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缘》漠杨

5、才华初露

　　“漠溪，漠溪”欧阳菲举着一张海报急匆匆跑进宿舍，喘着气儿嚷嚷“你看这个。。这个”
　　“什么事啊，这么激动”漠溪收起画纸，从欧阳菲手中接过海报，“云之杯创意设计大赛，一等奖1万元，云景设计公司实习，二等奖。。”
　　“别二等奖了，就一等，关键是实习的机会，当然有钱也不错噢”欧阳菲凑过去坐在漠溪旁边，“现在找工作多难啊，咱们就更没有竞争优势了，如果能借着这个机会去云氏旗下企业，就太棒了”
　　“好啊，那去报名吧”漠溪站起来，
　　“啊，报名？”欧阳菲惊异的盯着漠溪，哭丧着说“可我们还没怎么学设计课程，我还一片空白呢”
　　“哎呀，没关系啦，自学”漠溪伸手从书架上取出几本书，“这个给你，拿去看吧”
　　“《室内设计原理》，《住宅设计》，《别墅设计》。。”欧阳菲斜眼倪着漠溪“难怪最近总见你趴在这儿一动不动，原来是在偷偷给自己充电啊”
　　“哪有，我看啊，4月25号提交作品”漠溪拿起一根笔在台历上打上圈，“还有半个月时间，你可得抓紧喽”说干就干，行动利索是漠溪一贯的风格，
　　“哎呀，偶的妈呀，我得去看书了，不，得先去报名”欧阳菲总是一惊一乍的，倒也显得精气神十足，
　　“好啦，报名交给我吧，一会儿我去”漠溪双手搭在欧阳菲肩上，尽量平伏她忙乱的情绪。
　　“好吧，你别忘了啊，我现在去图书馆，今天不吃午饭了”说罢已经冲去了门外，
　　待欧阳菲离开，漠溪才又拿出画纸，只差屋后小花园就大功告成了。年前和子轩逛翠苑书市，河边有一家卖立体拼图的店，其中一幅是带天窗的荷兰式乡间木屋，门前竖立着风车，子轩一眼见着便坚持买下来，出国前还特地找盒子包装起来一并托运去了英国。
　　子轩让漠溪做好室内设计图，将来他便给她这样的家。虽然嘴上没答应，可每个房间的样子早已清晰映在漠溪的脑海里，许多年。
　　起初漠溪只是拿笔简单勾勒房间的某个细节，门廊上的圆兜吊篮，玄关处的百叶门鞋柜，或是透过阁楼天窗仰望云彩的女子，一幅幅画沿着指尖跃然纸上，不假思索，只是随着思维延展，漠溪发现原来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望那么热切。于是，她去图书馆借了工具书，又下载Photoshop，3dmax，Lightscape之类的软件开始自学，许是因为具备绘画的天赋，又是心里所想，兴趣自然浓厚，技术精进得也很快。
　　漠溪拿起画纸仔细看了看，又在花园左上角添了一条长椅，整个画面顿时显得饱满起来。长椅背靠两颗大树，太阳斜照过来投下一片阴凉，前面是大片的草坪，四周错落分布着几畦花圃，藤本植物沿着两层小楼的墙面攀爬，竹栅栏稀稀疏疏围着大半个园子。漠溪眼见浮现出经过软件加工过的画面，满意的卷起画纸。

