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同人]顾盼生香》年唯

8、第八章

　　白月沉默，而后又慢慢道：“也许……”
　　“也许？”
　　“也许她去见了……”白月话未说完，楚留香忽然抬起手来示意他莫要再说下去，敏锐如他也立刻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
　　两人对视一眼，楚留香将宛儿推至白月身侧，笑着道：“我想，你一定能够护得了她的周全。”
　　白月缓缓地点了下头，宛儿一时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忽然间她惊惶了起来，因为就连她也察觉到了，在屋顶上已经埋伏了五六个人。
　　不只是屋顶上，外面有一二十人，不，甚至更多，已经将这座小屋重重包围了起来。
　　楚留香向白月使了个眼色，随即如箭一般窜出窗子，屋内几声巨响，几个黑衣人穿破屋顶落入房中。
　　天将明亮，这是一个夜晚结束前最为黑暗的时刻，屋外很是幽静，但是却有几十把兵刃正发着寒光。
　　楚留香素来爱穿白衣，如今他的一袭白衣在这片黑暗中尤为显眼。
　　这些人都是纯粹的杀手，他们唯一会做的事就是杀人，所以他们的每一招都是杀招，他们只要抽出刀，就必须舔到血，可是这一次，他们刀刃上的血却不是他们所要杀的人的血，而是他们同伴的鲜血。
　　当白月解决完屋里的杀手带着宛儿冲进院子时，屋外的地上已经躺了七八个大汉，看着楚留香他却难得地笑了。
　　“我当真道楚留香不杀人呢。”
　　楚留香一个飞身退到他们身旁，道：“我确实没有杀人，他们都是被自己的同伴杀死的。”
　　白月没有接话，只是将宛儿交给他，执剑向那群围着他们的黑衣人迎去。
　　楚留香见过的剑客多不胜数，其中不乏江湖上的顶尖高手，白月的剑虽不是他见过的最快的，但剑法精简，意在剑先，虽未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也已能做到收放自如。
　　他执剑虽是为杀人，出的每一招都取人咽喉，可剑意却有时奇诡精妙，有时正气凛然，这一点实在是诡异，就仿佛将多家剑学糅杂其中，不过也亏白月能够控制自如，否则一般人若如此用剑，只怕早已走火入魔。
　　楚留香也不出手，因为他知道，剩下的这些人已经杀不了白月了，他只是观看着，因为看别人使的一手好剑甚至比看一出戏还要精彩的多，当然如果使剑的人不用杀人那就更好了。
　　可是若白月不杀他们，被杀的就将是他们自己。
　　待天泛起了鱼肚白，倒在白月剑下的冤魂又多了七八条，剩下的黑衣人越战越退，到最后实在无法抵挡，全都飞身而逃。
　　楚留香看准一人踢起一粒石子正打中那人的腰眼，他瞬间无法动弹从半空中坠下，“咚”的一声砸在地上，而他的同伴未有一人回头，尽数逃的无影无踪。
　　白月几步上前将那黑衣人踢翻过来，只见那人如野兽般瞪大着双眼，额上的青筋皆已暴起。白月以剑尖挑开他脸上的蒙面黑巾，那是一张陌生的脸，他大声喝道：“谁派你来的！”
　　那黑衣人一字不吐，喉咙里却嘶嘶作响，楚留香心里一动，骇道：“他吞了毒！”连忙上前蹲下用力捏住他的脸，试图拉开他的嘴，可是他的嘴却已如石头一般，根本张不开了。
　　不消一会，那黑衣人全身剧烈地抽搐起来，而后渐渐平息，最后没了气息，只有那双眼睛骇人地凸了出来。
　　一切发生地太快，白月也惊诧不已，道：“他这死状，与洪门二十一口一模一样……”
　　宛儿也蹲下对尸体仔细检查了一番，看着楚留香点了点头。
　　楚留香长叹口气：“这也没有办法，像这样的杀手，一旦被俘，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了结自己的性命。”他站起身问白月道，“你可曾见过这人？”
　　白月皱紧了眉摇了摇头。
　　楚留香道：“看来这群人是跟着你来的，他们想要的是你的命。”
　　白月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剑上的血，道：“只是他们未料到你也在这。”
　　楚留香点点头：“他们竟然选择在天下第一楼里杀天下第一楼的第一高手，可见他们十分有把握，并且对这里也十分熟悉。”
　　白月目光转动，道：“所以？”
　　楚留香道：“所以我想，他们与天下第一楼定颇有渊源，也许就是天下第一楼的人。”
　　白月将剑慢慢收回鞘中，沉默了片刻才又道：“如果他们是天下第一楼养的人，除了我之外，只有一个人能够养得起他们。”
　　“谁？”
　　“魏骏。”白月说出这两个字时，眼里扫过一丝寒光。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与顾非欢交谈时他便有所怀疑，看来这天下第一楼中的人也自成两派，一派认的是顾非欢，而另一派听命的就是另一位老板了。
　　他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面色凝重的宛儿，道：“你家小姐交代了两件事，我想还是先把这两件事完成了才好，宛儿，解药的事就拜托你了，不过现在看来，我还必须找两位高手来保护你才比较稳妥。”
　　白月道：“我可以派人保护她。”
　　楚留香道：“可你也看到了，若刚刚那些人都是天下第一楼自己的人，你能够保证你的手下没有人在其中吗？”
　　白月皱着眉，无法反驳。
　　楚留香又道：“我倒是有两位朋友，他们的武功也不算差，而且绝对可靠。”
　　白月道：“你说的是胡铁花？”
　　楚留香点点头：“正是，还有一位，便是那‘玉手书生’言如玉。”

