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包子丫鬟有姐姐》以宅为名

26、第 26 章

　　何谷把那只江绪乐苏出来的星空碗很珍惜的放在自己的枕头旁边，晚上的时候从碗里绽放的柔和的绿色光芒叫她惊喜不已，几乎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觉，时不时就翻个身，一直看着那碗底的漫漫繁星。
　　江绪乐以为她搞定了何谷，可是等第二天早上起床，她穿好了衣服，收拾好了小包袱准备去大周婶子家的时候，何谷又哭了，肿着核桃大的眼睛拽着江绪乐的袖子就是不肯放手。
　　“又耍赖，昨晚不是都说好了？”她无奈的叹气，“阿谷乖，我又不是一去就回来了，镇上不远的，到时候我得了空，就买糕点回来给你吃，好不好？”
　　“不管不管！我今天要和你一块去！”何谷倔上了，嘟着嘴就是不答应让江绪乐一个人走。
　　“你去干嘛呀？乖乖呆在家里，不然……去找周姚玩？”
　　“不要，我要跟你去镇上！”何谷很是坚定的摇头。
　　江绪乐无奈，自己的袖子都被抓得皱巴巴的了，为了拯救自己为数不多的衣服免于遭难，她只好点头，“那好，到时候你跟着大周婶子回来，可不许耍赖了！”
　　“好！”
　　何谷应答得干脆极了，叫江绪乐忍不住怀疑，她究竟是舍不得自己离开，还是压根就是想去镇上玩去了。
　　她只有一套换洗衣服，还是补丁迭补丁的，包袱小得可怜，江绪乐看了看，顺手又把自己的手工小包给塞了进去。反正这东西放在这里也没有用处。她带走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做点手工赚点小零花。
　　锁好了门，她背着包裹走出院子，就看到大周婶子带着那李婆婆走了过来。
　　李婆婆满头珠翠叮当，仍旧是一脸油漆般的白，抓着一块绣满了繁花的帕子，一身粉嫩的绸缎衫子，系在腰间的百褶裙垂着长长的腰带，行走间飘来晃去的，漂亮极了--只要穿的人换个花季少女就好多了。
　　“收拾好了？”她上下打量着俩个丫头，眉目间倒有两分相似，只是这大的眼神也过于单纯了些，看着可是个好骗的。小的嘛……啧，这一对比，看着越发的利落早熟了。
　　“都好了。”江绪乐扶着背后的包袱，略显艰难的朝着李婆婆福了一下，又冲着大周婶子道，“婶子，姐姐她担心我，也想跟着去镇上看看，到时候就多麻烦婶子照看了。”
　　“你还带着东西呢，镇上可有些脚程，我们坐车去吧。”李婆婆淡淡的说道。
　　村里是有来往镇上的牛车的，说贵不贵，一个人三文钱，小孩两文。江绪乐心知这要是坐车去，大周婶子和这李婆婆的车前肯定就要她来掏了。她摸了摸怀里装着铜板的小荷包，一阵的肉疼！11文呐！！都可以买两斤多的大米了！买碎米的话还能买五斤呢！
　　她的心头在滴血，面上却还是恬淡的笑着，“都听婶子和李婆婆的，我们就坐车去吧。”妈蛋！长得那两条腿特么是火腿吗？！姐姐我的钱啊！
　　见小丫头识趣，李婆婆和大周婶子相觑一眼，都笑了开来，“好了好了，早些上路吧，我那姐妹可忙得很呢。”
　　一行人往村口走去，那牛车早早的就停在了树下，看样子是早就打好招呼了的。
　　“可算来了，你们再不来，我可就自个去了。”那赶车的带着斗笠冲着她们远远的挥着手里的鞭子喊道，露天的车板子上除了几捆柴薪，一个人也没有，简直就是包车的节奏啊！江绪乐捂着怀里的荷包，心底内牛满面！
　　“你自个去，这卖柴火的钱可够这牛的草料？”李婆婆走近了，挥着手帕似笑非笑的看着那车夫。
　　“呵，我家这牛可没有你这样能吃呢。”那车夫也不羞，一把拽住了李婆婆的手帕凑在鼻尖狠狠的嗅了一口，挑着眉看着李婆子，“这么多年，你这味道可是一点没变啊！可惜了你那入了土的死鬼咯。”
　　“死相，赶车吧你！”李婆婆一拍那车夫，提着裙子就爬上了车板，大周婶子也上了去。
　　何谷在原地有些发怔，江绪乐拽了她一把，两人也飞快的爬到车上，背靠着柴火坐稳了。
　　那车夫也不说话，抬手就一鞭子抽在了牛屁股上，老牛就闲庭信步的慢慢往山道上走去了。
　　……这速度，果然是名副其实的老牛拉车！！尼玛这叫赶时间吗？！到镇上不会天黑了吧？江绪乐扭过头，看着老牛不紧不慢的步伐，欲哭无泪。大周婶子却和李婆婆兴奋的叨叨开了，何谷坐在车上，左瞻右望的看着路两边的花草林木，满是好奇。