　　春寒料峭，乍暖还寒的日子，大学校园一如既往的生机盎然，热闹而不喧嚣。到午饭的时间了，通往食堂的路上同学们三五成群，说说笑笑，远远的看见“云之杯创意大赛”的海报，这次机会不仅欧阳菲珍惜，漠溪也同样期待。
　　“云之杯创意大赛又开始了”
　　“是么，今年怎么提早了，我记得去年好像5月份才宣传的吧”
　　“还有云景装饰设计的实习机会”
　　“这么优厚的奖励，竞争压力可想而知了，咱大一的别凑热闹了”
　　“。。。。”
　　食堂门口的海报亭被建筑学院的学生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着“云之杯”大赛的各个环节，一旁的报名登记台前已经排了好些人，
　　“大家别着急，第一轮初赛都可以参加”采薇穿一件波点木耳边长袖衫，挽起的团发因为忙乱有几丝散落下来。
　　“云之杯”大赛是采薇大一入学那年开始举办的，今年是第三届。由于采薇加入学生会外联部，主要负责和各大企业联络为学生争取各类赞助，云正天首当其冲替女儿完成了第一项任务，并且承诺将一直举办下去。
　　“采薇，这一届大赛除了奖学金还有实习机会，又是你上你爸那儿争取的吧”几个熟识的同学填着报名信息，笑着问采薇，
　　“呵呵，我们家新开的楼盘需要好的室内设计师，大家需要好的锻炼机会，这也是双赢嘛”采薇是公认的最不像富二代的富家大小姐，“来，同学，这边也可以填”
　　“你好，采薇”漠溪远远的就已经认出她来，学期末见子轩时采薇痴痴怨怨的神情漠溪至今印象深刻，
　　“噢，你好，王漠溪”采薇有些局促，可能只在漠溪面前，她才会有强烈的挫败感，“你来报名吗”
　　“对，我可以参加吗”漠溪是在问大一新生是否可以，或者问成考生是否可以，
　　“当然，都可以，全校学生都可以，哪怕是其他学院的，只要感兴趣就行。。”采薇语无伦次的啰嗦起来，或许是想掩饰自己的慌乱，
　　“好，谢谢”漠溪低头在报名表上填写自己和欧阳菲的姓名、班级、联系电话等信息，
　　等待报名的人实在很多，漠溪刚停下笔便被后面的同学挤到一边，正要回头去食堂吃午饭，听到采薇叫她，
　　“漠溪，我想问一下”采薇低下头，犹豫着，
　　“你是想问子轩的情况吧”漠溪语气平淡，像是在谈论仅仅认识的某个普通同学，
　　采薇望着她清澈漠然的眼睛，点了点头，
　　“他挺好的”漠溪淡淡的说，“他们已经开学了，最近正跟着Jannifer完成一个研究课题，上周去了荷兰做调研，这两天应该就会回剑桥了”
　　采薇默默听着，漠溪一字一句诉说子轩的近况，她对他的动向那么清楚，
　　“你要他的Email吗”漠溪瞧出了采薇的难过。她甚至觉得应该是采薇，或者思佳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那么夺目的子轩。关于子轩的一切消息，都只是因为子轩每天发Email，告诉她从早到晚自己都干了什么，明天计划要干什么，末了总会展望他们心里的那个梦。上周去荷兰，子轩特地去调研项目附近的几个乡村拍了许多照片，传给漠溪看。
　　她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她每天晚上都会守在电脑面前一遍遍读他的邮件，看他发来的照片。
　　只是2个多月过去了，漠溪从来没有回复过。
　　“不用了，谢谢”采薇勉强挤出点笑容，转身又回到报名台，继续忙碌。

