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无限循环》J泷Z

84、第四节：监狱

　　成为了阶梯囚牢的王者的余镜七很少再有类似难过忧伤惆怅的感觉。但是不可否认的，当她再见到方恕夜，回想着末世之前，她虽然鲜少感受到父爱，友爱，但是却活在和平安定的世界，不必勾心斗角杀伐果断。
　　这些感情虽然有些拖累的味道，但是如果她不必为了生存而泯灭自我的话，她应该也不会拒绝那样类似“普通人”的生活。

　　“吃饭去吃饭去！别站在原地不动！”即使余镜七是隐藏着的犯人们的领导者，在那些嚣张惯了的看守者面前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连她的异能是什么都不清楚。看到这个女孩站在那里不动，就直接用短棍用力敲了敲一旁的铁栏，这种威胁的手段对这些从军队里调过来的士兵来说非常得心应手。不需要在前线拼死，在监狱里作威作福对他们这种人来说是最好的归宿。

　　阶梯囚牢，叫得好听，不过是大型的监狱加实验室罢了。里面的犯人虽然特殊一些，但是对那些看守者来说，都不过是死一个也无所谓的生物而已。
　　如果不是由于那些科学家还没有研究出可以抑制异能的试剂，未来那场动乱根本都不会有机会发生。
　　只有余守正手上才有基因抑制剂。所以博士才是这世间最独一无二的人。从这个角度来说，他自称伪神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余镜七冷淡地撇一眼那个挺着大肚子的看守，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前行，不再停留在原地发楞。事实上，如果她愿意，随时都可以鼓动那些拥有异能的特殊人种反叛。虽然会有不小的牺牲，但是看守者那些什么力量都没有的普通人类，只能耍耍枪支炮弹，根本不会是对手。
　　她在等待着时机，不过仅仅是留着后手防止政/府有哪些隐藏手段，以及秘密武器。

　　但即使聪慧如余镜七，也有防不胜防的时候。她有那么多疯狂的拥护者，还有那么多信任她的下属，却也无法阻止内奸和背叛者的产生。
　　没有一个组织可以密不透风。哪些人终究还是爱自己更多些。他们不认为自由比荣华富贵更加重要，也不认为余镜七真的能带来新的世界。

　　当枪支对着余镜七苏染等人的时候，那些背叛者被所有人仇视着，却依旧沾沾自喜，没有任何负担。

　　被一群人围着，被数十把枪顶着脑袋，余镜七依然淡然，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突然间就变得趾高气扬起来的背叛者们，没有说什么话，却最终叹了一口气。

　　她对这么几人的围攻并不在乎，只是有些无奈。她知道这样的情形总是会有，只是没料到这么快。那些不带脑子的家伙就一点隐忍的能力都没有一般，急吼吼地就把余镜七这方的计划和意图都告诉了看守者们。
　　看守者不清楚，那些背叛者可清楚的的，他们所掌握的信息不过是最表层的东西，甚至连决定性的证据都拿不出手。

　　虽然不想打草惊蛇，但这些人愚蠢的作为却是令余镜七有些难以忍受。

　　所以她出手了。除了用来威慑看守者之外，也是为了给那些上头的领导人一个警告。她确定领导人会无视这一次“小小”的冲突。毕竟只要一天没人能研制出基因抑制剂，她余镜七作为余守正的女儿，就能多活一天。

　　只是在一瞬间。除了一个站在最外围的看守者之外，所有人都无声无息地倒下了。

　　空间穿梭，余镜七已经炉火纯青。

　　“带话给何政委吧。我可是为此，故意留了你一命。”余镜七的眼里没有丝毫感情，却对着那个吓得尿了一裤子的大肚子看守者露出了一个妖孽的笑容。
　　这个笑容，在这个只爱享受的看守者眼里，却是比恶魔的微笑还令人畏惧。

　　“上头居然没有派人来谈判？这种不了了之的感觉让人有些不确定啊？”苏染也长了三岁，这种地上一月地下一年的差别对苏染来说也没有什么差别，只是从一个瘦弱的孩子变成婷婷玉立的少女罢了，战斗力依旧没有太大差别。她是在囚牢里觉醒的异能，精神系，不过是控制和辅助功能，对苏染这种好斗的小家伙来说多少有些鸡肋。

　　余镜七却是惊喜的。这种异能并不多，而且利用的好就会是一大杀器。是的，对余镜七来说，任何东西的价值，都必须要用如何利用，是否可以好的利用这几点来衡量。

　　“小染儿，你得明白，战斗需要的更多的，是你的头脑，而非四肢。你能真正猜对敌人的想法，那么你赢的几率就会上升许多。”余镜七感觉自己越来越运筹帷幄。她变得自信且更加深沉。在和政/府高层的博弈中，甚至还不曾失败过一次。

