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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Chapter 35 ...

  •   Chapter 35 烛光晚餐事件&久别重逢事件

      伟大的MiB探员K的教导之四十二:人人使用别人来治疗他们的伤痛。每个人都把对方放在自己生存的伤口上,他们彼此攫紧,不许对方离去。[注①]

      ……………………………………………………

      不知道是否有人曾留意过,凌晨时分的天空,不是想象中漆黑一片的。

      干净的玻璃窗外的天空是黛蓝色的,处处都泛着淡淡的鱼肚白,仿佛这不是最深的黑夜,而是随时都会日出的黎明。

      还是这家馅饼店,从D的时代吃到K的时代再到J的时代,依然屹立不倒,实在是值得敬佩。

      我胡思乱想,啃着馅饼听着Z的叙述。

      嘿,越是这样人多嘴杂的地方,反而越不用担心泄密。

      一开始我不过是抱着玩味的心态去听他讲,但是很快我就惊得连馅饼都掉到盘子里去了。

      几次我都想打断他,只是碍于K一直死死地捏着我的手腕。

      等Z把前因后果整个故事都讲完,我们已经被打烊了的馅饼店赶到广场上喂了半天蚊子。

      眼瞅着一只瘦小枯干的蚊子在我手背上慢慢地膘肥体壮,我却完全忘了要去拍死它,一会儿,它吃饱喝足,晃晃悠悠地飞走了,留给我一个硕大的红包。

      Z已经走远了,我和K还在原地傻站着。

      虽然早就猜到这件事绝对有猫腻,但是我们完全没料到会是这种状况。

      “K,快告诉我,他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么?”我瞠目结舌,目瞪口呆,指向Z离开的方向。
      K一甩手就是一巴掌,我捂着脸惊诧,K淡淡地问我一句:“疼么?”
      “嗯,很疼。”我捂着脸很实诚地点点头,一脸委屈。
      “很好,这说明你没有在做梦,以此类推,Z刚才讲的应该都是实话。”K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我沉默片刻,抬腿就踹,“你他喵的就为这个扇我一巴掌?!!”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们的计划就要改了。”K冷冷道。
      “不过,有一点没有变,反而愈发的正确了,”我从口袋里取出车钥匙,召唤大奔,“他们之间的感情很深厚很深厚。”

      闻言,K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也同样沉默地看着他。

      他的眼睛是黑色的,灯光映在他的眼中,闪现着点点光芒,宛如盛着整片天空的星辰。

      大概在这个瞬间,他背后的一切景色都模糊不见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伫立在其中,在我的眼中,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我跟你赌五毛,伊丽莎白已经不见了。”我扬扬手,把钥匙扔给了他,自觉地钻进副驾驶。
      “可是药没有停,她应该没办法进行远距离瞬移。”K发动了大奔,慢慢地掉了个头。
      “伊丽莎白告诉我,皇族是可以携带人或物进行瞬移的。”我扭过头去看他,“那个人是可以带着她走的。”
      “但是他带不走她。”K冷声道,“死对他们来说并不陌生,但是让她死在ANC74885的折磨下,我想他是不会乐意的。”
      “所以,她一定会回来的,是么。”我轻声问,也许并不为得到一个答案。
      “或许……他们会一起死……”K一脸冷漠地望着柏油马路。
      “总之无论怎样,我们的问题都能得到解决。”我盯着他的侧颜,一脸轻松,“若是死了,倒是更好办了。”

      K挑了挑眉,像是不认识我一般。他的表情像是在说,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残忍。

      我无声地笑了笑,莫名有种开心的感觉。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啊,我亲爱的K.