　　“咚咚”唐秘书推门起来，“云总，董事长说让您定了就是，他不用看了”
　　云飞扬将视线从窗外移回来，从唐秘书手上接过文件，签上自己的名字，接手公司大半年，一切打理的仅仅有条，云正天也就很少再过问公司的事。这两年出口贸易疲软，云氏加快了国内的发展步伐，上个月云飞扬斥资20亿拍下西苑一块地，准备在房地产市场为云氏争得一席之地。
　　“今天有什么安排？”
　　“下午两点您和规划师要去西苑考察中标的项目地，晚上6点要和市委的刘局长吃饭”唐笑怡是云正天钦点给云飞扬的行政秘书，虽然在云氏工作不过三年，但性格谨慎细致，从未出过纰漏，
　　云飞扬将文件递给唐笑怡，“对了，你了解一下采薇学校的创意大赛，看看进展如何，有没有好的作品”
　　“早上和云小姐联系过，由于获得一等奖可以到云景实习，加之设计定位是都市白领公寓，与大学生毕业后的工作和生活密切相关，报名的学生非常多，下周一是交作品的截止日期，云小姐正愁评审团的压力很大，估计得加班审稿了呢”
　　“嗯，在云景再找几个设计师过去支援一下，别累着采薇”
　　“好的，云总，项目名称确定了么，前期宣传需要投放市场了”
　　“我再考虑一下”云飞扬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效果图，琢磨一上午了，始终没有特别合意的。
　　项目地位于西苑，占地约10万平米，西上湖的一支穿流而过，规划师充分利用了这一活水，设计出风格迥异的两期项目，一期是小桥流水人家的幽静与娴雅，五六层的板楼环绕小溪迭次排开，在绿荫丛中若隐若现。另一期靠近西上湖的上游，水面宽而长，几座高低不一的廊桥飞架两岸，高层塔楼林立岸边，临溪是大片的开阔绿地，明黄和深绿色点缀高楼的外墙，时尚青春的气息充溢其间。
　　“我很喜欢这个设计，不同的风格，更能满足消费者的需求。但我还是希望能用一个项目名称，比如云溪庭苑”
　　“云溪，云是云氏的代表，溪是西上支流的含义，又有云彩倒映在溪水中交相辉映的意境，庭苑较之庭院或者庭园有一种曲径通幽的妙处，涵义隽永”唐笑怡的称赞总是恰到好处，
　　“谢谢，或许还有另外一层意思”云飞扬笑笑，“就这么定吧，宣传要加紧”

　　“哎。。。哎。。”欧阳菲趴在桌上连声叹气，
　　“你别哎了，谁让你非得参加比赛，这原本就是针对大三大四学生的，你这专业课还没怎么上呢，自己找郁闷嘛”小雯对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
　　“我不是不愿意放过这么好的实习机会嘛，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欧阳菲干着急，却是力不从心，
　　“什么机会有没有啊”漠溪推门进来，抱着一堆书，
　　“漠溪，明天就交作品了，我脑子里想得很清楚，卧室应该怎样，厨房应该怎样，可画出来怎么就不是呢”欧阳菲欲哭无泪，
　　漠溪看了看欧阳菲面前凌乱堆积的画纸，“你要先研究背景资料，主要针对白领阶层，年轻人为主，家庭人口不多，风格应当简单明快，又突出个性。然后是房间的功能分区，注意大处着眼，细节入手，避免首先纠结某个小角落，室内家具布局要注意建材选择，统筹考虑协调统一。。”
　　“别说了。。我头大。。。”欧阳菲木呆呆的看着漠溪，也难怪，毕竟她之前只是干了几年会计，没有一点美术功底，
　　“你看吧，我说你太心急了吧，过两年再说嘛”小雯戴着耳麦享受的看着Friends，时不时格格乐两声，
　　“漠溪，你的作品完成了吗”欧阳菲对着小雯的后脑勺白了一眼，
　　“差不多了，今天主要是看看家具选材，这个了解不多，里面大有文章可做呢”漠溪发现自己越研究兴趣越浓厚，
　　“你别管我了，赶紧去弄吧”欧阳菲把桌上一堆画纸折起来，塞到书架上“也算是个纪念，明年我再参加吧，就是不知道到时还能不能去实习”

　　“啊。。”欧阳菲伸了个懒腰，把头探出蚊帐，看见漠溪已经坐在书桌前了，“怎么起这么早啊，还没弄完啊”
　　“OK了，你下来看看”漠溪冲她微笑，整宿熬夜让她眼下的卧蚕更明显了，“快下来呀”
　　“噢。。”欧阳菲爬下床，眼神迷离，
　　“这是你的作品，满意吗，这些是设计思路和选材说明”漠溪用鼠标点击电脑屏幕，
　　半面红色镂空隔断将客厅空间分为两部分，阳光倾泻下来照在原木色的电视墙上，一旁挂着铁艺彩绘创意时钟，顶层装饰着圆形射灯，“我的？”欧阳菲疑惑的看着漠溪
　　“是啊，看下一幅，厨房”漠溪解释“为了和客厅呼应，这里也用了红色细格子装饰墙面，延伸出来是一个置物架，整个空间看上去会更完整一些”
　　“真的好舒服噢，我都想搬进去住了”欧阳菲一张一张图片点击，赞不绝口，
　　“这是你辛苦设计的，我不能用”看完整个设计图，欧阳菲转过来对着漠溪“但是谢谢你，真的”
　　“哎呀，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我也有参赛作品啊，看这个”漠溪打开另一个文件夹，“我更喜欢这种温馨的田园风格”漠溪拿出之前设计的荷兰小屋，
　　“可是，你不说了大赛的定位是明快时尚。。”
　　“田园风格也很时尚，这几年很流行啊，你不喜欢？”
　　“我当然喜欢了，这么温馨，很有家的感觉”
　　“那不就结了，你也喜欢，我也喜欢，和大赛的定位也很契合嘛”
　　“但是。。。”
　　“别但是啦，咱们快去洗漱吧，然后去交作品”
　　漠溪知道现在就业压力这么大，成考生就更甭提了。如果能抓住这个机会留在云景设计工作，不只是欧阳菲会如常所愿，自己也了却一桩心事，她真的不希望毕业以后再倚靠姑父的关系找工作。