　　苏染明白余镜七的意思，却不愿认同余镜七那样无情的冰冷理论。她终究还是认为余镜七是温柔美好的人。只是在这样的世界中，那些温柔都必须隐藏起来，用最为坚硬的外壳守护自己和他人。
　　所以苏染比余镜七更加希望统一一切混乱，平定世界，让一切脱轨的事物重新回到正轨之上。那样，她第一次见到就深深迷恋上的美好的人就能够真正获得自由，不再那样束缚自己勉强自己，将自己伪装起来。
　　余镜七是值得她付出一切的人。这一点，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苏染就已经确认了。

　　曾经苏染以为或许崔泷虽然有些配不上余镜七，但为人还不错，不失为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如果余镜七的确无法等到更好的，和崔泷在一起也无可厚非。但是当后来崔泷自己放弃的时候，苏染却没有迁怒。
　　她知道或许有更好的存在，只是无论是谁，都不曾去想过那个可能性。

　　直到她第一次看见余镜七哭泣的样子。

　　方恕夜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苏染以前一直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毕竟对她而言，方恕夜即使强大，也不过是一个暂时的同盟。尤其是在第一次见方恕夜的时候，她基本都可以确定这个不修边幅的糟糕自私女子不过是一个实力还算可以的人。不会是她们的同伴甚至不可能长时间和她们一起行动。
　　果然不出她所料，南方实验室一役之后，方恕夜直接就脱离了她们的团体，自顾自去寻找自己的道路了。

　　苏染对这样的人从来都是厌恶的。自私无情，没有归属感团体合作能力，只想着自己的自由，幻想自己是什么独来独往的游侠。
　　她以为再也不会见到方恕夜。

　　所以成为了自由党的中流砥柱的方恕夜，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真的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利落的短发，清爽秀气的容颜，笔挺的身体，神采飞扬地使用着异能，甚至救下了他们很多同伴。

　　方恕夜。傲慢的时之子。

　　原来被余镜七认为是可以并驾齐驱的人，真的有着那样的资本和能力，强大而自信的样子原来也是可以吸引人的目光的。

　　那样风姿卓越的人，就那样站在她的面前，对余镜七露出了一个冰释前嫌的笑容。

　　同样美好强大令人折服的余镜七，在毫无感情的眼里浮起了一丝连她自己恐怕都没有察觉到的波动，对着方恕夜，同样回了一个很淡的笑容。

　　两人原本道路不同性格也相差很远，是很难有太多交集的两条线。只是两人同样是强大的，心系整个种族，想要得到统一和安稳的和平，所以成为了盟友。
　　可是苏染从来猜不到，原来在一开始，这两个人都把对方作为了特殊的人来看待。和那些无能的普通人不同，和那些虽然努力却依旧无法到达她们那样高度的人也不同。甚至和同伴、情人、亲友都不同。

　　她们两人对对方来说是特别的。即使不停回避，这个隐藏很好的问题也渐渐露出了端倪。她们该怎么看待对方呢？一同战斗的时候什么都不用说的默契。即使不认同对方的看法，却依旧可以容忍对方做法的两人，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就变相将对方作为了唯一可以理解自己的，离自己最近的人了。

　　苏染明白这是个不算特别好的信号。但是她并不太过担心。余镜七和方恕夜都是极其理智的人，不可能因为这少许的不同就改变自己的方式。两个人道路依旧不同，依旧是不可能有太多交集的。

　　直到最终一战的到来。余镜七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只身一人去了地下城的深处拯救方恕夜。
　　那个对她们几个人来说都如地狱般可怖的世界，余镜七居然会为了方恕夜去闯。苏染简直都不敢相信。方恕夜虽然可以说是一个很大的战斗，在苏染看来，却还是完全不值得余镜七冒那么大的险。

　　而更让苏染吃惊到掉下眼珠长大嘴巴的事情是，余镜七在进化七阶之时，方恕夜被对方底牌打得险些魂飞魄散，却在最后完成进化，为余镜七挡下了最可怕的致命一击。

　　然后地下城的人退去，这一次西部聚集地的生死大危机终于度过，而余镜七却跪在方恕夜不知死活的身体旁边默默地流泪了。
　　那是苏染第一次看到余镜七哭泣的样子。安静却令人窒息。

　　那一刻，苏染明白了。余镜七的确有着更好的选择。只是这个选择，谁也不曾想到过。连余镜七本人，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