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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午夜嘶吼 ...

  •   凝神倾听自己的源头。像这样深深地嗅,嗅一朵小花,直到知觉化为乌有,莲花般的少年,默默体验血的温泉。就像这样,与爱情相恋,就像这样,落入深渊。---茨维塔耶娃
      大学时候,寝室里有个姑娘嗓子好,时不时招呼大家去唱歌。那时大家都没钱,专挑ktv最便宜的时段去,一帮人,什么也不点,偷偷把几瓶饮料啤酒的双肩背抱进去,躲躲藏藏塞在桌子底下,服务员一走,就拽出来喝,边唱边喝,那时是穷欢乐。到了早上,去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麦当劳桌上小睡趴一会儿,等学校门一开,赶紧回去洗把脸,没事儿人似的,照样去上课。
      长大后的应酬,聚会,免不了和一些半生不熟的人去KTV,苏更生大多时候是不去的,不是她不合群,而是KTV的情感带入太大了,她即不想和陌生人坐在一间黑屋子里听她没听过的歌,也不想跟陌生人面前唱她会唱的歌,在她看来,只能和老友一起,一醉方休,唱一首歌就想起一个人。
      喜欢陈奕迅,除却在KTV里嘶吼他的歌之外,最奢侈就要数那一次去现场看他的演唱会,那时已经开过几场了,轮到她听,他的嗓子已经哑的像一张砂纸了,在唱"浮夸"时,听得她真怕他的声带着火,得出个结论,看样子,在江湖行走,不论干哪一行都没那么容易。
      冬日里,阳光和煦,但气温依然低,春节不远了。有个大学里相好的同学来京办事,林肖谨安排行程,招呼来几个就近的大学同学一块儿去唱KTV,特意给弟弟打电话说周末不回去,让他自己弄饭吃。
      那天中午,先吃饭,当然还要好好聊聊,讲讲各自的现状,再忆苦思甜,讲讲大学时的乐子。一聊便忘了时间,夜色灰蒙的时候,互相搀扶着一同去KTV里接着喝。
      话聊得已足够多,唱歌此时好似更能表达他们的心境,过火,新鸳鸯蝴蝶梦,十年,跟往事干杯,驿动的心,老古董都翻出来唱一遍,一边唱一边笑,疯疯癫癫。
      已经快过午夜十二点钟,大家还没有离去的意思,林肖谨发现包里一直闪烁的手机,扶着墙出去接电话,一开口声音大的好像吼一样,ktv里的代入感真是太强了,震的电话那边的弟弟耳朵生疼,"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喝高了吧?在哪儿?我去接你。"
      "不用,不用,今天太高兴,正唱的兴头儿上,大家都没走,我不能走,你先睡。"
      "你到底在哪啊?"
      等他来了,一推门就听见一群鬼哭狼嚎的声音,群魔乱舞在屏幕前,这群醉鬼已经喝的不知到了哪个境界了,不分男女的搂搂抱抱,软塌塌的就要秃落到桌子底下。这边,老姐半眯着眼睛,快要睡着;那边,正唱的起劲儿。
      把老姐安顿好在沙发上,耳边听见陈奕迅的童话,"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真的是哭唧唧的腻歪声儿,这谁啊?
      回头张望,看见沙发角里窝着的苏更生,正张着一双乌黑闪亮的眼睛看着屏幕唱歌,她旁边坐个男生,靠着她肩膀,已半梦半醒。林肖瑜觉得那画面真够刺眼的,这疯婆子果然是喝大了,抱着话筒不撒手,别人要也不给,为了个话筒就能在地上不顾形象的和人撕抢起来,完全没有半点平日里的影子,这人真真不能喝半点酒,喝点酒那就不是她了。
      耳边听见有人调侃,还诗兴大发,"你知道吗?上大学那阵儿我可迷莱昂纳多了,那小脸儿,小眼神儿,哎呀妈呀!可他现在可真没汤姆克鲁斯帅气,当年的杰克啊,难道Rose的肉现在都长他身上了吗?我滴那个男神啊,如今他急需的是一个奥斯卡奖项来肯定自己的演技,反观汤姆克鲁斯一点也不着急,还漫步在偶像路线上哩,你瞧瞧多大差别,想当年还为偶像跟别人争的脸红脖子粗的,那是为哪般啊?现在可好,莱昂纳多光是死了老婆的高智商、神经兮兮的大叔,都演好几次了,我滴那个天啊,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岁月啊,你慢些走,慢些走哦!"又唱起来了,惹得林肖瑜大笑,苏更生这会儿才发现他来了。
      她靠着沙发坐在地上,眼神迷离,头发凌乱,却有说不出来的慵懒气息,让人想亲近,林肖瑜走到她身边,料她此刻不会再像个刺猬刺人,伸手揉乱她的短发,她虽有些手脚无力,但仍挥手打开他作乱的手掌,林肖瑜淡笑着,看了她一会儿,也坐到地上,和她并肩,问她:"困不困?"
      她直摇头, "快,唱歌给听听。"
      林肖瑜接过她给的话筒说:"想听什么,尽管说,我可是麦霸。"
      "随便!"于是,他望着她深情的唱了那首陶喆的爱,很简单。