　　“云小姐，这次的作品太多了，整整七百份，两天时间要做完评审很困难呢”云景设计的项目部经理吴浩然看着眼前堆得小山似的几摞作品，额头直冒汗，云之杯大赛一年比一年火，他的压力也逐年增大，“要不以大三大四的作品为主，如果合适公司可以直接录用，也省去了今年的招聘，一举两得”
　　“这样对其他参赛者不公平，我们既然面向全校学生，就应当标准一致”报名那天采薇就想到这个问题了“辛苦一下啦，你再调用两位设计师，五个人每人每天70份，加加班吧”
　　“好吧。。”吴浩然出去叫人，“您和主任说一下喽”
　　“没问题”

　　评审结果让所有人出乎意料。
　　采薇和五位设计师坐在会议室，十份作品按顺序放在面前，
　　“第一名和第二名都是大一学生的作品”
　　“其实我更认为这两幅作品应该并列第一”
　　“这个我也赞同，一个是充满田园风，温馨甜美，一个时尚前卫，简洁明亮，我都很喜欢”
　　“关键是光线的处理，用材的考究，以及整个居室的布局统一，考虑周全，实属难得”
　　采薇看着作品封面上“王漠溪”三个字，打断他们的话“这两幅作品，你们一致认为最优秀吗”
　　“对，没错，可以按比赛规则，让她们先来实习，看看实际工作能力不就见分晓了”吴浩然是云之杯的策划人之一，以往两届大赛的前三甲无一例外都是大四学生，这次的比赛结果着实让他难以置信，
　　“好，就这么定吧，并列第一”采薇平静的说，“制作颁奖的海报吧，后天下午在公司举行”
　　采薇的心情很复杂，她觉得似乎找到了子轩喜欢漠溪的理由，只有这样的不平凡才能般配那样优秀的子轩，她感到释然。但更加绝望的情愫也紧紧包裹着她，之前成竹在胸的气魄荡然无存，自己追去英国又能如何？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我可是难得这么早回家吃饭啊，给我好脸子”今天公司没什么事，云飞扬提早下班，好久没和家人一起吃顿饭了，
　　采薇盛了一勺汤慢慢放进嘴里，压根儿没注意云飞扬在和自己说话，
　　“今天回来就有心事”云妈妈看着她，“采薇”
　　“嗯？和我说话了吗？”
　　“遇到什么困难了，让我们大家替你分析一下”云正天将公司交给云飞扬以后，对孩子的事更上心了，这些年忙事业对他们兄妹俩的关心太少，
　　“哎呀，没事没事”采薇嘿嘿干笑两声“哥，吃饱了吗”
　　“干嘛，还没。。”
　　“差不多就行了，七八分饱最利于身体健康了”采薇起身拖着云飞扬往楼上走，
　　“再喝一口汤，就一口”云飞扬抽了张纸巾抹着嘴“又要和你哥谈心啊，还是你那点小心思？”
　　采薇一言不发，只顾着爬楼梯，来到二楼小客厅的沙发前，缓缓坐下，指了指旁边的位子示意他也坐下，“学长那个女朋友”
　　云飞扬坐下，将脚放在一旁的软榻上，“这都多久的事儿了，怎么，还是同一个学长啊？”云飞扬故作惊讶，不过见着采薇欲哭无泪的表情，发觉不是玩笑的时候，又正色问，
　　“你不是分析没戏么”
　　“她是这次云之杯大赛的第一名”
　　“第一名？”云飞扬提高嗓音，倒不为别的，只是觉得采薇这个事儿有点戏剧性，
　　“她才读大一，作品水平却是很高，虽然我不是很懂，但云景的设计师都十分赞赏”采薇很落寞，“我之前就应该想到学长喜欢的女生肯定不一般”
　　“噢。。”这个消息来得比较突然，云飞扬想了想“作品带回来了吗，给我看看”
　　“哎，不好意思，我只想着自己的事了，都忘了这次大赛可是给你的楼盘选创意的”采薇无奈的摇摇头，赶紧起身回卧室去取，
　　“楼盘的名称起好了么，你琢磨那么久”采薇将作品递给云飞扬随口问，
　　“云溪庭苑”云飞扬拿过作品册，
　　“他们一致认为这两幅都很好，最后我们决定并列第一了”
　　“王漠溪，王漠溪？”他轻声念出来，
　　“你认识？”采薇狐疑的看着他，
　　“嗯。。怎么会”云飞扬脑子里飞快的转了一遍，莫非是重名？教育局长的千金应该不会读成教吧？上次在La Rell遇见以后，他问过La Rell的店长说是市教育局长家的大小姐，为此便打算从长计议，和规划局的刘局长混熟关系便是其中一步棋。
　　“很不错，这个欧阳菲也是大一的？”
　　“对，和王漠溪一个班”
　　“颁奖典礼的时间确定了么？我见见这两个学生”云飞扬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后天下午，在云景设计”

