死者。”
　　凌芸萱点点头，
　　“《易经》博大精深，而吕书中对《易经》一知半解，还曲解其中意义，这个卦文我想应该是对他的劝解。”
　　“照你这么说，凶手很可能是对古文有很深理解的让你。”
　　凌芸萱补充说，
　　“而且，很有可能是了解死者对古文学态度产生了不满才行凶的。”
　　“那其他两个呢？”
　　“还不清楚，从现有的资料很难将他们联系起来。”
　　方铭瑄见凌芸萱的眼睛紧盯着诗，就说，
　　“凌老师，这两首诗写了什么？”
　　凌芸萱抬头对上一双睿智的眼眸，也许是灯光花了眼，她好像看见那双黑眸中瞳仁有些黯淡，带着些许的棕色。凌芸萱摊开资料，
　　“今朝郡斋冷，忽念山中客。涧底束荆薪，归来煮白石。欲持一瓢酒，远慰风雨夕。落叶满山空，何处寻行迹。这首诗是韦应物的《寄全椒山中道士》。韦应物是唐代著名诗人，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但是后人以‘王孟韦柳’并称，是山水田园派诗人，景致优美，感受深细，清新自然而饶有生意。他的七言歌行音调流美，五律一起流转，五绝、七绝清雅秀朗，而无言古诗是成就最高的，风格冲淡闲远，语言简洁朴素，有‘五言长城’之誉。这首诗，历代评价都很高，苏轼曾经仿作过。这首诗的表面意思是想念山中道士，其实是在恋慕道士自由自在的生活，含有归隐的意义。”
　　“听的我头疼，太深奥了，听不懂。”
　　方铭瑄不理会杜卓凯，问，
　　“另一首呢？”
　　“这个就更奇怪了。杜甫的《古柏行》是游历夔州诸葛亮庙时有感而发。这首诗将古柏、刘备、诸葛亮完美地连成了整体。杜甫非常仰慕诸葛亮，曾经写过大量歌咏赞颂诸葛亮的诗篇。在杜甫看来，这老柏是诸葛亮‘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精神的代身。而这个用来形容一个学生有点不合适。”
　　“会不会是凶手是夸自己。”，
　　“有这个可能。韩亚胜，继续追查相关线索。杜卓凯，你去查查崔宇宁，我去查薛谦。如果能有与这些诗有联系的，破案的机率就更大。到时候就得麻烦你了，凌老师。”
　　“叫我芸萱就可以了。”
　　方铭瑄微微点头，杜卓凯和韩亚胜巴巴的凑上去，
　　“芸萱，名字真好听。”
　　两个人口水直流地盯着凌芸萱，方铭瑄不屑地瞥了一眼，
　　“行动。”
　　方铭瑄喝了一声，大家忙动了起来。方铭瑄英姿飒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凌芸萱坐在会议室里，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午资料，还是没什么进展，站起来松松筋骨，看到办公室里韩亚胜熟练地操作着电脑就走了过去。凌芸萱见他认真查阅近来发生的命案，就没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停一下。”
　　凌芸萱突然的一声，惊了韩亚胜一跳，
　　“咋了？”
　　“上一个，再上一个。”
　　践踏着急，韩亚胜拨了回去。那是一起交通事故，死者是街边卖早点的小商贩。照片上，死者被撞飞在马路中间，他的不远处用了一张书页包了两张油饼。
　　“这个案子是什么时间？”
　　“5月7日，怎么了？”
　　凌芸萱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那两张油饼。
　　方铭瑄等人调查回来后，凌芸萱便让韩亚胜调出了那件案子的资料，韩亚胜说道，
　　“死者曹伟，53岁，男。5月7日早晨5点40分前后横穿马路被车撞倒当场死亡。”
　　“这个案子有什么特别吗？”
　　杜卓凯问道，凌芸萱看了一眼杜卓凯，没有回答，去看方铭瑄，毫不意外地看到方铭瑄睿智的眼睛紧盯着那两张油饼。原来那包油饼的书页，上面露出了半首诗，而另外半首诗被压在了下面。方铭瑄看向凌芸萱，
　　“就算那纸上有诗，但是这个案件只是交通意外。”
　　“有什么疑点？”
　　方铭瑄认真地看着她，觉得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淡淡说道，
　　“被车撞了这么远，但是那个油饼居然被包的这么完整，还正好落在身边。”
　　“这个案子的时间发生的很早。”
　　方铭瑄有种被这个女人看透的不自然感觉，避开了她的眼睛，只说道，
　　“如果这个案子也涉及到这个凶手，有些事倒是说得通。”
　　杜卓凯挠挠头，
　　“我说，你俩是一路人，但是也考虑考虑我们那。”
　　方铭瑄就无奈地说，
　　“凶手很可能就是看到这个情况，才起了留下诗文线索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