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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求亲趣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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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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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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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后的栀子树颤巍巍的摇下絮絮残雪。老吴见枝桠干净了,便拿过扫帚将地面的落雪一一扫净。
 “唰,唰,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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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浪守在白飞飞床边,不自觉的合着这刷刷声,轻抚着她的脸庞。一想到这才出了冰窖不到十日,她的热毒竟然再次发作,沈浪就自责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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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他也被白飞飞气到不行,在厚德居杵了好久,才被熊猫儿推出去找她。
 快要把然又居大门拍裂了,老吴和柳竟才放他进门——原来那晚白飞飞热毒再发,倒在了然又居后院,幸好柳竟和祝云晚归见到,把她救了回去。
 柳竟因此大发雷霆,这两天来对沈浪冷眼相对,各种找茬,动不动就上手打打掐掐,饶是沈浪这种好脾气的人,也快要忍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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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影轮转,日上三竿。柳竟去给祝云和青容送行还没有回来,沈浪将屋外扫好的落雪装满一簸,将青玉簪子插了进去,再用绢布把碎雪和簪子裹好,拿回来继续为白飞飞冰敷——小王爷被擒那晚,沈浪将怀中玉簪交给了冷大保管,竟意外发现它并没有被体温捂热,反而通体冰凉。是以这之后,沈浪就常用它来为白飞飞祛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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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一进门,就对上白飞飞微眯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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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醒了。”
 白飞飞不答,转头,闭眼,眼睛刚阖上的瞬间,脸颊上有阵阵凉意袭来。
 “那晚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你疾言厉色。”沈浪用绢布包细细点着她温热的脸颊。
 “……”
 “我用我的项上人头跟你保证,幽灵宫人绝对不会有事的。”
 白飞飞柳眉微蹙,仍是不答。
 “……要喝水吗?”沈浪话锋一转,声音柔的微不可闻。
 “柳神医呢?”白飞飞终于开口,答非所问。
 “祝云带着青容走了,你爹去送他们一程。”
 白飞飞疑惑地撑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沈浪略带笑意的倦容。
 “柳神医说,青容虽起死回生,但脉象稀微,若数若实,只怕会一辈子沉睡,唯有找到冰魄草,才有苏醒的可能。”
 白飞飞垂眸,瞥见沈浪的手指个个都冻的通红,眉头不由渐渐蹙紧,若有所思。
 “她的伤到底是冷大爷所害,我本想让冷大爷带着一队铁骑兵护送他们,但祝掌柜谢绝了。”沈浪将绢布放到一边,探她的额头,道:“烧退了不少,要喝水吗?”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沈浪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封蜡口信笺,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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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后,白飞飞盯着信笺发呆久久。
 沈浪见状,没有多问,只是端来茶水和清粥,喂她一一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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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想要逃离这一切,却还是被拉了回来。”吃完最后一口,白飞飞突然发声:“要是我不是柳月,你不是沈岳,该多好。”又扫了一遍信笺,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沈浪摸摸她的头,安抚道:“飞飞,生命是一种责任,虽然沉重,但不得不担。”
 “可我真的好累。”白飞飞垂眸抬头,宛若又回到了那个柔情百转的女子:“沈大哥,还记不记得你当初答应过我,如果我不想入住仁义山庄,你和我就做一对神仙眷侣,再也不管江湖事?”
 沈浪抿唇笑了:“诸葛飞飞,现在说这些,会不会为时已晚。”
 “我是认真的。”
 沈浪不笑了。
 “我不代祝云掌管天府,你也不做仁义山庄庄主,我们一起远离江湖是非,只做一对平凡夫妻。好不好?”
 沈浪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里多了一丝考量。“如果你不想管天府,我可以接手。”
 “你回答我。”
 沈浪移开了目光。
 白飞飞自是知道他移开目光的含义,不由嗤笑起来。
 听到她讽刺的笑声,沈浪深吸一口气,视线转回,道:“我愿意。”
 “可你不情愿。”白飞飞接口,别过脸去。
 “我愿意为你做我不情愿的事。”沈浪伸手将她的脸捧回来,看着她的眼睛:“因为值得。”
 白飞飞愣了,回味着这句话,鼻头微微有些发酸:“我不想你做不情愿的事。”
 沈浪淡淡一笑,反问道:“别光说我,你扪心自问,真的能抛开一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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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飞飞咬着唇,一点点回想着这几个月来与他共同经历的种种,想到一层,心下大动,再多想一层,又觉得前路漫漫不可追。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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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白飞飞叹道:“也许我还是不够坚强吧。”
 “你不需要勉强自己去坚强。”沈浪眨眨星眸,道:“嫁给我。”
 白飞飞懵了,这三个字出现的合时宜么?
 “嫁给我。”这三个字,沈浪已经酝酿了一千遍,一万遍。如今她的身体渐渐好转,误会矛盾也渐渐解开,他懂她的累,更心疼她的坚强,而唯有白飞飞真正嫁入沈家,他才能名正言顺的为她分担所有的恩恩怨怨
 “你……”白飞飞缓缓伸出纤指,点着他的鼻子,道:“不是已经娶过了么?”
 沈浪一愣,随即握住了她的手指,笑道:“不是你一直说不算的吗?”
