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无限循环》J泷Z

83、第三节：空裂

　　故事里的主角在最悲惨的时候总是会得到贵人的救助，临阵突破，或者突然间就觉醒了什么强大的能力。
　　余镜七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这样的类型。但是那一瞬间里，她什么都没有想。

　　耻辱或者痛苦，她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只是回过神的时候，她的所有情绪都暂时消散，轻轻地感知到了空气中一丝莫名的亲切感。
　　紧接着，她发现自己的手里全是鲜血。

　　“你……觉醒了什么？”刘王光本身就是特殊人种，他能够感觉到余镜七身上的能量波动。那是觉醒了异能的标志。再看看他自己的身体，被出乎意料地撕裂开来，鲜血直涌。
　　即使特殊人种的恢复能力和身体能力都很好，刘王光依然感觉有些危险。
　　余镜七太危险了。尤其是觉醒了异能的余镜七。

　　反倒是余镜七本人对这发生的一切都有些恍惚。她原本是想着要用最后的力气拼尽一切重伤刘王光然后慷慨赴死的。但是她居然觉醒了异能。这个时候她自然就能够明白自己得到了些什么，或者说，今后的她，究竟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战斗，来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前进。

　　她冷漠地看着面前那个捂着伤口脸上难看的刘王光。她真的成为了特殊人种才会明白刘王光原本强大到那样的地步的原因。
　　即使是在黑暗潮湿的宠物室，即使余镜七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她依旧是迷人而美丽的女人。
　　这个女人突然变得强大而无法控制。刘王光的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快，却在这样的形势下只能硬生生止住。他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收回了自己平日里的霸气和唯我独尊的气势：“阿余，你得知道，我只是喜欢你而已。不必为了这个和我真的打个你死我活吧？”

　　余镜七勾起一个冷淡的笑容。她看了看瑟缩在角落里还陷在不甘难过里不敢看这边的苏染，又看了看同样是特殊人种，有着强大能量的刘王光。
　　她虽然得到了力量，却也保持着应有的理智。

　　“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现在的我，有那个资格了吧？”余镜七一直想要把自己的地位提升到和刘王光同等的水平线上。这样两个人对话的时候才会是真正的公平，她所想要的一切也才会有开始的可能性。

　　但是刘王光不是这样想的。他只想着要得到余镜七，想多拥有一件值得炫耀的收藏品，仅此而已。

　　“你想要什么交易？”刘王光沉默了一会儿，才这样问着。他明白，这时候的余镜七已经是他无法掌控的人。如果这个女人她愿意，甚至可能会到达和他相同或者更高位置的人。
　　这一点他不想容许。也绝不容许。

　　余镜七却是完全不在意刘王光的态度。毕竟对她来说，地下城和地上的世界完全不同，不是她理想中所想要掌握的世界。
　　“我知道地下城的被一些特殊的东西隔绝了，或许我回到地面，会有很多东西是我熟悉不了的。尤其是时间的流逝。”
　　“我听说过地上一个月，地下一整年的说法。我不在乎出去之后会不会不习惯。我只想要自由。我不会和你争权。”

　　这个条件在刘王光听来简直是太过简单。他明白余镜七志不在地下城。可是触手可及的地方有着令无限人动心的权力，刘王光并不想相信余镜七是真的不在乎。他细细地看着眼前这个不久前还柔弱得快要死掉的女孩，突然感觉自己一向自得的看人技术有限退步了。
　　这个女子，即使被汗水鲜血和污垢掩埋了光芒，也依旧足以看出她的与众不同。坚毅而明亮的眼神，清淡出尘的气质，天生上位者的气息明明是他非常熟悉的东西。他只是由于对方是女性，加上是年纪不大的女孩子，所以才一时间疏忽了。只想着这个女孩的确强大，却依旧稚嫩。

　　是他错了。所以这一次，主动权就不再在他的手里。

　　“成交了。你们走吧。”刘王光微微叹息。眼前这个女子周身的空间波动还很紊乱，很明显刚刚觉醒异能的样子。满头大汗而且连站都快要站不稳，需要苏染搀扶着才能勉强离开。但是即使盯着余镜七的背影发呆，刘王光也不敢再突然发难攻击对方。
　　那个女人即使濒死，也不会含糊，一出手就会是雷霆一击。然后，他有九层九死亡的可能性。

