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妆》冰粉芋圆

10、第 10 章

　　水芝躺在南枫的怀里，一身洁白的衣裙已经是血色弥漫。
　　那一剑，贯穿的，是水芝的胸口。
　　百里褚与我对视一眼，便要去杀那个为首的黑衣人，突然，吴尘出现了……
　　那群黑衣人相视一眼，纷纷撤离。
　　吴尘没有去追那群人，而是快步走到水芝面前，想要替水芝止血，可水芝却摆手：“告诉公子，水芝去了……”
　　“姑娘……”吴尘说道，显然，他好像知道，水芝已经不得而救，但他愧疚，他想要一试，万一，救活了呢？
　　我甩开百里褚的手跑到水芝面前，她虚弱的伸出手来，我握住她，她的手，纤细，苍白，脆弱，跟在水芝身边一年，我早已将她当做我的一个朋友，而不仅仅是接近凌昭的手段：“姑娘，你会好起来的！”
　　水芝转头看着南枫，慢慢笑起来，嘴角流出鲜血：“忘记……”
　　南枫摇头：“你休想！”
　　水芝依旧笑着，看向我，道：“莫……负他……”
　　“姑娘……”我泣不成声，早已无心去理解水芝最后说这句话的意思，她的手握在我手中，慢慢变得沉重，就如同，她童谣沉重的睫毛，压着那双美丽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过……
　　水芝，就这样，死了……
　　九娘慢慢走过来，握起水芝已经毫无知觉的手：“九娘，会送你回家。”
　　说罢，九娘一摆手，让手底下的人收拾好残局，自己转道后院去，我突然有一种错觉，九娘的背影，是落寞的……
　　吴尘站起来，戒备地看着百里褚：“多谢豫王出手襄助！”
　　百里褚甩了甩衣袖：“举手之劳。”
　　没过多久，国相带着家将来了，看着已经满身伤痕的儿子，国相皱起了眉头，他没有去扶南枫，而是任由他坐在地上，抱着水芝的尸体。
　　好久，南枫才主意到他的父亲，极度的伤痛与力竭，让他看着国相的眼神格外的依赖：“爹……”
　　国相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大步走到南枫面前，蹲下身子：“回家吧！”
　　国相很爱他的儿子，从他要我在南枫和水芝之间作梗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告诫我，不论我做什么，都不能伤害道南枫，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那个时候，我只把他当做一个溺爱儿子的父亲，毕竟，南枫，是国相的独子。
　　南枫从小就没有母亲，更准确的说，没有任何人知道南枫的母亲究竟是谁。当年，国相曾经整整失踪了两年，两年后，他带着南枫回来，说，这是他的儿子。那个时候，华若所有人都知道，国相没有娶亲，这个孩子又没有母亲，说不定，南枫只是国相捡来的一个孩子。但是后来，当南枫长大，和国相越来越相似，众人也便没有在谈这个言论，只是偶尔，提及那个生下南枫的神秘女人。
　　“爹……我要他们死！我要那个人死！”南枫咬着牙，他向来天真，这个时候，眼睛里却是仇恨。而整件事的幕后推手，他似乎已经明了，甚至他们之间，一定有着某些不可说的仇怨。
　　国相突然一笑，那一笑，讽刺而悲凉：“你要她死，她也想要咱们父子死。回去吧！”
　　南枫慢慢放开水芝的尸体，看着以前水芝身边的人将她带走。
　　国相将南枫抱在怀里，俨然一个慈父。
　　那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我的父亲，不由得朝百里褚那里退了几步，百里褚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的看着我。
　　国相和南枫离开了，吴尘环视了下四周，朝我说道：“小心。”说罢，看了百里褚一眼，便离开了。
　　百里褚带着我去了对面的酒楼，他的住处。
　　关好门，他突然抱紧我：“我以为……你死了！”
　　“我死过。”我也抱住他，分别得太久太久，久得我都快忘记了他身上的甜酒香。
　　百里褚慢慢放开我，摘下我的面纱：“谁伤的？”
　　“不重要了……”我淡淡地答道。
　　“那我们回家吧！”百里褚替我戴好面纱。
　　我摇头：“等我从这里出去，你还是豫王，我还是捧玉阁的女婢。不要告诉他们……我活着。”
　　百里褚失笑：“为什么你还要要去做那么卑贱的事？我没有来也就罢了，既然我来了，不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你又何苦再去受那些气？这不是你！”
　　“没错，我如今，名叫‘白心’，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你信不信我带着大军压境……”
　　“秀芽！你是燕国的豫王……”我打断道，可他笑了笑，也打断我的话。
　　“你走后，再也没有人这样叫我，有人是不屑，有人是不敢，就算你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你，可你对我，却还如从前。”
　　我一时无言。
　　突然，外头一阵嘈杂，不一会儿，有人敲门：“王爷，外头有人要见刚才进来的姑娘。”
　　百里褚走到门口，他的仆从听到他的脚步声打开了门，百里褚问：“谁？”
　　“打扰豫王了！在下有些案子上的事儿要问问水芝姑娘的贴身女婢，还请豫王……”说话的人，我么有将，但看他的穿着，却不像是司官衙门的人。
　　“本王适才救了她，她为向本王致谢，已经以身相许，阁下此番而来，不合礼数吧！”百里褚双臂抱在胸前，我不意他会如是说，然细细想，着却是最适合的说法。
　　百里褚任性自傲，远近皆知，而我与他的关系却不可言明，此番出现在他的住处，只能让别人理解成，是他强拉我过来的，而我，只是想要感谢他救我一命。
　　“人命关天，在下想，那位姑娘，一定愿意随在下而去。”
　　“那可不一定！除非，你的主子，是那个什么‘凌二爷’？”百里褚故意戏谑道。
　　却见那人点头：“不错，正是凌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