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精之恋》乐凝

14、新产品发布会

　　公司网站贴出喜报，新产品通过全面质量测试。这意味着我的新产品的发布会进入了倒计时。
　　与Steven联合召开新产品发布会的筹备会议，这次感觉有些不同，Steven的大男子主义在我面前稍微收敛了。
　　我全身心的投入到我的工作，暂时将严洲、杨逸飞、杨智南等抛入脑后。
　　紧张的工作节奏，让我的吃饭和睡觉都要挤出时间。
　　月明、慧敏的几次电话，我也是草草回复。
　　每天跟下属沟通进度成了这段时间最频繁的事项。
　　这不，又在讨论会议印刷品的进度了。
　　有人敲门打断了我们的讨论。
　　我抬头一看，是丽美。憔悴的脸庞，深陷的眼眶，沮丧的表情。
　　我示意同事先出去工作。
　　“坐吧！”
　　我起身给她倒水。
　　“找我？……”我估摸着跟杨逸飞有关。
　　那天杨逸飞怪怪地和我道别，我因为立即筹备发布会，还没来得及细究。
　　“雅婷，你为什么那样啊？”丽美开腔就带着哭泣。
　　“既然你和他要在一起，就好好和他谈一场恋爱。你明知道他现在已经没有家，没有亲人了，你让他去哪呀？”
　　“他，离开爸的餐厅了吗”我拿起手机找他的号码。
　　拨通手机，对方无应答。
　　又拨了爸的电话，爸告知我就在杨逸飞跟我告别的那天离开了餐厅。
　　我的脑子一下子有些空荡荡。
　　真的走了，没有留下只字片语，连道别也被我误认为玩笑。
　　丽美的絮絮叨叨已经进不了我的耳朵，眼前浮现的是与杨逸飞相处的点点滴滴。
　　原来以为的小弟弟，竟然也给我留下了温存的回忆。
　　真的走了吗？
　　我不知道丽美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没等下班，我就收拾东西走人。
　　不知不觉，来到爸的餐厅。
　　经过那个被打劫的小弄堂，那个熟悉的药店，呈现在眼前的依然是杨逸飞那玩世不恭的表情。
　　还没到吃饭高峰时段，我挑了个位置，还是第一次杨逸飞给我们做炒饭时的那个位置。
　　我很吃惊，毕业这么多年来，除了杨智南，还没有人让自己这么失神。
　　简姨过来打招呼：“最近你这么忙，连吃饭也没好好吃吧，今天让你爸给你炒两个菜。”
　　“谢简姨，我今天是忙里偷闲。”
　　“你啊，就应该多来，就算没时间，我可以让阿晋给你送去。”
　　“简姨，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还照顾好自己呢，黑眼圈都出来了，工作忙归忙，也要注意身体啊。”
　　“简姨，还是你对我最好。”我撒娇地搂住简姨，其实就是想掩饰我失神的状态。
　　“逸飞走了，他向你告别了吗？”简姨神神叨叨地问。
　　“那天，他跟我说了一下，我还以为……”
　　“丽美知道后，还哭了两天，这丫头看来真的喜欢逸飞。”
　　“知道他去哪了吗？”
　　“可能发生了什么事，那天他说要离开的时候挺匆忙的。”
　　“还会回来吗？”
　　“说不清楚，寄放了一些画在楼上。”
　　客人陆陆续续进来。
　　“简姨，你去招呼客人吧，不用陪我了。”
　　“那好，你的菜，我去通知厨房。”
　　“我自己去吧。”
　　“也好，要吃什么，直接跟你爸说。今天的虾仁不错，都是早上小菊手拨的，很新鲜。”
　　“知道了。”
　　我突然很想逃离这个地方，怕待久了让他们看出我的失神。
　　跟老爸说，忙着回去加班，打包两个菜就走。
　　匆匆逃离这个地方。

　　不想回公司，今天真的没有好的状态投入工作。
　　径直回家。
　　提着打包盒拿钥匙开门，杨逸飞仿佛又在身后。
　　回身确认，那只是幻觉而已。
　　我真的疯了，怎么会？
　　人的心真的不是大脑所能控制的。
　　摊倒在床上，仔细回忆着杨逸飞存在的每个瞬间。
　　我从未想过和杨逸飞恋爱，但心却不自觉地向他靠拢，如今回归现实，像一场梦一样。
　　手机突然响起，是严洲。
　　“现在可以见面吗？”他的声音依然很温柔。
　　我突然异常的清醒。
　　“在哪里？”
　　“就在你家路口的咖啡厅。”
　　“好，知道了。”