      忘了是怎么开始
      也许就是对你有一种感觉
      忽然间发现自己已深深爱上你
      真的很简单

      爱得地暗天黑都已无所谓
      是是非非无法决择
      没有后悔为爱日夜去跟随
      那个疯狂的人是我

      I LOVE YOU
      无法不爱你BABY
      说你也爱我I LOVE YOU
      永远不愿意BABY失去你

      不可能更快乐
      只要能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
      虽然世界变个不停,用最真诚的心,让爱变得简单

      I LOVE YOU,我一直在这里BABY,一直在爱你
      I LOVE YOU YES I DO
      永远都不放弃,这爱你的权利
      如果你还有一些困惑,OH NO
      请贴着我的心倾听,听我说着爱你,YES I DO

      有时,说刻薄的话,做讨厌的事,与人不合,也许都只是想那个人知道你,进而注意你,不论淡意也好,深情也罢,只为表达,可你会发现最先被自己感动的往往是你自己,而非他人。
      年少时,容易感动,渴望情感,一腔热血;可却不知何谓命运,更不可能懂得最初的那一眼,那偷来的初吻,抱紧的第一个拥抱,一旦开始便象征着一切都结束,多踏近的那一步,既已是终结。
      歌声停下来,大家起劲儿鼓掌,只有面前这个倒霉蛋儿莫名的张望,有人夸张,"呀,这是大明星来了吗?哎呀妈呀,唱得太得我心啦,老深情啦。"
      "嗨,他是我弟。"老姐早醒来了。
      "苏更生,你来唱一个。"
      她抱着个酒瓶子在那里犯晕,正要往嘴里灌,被林肖瑜一把抢下来,顺手朝她脑袋上推一把,"你还喝!都醉成什么样了!"林肖槿扭头看他俩,半清醒半迷糊间好像隐隐约约看清了什么。
      "要你管?"一把推开他手,理直气壮的让人哑口无言,说完,她就跑去唱歌,根本没有看一眼林肖瑜变了的脸,他慢慢坐到沙发上,看一屋子人装疯卖傻,听她唱小白船,唱到最后又开始哭唧唧的生嚎,不肯放过考验大家耳朵的每个机会。
      "更生啊,别人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啊,咱别唱了,来,撒手!把麦克风给我。"她还自顾自的唱,嚎够了,就抿着嘴呵呵的傻笑。
      实在不想再被她鬼叫荼毒耳朵的人,赶紧抢走麦克风,她疯癫的满场追着人要麦克风,简直让人无法忍受,从林肖瑜身边经过,他恶狠狠的说:"你够了啊!老实呆着。"一把拉住她,往怀里一塞,整个身子罩住她,她终于像个小花猫一样安静了。这时老姐站起来,劝大家回去休息。
      打车回家,拉着两个醉鬼,真是累死人。一进屋,纷纷舍他而去,一人抱一个马桶狂吐,那让人作呕的气味,林肖瑜捏着鼻子迅速跑去冲水,两边忙了一阵,才把浑身酒气的俩人拉到床上,一人身上扔了件睡衣,让他俩赶紧换了,一会儿又进来收走脏衣服,连夜把衣服丢进洗衣机,屋子好好通了风换了气,再把卫生间收拾好拖了地,已经过了早上四点钟。
      进屋一看,那两个人在床上还抢被子打架打得正欢,最后把苏更生抱去自己屋里的床上,她又吐了他一床,于是医生的洁癖又抬头了,又是一番换洗,累得他站着都要睡着了。
      回屋里,看见床里沉沉入睡的苏更生,忍不住嘴角轻扬,趴在床边看她好久,那人不吵不闹,睡着时真像个孩子,他一翻身睡到她旁边,用力拍拍她,"嗨,苏更生,起来了,姿势不对,起来重睡,快。"没有回应。