　　此时此刻的顾非欢什么也看不见，因为地牢里暗无天日，而能够听到的也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与心跳声，以及她偶尔动作时带起的铁链的摩擦声。
　　此处地牢位于快意堂之下，过去她也从未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地方，里头遍地皆是机关暗道，她被带入之时魏骏并没有蒙住她的眼睛，可见即便她记得住的路，也未必能找到出去的路。
　　从她被关在这地牢中后已过去了七八个时辰了，她平静地躺在坚硬湿冷的石床上，可她的思绪却一直在活跃着。
　　她在思考那个人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为何要召集天下富贾名士？又为何要对他们下毒？
　　他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知道她近几年来已渐渐放权于赵魏二人，具体经营之事已不再多问，也知道她每年在楼里的时间越来越少，大部分时间都在行游天下。这一次她在漠北呆了足有三月，也正是这三个月的时间，那人将天下第一楼的人进行秘密更替，原本每隔七日便会由赵贤亲自飞信向她通报楼中大小事宜，这三月以来也未见有任何异样，想来在她刚离开天下第一楼时，他便已将赵贤控制住了。
　　今日，魏骏也正是拿她故部的性命相要挟她才肯就范，这天下第一楼她可以不要，但是那些跟随她多年的人她是万万不能舍弃的。
　　而他却可以为了自己的野心将她舍弃么？
　　顾非欢不由觉得嘲讽，虽然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未曾想这一天到来的这么快。
　　安静的地牢中渐渐了有一点声响，在黑暗中呆的时间过长，让她对于一点声音、一点光亮都非常的敏感。
　　她从石床上慢慢坐起身，她四肢上的锁链跟随着发出刺耳声响，待她适应那刺目的光亮之前，她先听到了魏骏的声音。
　　“小姐看起来面色不佳，可是身体有恙？”
　　顾非欢眯着眼，尚不能适应那强光，冷哼道：“魏掌柜来总不会是为了来关心我的吧？”
　　魏骏道：“瞧您这话说的，怎么说我也跟随您七年有余，多多少少也算是有点情分在的。”
　　“情分？呵，废话你也不用多说了，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魏骏看似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这么多年您还是这性子……您当年有恩于我，我自然是记着的；公子要我做的事，我也不能不做。所以，只好委屈您在这里多呆些时日，当然我也不会让您孤单一人呆在这里，虽然已经是个废人了，好歹也能做伴儿。”
　　魏骏说着，两个手下便架着一个人从他身后绕出来，顾非欢听到了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她转眼去看，在明灭不定的火光下只见那人低垂着头，任凭两人拖着他到了石壁边上，看起来早已没了知觉。
　　待他们将那人手脚都铐上了那石壁上寒铁制的铁链后，魏骏道：“小姐您就好生歇着吧，等今晚过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便带您去见公子。”
　　“你……”
　　魏骏说罢便带着属下转身走了，地牢又恢复了一片漆黑，顾非欢本还想看清被带来的那人到底是谁，现在也没有机会了。
　　黑暗中顾非欢仔细地听了会，那人呼吸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大概被下了药又或者被点住了穴道，只是她在关进来前，身上的首饰物件都已被没收了去，限制住她活动的铁链也只足以让她在石床上移动而已，无法再去救醒那人。
　　今日已是初二，今晚就要拍卖血玉观音，她若是能逃出生天也许还能做些什么，至少能弄清那人究竟想要做什么，可是现在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但愿楚留香能做到那两件事……”她喃喃道，只要楚留香能办到她所说的两件事，事情也许还有转寰的余地。
　　“顾老板刚刚可是在叫我的名字？”
　　这地牢中本不应还有第二个人的声音，顾非欢一愣，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可那人又说了第二句话。
　　“难道楚某认错了，这不是顾老板？”

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