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盼兮》薏仁0

11、未果

　　“旬婆婆！”无喧挥起古龙剑卡在两扇门之间不让它关闭，冷漠的眼神深深地隐藏着情绪的废墟：“缘起于何？为什么我问她可想好后路，她却问我是否是问我自己的后路？”
　　“旬婆婆，为什么说你和那个魔族人是一个战线的人？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利益？您将我们叫去，如今是为了什么？那个所谓的梦魇，是传说中那个害死折子狐和白陇的混蛋吗？”霁月贴在门前，向里面吼着。
　　“你们回吧……”旬婆婆背对着大家，短短几字，似有哽咽之声。颤颤巍巍地被人扶向里面。“这古龙剑，你们便当作是这次行动的目的，前世因果，前世有果，前世未果啊……”门终还是被关上，屋中的灯瞬间熄灭。蒙蒙细雨，仿佛一直在努力地打破尴尬，却难想这天也凑合，好似幕布已下，却又偏漏红妆。
　　那般美丽的女子，谁许她一段前世牵挂，果为何果，为何未果，捡一份贴，那寒棺上，谁缚了她？是否只是个梦呢？也许这天明之时便不再有她。
　　白云遏，离天弃云最远的地方，深入地心而刺透。细细品读，名字中稍带些诗意，何人知掩盖的本心。如此与世相抽离的地方，若非魔族之人或天生神力，进来只有锉骨扬灰的结局。那皇城中的繁华桥雾，不会懂这里，哪怕像个荒野的美丽。
　　“你觉得冷无喧会来吗？”阎隰带芄虞走过血桥，桥下血水滚滚，汹涌成潮。
　　“正如四百年前天帝所说，四百年后再见到他，我与他只是路人。没有太大的信心，只能是祈盼吧。毕竟这世间没有比梦魇更合适告诉他曾经的人了。若是不来，我也不知道谁还能告诉他。又是一番等待罢了。”芄虞望向桥下：“怎么有这么多血汇到这里？”
　　阎隰挥退了一旁驻守的人：“这里比地狱更深入地下，地上的撕杀血腥，透过并且汇合地狱的血一起沁到了这里。”阎隰顿了顿：“现在你看到的，还是‘干旱’的季节。当初五界之乱时，白云遏几乎被血水淹没。”
　　“首领。”一缕烟尘化为人形，单膝向阎隰行礼：“魔王让我带这位姑娘去休息，让你去炼室等他。”
　　“魔主说了让我去干嘛吗？”阎隰看了一眼还在看血水的芄虞，侧身向来人问。
　　“魔主让我转告‘不论挽救结果如何，任务失败，就去该去的地方’。”来人一身黑衣，身上佩刀佩剑，十分谨慎的样子。
　　阎隰走到芄虞身边：“你跟他去吧，我领完罚就去找你。”
　　“姑娘，跟我来。”来人对芄虞很客气，带着她走去另一条小道。小道中刻着些图案，杂乱无章，错纵着刀剑的痕迹，新旧不一。推开一扇铁扣石门，里面是一泊小湖，木桥曲折在这湖水之上。”姑娘在这里随意休息，我要去办其它事了。”来人没有涉足木桥，把芄虞请进去，便离开了。
　　芄虞走上木桥，湖水的味道弥散开来，不觉阴冷，空气里湿湿的，也显得安逸。湖水彻蓝，却无芄虞的衣裙蓝得干净，但依然是甚好的。远远的看到空中有铁链横壁，这洞中湖，又显得局限了。慢慢走向那铁链，已身在湖中心，抬头仰望，只见一少年靠睡在上面。铁链未动，他安然得就像在平地上。那张脸，精致得让芄虞这等美人都想要自绝以回苍天。少年没有任何表情，陨星为眼，劲媚于沧海月池，似玉雕，似金琢。发轻垂耳，修得这张脸，如七夕之月。妖惑千矫，刻眉目于砚墨之间。灯火阑珊处，不曾荣枯。
　　“这样一直仰着头，不觉得辛苦吗？”少年动了动手，大概是睡得有些僵硬了。芄虞收回眼神，悠闲地继续向前走。少年展开背上黑色魔翅，长衣黑红而配。落在芄虞身后，又收回了六翅，如此幻然的一刻，只在一瞬间完成：“不打算搭理我？”
　　“明明知道你梦魇在拿我逗乐，我为什么还要理？”芄虞靠坐在桥栏上，偏头看着少年。
　　“几个月不去看你，看来你过得不错，又看到你千年前的躯壳，感觉挺好的。怎么样，冰泉的这一世还行吗？”梦魇也靠向一边的木栏：“你也很久不见阎隰了，我策划的一切还行吧？这已经是冰泉第十四世了吧。”
　　“是你安排他们来唤醒我？旬婆婆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之间……”芄虞继向前走，坐在栏边的缺口上，用脚尖点着水：“你把阎隰弄到炼室去接受惩罚，是不是太苛刻了？”
　　梦魇轻敲木栏，叫停了芄虞的后话：“那是我魔主身份做的事，我说过，和你相处不会用那个身份，不在话题之列。阎隰没能取回完整的古籍，受罚是应该的。本是不想现在将你唤醒的，想要先把这些故事告诉无喧，再好好对他历练，一切搞定之后让你一醒来就得到爱和安稳，可是……旬婆婆一直认为我就是一个坏蛋，这个你是知道的，她算着这四百年之期已满，便想要将你从我的势力带走。我……又怎么能放心你在她身边，就凭她身边那些蠢手下吗，呵。”
　　“说旬婆婆对你认识有偏，你何尝又不是对她的能力有偏念呢？我在你们谁身边都一样，你们却好似要争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梦魇将一条拴着狼牙的红穗递给芄虞：“你高兴，怎么想都可以，可是你必须呆在我身边。正好我也要去做那一个身份的事了，你拿着这个随便走走吧！”惑笑间，遗祸千年。
　　“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