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在》凌鸢

15、chapter 13

　　放在糖果旁的是我很想回忆的甜/然而过滤了你和我沦落变成美/沉在盒子里的是你给我的快乐/我很想记得可是我记不得/为什么这样子/你拉着我说你有些犹豫/怎么这样子/雨还没停你就撑伞要走/已经习惯不去阻止你/过好一阵子你就会回来/印象中的爱情好像顶不住那时间/为什么这样子/你看着我说你已经决定/我拉不住你/他的手应该比我更暖/印象中的爱情好像/顶不住那时间/所以你弃权/

　　网球部的训练刚结束，明辰就来找彬美了。两人的样子，使得多事的众人纷纷向自家部长投以询问的眼神表示关心。
　　“迹部，你看这……”岳人好奇地盯着迹部看。
　　“岳人，罚跑30圈。训练不专心，多管闲事。”迹部冷冷地发话。注意力尽量不转移到谈话的两人身上。
　　岳人不满地嘟了嘟嘴。忍足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问的不是时候。”随即用探究般的眼神看向彬美。难道昨晚他们吵架了？只要不是我害的就好。（就是你！）

　　“结束了吗？”
　　“嗯。”
　　“那我们走吧。”
　　“好的。”

　　和神教练打过招呼后，彬美就和明辰就去学校图书馆，留下了一脸茫然的众人。

　　学校图书馆。
　　不愧是冰帝。连图书馆都这么气派，华丽却又带着浓浓的书卷气。耀眼的外观永远那么耀眼，不会褪去迷人的色泽。也许，剥落下灿灿的黄金，里面还是一片富贵的金色吧。
　　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沙沙沙的翻书声和写字的声音。两人轻步走到书架前。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原来这里的书也挺多的。
　　彬美并不想复习考试。也许只是想有个借口离开网球部，逃离他的视线之外吧。
　　《嗳晴の莘舛说》？好奇怪的一本书。彬美疑惑着从挤满的书堆中取下它。
　　明辰早就拿好书，坐在离她最近的桌子边。他没多说什么，安静地看书。
　　彬美在他对面悄悄坐下。明辰抬头。她也看向他。两人相视一笑。
　　午后的阳光，不刺眼，温和地借着百叶窗的缝隙跳进来，落在密密麻麻的字上。微微泛黄的书页愈显得陈旧。摩挲一番，却是不错的质感。
　　绯红的封面上，一个美丽无比的女神高贵地挥着手中神气的魔法棒。星星状的荧光像萤火虫一般飞舞着，似在传达什么美好的东西。朦胧的雾气莹莹绕在她洁白的衣角边，更衬出了她的神秘妩媚。如此精美的画面。好奇着，彬美轻轻地翻开了。
　　很多的故事。好像都是关于男孩女孩之间的。
　　《暗夜的魔法师》？
　　第198页。哗哗哗，翻到了。
　　醒目的黑体字：暗夜的魔法师。下面还有一段小小的前言：
　　是在那美丽永恒的一刻，他偷偷拉住了她的手。是在用手心的温度告诉她：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男孩长得挺帅气的，白皙的皮肤，碎碎的刘海，好看的锁骨。嗯，是那种干净的男生。
　　一个长得不怎么样的女孩喜欢上了他。男孩很优秀，很多女生都喜欢他。会温柔地笑，会玩排球，会吹萨克斯。女孩之前并不相信有这么优秀的男生。

　　……

　　他们在同一所高中，同一个年级，不同的班级。女孩很羞涩胆小。每次经过他的教室，只敢偷偷往里面瞄一眼。她总是认为，她是一只丑小鸭。学习不好，人不漂亮，他是不会喜欢她的。只要天天看他就够了。也许，这种想法很老套。
　　每天放学后，女孩就站在走廊上假装在看天。其实，眼神出卖了她。忍不住，就瞟向那边的篮球架。男孩进球了，她就在心里叫好。

　　……

　　她以为男孩永远都不会认识她的。一次很凑巧，在便利店里。
　　她周末在便利店里打工。她在收银台，向往常一样接过顾客的东西。很好看的手。她抬头，是他。她的心里揣着一只小兔似的，好紧张啊。她红了脸，沉默地接过。
　　他收拾好东西，走了。心里好失落。咦？他好像落下东西了。
　　女孩急忙跑出去追他。
　　赶上了。把东西递给他。男孩礼貌地对她说谢谢。她又涨红了脸。

　　……

　　后来，他们撞见的机会越来越多了。是不是上帝在帮她？
　　后来，男孩知道了她的名字，和她渐渐熟悉起来了。
　　后来，两人成了好朋友。
　　后来，传出消息，他有女朋友了，是其他学校的一个学跳舞的。

