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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番外三 涧中歌(上) ...
景佑三年。
朝堂风波忽起,暗流涌动。
已是浓秋时节,东京中宵风清露冷。一夜霜降,天地间白草萎顿,长川潺潺,溪声幽瑟,冻人得紧,倒是公孙先生院子里养着的那几株菊花纷纷开了,凌然傲色,甚是可爱。
晨时散朝后,殿上气氛如滴水成冰。
金碧辉煌,丹墀耀目。
这天家富贵气派不带一丝暖意,只叫人觉出沉甸甸的森然凄寒。百官人人自危,讷讷不敢言声。
官家拂袖而去,包拯后被召于崇仁殿议事,展昭自然不能随侍。他本应被安排到侍卫偏殿休息,得官家好意体恤,未免他待得烦闷,特允了去御花园一座亭台等候。展昭虽是江湖人出身,也曾幼承庭训,性子清谨端方惯了,不似白玉堂那般率然潇洒——若换了那只白耗子来,此刻早已不拘束地逛起来了。
那位爷向来轻狂无拘,官家若说随意逛逛,他倒是不介意把这御花园当作自家后院子般闲走一番的……
想到此处,展昭眼眉如飞云舒展,唇角不禁微弯,心中缓缓流淌着一份恬然的快活情意。
这世上竟有这样一个人,令他日日只要放在心头想上一会儿,整个人便如饮琼浆陈酿,不觉欢喜。
好似江南老家桂花酒酿小圆子入喉的滋味,绵糯甜软,回味悠长。
得一生相守,悲欢与共,可叹一句“三生有幸”了。
展昭沉静地望着亭台外一片未开的梅林,池水中飘落晚谢的白花细碎,他渐渐入了神。
展大人出神时有个小习惯,右手拇指会无意识地摩梭着巨阙剑鞘上简静古朴的纹路,任由剑穗子缠转清风轻轻摇荡。
指尖触感微微起伏,不似那人掌间肌肤……
展昭眼底浮现出浅浅笑意。
两人多年相知相许,对彼此的习惯早就了如指掌。日常里有时他与白玉堂单独谈论公事,偶尔想什么想得入了神,白玉堂便爱与他玩笑,总是偷偷将巨阙先放到一旁,待展昭思索时无声无息地将自己的手递过去。
展昭在白玉堂面前全不防备,确实不如往日那般狡黠机警,但猫儿毕竟是猫儿,岂能由得耗子戏弄却不捉弄回去?
初时他当真没注意到那耗子别有用心的小动作,可剑鞘与肌肤的触感相差何止千万里,摸到的一瞬间展昭就察觉了。他也不动声色,剑眉星目犹带笑意,大大方方地纵着白玉堂伸手的举动,低笑一声,“江湖素传白五爷貌如处子,果然冰肌雪肤,展某似乎艳福不浅?”
这话倘若换了别人来说,一准死到临头没商量,不过出自展昭之口,于这二人而言,就有了几分戏谑的情致。
白玉堂也不恼,绮丽眉目潋滟生辉,只吟吟笑道,“展大人觉得这艳福如何?”
展昭眸光一动,指尖轻轻摩梭,在白玉堂面前他是半点也不肯认输,依然温润从容一笑,“这艳福么……”
“怎么?”白玉堂轻轻扬眉。
展昭菱唇微抿,放开了白玉堂的手。他脸皮子终归没那么厚,一时不服输戏弄了回去,耳后却有淡淡浅绯,还是摇头笑道:“艳福这东西,展某只怕无福消受。”
白玉堂却露出赖皮神色,有些蛮横地握住了展昭的手,眼底笑意潋滟多情,桃花凤目流光缱绻,华美皮相生生叫人挪不开视线。
他在展昭耳边呵出一口气,“这艳福……全天下本也只有你这一只狡黠猫儿能享的。”
展昭情不自禁轻轻笑出了声,又暗暗摇头,那神态却是万般安然满足。
说来都怪那耗子这样作弄他,若然不是他,岂能每次走神时摩梭剑鞘,思绪都不知不觉飘到了他的身上呢……
正胡乱想着,忽听得亭台外有宫女细声细气地行礼,“参见公主。”
隔着不过是几丈远,那声音虽柔婉细嫩,到底还是飘入了展昭的耳朵里。他抬起头望去——
亭子外边栈桥回廊上遥遥立着一个少女。
那少女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穿着鹅黄衣衫,钗环素丽却锦绣清贵,神态矜淡端谨,眉目生的有几分似官家,显得清秀温和。
展昭常随包拯入宫,偶尔也见过那少女几次,知道她是官家最疼爱的一个女儿,兖国长公主赵冉。
“参见公主。”展昭微微垂下视线,遵循礼制,目不视她。
“不必多礼。”
赵冉的声音也如她人一般矜淡端谨,语气没什么起伏,听着既不冷傲跋扈,亦不娇柔软媚,还带着几分女童的清嫩稚真,形成一种奇妙的威严。
她低下目光注视着展昭,表情温和又矜贵,默默地保持着皇家女子的风仪,只问道,“展护卫是在这里等包大人么?”
