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精之恋》乐凝

13、庆典

　　Steven回来竟然主动找我喝茶聊天，也对，我把我的劳动果实主动让给了他，他能不表示一下么。
　　而我依然是我行我素，他的主动也不会增加我对他的好感。
　　人到这把年纪，学会的就是掩藏自己的真实。
　　回办公室，很意外，竟然接到杨智南的电话，询问的问题更奇怪，竟然问我为什么不参加签约宴。
　　我自我解嘲的笑笑，通过电话传过去的原因却是官方回答。
　　曾几何时，我和他之间也只有了这些官方性质的答问。
　　岁月的转移，改变的不仅仅是人的容颜，更重要的是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方式。
　　“期待你能参加学校的70周年纪念庆典！”杨智南这时候的这句是什么意思，挂完电话我怔怔地琢磨着。
　　月明还没回来，我打电话给慧敏。
　　“当然要去了，我们毕业这么多年，难得有这样规模的聚会。”听到她这么说，猜想到她的心情极好。
　　“你不要带你家小宝吗？”
　　“今年9月，小宝也要进幼儿园了，我可要轻松了呢！”
　　“难怪你心情那么好！”
　　“去的时候叫上月明，我们一起去吧！”
　　“月明去大理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呢。”
　　“什么，去大理了？这家伙，她们家程浩会放她出去这么久？”
　　“她……”我迟疑着要不要说。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她出去透透气，可能她那个上司老女人给她压力了吧。”我突然找了个转移话题的借口。
　　有时候觉得自己真虚伪，时不时要说些违心话，但是在慧敏开心时，又何必让她平添担忧呢。
　　“反正，看吧，如果月明赶不及回来，我们俩一块去吧。”
　　“好的！”
　　有慧敏陪着，我相信她会帮我挡掉那些八公八婆的无聊问题。这一点，我从不质疑，要不然我和她怎么这么多年还黏在一起呢。

　　今天不知道什么日子，奇怪的电话一大堆，杨智南的电话刚抛入脑后，严洲也来了电话，约我周末去游湖。
　　我真的要去翻翻皇历，今天的日子有没有什么说法。
　　“游湖？”我故装糊涂。
　　“怎么忘了，不帮忙吗？”
　　“帮忙？”
　　“借游船，你这么主角不出席，我怎么能借到船。”
　　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能听出他的真诚。
　　“可是，怎么办呢，这个周末是我们学校70周年纪念庆典，我可能要参加得很晚呢。”
　　“是吗？原来那个电视里再三通告学校庆典的是你们学校啊！”
　　“是的，是的，毕业这么多年都没有回去过呢，想借着这次机会同学聚聚。”
　　“那是应该的，你们的聚会带家属吗？”
　　“这个”我倒是从来没研究过能不能带家属，因为我无家属可带。
　　“我能去凑凑热闹吧，看看70周年纪念庆典是什么样，我们学校可没有这么悠久。”
　　“那个，我？”我犹豫着该以什么样的理由来拒绝。
　　“说定了，那天，我来接你。那你先忙吧，我挂了！”还没等我拒绝，他就直接挂断电话。
　　月明在大理，这时候我也难以再让月明帮我挡驾。
　　算了，去就去吧，在那些八公八婆面前，严洲可能是个不错的挡箭牌。

　　周末一早，严洲如约来我家，我也不拒绝。
　　诚如杨逸飞所说，真诚地对待你想发展的对象，也许我和严洲也能发展成如慧敏和陶诚风那样的伴侣，毕竟无论从年龄职业来说，严洲是目前最理想的发展对象。
　　我示意严洲去接慧敏。
　　严洲默契的笑容让我觉得温暖，感觉简单就好，不用考虑过多的感情，就会幸福。
　　慧敏上车就很惊讶，虽然带着大宝，和大宝喋喋不休的说话，眼神中的诧异在我淡淡的笑容中化解。
　　“昨天我电话给月明了，这妮子，说还要玩两天。” 慧敏毫不知情严洲和月明的尴尬。
　　我偷偷扫了一眼严洲的表情，他很坦然地倾听我和慧敏的闲聊。
　　“如果我有假期，我也想出去放松一下。”我试着转移慧敏的话题。
　　“是吗？想去哪？”我的话题引起了严洲的兴趣。
　　“慧敏，小宝上幼儿园后，你打算去哪里旅游吗？”我将话题抛给慧敏。
　　“目前状态，我也只能在这附近走走了，远的地方去不成，有孩子就是麻烦。”
　　“好啊，那有机会，我们就附近走走吧。”
　　“别忘了叫上我，我可是称职的司机啊。
　　“妈妈，我也要去……”大宝也来凑热闹。
　　“好，好，好……”