　　眼不见为净！解下背后的包袱塞到后脑上，闭着眼睛想要在大周婶子和李婆婆的话语声中闭目养神。只可惜柴垛膈应得很，那一千只鸭子也没有停嘴的时候，躺了一会她到底还是爬了起来，坐到何谷边上，从包裹里掏出一根粗绳叫何谷拿着另一头来编手链打发时间。
　　初中那会编织手链风靡了整个校园，她趁着机会大好，学了十几种的手链编法，还自创了几种缀珠子的，编好了等放学就在校门口卖，还小赚了一笔。
　　“小乐你这是在做什么？”何谷也不看风景了，低头盯着小乐左右翻飞的小手，绳结一点一点的有了初初的模样。她知道小乐会做好多好多漂亮的东西，像那个拼布的荷包就是小乐教她做的，可好看了！
　　“幸运手链。”江绪乐头也不抬，两只手熟练异常的将两根绳子交叉翻转，第一个斜卷结也慢慢的有了雏形。
　　“好漂亮！”何谷看着那弯弯曲曲的斜卷结，惊讶的叹道，又忍不住祈求，“小乐，你也帮我编一个，好不好？”
　　“就是给你的，笨蛋。”江绪乐抬头，不耐烦的睨了她一眼。何谷不觉得什么，反而开心笑了出来。
　　“我就知道，小乐最好了！”
　　牛车慢慢的行进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过了城门，往城西的巷子走去，江绪乐拽着荷包，心底的泪水如黄河一样泛滥--特么这年代还有进城费！！五文钱！！不知道姐穷人啊！这是抢劫！
　　她望着那巍峨的城门楼，完全没有看到古代宏伟建筑的欣喜，在心里圈圈叉叉了一万遍。
　　在一个巷子口，牛车终于停了下来，大周婶子和李婆婆陆续下了车，在一旁整理衣服，江绪乐泪眼汪汪的从荷包里掏啊掏，万分不舍的掏出了十一枚铜板，递给了车夫。
　　“一会记得城门口等着啊，可别忘了，我现在可走不动那么远的道了。”李婆子见车夫收了钱，又冲着车夫喊道，那声音，比山路还十八弯来着。
　　车夫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一声嗤笑，“你那两条腿，只适合环在男人腰上吧？”说完不等李婆婆说话，就赶着牛车走了。
　　“呸，这个不要脸的。”李婆子掐着腰，冲着那牛车的背影就啐了一口。
　　“一会进去了，可不要乱说话，我那姐妹家里规矩多着呢，安分一点。”她叮嘱了江绪乐一句，见江绪乐点头表示明白，才领着她们走进了巷子。
　　巷子极深，地面上都铺着青砖，走在上头能从鞋底上透着凉意。
　　没走一会，她们四人就来到了一扇门前，门大开着，能直接看到院里的照壁。
　　李婆子领着她们进了门，拐过了照壁，显露出一个小小的庭院来，几个大概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正在庭院间打扫，其中一个见有人来，飞快的冲进了正房。没一会，一个大约四十出头的妇人大半的女子就跟在丫头后面走了出来。
　　“我说这会子谁会来拜访呢，原来是你呀。”那婆子脸上并没有涂太多的粉，神色自然，满头乌发上只插着一支凤头钗，青绿色的斜襟缎子上衣，下头是同色的裙子，只在裙角处绣了祥云纹路。一身的简洁，但行走间却自有一种气度。
　　相比之下，李婆子的打扮可就流于浮面了。
　　“姐姐，我可是听说您这里缺人得狠，这不，淘换到个好的，就立马给您送来了。”李婆子拿帕子捂着嘴娇笑，伸手把江绪乐推了出来。
　　“……”江绪乐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不敢抬头太过无理的注视，只是垂着头深福了一下，就退到了一边。
　　“哦？这都是这丫头的亲人了？呵，先进屋吧。”她看了大周婶子和何谷一眼，又转过身对着站到一旁的垂头不语的丫头道，“去沏壶热茶来。”
　　李婆子颠颠儿的就跟在那妇人身后进了屋，大周婶子紧随其后。江绪乐和何谷对视一眼，她拉了拉何谷的手，示意她安心，才牵着她一块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摆设看起来庄严极了，两个丫头笔直的站在木质的拱门两边，低着头一动不动，江绪乐不敢多看，赶紧垂下头。
　　那妇人示意几人往桌边坐下，自己倚在卧榻上，视线又转回到江绪乐身上，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半饷才开口道，“看着还行，这是死契？”
