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醉清风》楚吟

10、师傅的礼物

　　收徒大会落幕时已是黄昏。
　　凌月非要让墨柔留在清月山陪她，对此冷清风也表示很无奈。而身为墨柔师傅的冷雨，因为受不了凌月的软磨硬泡加上死缠烂打，虽然不怎么愿意，也只好留在清月山。知道墨柔可以留在清月山，这两姐妹可是足足兴奋了大半天。还有那白菀和紫苑师徒俩说什么也要留在清月山上，那白菀是冷清风的师妹，冷清风也不好说什么，而凌月刚对紫苑有所改观，也不希望两人的关系因为这件事而恶化。陌琪本想也留在清月山，奈何他身为天帝的二皇子，又是继承仙界统治者的最佳人选，事物繁多，但还是决定在清月山停留两日，看看凌月的伤势如何。
　　清月山何时有过这么热闹？只是为每个人安排住处都是劳心劳力的活，冷清风索性让每个人各自挑选居所。
　　挑选各自居所的时候可是让凌月心痛了一把。墨柔非要选凌月一直住着的清音阁，凌月看墨柔如此喜欢，也只能忍痛割爱。可凌月难免还是有些舍不得，幸亏冷清风让凌月搬去清月山山巅上的茅屋与他一同居住才了了凌月对失去清音阁的失落。陌琪因为只住两日，便随便挑了一间古屋居住。至于白菀师徒俩，因为紫苑是天帝最喜爱的孙女，从小娇生惯养，自然是选了清月山最富丽的沐阳园。
　　清月山巅。
　　尊上不知道去了哪里，凌月风风火火地折腾了一晚上，其实她也没什么东西却硬是折腾了一晚上。现在才知道坐在茅屋外的亭子里休息一会。清月山是离天界最近的仙山，所以清月山也是天界的最后一道防线。在清月山巅看到的月亮特别大，特别美。月光直直地洒在凌月的身上，就好像一个坠入凡间的精灵。凌月仰着脸，任由月光打在脸上。突然，毫无征兆的想起一曲萧音，每一个音符都在婉转地诉说着什么故事，萧声里有着淡淡复杂的忧伤，萧声是那么的熟悉，凌月以为是陌琪来了这里找她，也就没有挣开眼。萧声越来越轻，一曲终了，凌月睁开眼，看见的却是一袭红衣似火的沐子笙正定定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突然出现在别人面前也不吭声啊？”凌月很习惯地脱口而出？就像是已经认识眼前这个人很久，可自己也只见了他一面而已，何谈熟识呢？
　　沐子笙看着凌月有些微恼地样子，不禁好笑：“你还是这个样子，这么多年倒是一点都没变！”
　　“啊？什么……”
　　“没什么，怎么，有客人来也不招待一下吗？”沐子笙也不解答凌月的疑问，调笑道。
　　凌月听见沐子笙的调笑也不以为然，也笑着回答：“你贵为堂堂妖王光临寒舍本应该好好款待，但是吧，有些人不仅鬼一样走路没声，还这般怪罪，这不是存心取笑吗？”
　　“…………”沐子笙听见凌月的话，一时无语。“既然这样，那你是不是得做些什么来弥补你这待客不到啊？”
　　“做什么？”凌月看着沐子笙兴致盎然地样子。
　　“与我合奏一曲吧。”
　　“啊？？？”凌月看见从沐子笙的袖中一架古琴落在自己身前。古琴的质地很好，琴身由千年楠木所制，琴头刻着“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之句。琴尾雕刻成凤尾的模样，琴弦细如发丝，晶莹如玉。
　　这不就是上古仙琴‘鸣凤琴’吗？说这鸣凤琴琴音琴音柔美，却充满了忧伤，弹到情深之处犹如凤泣一般，所以此琴名唤‘鸣凤’。与这鸣凤琴双生的一架琴名唤‘落凰’，此琴则音色清脆，犹如凰歌。
　　待凌月从震惊中醒来，沐子笙手里的玉萧已经缓缓响起。抬起玉手，抚上琴弦。琴音和萧声配合得完美无缺，琴音交织着萧声，萧声缠绕着琴音。凌月缓缓而歌：
　　“袈裟灯结多少年，浊叹为可笑，呜咽为可悲。思绪全散，无人念，无人怜。徒留独坐掐指算剩年。
　　青丝纠缠多少遍，雨落将伞避水丝，雨住不问红伞姿。清歌微念，终算作云烟。”
　　一曲终，沐子笙眼里闪着粼粼波光，像是回想起了什么事，看着凌月，脸上也没了平时那玩世不恭的笑容，闪过一丝挣扎：“还是那样的一曲绕天涯，却是已经物是人非……”