　　“漠溪，你看我穿这件行吗？还是这件？”欧阳菲头埋在衣柜里“我说要去另买一件的嘛，哪件穿着都不合适”自打昨儿晚上接到通知开始，她便一刻也没消停，一会琢磨穿什么，一会又焦虑公司发现她作弊，
　　“身上这件就不错啊，白衬衫既庄重又大方，配你那条黑色的裙子”漠溪侧靠在床架上，见她忙做一团，
　　“是那条有蕾丝花边的么”欧阳菲把头伸出来，
　　“嗯，再把这个戴上”漠溪顺手从化妆盒里取出一条挂着铜钱吊坠的细长项链，
　　“好，听你的”
　　漠溪笑着摇摇头，总算搞定了欧阳菲，这才对着镜子捯饬自己，拿梳子从耳畔挑起两缕细发，随意一扎，为的只是不遮挡视线。白色及膝束腰裙，胸部和领口青蓝色的贴身裁剪，漠溪从来不愁服饰穿搭，打小受王敏慧高雅气质的熏陶，加之La Rell一对一的个性设计，造就了她对美感的灵敏触觉。
　　“你说他们老总为什么要单独见咋俩啊？会不会怀疑我们造假啊”欧阳菲穿戴好，又开始担心了，
　　“不会的，放心吧，因为咱们获得一等奖，按奖励规则可以到公司实习，应该就是聊聊时间安排之类的，况且我们也不算造假啊，回头你多下功夫补上来就好了，相信自己”漠溪每天都要安慰她很多遍，
　　“也只好这样了，祈祷吧，祈祷老天爷保佑”
　　“走吧，别迟到了”

　　云景设计前身是一家室内设计室，两年前被云氏收购，办公地点在大学城附近的一栋写字楼。周围都是高校和居民区，环境比较清幽，适合创作，云正天便决定暂不搬回云氏大厦。
　　漠溪和欧阳菲提早到了一会儿，吴浩然将她们带到会客室，简单聊了聊学习情况，便又匆忙去工作了，这两年凭借云氏雄厚的资本和在业界的声望，云景设计的经营规模逐渐扩大，除了承接项目整体设计，还成立了住宅部和别墅部，针对不同的客户层次和消费需求提供个性化的服务。
　　漠溪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坐下来，欧阳菲因为底气不足显得局促不安，不时到门口去张望，胖乎乎的圆脸上快要渗出汗来，
　　“菲啊，你来坐下吧，你这来回动弹更紧张了”漠溪觉得，欧阳菲虽然家境贫困涉世较早，可心理倒是单纯得很，现在就像一个考试抄袭得了好成绩的小学生，担心老师发现真相，
　　“哎，真是折磨人，我一定要努力加紧赶上来，照这样子不等人开除我，自己先焦虑死了”
　　“可不是嘛，我看你也撑不住了，呵呵”