“正是在等我家大人。”
展昭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一种寂寞的感觉,想到这位公主的身世,便温和地等着她的问话。
废后之女,养在官家宠妃膝下,而那位王贵妃亦曾行不逆之举。虽未被打入冷宫,到底是在官家面前失了恩爱。
想来这位公主也是身世坎坷堪怜。
她的模样不似好奇或者其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开口跟谁说说话。
赵冉果然没问包拯什么,她似乎是无意识做了一个什么动作,身上传来环佩相击的声响。那声音寂寥清凄,并没有一丝热闹的感觉,令展昭想到了黄昏时掠过湖面的白鹤。
小女孩子身上的声音,应该像是卢笙儿那样,有着清脆的、快活的自由,仿佛微风吹过的芦苇丛,凫鸟扑棱棱振起羽翼,发出宛转的啼叫。
不该像是现在这样的沉闷……
展昭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声气,长睫掩着眸光里的慈悯。
赵冉自然是看不透的,她依旧站在栈桥回廊上,鹅黄色衣裙随风轻轻飘荡,“我听小太监们说,今日朝堂上爹爹很生气,是因为什么呢?”
她微微歪着头,语气也是矜淡而温和的,“展护卫,你知道是为什么?”
展昭只道:“微臣不知。”
这个问题,由一个深宫中的小公主来问,展昭并不好回答。
赵冉倒是难得笑了笑,尽管那笑容非常浅淡,只能勉强称作是“笑意”,尚且未达她清寒明亮的眼底,“我告诉你,是范大人和尹大人惹恼了我爹爹。”
展昭默然,他心中怎会不知?
先是有范仲淹反对迁都洛阳一事,后又有范仲淹呈上“百官图”揭露吕夷简贪弄权柄之事,二人在朝堂上争吵不休……最终吕夷简参了范仲淹一本,诬之以朋党之嫌,彻底惹得官家震怒,这才有了早晨时森然的大殿气氛。
朋党之祸,千百年来俱为帝王心腹大患,岂能容忍?
赵祯亦是如此。
故而他不仅罢了范仲淹,还贬了为范仲淹说清的馆阁校勘尹洙尹大人。
天子龙颜一怒,百官谁敢言声?
可叹清正之士,却遭如此际遇,如何能不令人扼腕叹息?想来崇仁殿中,包大人定会为那二人说清的。
赵冉却没看展昭的神情,只颦眉继续说道,“我听说那位尹洙大人,也有一个女儿,今年只有九岁。”
九岁……
那只比襟怀略大两岁啊……
展昭望着赵冉,一时迟疑——以他之聪敏慧黠,早已看出这位兖国长公主并不需要他的回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官家仁爱,本朝臣子罪不累及亲眷,公主可放心。”考虑了半晌,展昭只应了这句。
赵冉似乎没听到他说话,或者可以说她与展昭并不在同一个天地里。年少的公主殿下凝望着湖面飘零的白花,低低叹息一声,“范仲淹……范大人,当年为我娘娘说过情,是个很正直和执拗的伯伯。”
展昭试探道:“公主可否为范大人求情?”
他也记得,当年郭后被废之时,范仲淹曾跪在殿堂外,力陈“皇后乃国母,国母无大过,岂容轻言废立?”,再三陈情,请官家三思。
虽结果难以改变,想来这位长公主却是记得的……
展昭忍不住看着她。
赵冉幽幽地立着廊边,纤白双手轻轻拍着栏杆,最后竟什么也没说,仿佛根本没听到展昭的话,径自离去了。
只留下展昭一人在亭台外,剑眉微皱,表情有些茫然不解。
暮时回府。
公孙策早早迎了上来,只望着包拯,脸色甚是急切,“今日朝堂如何?官家可有怪罪范大人?那吕夷简可又说了什么?”
包拯心中沉重,却也不愿见公孙策如此忧心着急——他知道公孙策对范仲淹敬重有加,这回又出了事,自然心里着急。
府衙之中,他头一回没了许多顾忌,也不介意展昭和白玉堂就站在一旁,轻轻拍了拍公孙策的手背,如少年时在庐州生活一般,执了公孙策的手,语气温和地安抚他,“莫着急,当年废后之事闹得那般厉害,范大人不是也好好地回来了东京么,你且放宽心就是。”
公孙策蹙眉,“当年为废后之后,范先生已经遭贬出京了。他才回来不久,难道又要被官家贬谪?”
