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包子丫鬟有姐姐》以宅为名

24、第 24 章

　　“你想卖了自己？！”
　　大周婶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那个子小小，眼神却坚定无比的女孩，听到她说的话，不由得惊讶的叫出声来。
　　在何谷和陈将定亲的消息在桃村里传开之后，她以为女儿和自己盘算的那点小小心思早就没希望了。何况当她了解到自己女儿居然喜欢陈将喜欢得那么深，简直惊出了她一身的冷汗！嫁给一个兵将！哪怕他是个把总，千总，那也是苦不堪言啊！！她堵了女儿的要求，甚至有些迫切的希望陈将快些娶亲，好绝了女儿的念想。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何乐居然会在何谷定亲之后来找她，想要卖身为奴。
　　“你这丫头，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啊？”她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江绪乐，“你以为卖身是好玩的吗？谁家不是穷得吃不上饭的时候才卖儿卖女的！当了奴才，可就由着主家欺负打骂了！”
　　江绪乐双手搭在身前，站得笔直，嘴角微微勾着，展现着在奥运志愿者的时候学到的完美礼仪。
　　“婶子，这些我都想过了，我也晓得您是为我好，但我还是坚持这么做。”她不卑不亢的抬头，看着坐在自家炕上的大周婶子。
　　“你姐不是和陈家定亲了，你何必这样？”大周婶子有些莫名，虽说还没有完婚，但订了亲，陈家不至于这么冷漠吧？
　　“姐姐定亲，是姐姐的喜事，”江绪乐想起何谷拿着那支桃花木簪欣喜的样子，弯了眼角，“虽然姐姐和我只身来到这里，什么积蓄也没有，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凭自己，给姐姐攒一份嫁妆，不管多少，都是我们何家的心意了。”
　　她们的家啊，呵。这是她一路想来，最有可能性的办法了。想当初看红楼，里头一个个丫鬟都像是金枝玉叶似的养着，她若能得其万一，就全给了何谷，当她的压箱宝。
　　至于她自己？呵呵，不就是工作嘛……至少还包吃住不是！！做什么不是做！只要能养活何谷和自己，姐特么拼了！
　　“看不出来，你这丫头，倒有些倔性。”大周婶子看着江绪乐点了点头，放下了手里正纳的鞋底子，掀开盖在腿上的毯子，站起身拍拍裤子，道，“既然这样，那就走吧，趁中午去小山屯，我替你找那李婆婆，她牙行出身的，人脉扩得很。”
　　既是何家这两姐妹和自己家没这缘分，大周婶子也不加劝说。个人有个人的命法，为奴为婢虽然没有了自由身，但未必就没有好机遇。
　　江绪乐点头，看着大周婶子穿好了鞋出门，便一路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的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着小山屯李婆婆的伟大事迹。与桃村一山之隔的小山屯其实比桃村要大得多，是小镇往南城走的时候必经的路线，屯子不远就有栈道，时常会有远途的商人赶着马队经过。至于为什么会叫小山屯，没有人知道，只说是祖上传下来就这么叫着了，谁还管他大小呢？
　　卖身为奴的事情，她在来之前，并没有告诉何谷。那丫头，现在估计还抱着那几匹新亮的布料和各种糕点在家里傻乐着吧？除了那支桃花木簪子，在布料下面还有实打实的两支金簪，虽然看着并不精巧，但分量可是实实在在的，沉甸甸的坠手。
　　她不打算动到陈家送来的任何东西，这些，到时候全贴进何谷的嫁妆里去。