　　我神速般和严洲面对面坐在咖啡厅。
　　“我去你们公司找你，知道你今天提早下班了。”
　　我没有接话，继续聆听他的诉说。
　　“本来以为最近你没接我电话，没再联系我，是因为……月明。”
　　我捧着咖啡杯，目光注视着他。
　　见我没有接话，他继续他的诉说：“原来是我错了，听你的同事说你们新产品发布会忙得你们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
　　他用勺调试着咖啡的浓度，继续：“我也知道这时候你应该休息，可能是恋爱中的人都有点神经不正常吧。很想……见到你……”
　　我放下咖啡杯，凝视着这个男人。
　　这真的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却始终都给我不来电的感觉，虽然我也努力过，但是……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大学时代的恋情让我不再相信爱情。你也看到了，我是工作狂，为了工作可以不理朋友、不理家人；我，应该不是你期盼中的那个类型。”
　　“是我今天的表白吓倒你了？我知道，今天我很唐突，只是……”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对不起，我应该早一点说出我的想法，抓着你，给你错觉，是我自私了。”
　　“是因为那天救你的那个人吗？他看你的眼神和别人不一样。”
　　不敢直视他的眼神，手里不停地挑拨这咖啡勺。
　　“我，不想否认和那人曾经的关系，他就是那个让我不再相信爱情的人，不过，今天我说的和他没有关系，这只是我的想法。”
　　严洲一震。
　　“连开始的机会都不给我吗？”
　　我默默放下勺，抬起双眸。
　　“开始了又如何，开始了只会增加我的负罪感。”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
　　“还可以是朋友吗？我是说——普通朋友。”
　　严洲的声音完全没有了一贯的自信。
　　我抬眼凝视着他，起身伸出手。
　　“你好，普通朋友。”
　　严洲一愣，随即也起身和我握手。
　　“普通朋友，我今天真的要回去休息了。”
　　我跑去收银台买单。
　　愣了半秒的严洲也大步跑来抢着付单。
　　“我说，以前都是你请我，今天也让我请你一次。”
　　“怎么能让女士买单？”
　　“哎，你还想做普通朋友吗？”
　　严洲无奈地收回他的钱。

　　杨逸飞离开了我的生活圈子，我又中断了严洲一厢情愿的追求，杨智南也不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因为发布会经常出入T度假酒店，几乎没有见过杨智南，偶然一次和蔡经理闲聊时知道杨智南回美国了。
　　我的生活又恢复了一潭死水。
　　新产品发布会的每个细节我都要关注到，确实是没有时间思考男人。
　　总说老天爷是公平的，没有感情生活的我，在事业上又更上一层楼。新产品发布会异常成功，代理商、销售、公司领导都认为这是近年来举办的最有效率的一次发布会。庆功会上，张副总拍了拍我的肩膀，“努力啊，我看好你的。”这算是对我的最大鼓励吧。
　　庆功宴中，觥筹交错，我也借酒答谢给予我支持的领导、同事、伙伴。中国的酒文化真是神奇，合作的开始和结束都是在酒中进行，在酒中培养默契，在酒中寻求支持。
　　几杯下肚，脚下已经不稳。
　　安娜扶我去筹备组备用房间休息。
　　酒精有助于我快速入眠。

　　第二天醒来，头昏沉沉的，酒精似乎还没有完全退去。
　　我迅速在洗手间洗漱。
　　新产品发布会结束了，今年的重头戏落下帷幕，我也可以休年假了。
　　紧张的节奏一下子变慢。
　　拿着手机，呆望着镜中的自己，却发现没有能让自己联系的人。
　　慧敏，这时候应该和陶诚风去旅游了，每年这时候，他们都会去享受一下二人世界；月明，自从知道她的心飘向严洲后，似乎我们之间存在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杨智南，他的再次出现让我的心又渐起涟漪，但不得不承认，我们已不再是青春年少时牵手漫步的关系，他也只能留在我的记忆中；严洲，是我自己关闭他的大门，不想给自己制造暧昧的借口；就连一直倾听我唠叨的杨逸飞，也神秘失踪在眼前，青春美少男应该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了吧。
　　水滴的声音异常清脆。
　　我长叹一声。
　　沈雅婷，你也有寂寞孤独时。
　　回到房间收拾东西，床边竟然放了一大束百合。
　　是会务用花吗？
　　懒散的打发时间，欣赏一下这个平时没有闲情逸致欣赏的装饰品。
　　还有卡片，难道是哪家代理商的祝贺礼？
　　我打开卡片，一句祝贺语激荡着我的内心——雅婷，发布会很成功，祝贺你，落款Y。
　　平淡的言语包含着不平淡的意味。
　　Y，应该不是公司同事，是杨的缩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