　　凌月看着他喃喃说了什么，没怎么听清：“啊？你说什么？”
　　“人回来了，我该走了。”沐子笙感觉到人回来了，又恢复了他那魅惑人心的招牌笑容对凌月说到。一个闪身，便离开了这清月山。
　　凌月见沐子笙离开，又看了看手里的鸣凤琴，朝他离开的地方喊道：“你的琴。”
　　“那是你的琴！”
　　我的琴？应该是他送给我的吧！凌月想到，也没拒绝，转身准备回屋，却看见了站在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冷清风。才知道刚才沐子笙说的有人回来了是指冷清风。
　　凌月走到冷清风身边：“师傅，你回来啦。”
　　“嗯，刚才有人来过了？”冷清风看着凌月，微微憩着眉头。
　　“嗯。”凌月看着那架鸣凤琴，回答到。
　　冷清风也没有再追问来的人是谁，想必他也是知道的吧，却并没有为难凌月。“鸣凤琴很适合你，收下吧。”
　　“啊？……哦！”看来师傅是知道谁来过的吧。
　　冷清风转身走进屋内，“小月你跟我过来。”
　　“哦。”
　　走进屋里，很简单的布置，只有一张石床，一张书桌而已。神仙是不需要进食的，所以屋里并没有餐桌。凌月看见冷清风停在了书桌前。
　　“小月，把手伸过来。”
　　“好！”凌月将手伸到冷清风面前。只见冷清风袖袍一挥，一个小东西便出现在了凌月的手上。
　　那是一个小虫子一样的东西，通体粉色，圆滚滚的身体，头上长着一双可爱的小耳朵，胖嘟嘟的小脸上五官分明，闭着眼睛正睡着。和脑袋差不多大小的身体上有着小手和小脚。屁股上还长着兔子一样的尾巴。凌月好奇的看着手里的小东西，特别欢喜，好像是自己一直养着的宠物一样。那小东西像是感觉到凌月在盯着它，挣开了眼睛也一脸好奇的看着凌月。叫了一声“娘亲！”，这一叫不要紧，可让凌月满头黑线了。自己怎么就成了这小东西的妈妈了？不过凌月却并不排斥，反而有些开心。用手指点了点小东西的脑袋，那小东西看着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指，一把抱在怀里，用自己小小的身体蹭着凌月的手。凌月感觉手痒痒的，看着手里的小东西亲昵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师傅，这是什么东西啊？”
　　冷清风看着凌月和手里的小东西亲昵的模样，脸色柔和了很多，只是凌月现在只顾着和小东西玩，没注意到冷清风，不然应该会很开心吧。凌月只从第一次见面时，冷清风救下她，在他的脸上看到过一丝丝情绪的变化，其他时候他都是冷冷的样子，凌月有时候都以为自己的师傅根本不会有没有情绪变化。
　　“这是仙界特有的灵宠，可以和主人共同修炼。灵宠分为两类：一类是低级灵宠，以自己主人的鲜血供养而提升实力的低级灵宠，没有自己的灵智，可以帮助自己的主人做任何事，通常被用来作为自己的护卫，毕竟不是每个神仙遇到敌人都会自己出手的。但也有些不安好心的人将其培养成他们杀人的工具，不过这样的人基本都会被仙界的执法队绞杀。还有一类就是你手上的那个小东西，属于高级灵宠，这类的灵宠是需要主人的一滴眼泪来培养，方可与主人心意想通。灵宠可以陪伴主人一起修炼，而且这类的灵宠不同于低级灵宠，是从上古流传下来的，现在只剩下寥寥数十之数。这类灵宠知道从上古以来天地间发生过的任何事情和各种术术，可以读懂各种文字，也可以修炼成人形。”
　　“原来这个小东西这么厉害！”凌月又点了点手里小东西的鼻子。
　　“好了，这个小东西灵智很高，给它取个名字吧。”
　　“名字，叫什么名字好呢？师傅你说取什么名字好？”凌月扭过头看着冷清风。
　　听见凌月说让冷清风给它取名字那么草率，小东西立马一脸可怜的看着冷清风。可是一会儿它就后悔了，凌月更草率。“名字还是你自己取吧，看那小东西也是不喜欢我给它取名字吧。”
　　“哦。”凌月点着小东西的脑袋，看着它圆滚滚的身体，“叫什么名字好呢，要不就叫汤圆吧。”
　　小东西使劲摇脑袋，显然对凌月如此草率的取了的名字感到不满意。
　　“要不叫饺子。”
　　摇头。