　　庆典典礼不是在礼堂，而是在室外的球场，高挂的气球，飘扬的横幅，一路上的花篮，这次庆典真是大手笔啊。
　　签完名，填上班级，领了纪念品，开始在一路上寻找我们的毕业照。
　　慧敏时不时要去照看一下大宝，而我时不时要跟学长、学妹打招呼。
　　严洲却是很仔细地帮我们寻找我们的毕业照。
　　我和慧敏渐渐拉在了后面。
　　“你和严律师真的在交往吗？” 慧敏有些担心。
　　“想尝试着开始一段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我也很坦白。
　　“你真的那么想吗？虽然严律师很不错，但是我觉得你们的互动……可能是我多虑了，雅婷，你能真正走出来，那也是好事。”
　　“找到了！”远处的严洲向我们招手。
　　我和慧敏紧跟上前，顺着严洲的手势去浏览我们青葱岁月的痕迹。
　　我静静地停留在我们的毕业照前。
　　“你在这里！我没认错吧！”严洲兴奋地指着其中的小头像。
　　“严律师的眼神不错么。” 慧敏有点打趣我们。
　　“我们班有40个学生，男女比例是1：1，是有史以来最协调的一个班。” 慧敏继续她的话题。
　　“我刚数了一下，只有39人啊？”严洲不愧为律师，什么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他的眼神。
　　“因为……”慧敏刚要解释，被人接了话头。
　　“因为我在没毕业前，逃跑了。”熟悉的声音传来，让我立马回身后退。
　　不知道是哪个系的学生，自行车骑得飞快，向我撞来。
　　隐约中，我见到严洲向我伸出了手。
　　可我的身躯却被某人以惊人的速度揽入怀中。
　　严洲惊异地瞧着这一幕，我迅速逃离某人的怀抱，整了整衣服。
　　严洲很严肃地上前，关切地问：“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没事！”眼光却偷瞄了某人。
　　“谢谢你，我姓严，严洲。”
　　“杨智南，我是那第40个。”
　　两人的自我介绍都很严肃。
　　“智南，没想到你会来。” 慧敏上前和智南拥抱，缓解了我的尴尬。
　　“我们酒店承担了这次庆典所需食品，我也算半个主人。”
　　“嘿，杨智南，慧敏，好久不见了。”猫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蹦出，也上前拥抱智南和慧敏。
　　我瞥见严洲稍稍放松，露出笑容。
　　“雅婷，又见面了。” 猫猫也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Hi，又见面了，你怎么不带你家宝出来？”我试图缓和气氛。
　　“带他出来，我还能和帅哥抱抱？”猫猫倒是很诚实。
　　“嘿，慧敏，这位是你先生吗？很帅吗？” 猫猫对长得不是歪瓜裂枣的男人都有兴趣。
　　“不是，不是，”大宝跑来，“他不是我爸爸，他是雅婷阿姨的男朋友。”
　　智南，慧敏都向我投来饱含深意的眼神。
　　严洲更是一把抱起大宝，直夸大宝聪明。
　　“他是我朋友。”我也不否认。
　　“严洲，楠洲事务所合伙律师。”严洲放下大宝，伸手和猫猫打招呼。
　　“雅婷，你很厉害嘛，我以为上次那个……”
　　“上次那个是亲戚家的弟弟。”不想被猫猫再搅乱关系，急忙截住她的话，不时还瞄了一眼智南。
　　可笑的亲戚！
　　“你知道学校礼堂在展出历年大事图片，里面还有我们当年跳操的图片呢。”猫猫一点也不似当年害羞低声状。
　　“是吗？”严洲深情地望着我。
　　“你不知道吧，以前雅婷、慧敏可是我们的校花，还参加过模特队的。”
　　“那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严洲表示了极大的兴趣。
　　“你们去吧，我刚刚看过，我和智南有事要谈，就不去了。”猫猫神神秘秘的。
　　“好，一会儿操场见。”
　　我们去向礼堂，猫猫和智南则是留下。
　　走过智南身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难道是我的错觉。
　　在礼堂静静地欣赏着这些图片，或远或近，多少年前的历历在目。
　　“你们同学看起来都很High！”严洲示意拥抱状。
　　“好多年没见了，总是有些激动的。”我笑笑。
　　“那个，刚才那位，看上去和你们很熟，否则他不会那么迅速救你。”
　　“那个，是……”我犹豫着该不该说我和智南的关系。
　　礼堂的广播里传来：“典礼即将开始，请各位观礼嘉宾到南操场观礼。”
　　慧敏牵着大宝走来，“走吧，我们去操场吧。”
　　“好，走吧！”
　　慧敏总是在最需要她的时刻出现。

