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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风雨潇潇,天光云回 ...

  •   相遇相识相爱到相守,相怨相恨相离到相杀,爱不恨,恨不爱,世世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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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幺娘办事十分得力,当天夜里郁赋闲就找上门来了。
      沈玉珍在灯下看一本游侠撰记,郁赋闲打开门进了屋,先换下一身朝服,换上绣有数只白梨的藏青袍子,将袍子一掀,坐在沈玉珍对面。
      筱筱为沈玉珍端来晚上的药,筱雅端着一碟蜜饯跟在后面,郁赋闲从筱筱处结果药碗很是自然递给沈玉珍,沈玉珍埋头与书中,顺手接过,一口气闷下。
      郁赋闲又递来蜜饯,沈玉珍这才放下手中的书,“我说过,以后我不需要用这个,筱雅你是不是耳朵聋了?”
      “玉珍,这是我替你备下的。”郁赋闲往前再递,沈玉珍不接,郁赋闲道:“药苦。”
      说不出的温暖,带着淡淡的无奈。
      沈玉珍盯着一脸倦色的郁赋闲,心里冷笑:药苦?所以你就拼命给我塞蜜饯?你郁赋闲做得出来,藏着掖着,还想拿碟破蜜饯来糊我的心么?
      沈玉珍说什么也不肯吃,郁赋闲只好让筱筱和筱雅二人撤下。
      屋子里静得可怕,红烛静静燃烧,有只飞蛾扑哧落在灯罩里面,冲状几次,无法突困。
      “玉珍,我有事跟你说。”郁赋闲权衡再三,一手搭上沈玉珍手上的书,迫使两人面对面。“玉珍,我们是夫妻。”
      郁赋闲眼中布满血丝,尽管发丝梳得一丝不苟,也难掩疲惫之色。
      沈玉珍冷笑着看着郁赋闲,“郁赋闲你忘记了吗?我说过我已近不会再爱你了,今生今世不会,来生来世更不会。你说我们是夫妻,是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呢?还是同床异梦恨不得将对方至于死地呢?”
      “玉珍,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妻,我郁赋闲今生唯一的妻子。”
      郁赋闲说道,他伸手去拉沈玉珍的手,沈玉珍像触电般缩回手,眼中讽刺渐浓。
      “你的妻?我沈玉珍可不敢妄想跟你郁赋闲白头偕老。”
      沈玉珍说道,“你没想过我死吗?好,你郁赋闲是正人君子,你宽容你大度,那么你扪心自问一下,在你母亲悬梁的那一天你没有想过置我于死地吗?”
      “你没有吗?你没有,我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我得这一身病是脱谁的福?”
      “郁赋闲你知道吗?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死!”
      郁赋闲脸白如纸,嘴唇哆嗦。
      “玉珍,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我们的孩子,那时我太冲动了,我真得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知道错了。”
      “你给我…给我机会补偿你…我会把你治好的,我寻了很多药,御河的医术你也看见了,他是太医署最好的御医,他一定能治好你的。”
      “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辞去官位,江湖上奇异怪杰多了,我们总可以找到治好你的病的法子,玉珍…”
      “郁赋闲,你知道为什么我这么恨你吗?孩子没了就没了,还可以再生,可是你断送了我这一生做母亲的资格。”
      “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了,郁赋闲!”
      郁赋闲踉跄一步,扶住一旁的桌子,沈玉珍上前一步,郁赋闲惊吓般往后退一步。
      “你知道当我知道这件事之后是什么感觉吗?我只恨自己当初没有和我的孩子一块死去,我恨自己我当初愚不可及,苦苦求来这令自己痛不欲生的姻缘。”
      “如果可以选择,我沈玉珍宁愿此生从来没有遇见过你。”
      郁赋闲嘴唇没有一点血色,眼眶中莹莹泪光泛起,拳攥了松松了又攥。
      “玉珍…”郁赋闲颤抖着嘴唇唤道,“这一生是我郁赋闲负与你,你要杀要剐,我郁赋闲毫无怨言,可是…”
      “信儿是无辜的…”
      沈玉珍眼睛豁然一眯,疾风骤雨。
      他果然还是为那jian种而来,沈玉珍说不出的弥天恨意,狠狠瞪着自己夫君,一字一句道。
      “想让我放手,门都没有!”