包拯神色复杂地望着公孙策蹙着的眉宇,神态仍是温和。
白玉堂看着心头一动,隐约觉出了什么滋味,转头去看展昭时,却露出些惊讶的神色——旁人不知道那猫儿,五爷岂能不知?别看展昭此刻眉目低垂,一派温和沉静之态,其实那猫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思早就飘远了,仿佛没注意到大人与先生的情状。
这一脸的凝重,想的什么呢……
白玉堂便顾不上包拯和公孙策了,只暗忖待会儿回房去需得好好问问展昭。
那边两人还在说话,白玉堂一走神的功夫,不过片刻,已经漏听了些许内容,只听到包拯的声音充满忧虑。
“……如今已成定局,我虽然劝了,官家却心意已定,天子金口玉言也改不得了。只是这数月来黄河屡屡为患,河北一带灾情严峻,听闻匪患流窜至山东,我有些担心。”
什么?
白玉堂听得一头雾水。
他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就听到展昭忽然开口,清朗声音温润如常,“大人不必担心,前日不是吩咐属下不日启程去山东府协助调查清风寨的匪患一事么?正好与尹大人一同出发,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包拯侧头看着展昭,目光温和慈爱,“本府也有此意,展护卫知我。”
公孙策的神色也是一缓。
山东府匪患?
这又是什么……
白玉堂心中疑惑,但也不便此刻开口询问,以免显得他过分干涉展昭公务,好似不愿展昭远行一般。
他不想令展昭在大人和先生面前有一丝尴尬感觉。
正低头凝眉间,又听到公孙策慨然幽愤地说道:“当年为废后被贬谪,如今才回东京没多久,又被罢官,官家也太……”
他心中实在不痛快,语气也不似往日儒雅,只有一种少年意气的凌厉。
包拯也不劝他什么,沉默了一会儿,才喟叹一声,“公孙……范大人明日启程回乡,我与他相约在城外河桥边的亭子里为他践行,你与我一道去吧。”
“也好。”公孙策闷闷地应道。
两人心绪都不太好,很快就回书房商量什么去了。白玉堂趁机拉了展昭回自己所居的院子里,将事情来龙去脉问了个清楚。
展昭也不瞒他,据实相告。
今年九月以来,京城及河北一带灾害不绝,前有黄河多处决口引来水患,后有河朔与东京之地地震频发,连绵不止,搅得民不聊生,流民渐多,绿林不稳,便有盗匪猖獗,官府也莫可奈何。
清风寨位于山东府一处清风山中,寨中本是一群江湖绿林人士,后与流匪勾结,占山为王,渐渐成了气候,成为山东府的毒瘤。
那知府大人乃是包大人的门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书生一身是胆,对清风寨盗匪深恶痛绝,几次想要剿除,奈何有心无力,这才书信相告包拯,要借展昭一用,助他一臂之力。
白玉堂剑眉一扬,“我想起来了,山东府的知府叫什么来着?江峰对吧?是不是那个心眼儿特别多又狡猾的小子?八妹的夫君?”
展昭抿唇一笑,“正是他啊,难得白五爷还记得他。”
白玉堂不禁嘟囔了一声,“五爷自然记得!不就是那个拐走了杨家八妹的书生么。那小子满肚子鬼主意,八妹率性天真,没准是被他骗了呢,哼……”
想当年八妹江湖上走一遭,又随兄长到边关军营见识了一番,眼界极高,寻常男儿当真瞧不上眼,只说定要嫁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白玉堂与展昭怜她如妹,心中赞赏,又有太君所托,也着意为她留心着。
白玉堂眼光素来挑剔,非千挑万选找不到一个看得顺眼的男人。不想杨八妹自己出去游历一趟,回来时便说自己要嫁人了!
妹子嫁人自然是喜事一桩。
众人欢欢喜喜地等着瞧八妹未来的夫婿,心道不知道是个怎样豪气万千的大英雄,竟娶得上我家英气逼人的八妹。
结果……
杨八妹嫁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展昭见白玉堂依然一脸别扭的神色,忍不住笑起来,“江峰虽是个书生,也是个极难得的风流人物。且不说诗书才华,就那爱憎分明的性子,也是个极正直的,算来与你还有几分相似,玉堂。”
江峰乃是包拯的门生,才学品行自然不同一般。他虽是个书生,却有投笔从戎之志,性烈如火,偏偏冷静如狐,心有七窍,只可惜太过文弱,不适合上战场,否则定然是个帅才。杨家上下,尤其是太君老人家对江峰可是满意得紧。
她只要女儿活得肆意快活就好。
江峰是能靠得住的男人。
白玉堂岂能不懂,他倒是难得叹了口气,有点哥哥的样子,“江峰太聪明啦,八妹那丫头性子天真好骗,我还真担心她傻乎乎的,不是江峰的对手。”
八妹本是展昭的义妹,从少年时便多经白展二人教导。对白玉堂而言,早已经如自己妹子一般了。不,白玉堂对八妹的感情,甚至就像是父亲对女儿一般。
唯恐她受到伤害,总怕她嫁了个过分狡黠的男人。
展昭如何不明了白玉堂的心情?