      于是,骨子里恶作剧的因子蠢蠢欲动,鼓动人心,他大着胆子凑近,盯着她的微翘的嘴唇看一会儿,双手撑在她两侧,低下头含住她的唇瓣,一种从未有的感觉自嘴里泛滥起来,辗转吸吮,她因缺氧发出嘤嘤声,他赶紧离开她的唇,看她睡沉了,才又轻轻的慢慢品尝她的芳泽。渐渐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却不敢再逾越半步,赶紧下床冲进卫生间去洗了个冷水澡。然后又回来背对着她躺下,须臾之间已进入梦乡。
      宿醉的人最大的麻烦,恐怕就是第二天的剧烈头痛。林肖瑜起床时,那俩酒鬼还没有醒,竟然睡到下午两点钟去了,他做好了粥和小菜,又给他们各自准备了蜂蜜和柠檬调好的水,待俩人喝了才起来,跌跌撞撞的去洗漱,最后捂着脑袋到桌前吃饭,真是狼狈不堪。
      下午三点左右,苏更生同事打来电话说一起吃饭,她捏着太阳穴居然还满口答应。林肖瑜骂她:"就你那衰样儿,半夜喝断篇儿的,还要去吃哪?你那胃能受得了吗?我说,苏更生,你是不是傻啊?"
      她直问他,"我衣服哪,还能不能穿呀?"看见林肖瑜从阳台上拿来的干净衣服,真是挺感谢他。
      "我给你熨一下,马上就好。"立马跑去拿熨烫板。
      林肖谨端着碗站在一旁说:"我弟厉害吧,熨衣服都会,家务活一把抓。"
      苏更生也笑起来"天啊,林肖谨,你好生幸福啊。"
      "那是,男医护保姆,保健医疗,科学养生,居家必备啊。"
      林肖瑜边熨边贫嘴:"苏更生,羡慕吧,你想不想也拥有一个呀?"
      苏更生看他熟练的熨衣服,"我?没那个福气。"
      "怎么没有?!只要你乐意,我立马搬你家去给你当家庭医护,我又能收拾家,又能做饭,又给得了你健康的生活,毕业之后还能挣钱给你花,多好!"
      苏更生停顿了一下,没去看他笑意盈盈的脸,而是问:"熨好了吗?"
      苏更生走的时候,林肖瑜想去送她,她拒绝了,就这样自己走掉了。

      多年后,苏更生在幽静树林的茶舍一角,跟林肖谨品着当年的新茶,轻轻吹开玻璃杯里沉浮不定的茶叶,她说:"肖槿,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已习惯了孤独一人,可,人本能的向往着太阳,不管自己从头到脚是不是潮湿的发霉发臭,也不管如何的羞于见人,那一丝一毫绵绵的温暖,却是最难以抗拒的,那种诱惑,能使人铤而走险,日夜游走在深渊的边沿上,上万次的纠结,明明舍不得,却无比胆怯接受,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林肖槿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晦涩脸颊,仍觉得遥不可及,"其实,同样地,你也有上万次机会敞开心扉,把你多年深藏心底的秘密坦诚相告,可你选择了固执,义无反顾,我问你,在最后关头,你脑海里是否有过林肖瑜?"
      苏更生摇摇头,"没有,我不能骗你说有他,我是真的没有想过,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其实,有些藏在心底的话,并不是故意要去隐瞒,只是,并不是所有的疼痛,都可以呐喊。"
      "那我真要恨你了,苏更生,曾经我也在心里揣测,你会不会只是遭遇一时的偶然事件,而非有人故意为之,可在医院里我问你怎么回事时,你却闭口不说话,只是看着我,那一刻我又仿佛知道了答案。"