      MiB的传呼机已经响疯了,我默不作声地听着K向已经暴走了的Z一遍遍解释就算伊丽莎白不见了也没什么所谓,她的下场只有两种,要么自行回来注射药物,要么死。不可能存在逃跑这一种的。

      叹了口气,我忽然觉得在MiB里有时也挺憋屈的。

      等K打完电话,重新启动时,我已经用车载电脑打开了伊丽莎白身上GPS的信息反馈。

      代表伊丽莎白的小红点停留在布鲁克林区的一个以混乱、肮脏、罪恶著称的贫民窟里。[注②]

      “我去!她怎么会在这?!”我有点惊讶,指着屏幕说不出话来。
      “你想想一个拼命隐藏自己身份的杀手,怎么可能会过的好。”K叹了口气,不是问句,只是陈述句。
      “……我们现在去吧。”我指指屏幕,扭头看向K,“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要想抓住KILLER,只能趁现在了。”
      “不,现在不行。”K摇了摇头,将车开往行动小组别墅的方向,“你现在去逼他们,反而会让他们做出更加极端偏激的事情来。”
      “你是指……”我有些犹豫。
      “当他们还年幼的时候,他们轻而易举就会被人用最珍贵的东西给牵制住。但是现在这个时候,经历了那么多令人发指的事情之后,他们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角度以及手段,自然会发生变化。”

      K一如既往平稳地开着车,口吻像是循循善诱的老师一般,蕴藏着难以察觉的温和与关切。

      他平静地问我:“如果总是有形形色色的坏人用你最珍贵的东西要挟你,而你永远也杀不完他们,又不能你觉得最有效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深吸一口气,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毁了它,不再给任何人觊觎和威胁的机会。”

      我心里冷冰冰的。

      今日放纵他们见面,并不是神赐予的恩惠,反而是让他们陷入更大的痛苦之中的甜蜜陷阱。

      如若始终不闻不问不见,也许好过这短暂的相逢。

      从今往后的日子,你们会不会不断地不断地呼唤对方的名字,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对方的面容,不能不对未来抱有不切实际的荒谬的虚妄的假想。

      这一切,都会如蛆附骨,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你们。

      那个时候,你们又是否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小家伙,别想那么多了。你都焦头烂额这么久了,”K扭过头来望着我,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听我的,今晚好好放松一下。”

      我一直都不愿意承认K比我强,但是在看见他朝我笑的这个时刻,我却忽然觉得身边有这么个人可以让自己安心地靠一下,还是很不错的。

      “随你。”我没有像以往那样与他争辩,而是回了他一个笑。
      “那就去吃点东西,看个电影吧。”K看上去显得十分愉快,“我知道那边有一家餐厅,评价挺高的。而且最近有部电影正在热映,我挺想看的。”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也会关注这些东西。”我有些无语。
      “……要你管。”K扭过头去不理我。

      我嘿嘿地笑着,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不就是傲娇么。我都习惯了~~

      他要是哪天能直抒胸臆,那他就不是他了。

      我笑笑,偷偷用余光看他。

      高档的法餐餐厅里悄然无声,每个人都压低声音交谈。

      鹅黄色的灯光映在K的脸上,打磨去了他原有的棱角与粗砾。一身妥帖的西装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位极有教养的优雅绅士。

      在州宴上他也差不多是现在这个样子,只不过当时离得远,我没办法像现在一样静静地看着他。

      我想起我们还没在一起的时候,我躲在他那温馨的家的外面,吹着冷风,忍住不去瑟瑟发抖,却无法忍住眼泪。

      鹅黄色的灯光打在我脸上,却只会让我的脸显得更加了无生气。

      那个时候,他是那样的幸福,我是那样的凄惶。

      他的笑容像是蜜糖一样,而我的泪水却如同殷红的血珠。

      我还记得很清楚,他那张笑靥,令人惊奇,干净的完全不像一个背负过那么多深沉罪孽的恶徒。

      我那个时候一直都在思考,抹去一个人的记忆之后,他是否会变成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

      但是我们当时都没有想到,时光竟会沧海桑田至此。

      现在看来,他不会再讲那些冷笑话,更不会笑得那样干净。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整个人像是巨大夜幕的一角,沉着冷静,让我觉得安心极了,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可以担在他身上。