 “那……”白飞飞挑眉,另一只手摊开:“聘礼。”
 沈浪将她另一只手也抓来,握在胸前:“早给过了,朱家的那些帐票。”
 白飞飞一脸嫌弃:“我不稀罕朱家的臭钱。”
 “那这两个呢?”沈浪放开她的手,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两个物什——是那个拨浪鼓,和一盒装帧精巧的胭脂。
 白飞飞忍不住咧嘴笑了:“你真当我是小孩么?”
 “这可是花月堂最好的胭脂。”沈浪一脸神秘:“这个拨浪鼓,你也仔细看看。”
 白飞飞接过胭脂放在一边,又接过拨浪鼓,定睛一看,那鼓面两侧,竟然画着两个脸颊鼓鼓,剑眉星眸的少年——只可惜,除了眉眼,其他地方画的甚是潦草。
 白飞飞的眼波在小人像和沈浪的脸上来来回回,突然噗嗤笑道:“真没想到沈少侠如此自恋,还画自画像呢,哈哈哈。”
 “不是!”沈浪脸红了三分:“不是这个意思,你拿给我。”劈手夺来拨浪鼓,咚咚咚摇了起来:“你看!”
 白飞飞刚平复了情绪,见那拨浪鼓的小锥子,每一下都正正好打在“小沈浪”胖胖的脸颊上,又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你这,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浪一本正经解释道:“你以后要是生我的气,就可以拿它出气。”放下拨浪鼓,双手扣上她的肩:“我就是波浪鼓上的小人,只要你高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顿了顿,等白飞飞住了笑声,又补充道:“只要你嫁给我。”
 白飞飞含笑的眼中渐渐湿润,心下感动,语气仍是半点不饶人:“我不嫁,你就不肯为我做事了?”
 “肯,但没那么有底气。”沈浪对答如流,似是早已打好了腹稿。
 “嗯……”白飞飞眼波流转,指着拨浪鼓嗔道:“你这个鼓上小人,又胖又丑,我才不要嫁。”
 沈浪哭笑不得,再一次把她的双手擒来握紧:“少侠也好,小人也罢,无论我是谁,我都是你的。”
 听罢这句话,白飞飞放弃了挣扎,抬眼与他对视。
 那双熠熠生辉的星眸里,所有的爱恨情仇,仿若都回到了初见那天。
 到底是多久了,他的眼中终于褪去沧桑,晨光疏朗,壮志昂扬,却又有着情窦初开的忐忑。这样的沈浪,似乎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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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这颗沉寂已久的心,仿佛也随着他眼中重现的光华流转,勃勃生气,而跳动的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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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只为我一个人驻留。”沈浪见她面色酡红,只是痴痴看着自己,心底越发忐忑:“但我还是不能不自私一回,请求你在我身边,一生一世。”
 “我……”天府规矩太多,她还没想好要不要接下祝云的担子,现在回答,会不会太早?
 “仁义山庄,南中天府,都不重要。”仿佛是看穿了白飞飞的心思,沈浪一字一顿道:“只要你愿意,江湖朝堂,天涯海角,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沈浪的家。”
 话音刚落,白飞飞已然扑进他的怀中,心中一股暖流,随眼泪一道,如春水破冰,汩汩而出。
 “飞飞……”沈浪一脸如获至宝的欣喜:“你答应了?答应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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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飞飞在他衣领上蹭了蹭眼泪,破涕为笑,抬起头来,刚想说话,房门被一阵乱敲。
 沈飞二人齐齐转头——是柳神医正用指节敲门,嘴里大声重复道:“我不答应,不答应!”
 边嚷着,边抢进门来,将沈浪一把拉开,一脸严肃地为白飞飞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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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神医?”从未见过柳神医如此生气和强硬,白飞飞不免有些战战兢兢,试探的唤了一声:“爹?”
 柳神医因生气而涨红的脸抽搐了一下,看着她额头渐起了细密的汗珠,哑然道:“月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傻,非卿不嫁么?”
 白飞飞的眼泪又有汹涌之势,正待张口,柳神医突然拿起拨浪鼓和胭脂,如同钻研药方一样,细细端详了起来。
 沈浪和白飞飞盯着他诡异的举动,大气不敢出。
 许久之后,白飞飞终于鼓起勇气,轻声道:“你就看在他帮我解决幽灵宫一事的份上……”
 柳神医斜睨了她一眼,冷笑道:“他?要不是神医我请来了老和尚和牛鼻子,你们有那么容易脱身吗?”
 沈浪和白飞飞转头对看一眼——原来那两位高人,真是柳神医请来的?!
 可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柳神医突然又以序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了胭脂,抹了两把,涂在了拨浪鼓的小锤子上。
 沈浪和白飞飞懵了。
 “哼!”柳神医鼓着嘴,涂完胭脂,盖好盒子,摇起了拨浪鼓——咚咚几下,鼓面上的小人脸上,便多了好多惨兮兮的红印。
 沈浪和白飞飞都笑了,一个笑的无奈,一个笑的开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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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两个破玩意,还想娶我女儿?”柳神医目光狡黠,话音刚落,两个物什又突然被他掷了出去。
 沈浪眼疾手快,一个飞身,将它们一一截住。刚想张嘴抗议,话头又被柳神医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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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女儿有要事要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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