　　“咚咚”吴浩然礼节性的敲敲门，便推开门，“云总，请”
　　漠溪和欧阳菲听见敲门声，赶紧停止说话，不知道这位未来的老板是什么样子，什么风格，不能留下闲聊散漫的第一印象。
　　云飞扬径直走进来，捡了靠窗的大沙发坐下来，“过来坐”，随手指了指一侧的座位，示意她们近一些，
　　漠溪和欧阳菲顺着他的手势坐了过去，漠溪抬头看了一眼云飞扬，正好碰上他望过来的眼神，
　　“并非同名，竟真是她！”一丝惊喜略过，又有点疑惑，云飞扬轻咳了一声，他似乎有点不自在，一时找不出合适的开场白，
　　漠溪一脸严肃认真，等着这位未来老板发问，欧阳菲一直低着头，在心里琢磨着如果问她是怎么构思自己的作品，她要如何如何作答。
　　“你们的设计图非常好。。。”
　　“欢迎你们加入云景设计。。。”
　　“一会举行颁奖典礼。。。”
　　“。。。”
　　“好，那先这样”
　　“一会见”
　　云飞扬起身离开，留下错愕的漠溪和一脸凌乱的欧阳菲。

　　“各位来宾，云之杯创意设计大赛颁奖典礼现在开始”
　　“漠溪，我好高兴，这样就算过关了吧，真的吗，真的吗，你掐我一下，我好幸福”欧阳菲嘟着脸凑在漠溪身上，激动不已，原本精心准备的若干对白通通不用，新老板真是个大大的好人，
　　“是啊，我都说不用那么紧张嘛”
　　云飞扬没有上台颁奖，大赛的规格不足以惊动云氏掌门人，要不是想对王漠溪一探究竟，他原本也是不用面见的。云采薇作为学生会外联部部长，兼为云氏代表上台致辞再合适不过。
　　云飞扬坐在台下，看着十位获奖者一一上台，这些大学生只是未来公司的普通职员，他不必为这点小事倾注心力，此刻他唯一的聚焦点只在一人，从漠溪起身走向领奖台，接过奖杯，含笑鞠躬，致谢云氏大赛，离开讲台，云飞扬的视线一直紧随。
　　他有点不习惯这个意外发生的惊喜，关于自己的所有事情，无论云氏事业，或是自己辉煌的学业，甚至曾经漫无目的的男女情，从来都是按照预定的计划一步一步进行。比如漠溪，他设定的运作模式应当是在规划局长的引荐下，结识教育局长陈万千，然后登门提亲，继而两家联姻。
　　他不需要先和漠溪认识或者相处，就因上次她为受责备的店员求情，温婉娴静，像极一个妻子对不轨丈夫的宽容，哪怕还得为了那些风流韵事善后！就在那一刹那，他的心砰然跳动，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他认定她了，他娶定她了。
　　可王漠溪真如采薇所言，已经心有所属？那个耳朵都听起茧巴的优秀到极致的“学长”？云飞扬抬眼看着台上的采薇，虽然一脸神采奕奕的样子，但是他知道那都是堆砌出来的，方才给漠溪颁奖时采薇低着头，忧心忡忡，别说云氏大小姐的优越感，就连活动主办方应有的气势也荡然无存。
　　“云总，典礼快结束了，您要不要先离开？”吴浩然弓着身子凑到身边，云景设计只是云氏旗下刚起步的小公司，接待规格有限，吴浩然担心典礼结束场面喧杂，慢待了这位老大可不好。
　　“嗯。。行，那我先走吧”云飞扬晃晃头回过神，跟着吴浩然起身离开会场。
　　他需要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