      郁赋闲想不到沈玉珍反应这么坚决,“玉珍,信儿那孩子…幺娘不是你想那样…其实他们…他们是…”
      “你闭嘴,郁赋闲!我在也不要被你的胡言乱语蒙蔽了的,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
      郁赋闲即将说出口的事实被沈玉珍给吼了回去,郁赋闲愣愣看着沈玉珍的苍白面颊,试图再解释。
      “我有不得已言说的苦衷,玉珍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辩白,无用。
      沈玉珍想,到了这种时候他郁赋闲还真敢说得出口。
      “说的真是可笑,你我本就没有相互忠诚过,谈不上背叛。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我沈老板也是见过世面的,不会迂腐至此。不过,”沈玉珍道,“要想让他们进门,除非我死了。”
      “玉珍,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他们?”
      “除非你死!”
      沈玉珍丢下这句恶毒的诅咒,转身就走。
      “玉珍,你上哪?”郁赋闲急忙拉住。
      “郁府我没这福气住,我回我的沈府。”沈玉珍挣开郁赋闲的钳制,郁赋闲慌了神,比知道自己下一刻就要死去还要害怕和恐惧,他抓着沈玉珍不松手,“玉珍,听我的,你哪都不去,就呆在我身边,不要回沈府…不要回去,现在不是时候,如果你想回去,以后想住多久就住多久。玉珍你就相信我一次好吗?我不会害你。”
      “你不会害我,这世界上除了你郁赋闲,谁都不会害我。”沈玉珍用力一挣,力道过大,差点撞上门框。
      “玉珍!”
      “筱筱筱雅,咱们走!”
      郁赋闲没有留住沈玉珍,急的满地转圈,最后还是追出去。
      晚了,擦黑的夜,街道寂静。
      她走了。
      “夫人的马车刚走,少爷要追还来得及。”刚将人送走的管家柳树道。
      “不用了。”
      就算追上也不见的回来,沈玉珍铁了心要走,谁都拦不住。
      是自己没有处理好信儿和幺娘的事,让沈玉珍生这么大气,也好,让彼此静静。
      “柳叔,通知吴亚,到书房来一趟。”
      短小精悍的吴亚半盏茶时间,到了,落地无声,黑衣蒙面。
      “大人。”
      郁赋闲扔给他一块令牌,“这里有十个人,要确保夫人安然无恙。”
      “大人,吴晗那边有动静了。”吴亚拉下面巾,隆鼻子之下八字撇小胡子。“他在玉壶轩酒楼开了一间房,好像再等什么人。”
      “继续监视,一定在他接头的时候再动手。”
      “属下明白。”
      “还有…”郁赋闲声音染上倦色,“别院里的药材都送到御河府上去吧。”
      想了想,道:“算了,还是我亲自送过去。”
      郁赋闲将最后一车珍贵的药材指挥人搬进王御河私人药库,忙得大汗淋淋的时候,王御河正对着一具白花花肉猪上下其手。
      薄如蝉翼的刀刃被王御河两指捏住,桃花眼聚精会神,小心翼翼将刀刃最尖锐的部分调开红肉里的神经,将墨绿色的血管挑出来。
      郁赋闲往椅子里面一倒,有气无力。
      “原来是郁大人莅临,真是蓬荜生辉。”
      “你没抬头,怎只是我?”
      王御河将刀刃咬在嘴里,伸手扯出一根三丈长半指宽的血管,晃悠晃悠,像只巨大的蚯蚓。
      “李昊不会吃了没事往我这跑,他顶多喜欢在你老婆屁股后面亦步亦趋,要不然就是藏在暗处,深情款款望眼欲穿。”
      郁赋闲不高兴了,冷着脸道,“王御河,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把你后院的一家老小给宰了,给你做全猪宴。”
      “郁博怀,你敢!”王御河将那团血管往地上一丢,含在嘴里的刀刃立马拿去丢郁赋闲,郁赋闲旋身一踢,刀刃擦着王御河的发丝,钉在柱子里。
      “郁博怀,算你狠!”王御河气红了眼,“只要是你沈大老板的事,一句短,一句实话还不让人说了是吧。你爱她,可是她领情了吗?你跑到南疆北漠,一车一车往京城拉药,你ta ma的有病,你没看见你那沈大老板偷偷将药喂了你家后院里的鱼吗?你ta ma的不心疼那些鱼,老子还心疼那些药材呢。我他妈的上辈子就是欠你郁赋闲一家老小的,娘的。”
      王御河骂骂咧咧,郁赋闲顿时没了脾气。
      “干嘛?装死啊,不说话?”王御河随便找了块步,胡乱擦拭一通。
      “玉珍回沈家了。”郁赋闲闷闷道。
      “你脑子坏掉了了吗?你现在让她回那鬼地方,沈老爷子在逃,迟早会抄上家。”王御河瞪着他那桃花眼,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你真的让她回去了?”
