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包子丫鬟有姐姐》以宅为名

25、第 25 章

　　回到了桃村村口，江绪乐就和大周婶子告别，各自家去了，回到院子里一看，静悄悄的一片。
　　那丫头，就是个闲不住的主儿，葵水才过呢，这就野了。她看着晾晒了满满一院子的衣裳被褥，浅浅的笑，锁了门就往陈家去。自何谷定亲以后，她们与陈家来往得就更加勤了，陈奶奶这些天几乎天天的煲汤过来看何谷，等何谷身子好些了，就爱请何谷过去一块坐着，谈天说地的。也不知道这一老一少有什么好聊的。她一路想着，脚步没停，不一会就到了陈家门口。
　　院门虚掩着，她能从门缝里看到两个人坐在院子里，面前是一捆豌豆苗，正摘粗根烂叶呢。头凑得很近，也不知道在聊什么，时不时的发笑。
　　“……真的呀？我小时候都不这样呢，没想到陈大哥还有这样的时候哇……”
　　“……可不是，他那会子皮着呢，拿指头那么粗的鞭子都抽不怕，是村里头名副其实的小霸王，也不知祸害了乡里多少的东西……”
　　“就是就是，男孩子都可皮了！以前在家里他们老爱扯我辫子，可坏了！”
　　陈老孺人是想着让何谷多了解一些陈将，毕竟以后要凑一块过日子的是他们，多了解彼此点，总归不是坏事。可是何谷这丫头看起来还是一样懵懵懂懂的，倒是兴高采烈的聊起了自己小时候的那些事情。娶这样的小媳妇回来，阿将以后，可该辛苦了。她看着何谷天真活泼的笑容，在心底浅浅的叹了口气。
　　两人正说着话，院门便被推了开来，江绪乐踩着小碎步，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先朝着陈奶奶福了一下，“奶奶好。”
　　“好丫头，快起来吧。”陈老孺人很快的伸手扶起了江绪乐，笑道，“来的正好，这豌豆苗可是新下来的，正好配着年前做的腊肉，今儿煮了，你们姐妹两个都留下来吃吧。”
　　江绪乐却难得的摇了摇头，“不了奶奶，我有些事情想找姐姐说呢。”
　　说到底，她也不是很想让别人插手自己家的事情，哪怕是何谷未来的夫家。至少现在，何谷还是姓何的！
　　“怎么了这是？要说什么事情，连奶奶都不能知道了么？”陈老孺人微微的笑，一点也没有被拒绝的不满，说到底，她对何乐的好感，是要胜过何谷许多的。这几日她几次三番的劝说两人，哪怕不住在一起，也想塞点银钱给她们，至少日子好过些。可这倔丫头，倒是无一例外的还了回来，弄得她哭笑不得。
　　她心中多少也有数，当日卖掉那串子珍珠链儿所得的钱，这俩丫头估计也花得所剩无几了，她有些好奇，小乐这丫头又不肯接受陈家的援手，究竟想要怎么解决这生活的困境？
　　江绪乐敛了神色，说到底，这卖身为奴，名声上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让陈奶奶知道了，会对何谷有影响吗？她把眼睛投向一旁笑得无辜讨喜的何谷。
　　可若是接受了陈家的援助，何谷的名声，恐怕就更难听了。
　　她回过头，双目安宁，静静的看着陈老孺人，“奶奶若是想知道，小乐可以说的，只是奶奶要答应小乐，不管听到了什么，都不要生气，不要阻止。”她顿了一顿，“这是小乐自己的决定，没有人能阻拦。”
　　她话语轻轻，却掷地有声。
　　“小乐，你这是怎么了？”何谷揪着衣角，看着江绪乐严肃起来的面容，心头不安极了。
　　见江绪乐这般模样，陈老孺人也敛了笑，严肃的开口，“说罢。”她心头隐隐有了一丝预感。
　　江绪乐直着腰板，双膝一屈，就跪在了陈老孺人面前，她抬着头，轻声道，“我……今日去了桃村，找了李婆婆。”
　　大周婶子都能和李婆婆有那么深的交情，陈老孺人不可能没听过李婆婆的名声。
　　“胡闹！”老太太站直了身子，气得伸手直直的戳了一下江绪乐的额头，“你这是做什么！你可知道奴籍本贱！这样糟蹋自己，你对得起你爹娘的养育之恩吗？！”她气急了，这丫头，怎么会不声不响的就做了这样的决定！
　　“起来！回去收拾好东西就给我搬过来，陈家不至于养不起你！”
　　“奶奶，”江绪乐仍旧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我不是糟践自己，若我为了生活就这样投靠了陈家，姐姐以后在乡里之间，又怎么面对这些流言蜚语？”她看了一眼捂着嘴，瞪红了眼睛却不敢吭声的何谷，冲着她微微一笑，又回过头来，“我答应过姐姐，不会拿她去换取任何利益。”
　　她双眸清澈，直视着陈老孺人。
　　这决定很傻，傻到她觉得自己肯定回到家里就要咬着被子一个人哭，可她不后悔。
　　那是她许下的诺言，她的家人，她会自己守护。
　　“你……你……”陈老孺人抖着手指，“你”了半天，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到最后气恨得一跺脚，“人人都说你姐傻，我看你才是真的傻！怎么就蠢到了这种地步！”
　　她想要伸手打醒这丫头，可手悬在半空中，看着那丫头坚定如玉一样的眼神，怎么也下不去手。
　　“你只顾着你姐的名声，你就没想过你自己？”
　　江绪乐嘴角微弯，稚嫩的面容上透着完全不该属于这年龄的沉稳与凝重，“我想过的，奶奶。若是这样的波折我都经受不住，我以后又如何能撑起何家，谈何照顾姐姐呢。”