      不知何时起,苏更生会不期然与林肖瑜相遇,傍晚下雨时,加班走在街头时。周末一早被敲门声叫醒,他进来,便往屋里走,边挑毛病边顺手理手边的瓶瓶罐罐,他越来越唠叨,可他们却比以前相处的好。
      看见她顶着头乱发,像个小男孩儿一样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刚要喝,他就突然来一句:"赶紧先吃点东西,不能空腹喝冰牛奶,你至少要热一热再喝,总喝凉的,对胃不好,还会让你内分泌紊乱,导致月经不调,身体寒气重,没一点好处,老了可有你遭罪的时候。"
      虽然觉得他不可理喻,可苏更生从不反驳,尽管她已经吃过早餐,不算空腹,但她也不说,而是撕上一片土司面包的小角,再喝热过的牛奶,她不需要解释和辩论,而他关心的是当自己的话落地时,是否看到想要的效果,完全是当医生的职业病。这个时候真相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坚持该坚持的,放弃不该坚持的。
      "睡够没有?我看你冰箱里也没什么吃的,待会儿去趟超市。"她站在角落里点头,看着他在厨房里收拾,动作麻利,出神好久,忘记光着脚踩的地板有多凉。
      走在超市里,他是主角,她只要点头答应着,至于吃什么,该如何搭配,如何挑选,都是他的事。起初,人彼此不了解时觉得都差不多,接触久了发现还是区别很大的。他爱买进口货,买土猪肉,土鸡蛋,海鱼海虾,生态绿色蔬菜,调料喜好简单的,爱吃咖喱,椒盐,芥末,从不买方便食品,也很少买速冻食物,他追求的是新鲜,无公害。
      而她,偏爱的是价格便宜,经济实惠,有赠品、打折、促销的绝不买正常价格的,看见过季处理的大堆衣物,习惯性的眼前一亮,一头扎进人群里翻天覆地抢便宜货,从不买土鸡蛋,因为价格是普通鸡蛋的两倍以上,绝不买,也不能多花一分钱。至于她爱买的饮料,咖啡,速冻饺子,常温下保存的牛奶,他统统不许买,但说酸奶还不错,给她买了一大盒。
      结帐时,他拿出自己的信用卡刷,苏更生拦住他,"不行,我来结帐,不能用你的。"他一把推开她,觉得十分丢人。
      拎着两大袋食物回家,他说:"我想买个车,我早就有驾照,在老家常开,有了车以后去超市买东西就不用那么累拎着,我还可以接你下班,下雨天也不用因为打不到车走好几条街,好吧?"一脸的笑意。
      "你还没毕业,哪来那么多钱?"
      "我有积蓄啊,我们老家过年给小孩儿很多压岁钱的,从小到大我都存着哪,去年用来炒股,还挣了不少,买个车没问题,哦,你喜欢什么牌子的车?你最好也学个驾照,以后这车就给你上下班开,方便,你就别再挤公交车了。"
      苏更生没有说什么,林肖瑜却滔滔不绝,"在我们南方小城市,年轻人结婚很早的,上了大学的,一般一毕业就结婚生子了,没上大学的二十岁就有老婆了,有的两代人结婚都早,爸妈四十多岁就当爷爷奶奶了,我爸妈年纪也不大,等我毕业了,也算结婚晚的了,如果能一毕业就结婚,我爸妈一定很高兴,他们高兴了就爱给钱,那样你很快就能变成个小富婆,衣食无忧,结婚好处可多了。"
      苏更生仍不说话,他也冷下来,"要是毕业结不了婚,我也可以等等的,如果可以的话,先生个小孩,再结婚也行。"苏更生瞪着眼睛看他,简直不敢相信,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啊,而且还是个医生,怎么会这么毅然决然的不走寻常路哪?难道他们那的南方人都这么前卫吗?如此开放。
      "我觉得你不应该跟我讲这些吧,其实,我从没想过要结婚,你可能误会了,因为你是林肖谨的弟弟,所以我才那样对待你,和你走得近一些,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你现在还是个小男孩儿哪,结什么婚啊?你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你也没必要买车,那样开去学校里太招摇,不适合你,学医是个苦差事,你不要想别的太多。"
      林肖瑜听了这下可不高兴了,"说了半天,你什么都不赞成,我误会个屁啊?你以为我跟谁都说这个啊?这不行,那不行的,那我就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想怎么样啊?"