      “我拉不住她,玉珍…信儿在她手中。”郁赋闲一副你明知她就是那种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主,何况这事是他不对在先。
      “韩信?”王御河大声说道,“也就你自给活该,当初非得管那档子的闲事,看来你家沈大老板这次是发飘发大发了。”
      “我说,她那性子也就你和李昊把她当个宝。”
      王御河跟沈玉珍的关系,就像正室见人二房,两看两相厌。
      “玉珍变成这样子…我有一半责任,怪我当初下手太重,我…”
      “停!”王御河立马打断郁赋闲的将要的长篇大论,“不想听你那血淋淋的旧伤疤,说真的,你看看好李昊,李昊最近往御史那边跑得挺勤,我看得出来我似乎知道些什么,至于他的目的我就不必多说了吧,他就那点为沈玉珍肝脑涂地的小心思。李昊至今未娶,我估摸着他是等着你和沈大老板掰了他好填空。”
      郁赋闲停下来望着王御河,王御河得寸进尺。
      “要不你就和沈大老板掰了得了,你看李昊那在旁边看着你家沈大老板那可怜怜样,一看就是十年,你将人让给他得了,反正你两铁定过不下去了,索性让坑,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郁赋闲挽着袖子往外走。
      “我这就去帮你杀了你后院的那十几头猪,省得你的邻居告你扰民。”
      “郁博怀,老子开玩笑的。”王御河尖叫。
      “可我不是开玩笑的,我早就想宰了它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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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那边那边,王御河你怎么那么笨呀!”筱筱在岸上跳脚,活脱脱像只跳蚤,“那边那边鱼最多,你到底会不会抓鱼啊?”
      “要不你来?”将衣袖裤腿高高挽起的王御河双眼喷火,“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婢子,一只屈指。”王御河将木棍甩出老远,木棍沿着水流飘向下游,“老子我不干了!”
      妈的,费劲半天抓了半天鱼,权当那两个你浓我依恨的天天腻在一起连体人的下酒菜了,一会两人对山吟水,一会慕鱼求钓,啊——到底有没有搞错,老子不是陪衬。
      “王公子?”筱筱两只眼睛滴流滴流转,“你刚才看我家小姐核郁公子的背影那叫一个哀怨啊,我家小姐已经有郁公子,你啊没希望了。”
      “什么哀怨,本少爷眼光有那么差吗?看上谁都不会看上你家满身铜臭味的沈大老板。”王御河睥睨筱筱,筱筱往前一凑,“就你长成这副是个男人都想垂涎的样子,我看没有一女子愿意跟别的男人共享自己的丈夫。”
      “你——”王御河一双桃花眼喷火,揪住筱筱的一把头发,筱筱被王御河拉住,两个人近得几乎能闻见彼此的身上的味道。
      筱筱脸圆眼大,眼睛黑白分明,嘴唇粉嫩晶莹,王御河呼吸微微一滞。
      “长得真难看,比我家后院的一家老小都难看。”
      王御河往李昊那边走,李昊和筱雅正围火烤鱼。
      “王御河,你站住!”筱筱气呼呼追上来。
      “你才丑,你全家丑八怪!”
      背后一股蛮劲,王御河昂面趴了,来了个狗啃地,一嘴泥。
      王御河悲愤的想:为君子与小人难养也!
      沈大老板家的小女子。
      尤其黑!
      “王御河,你怎么将脸埋在土里了?”沈玉珍绝对是个火上浇油的。
      郁赋闲附议:“这叫王御河埋土。”
      “要脸不要屁股。”
      王玉珍等人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王御河从土里爬起来,一脸沙泥,然后抓了一大把散向众人,“叫你笑话老子,叫你们要屁股不要脸,来啊,一起尝尝泥土的味道,还新鲜着呢。”
      “离我远点!”筱筱尖叫,“不许过来!”
      “我还就过来了,你拿我怎么着?”
      “小姐,救我。”筱筱的惨叫。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风雨潇潇,天光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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