　　“对啊，饺子也不是圆的。”凌月苦恼的想着，怎么取个名字还这么麻烦。“月饼？”
　　摇头。
　　“那……馒头？”
　　摇头。
　　“包子？”
　　摇头。
　　“娘亲，怎么都是吃的？”
　　“……”
　　凌月看着手里的小东西要哭出来的模样，不禁好笑，看来自己是没有取名字的天分。
　　“那要不就叫圆宝吧。”凌月无奈的说到。
　　“那好吧！”圆宝委屈地答应道。
　　“嗯，小圆宝。”凌月开心的捧着汤圆。
　　冷清风见凌月和圆宝玩的开心，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这就是天命吗，这么多年记忆里的它还是一样的名字，我终于把它还给你了。
　　“小月，师傅还要送你个东西。”
　　凌月听见冷清风说还有东西给她，满脸兴奋的看着冷清风。“是什么东西啊师傅？”
　　冷清风掌心里一只婴儿拳头大小长着九条尾巴的黑猫，黑猫从冷清风的掌心跳下，落在凌月脚边，一点一点慢慢变大。没有一会儿便长成了一丈二的大猫。比凌月还大的身体卧在凌月的脚边，大脑袋蹭着凌月的小腿，甚是滑稽。
　　圆宝爬上凌月的肩，一脸敌视的看着凌月脚边的大猫，似乎是在害怕这只大猫抢走了它的娘亲。轻轻哼了一声。
　　“这是九尾懈猫，是天界神兽。现在师傅把它送给你，为师不在的时候他也可以保护你。”冷清风给凌月解释道。
　　“我才不要保护呢！”凌月说着，眼神却瞟见了脚边的大猫一脸鄙夷的看着凌月。“你什么意思啊？”
　　“这神兽要和自己的主人定下生死契约才能保证永远衷心于自己的主人，如果神兽背弃自己的主人便会神形具灭，永世不得超生。”
　　凌月听见冷清风的叙述，心疼地看着身边的大猫。“师傅，可不可以不定那什么生死契约？”
　　“唉，看来你还是一样的选择！”冷清风轻叹一声，“可以，将你的手指划开。”
　　凌月听冷清风的话，咬开自己的手指，略微发紫的鲜血从指尖流出。冷清风抓住凌月的手，点在九尾懈猫的头上，念了一串咒，血液融进大猫的脑袋里。
　　“这是锁魂咒。可以解除。”冷清风对凌月说到。“好了，现在给它取个名字吧。”
　　“啊？又取名字啊？”凌月指着脚边九尾懈猫。
　　冷清风点了点头。
　　凌月拍了拍脑袋，“那就叫大猫吧。” 九尾懈猫拳头一样大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凌月，希望凌月给它取个好听的名字。
　　“你看着我也没用，就叫大猫。”凌月摆了摆手，随便地说到。
　　大猫沮丧地垂下了脑袋。坐在凌月肩上的圆宝得意洋洋看着大猫沮丧的样子，看来娘亲对于取名字是丝毫不敏感啊？大猫抬起大脑袋，铜铃一样的大眼睛瞪着圆宝，吓得圆宝躲在了凌月的头发后面。
　　冷清风交代好了之后便让凌月回自己的屋里休息。凌月带着圆宝和大猫回到了自己的小窝。可看见那张小床的时候，该怎么睡呢？就在凌月认真思考今晚怎么办的时候，身旁的大猫大摇大摆地走到床边，顺势便躺在了床上。凌月看着比床还大的大猫，一脸黑线。
　　圆宝趴在凌月的耳朵上，看见躺在床上的大猫，对凌月抱怨道：“娘亲，我们怎么办？”
　　凌月用手指点了点圆宝的脑袋，笑到“大猫睡床，我们睡大猫身上。一定好舒服的。”
　　说着凌月走到床边，摸了摸大猫软软的毛，躺在了大猫的身上。
　　“真的好舒服啊。”凌月感慨着。看着在大猫的软软的毛毛里面钻来钻去的圆宝玩的开心。脸上笑笑。
　　“圆宝，你会不会什么可以变出东西的法术？”凌月卧在大猫的身上，手撑着脑袋看着圆宝肉嘟嘟的小手拿着大猫的胡须当琴弹。
　　“小月娘亲，我现在只是灵宠的原型，还不能施展法术。”圆宝从大猫的头上滑下来，坐在凌月的手指上小腿一摇一摇的，“小月娘亲为什么要学这样的发书啊？”
　　凌月将圆宝从手指上弹下，说道：“因为我想在院子里种花，我想要变出一些花籽。”
　　“娘亲，要不我教你吧！”
　　“好啊，圆宝最好了。”凌月抱着圆宝小小的身子，在它的脸上吧唧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