      苏更生半晌不作声,可他不依不饶的非要个答案。"我想我可能会让你失望了,林肖瑜,我们就此罢手,不管是不是误会,不要再来往了吧。"
      "不!"他转身拎着东西快步走了,不再提一句关于这个的话题。
      那天他早早走了,没有留下來吃饭,也没有帮忙收拾屋子,这都是他每次来必干的两件事,话也少了,走的时候,缓缓拉开门,回头看她一眼,苏更生没有望过来,而是打开了电视,他停住拉门的手,叫了她一声,"苏更生。"
      "嗯?"扭头看他一眼,忙着去叠刚拿进来晒干的衣服。
      "过来送送我。"苏更生耳边听见他的恳求,不是无动于衷,而是她想快刀斩乱麻。
      可是,桌上电话响了,接起来,没说什么,只是答应着。林肖瑜看着她一点点变得冷漠的脸,一丝笑容也没有。
      "谁的电话?"
      "一个朋友,你快走吧。"
      "是我耽误你什么了吗?干嘛赶我!刚才是谁啊,你怎么又不高兴哪?到底谁惹你了?我想知道。"
      "你管的太多了吧,走吧,我送你。"
      走进电梯,和他并肩而站,他低头看着她,像是在研究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终究看不出什么。
      走到大门口,林肖瑜站住脚,看看她,长长的外套,包裹着单薄的她,额前刘海被风吹乱,像个初出茅庐的假小子,他一把抱住她,用力的,久久的,"我从小到大也没真正喜欢过谁,不知道自己天天惦记你,是不是就算爱上了你,我越来越常想象自己和你共有的生活,我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别拒绝我好吗?给我个机会,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苏更生知道早晚会有那么一天,舍不得的时候,只是没想到它来得这样快,"你先放开我。"林肖瑜哪肯,抱得更紧了。
      "算我求你好吗?放开我,我有话跟你说。"
      "除非你答应我,别的我都不想听。"
      "那你就不要松手,我陪你在雪地里冻着,一直等到你抱够了。"他松开了手,眼睛发红注视着她。
      "这个过程里,你是否问过我喜不喜欢哪?你重视过我的意见吗?我虽然比你大两岁,可完全都是你说了算,你是个爱拿主意的人,不要说这是医生的职业病,我也是有脾气的,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告诉你我的态度,我不会结婚的,你们老家结婚早,这个我真的帮不了你,我知道你家境很好,你个人不管是职业还是相貌都非常优秀,肯定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我真心祝福你!"
      "祝福个屁!既然我什么都好,那你怎么看不上我哪?你不想结婚,我也可以啊,我无所谓,等得起,耗得起,我以后都听你的,说吧,还有什么不满的?我都能改。"
      "算了,不说了!"
      "为什么不说了?我说想听,你又不说了,苏更生,你这是几个意思啊?"
      周围路人听见他吵,已经有人在看他们,苏更生只好不作声站在那里,等他走,可他就是不走,最后她走了,听见林肖瑜在身后吼:"明天我还来,一直到你答应为止。"
      "死缠烂打,多烂的招数啊,它不适合你。"钻进电梯里,上楼没有开灯,向楼下望去,看见他还不肯走,后来就买了盒烟,坐在马路边上抽,苏更生摇摇头,你看看你,逼着个医生去抽烟,真是害人不浅,罪孽深重。
      那天,半夜下起冷雨,楼下已没了他的身影,苏更生缩在黑暗的床里,久久睡不着。
      蔡康永说,适合恋爱的时机,是在心灵稳固时,不是在寂寞难耐之时。所以苏更生不适合恋爱,林肖瑜更不适合。
      其实,这世上有两种人万万不可以得罪,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医生,不论得罪他们哪一个,你都可能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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