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楠可待》南语焉

19、第八章

　　那天他们两个一个涨红了脸不知道怎么说，一个是高深莫测不做声，冷场了好一阵，最后还是顾南辰说：“虽然我知道你数学不好，可这么简单的演绎推理你还是理解的吧，我可以给你时间让你慢慢推导，你看可以么？在此之前我们做比同学关系更好点的朋友怎么样，但有一个前提，不要再躲我了好么。”
　　墨楠当时觉得如果任子瑜或者苏然知道自己这么高冷的对待她们心中的顾大神的话，估计自己早就身首异处了。她点点头，嘱咐他注意休息，还是没忍住脚底抹油，走了。
　　后来，墨楠便收到顾南辰一个短信，说让自己好好玩有事先走了。墨楠看着短信，想回过去问是身体不舒服么，似乎他还真有些不愿让人知道他生病了，连陈雨萌也不见了，弄得墨楠心里有些怪怪的，去海边玩也没玩得尽兴。
　　回来时假期还没过完，墨楠和苏然视频聊了会天，吐槽下工作学习，临了苏然还似有先知一般问了顾南辰有动静没，墨楠一愣，心虚的回到，有什么动静她也不会知道啊。
　　说到这，她想起了，还没找任子瑜兴师问罪呢，为什么把录音大发给顾南辰了，可问了等于做实了他们两个之间有问题，弄得墨楠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
　　可假期过后便是暴风雨一样的各种工作，忙的墨楠脚不沾地，口腔溃疡了好几处。但也不知怎么的，耳边总是不绝来自顾南辰的消息，尽管她已经有近半个月没有他本人的消息了。听另外一个女辅导员说，顾南辰太牛了，辅导我们院学生参加美赛（数学建模的一项国际级比赛）破了院成绩记录了，听任子瑜说，顾南辰要代表Hf和她们院做了一份课题，更有学生说，顾南辰家底深厚，但他自己却自立门户把投资咨询做的风生水起。
　　墨楠听了一点也不惊讶，她知道顾南辰就应该这样，在他这里没有最好只有更好，这也是她觉得他们差距太大的原因之一。当然，不可隐瞒的，她其实特别想问问他身体好了么，上次听完陈雨萌的话，她还差查了好多神经性胃炎和间歇性耳聋的资料，心里更是有一种涩涩的感觉，虽然她只知道一点，但比起其他人单纯的是对顾南辰年轻有为的赞叹与仰慕，她更多了些想法，只是她还是习惯性的将它归结为同情心泛滥。