　　……

　　她当然很难受，在被窝里哭了好几次。枕头都湿透了。可是自己有什么资格哭呢？
　　晚上她经常梦见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少女。是在很暗很暗的夜晚，她应该是个神，或者一个魔法师。她说话了。她告诉女孩她是魔法师，爱的魔法师。她知道女孩伤心的原因。她说她该去争取。爱，是靠自己得到的。是你的，你就该去争取。别怕。自己不后悔最重要。
　　女孩醒来后，觉得是自己魔幻书看多了才想了这么多。
　　不过，她真的想试试。

　　……

　　最终，他们竟在一起了！
　　只是，他们也有矛盾。女孩哭，女孩笑。

　　……

　　在她生日的那天，男孩骑车带她去看烟花。他给她的生日礼物，是情侣链。尽管他们曾经吵过架，有伤过彼此的心，但最终还是在一起了。男孩在她看烟花的时候，拉起她的手。好看的嘴唇一张一合，我们永远在一起。
　　女孩不敢相信现在拥有的幸福，快哭了。她相信了那个魔法师的话。
　　两个人，一起，走得很远。

　　暗夜中的魔法师，轻轻敲开了亘古不变的誓言，化作纯白美丽的羽毛，飘落在天上。云朵淘气地抓住了羽毛。烟花姑娘善良地用那羽毛绽放了令人心醉的幸福的花。
　　暗夜中的魔法师，笑盈盈地看着相拥的人儿。
　　暗夜中的魔法师说，爱，就如烟花，美丽要你自己把握。

　　……

　　终于看完了。彬美合上了书。故事很长。她抬头。明辰一直在看她。
　　他清澈的眼睛里，似有淡淡雾气在缥缈。浅浅的，他笑了，却带着似晨露般的透明。

　　“你……”
　　“……”
　　“喜欢吗？”
　　“故事不错。”
　　“那你怎么想？”
　　“什么？”
　　“你知道的。”他没有说破。
　　“顺其自然吧。”对，是该顺其自然。她不想去把握。把握住的，只有心痛。剩下的只有伤痕。也许是美丽如烟花，但也危险如玫瑰。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尝试了。
　　“彬美，如果难过的话，别忘了，还有我。”
　　“嗯，我们是好朋友。”彬美装作没听懂他的话，无辜地朝她笑笑。
　　“好朋友？”明辰的声音低了下来，似在重复她的话，又好像在问自己。许久，他自嘲地扬起嘴角。苦涩哀伤的一抹笑并没有让她看见。笑弧很小，她并没有注意到。
　　也许，她根本不会去注意吧。
　　临近黄昏。少男少女面对面，坐在安静宽敞的图书馆里。厚厚的书籍，躺在他们的手边。纯白的桌面被暖黄的阳光映得泛着昏暗的颜色，隐隐曳动着各样的精灵。百叶窗不安分地飘起，制造出沙沙的声响，时不时回荡在逐渐暖和的空气里。外面，风簌簌吹动，似乎在和着远处飘来的歌谣，音色就像孩子般纯真幼稚。
　　既然你不想懂，我就不会再让自己的感情困扰你了。

　　美暧一天都没有来学校了。彬美回到教室里，怔怔地凝视着那个空位置。
　　手机打了，没人接，只有“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一直在耳边跃动。
　　美暧，你到底在哪里？
　　在网球部训练时，她曾经偷偷问过忍足。也许他知道美暧在哪里。可是忍足听了她的话，只是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但她分明看见忍足在说那句话的时候，眼里的一波平静变成了隐隐闪动的微芒，只是她看得不真切。
　　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她不知道。
　　那天晚上，她找遍了所有她能想到的地方。可是，在她的视线范围里，就是没有美暧活泼俏丽的倩影。她，开始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张了。
　　怎么办？她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第二天。彬美没有去找忍足，倒是忍足他自己找上彬美了。
　　他向美暧的座位匆匆一瞥，然后神情严肃地朝彬美作了个手势，示意她先出来一下。彬美走出喧闹的教室。
　　“她呢？”墨蓝色的男人沉稳地问道。
　　彬美淡淡地瞥了忍足一眼，冷漠地说：“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的。”
　　墨蓝色的他微微眯起眼，觉察出她语气中的不善。她，什么意思？
　　彬美掠过他眼中深邃不明的探究，继续说道：“难道不是你的原因而不见的吗？现在在这里问我，那你自己难道没有找过她吗？”她忽然想起那天她接到忍足的电话时，旁边总有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但，那不是美暧的声音。她看向忍足，半疑惑半质问。
　　“那作为她的最好朋友，你呢？”忍足不满地反问。他昨晚也找了很多地方。
　　彬美别过头，不回答他的话，只是沉重地启唇：“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对了，忍足。”
　　“什么？”
　　“好好对待美暧，别让她受伤。”
　　“这个当然。”
　　“好，我相信你。”

　　忍足望着彬美渐渐离去的身影，他微微一怔。他当然记得，他自己也曾暗暗下定决心，不让她难过，他会让她永远开心灿烂地笑着。不过，真的是他让她不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