　　不晓得这个年代卖身能卖多少钱？倒时候给人打工每个月也要有工资的吧？按照红楼里的说法，这叫月钱？也不知道会有多少。
　　她心底千思百转的，一路上拐了几个弯也不知道，愣愣的低着头跟在大周婶子后头，不晓得走了多长时间，就停在了一间小院前面。
　　她住了脚抬头，才发现自己现在是站在一个巷子里的，小山屯的房子看起来也比桃村要整齐的多，是画了一大片地，比着起来的。每户人家之间都间隔着大约六尺宽的小巷子，纵横交错的，有几分像老上海弄堂的感觉。
　　她们现在就站在巷子里的一户人家院子门口，院里还种着石榴树，枝子茂盛得探出了院墙外，刚打上苞，红艳艳的一片看着喜庆极了。
　　“李婆子，在不在啊？”大周婶子站定了，扯着大嗓子冲着院子就吼了一声，周围有养狗的人家顿时就惊起了一片狗叫声，此起彼伏的。“在就开门啊，我有事找你呢！”
　　“来了来了！”院里传来了回应，没等一会门就吱呀着开了，江绪乐看着开门的那个少妇愣了，这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怎么就成了婆子了？
　　大周婶子见门开了，一点没见外的就牵着江绪乐进了院子，边走边到，“李家小媳妇，你婆婆呢？”
　　“在正房屋里呢，您进去吧。”那少妇笑着指了指正房，“我给您烧水去，老长时间不见您来了，我婆婆都说想去看您了呢。”
　　少妇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江绪乐，“这小丫头看着可水灵，是您家的丫头？”
　　“哪呀，我女儿都及笄了，这到时候还要托你婆婆帮忙相看人家呢。”大周婶子摆了摆手，“这是桃村刚搬来的丫头，今天就是为她来的。”
　　这话一说，少妇就明白了，只笑着点头，也不说话，一路把她们送到了正房门口，替她们掀开布帘子。
　　“是大周家的吧？”还没进屋，房里就传出了一句话来。那声音软软的，带着些韵味，听着舒服极了。
　　“是我。”大周婶子应和着，牵着江绪乐就往里间走，江绪乐惊奇的发现，这屋子里居然不是盘的炕，而是放着一张红木的，她只在照片里见过的拔步床！！我去，这是古董吧？！可真漂亮！
　　她远远的看了一眼床架子上繁复的雕花，还有上头铺着的绸缎面的被褥，只觉得金光闪闪的。这一定就是古代的壕朋友！果然做人/贩子比较赚钱吗？她垂了头，在心底暗暗腹诽。
　　“哟，还带个丫头，这是干嘛来了？”
　　那老太太躺在垫着提花绸缎褥子的红木摇椅上，身上半披着一件白色的毛裘，一晃一晃的，看见大周婶子进来了也没有起来的意思，只是摸着手里的茶碗笑着道。
　　“托您办事来了呗，想借您的神通使使。”大周婶子也不客气，径直就坐到了摇椅对面的小板凳上，提着桌子上的小壶倒茶喝上了。江绪乐依旧垂着头，默不作声的跟上，站在了大周婶子身后。
　　这丫头，小小年纪的，挺懂规矩的呀。
　　那李婆子过去在城里牙行做了那么多年，早练就了一双厉眼，对江绪乐上下一打量，就能将这丫头的品格猜出七八分来。
　　头垂骨不弯，眼低手不动。单这两样，就叫李婆子眼睛一亮。
　　漂亮？呵，妓院里漂亮的多了去了，那就不是当丫头的料！经她手上过了多少丫头，心思不安分的手就乱动，没骨气的低头一定也弯腰。能叫雇主喜欢的，就是这丫头这样的，老实本分，骨坚性忠的人。
　　大周媳妇能带着这丫头上门，十有八九，就是想要牵契了吧？也不知她哪里淘捡来的。
　　江绪乐完全没想到这一忽儿间人家就已经把她看了个底儿掉，她只是低头，这屋子窗户小不说，还只开了一半，点着的熏香味满屋子都是，她只能放缓了呼吸，一点点的喘气。
　　话说这老太太的脸好白啊！粉也好厚！
　　她在李婆婆说到她是抬头一看，顿时就觉得亲切无比--好像看到了学校里的粉刷墙啊！拿钥匙一刮就掉粉，这皱纹就像那时在教学楼一楼被人拿钥匙刮出来的横横道道一样！