　　姐早就知道了，姐特么穿越过来就是来历练的！狗屁的金手指，你就是金脚趾姐都不稀罕了！姐特么靠自己！自力更生才是王道！
　　“罢罢罢，你这倔性子，我说什么都不会听的了。起来罢，”老太太深深的看了江绪乐一眼，到底是仰头长叹了口气。这样的性子，她都已经不知是好是坏了，“总要以后你自己撞了墙，吃了苦头，才会懂得什么叫后悔。”
　　“小乐……小乐……”何谷早已经慌了神，见江绪乐撑着地面想要起身，赶紧就过来搀扶，通红的眼眶里蓄着满满的泪，却一颗也不敢掉。
　　不可以给小乐丢面子。哪怕是在陈家，是在陈奶奶面前，她都不可以再哭得那样狼狈。
　　“那我和姐姐，就先家去了，奶奶勿要生气，小乐懂您的心的。”江绪乐抓着何谷的手站了起来，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土，朝着陈奶奶深深的鞠了一躬，“以后我不在的时候，姐姐，也请奶奶多多照顾了。”
　　“走吧走吧，”她知道这是乐丫头在向她寻一个保证，保证这门亲事不会因她而起波澜，“你姐是陈将未过门的妻，是我以后的孙媳妇，我自然不会不管她。”
　　她沉着声道，算是给这亲事下了保证。停了半饷，到底低了头，“以后若有困难，还是回来罢，难道我陈家就是那见死不救之人？”
　　“奶奶不是，”江绪乐笑着摇头，牵着何谷走到了门口，站在门槛前回头，冲着老太太笑，“奶奶的好，我一直都会记在心底的。不管小乐以后遇到了什么，都知道，家在桃村。”
　　老人家没有说话，挥了挥手算是告别，头也不抬的进了屋子，江绪乐掩上了院门，才牵着何谷往家里走。
　　何谷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江绪乐，两只一大一小的手牢牢的嵌在一起。她想开口，却不知道要问些什么。
　　为什么奶奶会提到奴籍？什么是卖？不是卖她，那又是卖了谁？她脑海之中一片混乱。
　　“你是不是，又想要丢我一个人了。”
　　一直到两个人回到家里，江绪乐推着她进了房间坐在炕上，她才低低的开口，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看向江绪乐。
　　她怕她点头。
　　其实她一直在怕，哪怕得到了小乐一次又一次的保证，她还是不能够解开心底最深的那层恐惧。
　　“不会，我说过，我不会抛弃你，”江绪乐爬上了炕，跪直了身体，两只手搭在何谷的肩膀上，与她面对面，双目坦荡，“你害怕我想要卖掉你，对不对？”
　　她握紧了何谷的肩膀，不让她低头逃避，可何谷却垂下眸子，不肯直面这个问题。
　　“我知道你害怕，不管我怎么保证，你都会害怕，”她不管何谷有没有听进去，自顾自的就开口说了起来，“我承认，有时候我是觉得你挺累赘的，空有个头，却学不会怎么去思考。要我把一切都安排好。”
　　她感觉到手底下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瑟缩着。
　　“可是阿谷，”她捧起何谷的脸，强迫她四目相对，“从我们在山洞认识起，我们就注定是彼此的家人了，对不对？”
　　“如果是家人，哪怕再累赘，又怎么能丢弃呢？”她眼神柔软，“因为你在，这里才是我们的家啊。”
　　“我不会用你的婚姻去换取任何的利益，你是我姐姐，我要你能堂堂正正的嫁进陈家，我要你能够幸福的面对一切。”
　　“可是，你要离开了……”何谷眼睛湿润，想着陈老孺人说的每一句话，一点点的笑话，才突然反应过来，瞬间酸了鼻子，“小乐，你把你自己卖掉了，是不是？你要卖掉你自己，所以要离开？”
　　是因为我吗？因为我的无理取闹，才让你做这样的决定？那我情愿你用我来换取所有的利益啊！
　　她抖着唇，泪水大颗大颗的砸落。
　　“傻瓜！”江绪乐笑，伸出双手，把何谷拥进了怀里，“你只要幸福就好了，我会暂时离开，但是我保证我不会丢掉你。”
　　“我不要！”何谷抓着江绪乐的衣角，哽咽的道，“是我错了，是我不好……小乐，你不要这么做，好不好？”
　　“这和你没有关系的。”她的手一遍一遍的摸着何谷的后背，“我要负责养你啊，我会出去赚很多很多的钱，给我们家阿谷最好的嫁妆，好不好？”
　　“不要不要不要！”何谷涕泪满面，哽咽得几乎说不清话，“我不要钱，不要嫁妆……你不在，我会害怕……”
　　“你不是说你要长大了吗？还不敢一个人睡？”江绪乐笑，松开了何谷，转身把炕梢的包袱取了过来，打开，取出了一只木碗。
　　碗底雾蒙蒙的，点缀在里头的星辰交相辉映，像整个星空都落在了里头。
　　这是跟她过来的那些手工材料，她用凝胶加了稀释的浆糊，调出的色调意外的美。她把碗捧到了何谷面前。
　　“喏，以后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把这个碗放在我的枕头上。这是只有我会做的哦，它代表我，会监督你的。”她像哄孩子一样，声音轻柔的哄着她。“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学会长大，自己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