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还在》凌鸢

13、chapter 11

　　曾经祈求过，让遥远的上帝抹去寂寞的颜色/曾经祈求过，能用一生的运气换来一次的邂逅/曾经祈求过，能在人生的分岔路口遇见你/曾经祈求过，可以在你的记忆里永不褪色/所以那些曾经的祈求/希望在美好的现在成为一个个最真最真的现实/

　　迹步宅。
　　“迹步少爷，请放心。川崎小姐因淋雨以后身体不支才晕倒的，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三十多岁的家庭医生不停地擦着冷汗。刚才看少爷那焦急的样子，还有盯着自己犀利的目光，自己都吓出了一身冷汗。那道冷冷的眼神令人心惊胆战。万一这川崎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自己还不得卷铺盖走人？
　　他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迹步沉思了一会儿，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大家如释重负。
　　管家小心翼翼地关上门，想到：没想到少爷这么关心川崎小姐。
　　古铜色的房门关上之后，剩下了一阵窒息的安静。风微微鼓动着，翘起透明的窗帘盈盈起舞。吹进房间里，是一抹淡雅的水仙花香。迹部不知道这是不是花园里带来的香味。在他的记忆中，似乎没有这种清幽的味道。
　　他回过头来看着床上熟睡的彬美，淡淡地微笑着，宠溺地盯着她看。他总是在担心，下一刻彬美会不会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永远不会再回来。不过，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完全多余了。对她，他可以卸下自己平时对付别人的多疑，安心地去相信一个人了。

　　深夜，迹部没有睡觉。
　　其间，彬美醒了几次，只是很快又睡过去了。已经12点了，迹部却毫无睡意。彬美根本就不想喝药，醒来的时候灌了好几次，全被她吐了出来。但是，医生说，喝了药身体才能好得更快。可是，彬美很不听话。迹部犯愁了。
　　突然，彬美呻吟了一声。她微微睁开一条缝，双眼朦胧地看着眼里盛满的世界。迹部见彬美又醒了。他连忙端起床头柜上的药，轻声地对彬美说：“乖，喝了它吧。”
　　彬美厌恶地摇了摇头。她真的不想喝药。
　　迹部的脸上一副无奈的样子，俊眉不禁微微皱起。还真的拿你没办法。不过——
　　迹部把碗靠近唇边，将液体倒进自己的嘴里。然后他俯身贴近彬美。
　　彬美被突然袭来的专有的男性气息给猛地惊醒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苦涩的药液就流进了嘴里。好苦啊。彬美刚想把它吐出来，可是又被迹部挡了回去。她不愿意地接受着。抬起懒洋洋的眼皮，发现迹部温柔的眼神一直徘徊在自己琥珀色的眼睛里。
　　她，就做一个听话的孩子，让迹部给她喂药吧。
　　迹部不舍地放开了彬美。唇上的热度突然消失了。嘴里尽是让人倒胃口的味道。
　　彬美讨厌那种恶心的药水味。似闭似睁的眼睛里折射着厌恶的意味。
　　迹部看着彬美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有趣地笑了。他又靠近彬美的耳垂，沉沉的低语让彬美的心跳加快：“乖乖的，好吗？”妖娆魅惑的声音让人又沦陷了。唯一听不出的，是那暧昧不清又不易显露的深情。
　　彬美乖乖地点点头。眼里褪去昔日的淡漠凌厉，流转在琥珀色的波光中只有温柔的暖意。
　　迹步开心地笑了。轻轻地帮彬美盖好被子，在她的额头上蜻蜓点水地印下一记柔吻，悄声说：“好好睡吧。有事叫我。”说着，又理好她额前的几缕凌乱的发丝。
　　风，一直荡漾在偌大的房间里。带着几种混合的花香，卷着如波浪一般扑进这个美丽的房间。床上躺着的少女安心地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恬静姣好的睡容让坐在床边的他一次又一次地勾起久违的绝美的微笑。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眼睛已经暴露了他最真实的心理，是从来未有过的深情。
　　两人都是这样。在彼此面前，抛开以往的高傲冷漠，诚心让对方感觉到安全感。
　　倾上辈子所有的时光，是为了今生能够以最完美的姿态站在你面前。
　　倾这辈子所有的时光，是为了下辈子还能再和你见面。
　　倾下辈子所有的时光，是为了永世能够在一起。