      无论是在过去的那个时候,还是在今天的这个时候,坐在他对面的人都会很幸福。

      “看什么看?吃你的饭。”K语调急切,口气粗暴,就算有灯光给他打掩护,他的脸还是红红的。

      我只是笑着,不搭理他的话,低下头去吃了些菜。

      嚼了几口,来不及咽下去就又抬起头看他。等他急了瞪我时,我再笑着转过头去假装望餐厅外的天空,过一会再去吃菜,然后盯他,然后再看天空。

      如此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餐厅的玻璃窗擦的透亮,那背后是苍凉的天空,被霓虹灯点燃,此时此地此情此景的夜晚最多情。

      =================== 分割线 ==================

      也许没人知道,有时候连小白兔也会在长距离瞬移的时候感到恶心。

      这种恶心的感觉,伊丽莎白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感受到了。

      天旋地转之间,眼前的场景就完全不一样了,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眩晕。

      时隔太久,她没能在第一时间分辨出来这种熟悉的不适感究竟是什么。

      直到她看到早已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银发红瞳时,她才回忆起,这种久违了的长距离瞬移的感觉。

      两个人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望着对方。

      执拗而决绝地望着、望着……

      那眼神里,有惊讶,有喜悦,有眷恋,有贪婪,有不舍,还有很多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

      这些炽烈的感情全都融化到一起,变成复杂至极,难以用语言描述的一大团朦朦胧胧的东西,在氤氲中翻滚着蒸腾着。

      ——那是大颗大颗的泪水。

      他们的眼睛,隐匿在黑暗中,泛着红光,宛如狩猎中的野兽。

      耶胡达阿米亥说,人人使用别人来治疗他们的伤痛。每个人都把对方放在自己生存的伤口上,他们彼此攫紧,不许对方离去。

      伊丽莎白和伊利斯现在就是这样的状况。

      当痛苦如一只硕鼠,大口大口地啃噬着瑟瑟发抖的身躯,他们是否都是依靠在虚无缥缈之中一遍遍地勾勒的对方的轮廓来度过那成千上万个无眠的夜晚?

      不得而知,但也不必追问。

      总有一些事情的真相,是明明白白地摆在台案上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伊利斯没有问伊丽莎白为什么从月球监狱来到了地球。
      伊丽莎白也没有问伊利斯为什么会出现在地球而不是EDKU星球上。

      因为他们都清楚,对方之所以身在此地,都是为了自己。

      所以也无需多语。

      伊利斯伸出手,颤抖着,落在伊丽莎白如瀑的银色长发上,轻轻地抚摸着。

      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仿佛在抚摸初生的脆弱幼鹿。

      他有很多话想对她说,但那些都是太过深沉痛苦的东西,不适合来搅乱这个美好的夜晚,于是伊利斯只是轻轻地说:

      “夜还很深,破晓还很早,先好好睡一觉吧。”

      他微笑着,声音轻极了,竟像是在哄着顽皮的孩童一般。

      伊丽莎白点了点头,依赖地在伊利斯的手心里蹭了蹭。

      那宽大的手掌里长着厚实的老茧,蹭起来不舒服,这她知道。

      但她舍不得离开。

      月光清冷,在地上汇集成一条小溪,无声地流淌着。

      床榻上的两个人,勾着头,蜷缩着,像是躲在母亲子宫内的胚胎,但是他们的呼吸却平稳而均匀,显然,他们都睡得安稳舒适。

      今夜,魇魔应是不会再来造访了吧?

      那扇油腻肮脏的破玻璃窗外,一贯同样油腻肮脏的夜空却在今晚显得如此清澈而干净,澄明的蓝色淡淡的,像是包裹在彩色糖纸里仍能散发着甜美气味的糖果,那样的诱人。

      注①语出耶胡达阿米亥。
      注②度娘告诉我们,布鲁克林区是纽约市五大区中人口最多的一个区,而且这里曾是美国犯罪率最高的地区,被一些人视为混乱、肮脏、罪恶的原住地,但随着社会的发展情况已有极大改观。环境变美了,人口素质也明显提高。原谅我捏造了一个贫民窟出来……(抱头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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