　　她情不自禁的就给了婆婆一个温油的微笑。
　　呵，这性子好，不怯！
　　李婆婆把手里的茶碗往边上的小桌子上一放，半坐起身，裘衣微微下滑，露出底下满是刺绣的绸缎对襟，冲着大周婶子道，“我能有什么神通，值得你这么巴巴的跑上门来。”
　　“喏，”大周婶子把江绪乐牵到了自己面前，往李婆婆的跟前推了一推，“这丫头，原先是和她姐一路从西北逃难来的，我路上看她们可怜，就捡了回来，这丫头也有骨气，不肯多要人帮忙，可家里又没余粮，就想着卖了自己，给人家为奴为婢，也要养活她姐。我看她是个好的，才给你带了来。”
　　“果然是有气性的。”李婆子伸出手就摸了一把江绪乐的脸，那白腻腻像猪油膏一样的手上还带着一枚嵌宝戒指，大概是擦了什么东西，厚厚的一层，摸过她脸都油了起来。
　　“可惜屯子里的李员外家里年前才收了一批人，这时候可不缺了。”她话里头千弯百拐的，每每话尾的时候都要提一下调，显得声音娇腻不已。
　　江绪乐没有说话，任由那双白胖胖的手在她脸上捏来揉去，玩橡皮泥似的。姐特么就当自己是捏捏乐了！她勾嘴角笑，面上不动声色，心底骂过了一千遍草泥马。
　　性子也是个能忍的。
　　李婆子看着那张细腻的小脸，几处用劲的地方现在都通红一片，这丫头还是面不改色的微微笑着。
　　人才辈出啊。
　　她叹了一口气，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道，“不过我在镇上还有一个姐妹，她那大约有缺人，明儿我领着你们去吧。”
　　“那就谢谢李婆婆了。”江绪乐不等大周婶子说话，两手放在腰侧，像模像样的福了一福。
　　李婆婆顿时就笑出声来，“好！好！我就喜欢像你这样的丫头。”她拍了拍江绪乐的肩膀，“吃得了苦这不算什么，忍得住心底的欲和气才是真的，我看你是好的，也有气性……”她顿了一下，迟疑道，“大约，是不会签死契了？”
　　活契和死契其实差别并不算大，家大业大的人家，什么时候都不会刻意和几个丫头过不去，哪怕是签了死契，到了年岁，主家仁慈，也就给放了出去自行聘嫁了。只是她看这丫头岁数小，但心眼可不小。那眼神，直勾勾看她的时候，竟也有她瞧不清的意思。
　　“活契。”江绪乐毫不犹豫的答道。
　　她才不要指望主家仁慈不仁慈的，万一哪个大头乱点鸳鸯谱的把她胡乱配给了哪个小厮，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哭呢！
　　活契十年时间，等她攒够了钱，赎回自己，就和何谷呆在桃村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看她成亲生娃儿，好有养成的快感啊！
　　“死契能有十五六两的身价，活契可一半都没到呢。”李婆婆不知是劝慰还是试探。
　　江绪乐仍旧是坚定的摇头，“婆婆是为了我好，我知道，可签了死契，姐姐不会安心的，我不希望姐姐太难过。”
　　哪怕只有五两银子，她也得签活契。等今晚回去一说，那丫头大概又要哭得泪流满面了。她还得想想要怎么哄她，江绪乐头疼。
　　“好吧，那你们先回去吧，大周媳妇，你们那往镇上走近，明儿我去找你就是了。”李婆婆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把她们送到门口，才开口道。
　　“知道了。”大周婶子挥了挥手，便领着江绪乐出了院子，往桃村走去。
　　江绪乐跟在身后，解决了经济来源问题，顿时觉得头顶上的那片天都蓝了不少。
　　红楼的丫鬟同人文她也看了不少啊！当个小丫头她这妥妥的经验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