　　彬美休息了几天，身体也渐渐好转了。关东大赛也到了。大家都斗志高昂。可是——
　　关东大赛赛区。

　　“青学3胜2负1和，赢得本场比赛，进入下一轮比赛。敬礼！”裁判员洪亮的声音。
　　“谢谢指教！”
　　“谢谢指教！”

　　青学赢了。换个不好听的说法就是，冰帝输了。
　　冰帝输了。冰帝输了。冰帝输了。
　　似有一个沉闷的暮钟被敲击着，绝望的钟声依旧回荡在同样绝望的空气里。钟声很是锋利，穿透了厚重的空气，直直地刺入人们的耳膜，不绝地回响。拉长的声线很有耐心地在敲击着。
　　彬美感觉到耳边有很多人在讲话，可是就是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讲什么。她一直盯着场上那一抹开始变得沉默的银灰色。高贵的背影留给她，是不是不想让她看见他的窘迫和不堪？部长赢了至关重要的一场比赛，但是球队还是没能取得胜利。
　　迹部依旧一副王者的姿态瞅了瞅青学的几个正选，心里暗暗想到：手冢，总有一天，冰帝会赢了青学的。给本大爷等着吧。他优雅地伸出食指。一记华丽的响指，清脆利落。开朗的声音在空中画出了完美的抛物线。
　　“冰帝！”“迹部！”“冰帝！”“迹部！”
　　忍足挑了挑鼻梁上的眼镜，带有欣赏的意味看着自家的部长。不错嘛，迹部。
　　彬美淡淡地微笑着。尽管冰帝输了这场比赛，但是他的尊严和骄傲永远都不会输。
　　不要紧。因为他，永远都是王。别人只配瞻仰的王。伟大的王。景吾，对吧。彬美的嘴巴抿成了柔和的弧度，似有一株洁白的莲花盛开在唇角。

　　比赛结束之后，彬美被神教练叫回了冰帝，说是有事情商量。
　　残阳漫漫地洒着昏黄的光晕，暗淡的颜色让人提不起精神来。石道上，淡黑色的影子斜映在干净的青石板上。这就好像瀑布一般，哗啦啦地，全都倒在了灰色的小道上。不剩一点的。所以，影子分外的明显。
　　当彬美走出冰帝的时候，已经傍晚了。
　　天气很是令人烦躁。烦人的闷热让人不住地扯着颈上的领子，好让冷冷的空气跑进去。
　　手机声欢快地跳跃着。屏幕上显示着，“明辰”。按下了通话键。

　　“喂，你好。”
　　“是我，明辰。”
　　“我知道。有事吗？”
　　“比赛结束了吗？”
　　“嗯。”
　　“结果怎么样？”
　　“冰帝输了。”
　　……

　　彬美放下手机，微微叹了一口气。其实刚才她根本不知道明辰对她究竟讲了什么，讲了多少。只是在接电话的同时，她的脑海里就一直浮现着迹部的身影，一直就在想他现在到底在哪里，在干什么。所以对于明辰的问话，她也就简单地一笔带过了。
　　想到这里，她隐隐觉得她似乎有点对不起明辰，心里渐渐浮起些许愧疚。而明辰，他无论在任何时候，总是会温柔地理解着她，关心着她。一直这样来，彬美都觉得她欠明辰的太多太多了。她心里所背负着的他对她的，早就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她以前所能想象的范围。
　　其实，不是不敢奢望，而是不想奢望——是那样一个帅气耀眼的王子的。
　　然而，时间的推移让她心知肚明，却不忍去说破，去戳穿。她的心里难以再装下第二个了。
　　彬美还是踏着细步，朝着回去的方向一直前进。先暂时别想太多了，也许是自己的错觉也说不定。她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又慢慢地加快了脚步，赶在天黑之前回去。
　　她以为，迹部在家里。