　　而顾南辰还真是忙碌无比，虽然一直以来他都习惯了过那种分身有术的生活，可真正回了国，他发现国内的环境还是跟国外比有太多差别。他不是一个特别会处理人情世故的人，但有时候一些外公外婆的老友，或者院系领导总是旁敲侧击打听他的个人问题，甚至有的直接以各种理由制造跟哪家条件不错的姑娘偶遇，有愈演愈烈之势。
　　他说过会等墨楠，给她足够时间考虑，可墨楠的慢性子也真是炉火纯青了，到现在也仅仅止于短信问候。还有，他只是在等车的时候玩了一遍俄罗斯方块，比较经典的手机游戏最后实在是懒得划了，之后他给墨楠发了份通关方法。可她不知道墨楠玩儿俄罗斯方块纯粹是为了开发反应能力，看到他的方法之后试了好几次才算是悟出点门道。当然，墨楠没敢跟顾老师说她这个学生悟性实在是太差了，那可就太丢顾老师面子了。
　　有时候他还真感谢他的好记忆力，虽然几乎同窗六年，当时他们几乎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甚至他都没有刻意留心过墨楠，但或许是当时的墨楠在班里担任班干部，性格也比现在开朗太多，在同学中人缘很好，以至于他在回忆有关墨楠的点点滴滴时还是记起不少。
　　但那只是中学时候的墨楠，那时候他们一样从初中到高中每天都被要求穿毫无特色的校服，他记得她站在讲台上给大家上早读，他跟她老被班主任点起来一起做英语对话，她的作文经常被老师当范文，她尤其惧怕体育考试，在中招体育加试前夕他甚至还看见过班主任找她谈话时，她一边不好意思一边强忍泪水的模样。
　　到了高中，尽管当时他知道墨楠因为体育考试成绩不好报了他们市里的排名第二的学校，可在开学那天却发现他们是同班，而且恰好是邻座的时候他还略微惊讶过。可现在想来，高中的墨楠好像跟初中的时候就不同了，愈发安静了，或许是觉得数理化太难应付？记得当时墨楠还问过他一次问题，可当时的自己好像因为耳朵实在是难受没说几句就借上课的理由把墨楠打发了。再后来好像便是高二文理分科，墨楠读了文，他继续读理，后来他提前被保送，墨楠则是名落孙山遭遇滑铁卢，便再也不知道这当中墨楠的生活了。
　　直到两年前的那天他恰巧在完成教授布置的任务，登陆了好长时间没有登陆的微信，突然弹出了来自墨楠的几条消息，他还有些惊讶和疑惑。可点开之后，他心里有些震惊，反复看了几遍，还是有些将墨楠和那几段文字联系在一起，他甚至不清楚墨楠是什么时候发的，就像她开头写的那样她只是觉得太憋屈和无助，也知道已经出国的自己很可能就收不到她的消息，但她还是希望写下来将自己的迷茫和悲伤给投递出去。
　　她的文字功底依旧很好，没有过多的煽情，几乎只是平铺直叙，却让顾南辰自认为已经淡然很久的心里生出一种想要立刻去看看这位多年不曾有过交集的老同学，忍不住反复在脑海里飞速的搜索之前有关墨楠的印象。哪怕听听她的声音给予她一点鼓励也好，可他翻遍手机发现甚至连墨楠的手机号都没有，就连微信还只是当时墨楠加他的，除了那次他们从未联系过，这还是第一次有聊天消息。
　　思虑很久，他还是放弃了去联系她，就像她说的那样，她不需要同情和怜悯，只是在那个节点上需要找一个出口卸下一点包袱，然后继续上路。最终他只是回复了一句话：年华正好，知本心，莫虚度，望珍重。
　　但在那之后，他总是时不时的刷朋友圈，想看看墨楠的动态，她的生活，从文字上看墨楠应该是一个乐观开朗，有些呆呆慢慢，善良而富有同情心的女孩子，丝毫没有一点消极和悲观的影子。他从中知道一些她生活的片段，大多是搞笑的轻松的，还有一些对于国外教育的向往等等事情。后来也渐渐从初中的关系相对较好的徐浩宇那里碰巧知道，他跟墨楠在W市偶然相遇，墨楠读了研，还是跟初中的时候差不多很单纯，但是变漂亮了好多，桃花运貌似也不错。
　　从徐浩宇那里不经意的听到一些关于墨楠的消息让他不自觉的开始想象，在外人看来如此单纯不谙世事的女孩是怎么独自面对家庭，生活带给她的挫折的，就连他引以为豪的专注也时常被他想象出来的墨楠的形象打断多次。他先是有些郁闷后来便有些明晰，明确这种想法之后便是付诸行动，这便才有了离开他以前决定的要终身留在美国，研究数学的生活规划，不顾教授的多次阻拦，去了商院，提前完成了学业，回到他原本再也不想回来的W市。
　　就像他当初以为自己可能永远不会有对伴侣的需求，一是觉得麻烦，而是觉得无意义，可是对墨楠的好奇甚至到不自觉的期待，他明白自己大概真像是周远说的那样，以前的情债他欠的太多，现在换做是他来还债了吧。深奥的常人理解不了的数学问题他能有办法解决的顾大神，如今却拿以前总抱怨数学讨厌的墨楠没有办法，连他自己想想都觉得好笑。对待墨楠，不能智取，只能等待。

作者有话说

　　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