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歌燕舞》心安何处

16、复返

　　“雪鹞哥，传授我几个威力大的法术好不好？小妹我愿意磕头拜你为师。”沫沫双手摇晃着雪鹞的手臂，竭力地恳求着，甜润糯软的声音让雪鹞有些吃不消。
　　适才雪鹞被沫沫手下五个随从阻路，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嘴里找台阶说着硬话：“我就不走，看你能把我怎么样。”顺势踅了回来，边向沫沫迈近边苦思逃脱良策。他这一番心思却是白费了，沫沫像换了一个人，招待他进屋坐好，亲手奉上热喷喷的香茶，对他殷勤得好像失散多年的兄妹重逢，反常的热情让雪鹞摸不着头脑，不知这小丫头哪根筋不对了。随从们在一旁也面面相觑莫名其妙，之前还剑拔弩张，怎么转眼就语笑晏晏，小姐这是玩的哪一出？他们无权置喙，但看到小姐能从丧父之痛中走出来也深感欣慰。
　　“咳，咳……这却让我为难了。学法术需要极强的天赋和毅力，非一朝一夕所能成就，修习成功者万中无一，当初我费尽千辛万苦才略有所获。像你这样的娇小姐千金之躯，还是不要想了。”雪鹞口中故作高深，含糊其辞，心里却在暗笑，他很享受沫沫崇拜的目光，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自然不想将自己的底细和盘托出。至于真相被戳穿会有什么结果，那是以后的事了，反正他又不是故意要愚弄沫沫的，她自己要误会，怪得了谁？
　　“哼，瞧不起人。那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保护我。”沫沫嘟着嘴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似乎吃定雪鹞料他不会反驳。
　　“啊？”雪鹞错愕。面前胖嘟嘟的少女姿色一般，可看她媚眼如丝，嗲声嗲气撒娇撒痴而并不让人觉得矫情，带着一股特有的可爱和俏皮劲儿，忽略她的容貌，呆在她身边也算一件轻松惬意的事。通过刚刚一番交谈得悉她的目的地是京城，自己陪着她故地重游，未尝不是个好主意。可以借助她们一行掩饰一下自己的身份，让公主府的人不至于轻松找到自己，当然效果只有天知道了，人海茫茫想寻觅一个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吧。京城富庶乃全国之冠，他还没有看够那纸醉金迷的繁华景致呢。因为一些臆想的危险离开公主府离开帝都，这个决定似乎有些草率了，别说尚没有人危害到自己，就算有，阿休也会尽力保护好他的。雪鹞有些为自己的疑神疑鬼懊悔，决心不放弃这次亡羊补牢的机会。人经常这样，遇到岔路，选中了其中一条，可是又总怀疑走一条路才是正确的。想到可能永远再见不到阿休，雪鹞就觉得一阵心慌意乱，似乎失去了身上最贵重的珍宝，一股热流悄悄酝酿着向眼眶涌动。“嗯，好吧。你们要保证我吃好玩好心情好，慎勿悖我意，我怕压不住火气不小心会伤了你们。要是办不到我马上掉头离开。”雪鹞不再犹豫，爽快地接受了邀请，他虚张声势地宣布着，尽量让自己显得高深莫测，以此来提高自己的身价。此行即使什么也不做，但一定要再见阿休一面，因为他已经放不下她了。
　　“是，小女子谨遵吩咐。”沬沫脸上笑嘻嘻地答应，“好哇好哇，你答应了以后可不要反悔。”她拍掌欢呼，有个拥有法力者随行，得一大助力，此去又多了几分成功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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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加真的不是你私下派人除掉的”韩悦紧皱眉头，下意识地问。
　　您老已经问过无数遍了！张青自然不会将不满写在脸上，但心中的委屈也有些掩藏不住，不经意悄悄流露了出来。“我已经约束下人安分守己，近期莫要轻易出外惹事生非，让老爷困扰。”
　　韩悦瞟了张青一眼，笑了：“你不必弊屈，我相信你的话，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在这个节骨眼，需要他消失的时候他闭上了嘴巴，时机显得太凑巧了，如果说这不是丞相派人干的，连我都要怀疑。”
　　“也许是洛加的仇人所为，机缘巧合在这个关口让他得手，此贼狡猾，借机将仇恨引到老爷身上，自己好安然脱身。如何应对，请老爷示下。”
　　“这笔脏水无论如何要泼在我的头上了。还是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让別人猜疑去吧。若要强加辩解，也只能越描越黑，让人觉得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们还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若大事可成，无人敢于说三道四，如果失败，也不差这笔滥帐。联络众臣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
　　“那些脑满肠肥，庸碌胆小的墙头草！近半数已同意投靠老爷门下，洛加一死，另一半口风也有松动。只有城守顽固不化，不识时务，抵死与我们为敌，是否要…”张青手掌虚切，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缓一缓吧。这厮看来要恨我一辈子了。这难怪他，我以前做了一些错事无可挽回，让他气不忿…哼，一个人能掀起多大风浪，就当他不存在好了。”
　　“有一件小事，不知道该不该让老爷烦心，不过我想还是让老爷心中有数的好，也许会带来一些麻烦。”
　　“呃？说来听听。”
　　“洛加的女儿来给他收尸了，己抵达京效。”
　　“区区微末之事，休再提了，洛加我都未必放在眼中，遑论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你看着处理吧。——我头有些疼，你先下去吧。”韩悦挥挥手，低头陷入了沉思。想到城守白铁，他又回忆起了如烟往事。凤凰的孩子回到她身边了吗？凤凰已经有自己的孩子了，她现在过得好吗？她不会原谅自己了，自己这些年营营苟苟、追名逐利又是为了什么呢？想到这些，韩悦的心一阵心悸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