　　迹部宅。
　　“什么？他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彬美讶异地看向管家。
　　管家一脸焦急地点点头：“是啊。早上出去比赛之后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彬美暗自沉思着：比赛已经结束了，他会去哪儿啊？
　　彬美转头，透过透明无尘的玻璃看窗外。天色，已经黑了。已是一轮皓月爬上了天际的顶端。皎洁的颜色让人赏心悦目。许多爱热闹的星星又偷偷跑出来，在深邃的苍穹里推推挤挤，似有璀璨的珠玉镶嵌在其间，熠熠生辉。天上好不热闹啊。
　　适时，“叮铃铃”，电话声突然响了。寂静的客厅里似乎多了一分吵闹。
　　彬美快步走到机座边，迅速拿起话机。

　　“喂，你好。”她不敢确定对方是谁。
　　“是我们的彬美经理吗？”略有陶侃的语气。电话里很吵，间接地传来乐器的敲击声。
　　“是忍足吗？”是和景吾一样，有着魅惑人心的低沉嗓音。
　　“呵呵，不错嘛。快来吧。”
　　“怎么了？”
　　“我们的部长喝了很多酒，看样子快醉了。”
　　“你们在哪个酒吧？”
　　“‘夜’。”
　　“哦，我马上就来。”撂下电话，出门了。

　　这一边的忍足玩味地看向自家部长。
　　迹部正玩转着手中精致的酒杯。他并没有醉，只是那关西狼爱看好戏，总喜欢拿他开刀。威士忌兴奋地滚涌着。他不悦地挑挑眉，斜眼看着忍足：“你觉得这样做很有趣吗？”
　　“起码让她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就觉得很有趣了。”微微抿起令人心醉的笑弧。现在，也只有她有这个资格在这个时候陪着你，迹部。
　　“她就快到了。”拥着怀中的女人，自顾自的去舞池跳舞了。
　　迹部眯起眼，审视着忍足离去的修长身影。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不予理会，轻轻搁下酒杯放在茶几上，把喧嚣都抛到了后面，慢步走出了“夜”。
　　其实，他现在并不想看见她。

　　走出“夜”。
　　迹部这时被外面突然袭来的冷空气震了一下。他微微挑眼，原来天已经黑了。他在酒吧里已经待了4个小时。威士忌的酒味时时呛鼻，迹部现在才意识到他已经喝了很多酒。换句话说，是他的酒量又退步了。哼……
　　迹部没有醉。他沿着停车场的反方向前进。
　　是夜，人们都出来了。街上，熙熙攘攘。
　　迹部穿的不是很耀眼。但是，在人群中，却能一眼就看见他。
　　是银灰色的，带着与生俱来的不俗的雍容华贵的气质。人流就好像是以他为中心，在他的周围来来回回。而经过的女性对他频频侧目，眼里流露出爱慕的神色。
　　这个人好帅啊，是银灰色的头发耶，还有一颗泪痣。
　　一个红绿灯口。
　　彬美在出租车里看见了步行的迹部，可是来不及叫他。她立马让司机停车。
　　迹部走路的速度很慢。他第一次发现东京的夜晚很拥挤。人与人面对面走来，都会擦擦肩膀。他又想起了上午的比赛，冷峻地抿了抿嘴。只不过是失去了进入全国大赛的机会，难道本大爷就这么不堪一击吗？
　　凤眼里深邃如海洋，迸射出犀利的光芒。倒让往来对他心仪的女生吓了一跳。只是一次失败，本大爷不可能就这么倒下的。青学，你们给本大爷好好等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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