　　学校的操场上已经放满了椅子，四周的观台上也标示着几几届几班的字样，我们过去，又是一阵阵的熊抱，有拖家带口的，有自己一个人来的，互相招呼，好不热闹。扫了一遍，杨智南不在其中，我也没有刚才那么拘谨。
　　主席台上讲着贺词，各个观台上已经人山人海，各自讨论着过去未来，熟悉的，不熟悉，吹嘘着家庭、事业，阔论着国家政策、国际环境，仿佛是倾斜的瀑布，大家都在倾倒着自己的唾液。
　　中午在学校食堂吃过简餐，继续调侃。
　　走的时候，班长说，下个星期，我们班小规模地聚聚。
　　到车里，大宝已经在慧敏怀中睡着。
　　“你们家宝真可怜，听着主席台上的之乎者也，能不睡着吗？”我打趣慧敏。
　　“我才可怜呢，每次出门要带着，累啊！估计下周聚会只能你和月明去了。”
　　送完慧敏，和严洲吃了晚饭再回家。
　　虽然我很努力想靠近严洲，但人的心并不是努力了就能达到目标的。
　　礼貌地目送严洲的车离开，松了口气。

　　踏进家门前，又是一阵惊吓，杨逸飞真是阴魂不散。
　　“我以为我是最失望的一个，原来还有比我更失望的。”他总是用那种略带讽刺的语气。
　　“找我什么事？”
　　“我想你的爱人一定气得七窍生烟。”
　　“我想你这么晚来不是要跟我谈这些废话吧。”
　　“我现在心里平衡点，最起码这个夜晚不是我一个人难以入眠，呵呵。”
　　“对不起，晚安了，这么晚，不方便请你进来。”我进门后欲关门。
　　杨逸飞却是自管自地推门进来。
　　“我是给你带好消息来的，你不想听听吗？”
　　杨逸飞会给我带好消息，我有些好奇。
　　杨逸飞自顾自坐在沙发上：“不给我倒杯水吗？”
　　“我想知道你所谓的好消息值不值得我给你倒水？”
　　“你比我还像生意人。”
　　“没看出来你像生意人，倒像是打工的学生。”
　　“好吧，我也不卖关子，你爱人的未婚妻在回美国的期间，搞出了轰动华人圈的桃色新闻，他们的关系随时都可能结束……”
　　“这，跟我有关吗？”
　　“这不是你的机会吗？既然你们彼此心中都有对方，为什么不顺着心意，给对方机会呢。”
　　我思索着他的言语，转身严肃地看着杨逸飞眼睛，“我，和那个人已经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结束了，所以，你的计划是实施不了的。”
　　“你老想着这是我的计划，要不我们两人来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怎么样？”
　　“这是你的B计划吗？”
　　“你怎么不想想也许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位是我派去的暗探呢？”
　　“那，我会谨慎的。”我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是玩笑，如果是真的，那真是太可怕了。
　　“算了，你，没救了，我来是想向你告别的。”
　　“告别？”我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本来想来个唯美式的告别，看来我们真没有达到心灵相通的地步，而且你那么聪明，我的计划在你身上也起不了作用，所以我只能放弃了。”似乎他很坦白。
　　“来，拥抱一下吧！”杨逸飞张开双臂。
　　“你现在唱的是哪出？”
　　我无意回应他的拥抱，只是在揣测他的潜台词。
　　飞速揽人入怀不知道是不是杨家人的特长，我今天第二次被姓杨的揽入怀。
　　想挣脱，却被强有力的阻挡。
　　他的脸庞紧贴着我的发梢，让我异常紧张。
　　“雅婷，就想这样静静地抱你一会。”
　　我再用力的挣脱也是徒劳。
　　“你过分了！”我在提醒他，也在提醒自己。
　　“就一次，最后一次！”
　　我默默地聆听着他的言语，感觉不是玩笑。
　　感应着他的心跳，似乎比我还快速。
　　“走了！”他转身离开。
　　“去那儿？”
　　“去该去的地方！”
　　我没有见他回头，留下的只是那关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