　　丫头送了茶水进来，一人倒了一杯，把紫砂的茶壶往桌面上轻轻一放，又飞快的退了出去，行走间几无声息。
　　李婆子翘着腿儿端起茶来闻了一闻，先赞了声好，慢慢的啜了一口，才缓缓的开口，也不回答，只道，“姐姐，这丫头今年可才九岁呢，您看？”
　　九岁的丫头，能有这样的规矩礼仪，重要的是不卑不怯，一切都行止有度。她知道这样的丫头不管在哪里都是难得的。
　　“是个好的，若是死契，十五两，不用等主家，我就先出了。”前些日子威远将军府上刚要采办奴才，找到她门前。这个，她自然是不会说的。
　　大周婶子手足无措的呆坐在凳子上，看着满屋子摆设虽不如李婆子家富丽堂皇，可件件也是精品的样子，最重要的，这股子庄严劲儿压得她透不过气来，她两手垂放在膝盖上，想要说话也不敢插嘴。
　　倒是李婆子，看起来惬意多了，拿着杯盖一下一下的拂着茶水，看着那妇人，眼睛丝一样的柔，嘴角的笑意淡淡的，“就是不好找呢，她们家，只肯签活契。”她顿了一下，“若是姐姐不要……”
　　那妇人眉心一竖，屋子霎时就冷了几分，多宝阁上摆的白瓷都像冰似的，透着冷气。
　　“活契？”她皱眉，思索了半饷，“也行，活契八两。签了契子，当面交银。”
　　妇人才开口，那原先站在拱门左边的丫头就飞快的进了里屋，取来了纸笔和印泥，放在桌子上，又轻轻的退了下去。
　　李婆子拿起那张契子看了看，江绪乐顺着瞄了一眼--只能看懂几个字，至少上面大大的契字她是认识的。
　　那妇人从榻上起来，走到桌前，提着笔在纸上加了几个字，李婆子歪着头看，等她放下笔才笑道，“姐姐爽快，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八两身价银，活契的话，算是高的了。
　　她冲着江绪乐招手，江绪乐很快便走上前来，她把契子往江绪乐面前一放，印泥一推，“按了吧。”
　　乡下农户，有几个人会识字的？她只当江绪乐低头看契子是要面子的装模作样，在心底暗暗的笑了一声，到底是个孩子，都这地步了也放不下脸面。
　　江绪乐哪里懂得她在想什么，这卖身契哪里是随随便便就乱签的，她把契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当初看台湾言情的时候都没这么认真，倒是感谢那时候迷台言，让她多认识了好几个繁体字，至少十年和八两这两个词是没有错的。
　　她安心了，把拇指间在印泥上按了一下，又重重的按在了契子上，那妇人很快的便收好了契子，丫头拿着一个荷包上前，放在了桌面上。
　　“喏，八两银，决不少你一分。”
　　“呵，我难道还信不过姐姐么？”李婆子笑着起身，把银子往江绪乐怀里一塞，伸了个懒腰，“那我们就先回去了，这丫头就留给姐姐您先调教调教了。”
　　“嗯。”那妇人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江绪乐，“你去送送吧。”她说完，就转身回了里屋。
　　江绪乐复杂的握着手里的荷包，看着一直站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何谷。那眼睛，又红得像个兔儿一样了。
　　她上去，牵着何谷的手，走在了大周婶子和李婆子后面，一直送到了院子门口，李婆子很是体贴的带着大周婶子站远了些。
　　她把荷包塞给了何谷，又从怀里掏出了九枚铜板，放在何谷手心，“银子你收好，或者放在陈奶奶那，想买什么就和奶奶说。这铜板，你一会拿着付车钱，以后……”她喉头微哽，有些说不下去了。
　　“小乐……”何谷强撑着不让眼泪掉出来，却也抑制不住浓浓的鼻音。
　　“别哭，以后自己一个人在家，要好好保护自己！我托了陈将去找一条好狗来，你好好养着，不要放不认识的人进屋！也不要和不亲近的人多说话，害怕了不敢一个人了，就去找陈奶奶，知道吗？”她又低又急的嘱咐着。
　　何谷拼命点头，紧紧的抓着手里的铜板。
　　“好啦，该走了，家里还有一堆事情要做呢。”见两人半天没什么动静，大周婶子不耐的催道。
　　何谷到底忍不住掉了泪，“小乐……我……我走了……”
　　“嗯。”她面无表情，看着大周婶子拉着何谷走远，三步一回头的看自己。
　　生活啊，就像弓虽女干，反抗不了，就要试着去享受？呵……她想起过去在网络上看到的名句，一声嗤笑，转头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