　　余镜七最终是如愿以偿地离开了。她这个时候至少已经有了足以自保的能力，空间异能非常稀少，尤其在空间穿梭方面。这种能力让她拥有了极其强大的逃跑能力。如果不是由于地下城相对比较特殊，她需要刘王光的首肯才能离开的话，她是不可能在准备离开的时候还非得要和自己心目中的“生死大敌”来一场貌似和平友爱的交易。
　　她恨不得杀了他。这个男人带给她太多的耻辱。在最后一刻她守护住了自己的底线，但是那种被逼到绝望，被伤害到极致的恨意，她或许能够克制一时，但总有一天，会需要刘王光的性命来偿还。

　　“就这样离开？”苏染倒是有些恍惚。她从来不曾想过自己可以离开这个人间地狱。甚至把每天当做人生中的最后一天来度过的苏染，从来不曾想过自己还能换一种人生来活。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余镜七给她的。所以她把余镜七当成了自己的神。跟随着余镜七离开，苏染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只是对于刘王光，她也同样恨得牙痒，明明余镜七已经觉醒异能，和刘王光也有一战之力。就此离开似乎有些不甘。

　　余镜七却是摇头微笑。虽然这个时候，余镜七眼里的笑容几乎已经泯灭，但是对着苏染，多少还保留着少许的真心：“我们会回来的。总有一天。直到那一天，我会亲手结束这里的一切。”
　　即使是在黑暗到看不见任何光芒的世界里，余镜七的这番话，这个表情，对苏染来说也是那样的耀眼。
　　她明白，余镜七说到，就一定会做到。她需要的，只是耐心，和毅力。
　　能活到这一天，苏染最不缺的，就是这两样东西。

　　地下城的时光流逝问题余镜七一直没有搞懂。即使是将那些伤害过苏染的小喽啰都大卸八块血流成河她依然没有搞懂。这一点，让一直自诩聪慧过人的她有些受到打击。虽然大致的换算是一个月对应一年，但是在地面世界狩猎地下城恶棍的时候，余镜七却不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等她终于暂且杀完了想杀的人，她遇到了那个时刻，最希望遇见的人。一个可以给她带去前行方向，给她一条能走到最后道路的人。
　　那个人就是崔泷。

　　国家安全局保卫一科，崔泷崔副科长。

　　这个男人在末世之初算得上是有权/机/关重要的角色之一，对情报和资源都有一定的把握。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对余镜七有着好感，是适合利用的棋子。
　　余镜七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就想好了怎么去和崔泷一起行动的方式。她准备成为崔泷进军政/府核心领导班子一员的“催化剂”。
　　余守正博士的女儿。这样的身份令她在政/府领导人的眼里看来，有着足够重要的地位和利用价值。

　　如她所料，崔泷被提拔得很快，进入了更深的核心，也得到了更多的情报和资源。而她余镜七，则是被关进了政/府当时最重要的研究基地，关押着绝大多数特殊人种和感染者的巨大监狱——阶梯囚牢之中。

　　在这个地方，纪律是极其严明的。她没有任何方式投机取巧。但是她可以安心地训练能力，在不知不觉中成立她的小团体，认识更多人，打好关系，扩展人脉。之后，她成为了领导者。
　　她如愿以偿，成为了手握权力的人。即使在当时，这仅仅只是一小部分。

　　这些权力，这些拥护者的热情，都让余镜七开始变得不同。她的心越来越静，情绪越来越难起伏，绝心斩情，灭己伤魂。她失去了自我本身需要的东西。把自己当做最本质的帝王，为了自己前进的道路不惜物尽其用，人尽其用。

　　余镜七成为了冷漠无情的上位者，腹黑狡诈，是心思深沉且理智至上的阴谋家，权术家。而不是一个经历世事饱经痛楚的年轻女性。

　　在暗无天日的阶梯囚牢里，她如鱼得水，利用崔泷的关系，得到了自己的势力，自己的拥护者，自己的力量，自己的一个小小的帝国。
　　她该是志得意满的。听说了“公主”萧洛儿的存在之后，她所算计的一切终于开始走向正规。所有一切的开端都在那里。

　　然后，她遇见了方恕夜。
　　或者说是“再见”也一样。那个从学生时代开始就有些古怪的人，莫名得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呲牙咧嘴，毫无形象。
　　却是掌管她的另一面，“时”的异能。
　　比她所预料的，还要强大。简直匪夷所思。

　　却又令人觉得，莫名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