他轻轻浅浅地笑着,右手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秋日黄昏里微笑眉眼温润如春风骀荡,“八妹亦是聪明人,她千挑万选肯去牵手的,自然是最好的人。”
白玉堂静静地与他对视,忽然也笑了。
“五爷一世潇洒,怎么倒是还不如你这猫儿看得通透。罢了,不去管他们了。”白玉堂飒然一笑,“所以大人是答应了么?派你去山东府协助江峰剿匪?”
展昭点头,“听他们那个意思,江峰似乎是希望按照江湖人的方式去解决此事。实则也是八妹送了书信给我和杨家,当年八妹出家,太君爱怜她,给了她一批能干的家仆。八妹素有帅才,与江峰将这一批人训练得十分有素。原本八妹想自己带人去清剿那些盗匪,不过江峰说八妹有孕在身,死也不让她去。”
白玉堂轻嘲一笑,“江峰不过是个文弱书生,便是怀着身孕的八妹也比他强些。”
“话是这样说,不过么……”展昭轻轻摇头,唇角含笑,“你若是江峰,舍得自己心爱之人受这奔波劳累?”
江峰素来爱妻如命,断不肯让妻子冒这风险的,这次偷偷送了信给恩师。杨八妹心里有数,亦是甜在心头,索性如他的意,也写了信请展昭来相助。
两边书信一到,展昭哪有不明白江峰心思的道理?
白玉堂剑眉轻挑。
江峰此举令他甚是满意,又十分不满,“我不是江峰,五爷只舍不得自家猫儿千里迢迢,受这奔波劳累。”
这话说得略轻薄了,那隐含的深意直把展昭比作内人。白玉堂一时口快,待话一出口,也有三分悔意。
展昭本有些想恼,蹙眉不语,却见那耗子明亮双眼微含歉意,绮丽眉眼温柔万端,如这些年来相守的日日夜夜。
全然的眷眷深情。
他不由就笑了,“既舍不得,那便陪我一道去吧。”
展昭浓黛秀丽的眉宇缓缓舒展开来,那语气温和平常,与往常别无不同,但细听之下,又有几分深远的从容恬然。
白玉堂露出些惊异之色,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欣喜,“猫儿,你几时这般知情识趣啦?”
这等奔波劳累之事,展昭向来不舍得让他插手分担。
展昭不答,也丝毫不介意这玩笑话,忽然提起了早年一桩小事,“玉堂,你可还记得?那年你我夜探王太师府邸,归去之时你自己说了什么?”
他笑吟吟地望着与自己厮守多年的情人,那眉眼柔润清华,似雪月照竹节。
白玉堂爱煞此刻,认认真真地回忆起来。
与展昭有关的每一处细节,他自然都妥帖放在心头,想忘也是忘不了的。
记忆中那夜子时清寒,长街倏然飘落小雪,点点碎白降世,如琼枝飞玉,幽然无声。那时候心意未定,他问“猫儿,若没了五爷陪伴,你可是觉得寂寞?”,那只呆猫沉静坦言“若无玉堂相伴,此生确实寂寞”,只这一句,便如小雪成网,覆了天地,情思缠绕,教白玉堂一生一世都不愿逃脱。
他痴怔地看着展昭……那猫儿笑得真是好看,如此平淡柔润,美玉生辉,得此人相伴,此生夫复何求?
白玉堂果然全都记起,低声笑叙道:“猫儿,哪日若得闲了,陪我游一趟华岳去。”声音不似当年怅然渴念,却比当年更多几分坚定柔情。
这话一出,白玉堂便明白了展昭的心意。
“好男儿当游华山,方不枉此生。他年若有机会,展昭当与玉堂同游华山,此诺不忘,当必践约。”
展昭亦含笑说出了当年的对话,他伸出手,神态温柔坦然,握住了白玉堂的手腕,微笑着邀请,“华岳路远,来年再约。玉堂,此次待山东府公事了结,你我同游泰山可好?”
在分离的那些年,你独自走过的路,余生有幸,我便陪你一一重走过。
可好?
怎会不好……
白玉堂倏然眼眶微润,心头涌起一阵难言的喜悦快活,神气天真满足,“猫儿邀约,五爷怎能不从?求之不得。”
秋日黄昏绚丽温暖,浓郁的夕彩动人之极。
TBC
《涧中歌》这篇有点剧情,越写越长了…文中的历史事件都是真的,不过时间和细节我都模糊掉了,因为要拼凑出完整的剧情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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