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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深埋心底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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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下,我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就象当年电影院里人群熙熙攘攘时一样,我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等着电影开始。
电影院里很黑暗,虽然四周有窗户,但都用黑色的帘子挡着的。
啊,电影就要开演了,有的人在招呼同伴,有的人在找座位,有的人在吃零食。
每次电影放映前铃声响过,我就兴奋起来。
灯光暗下来,一束光,从放映□□下来,多少个时光交错的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坐在我身边的,还会是她吗?
郑雪梅……
所有的往事,都随风雨到心头。
我沉睡的心灵,在这个老电影院里复活了。
我回到了那个少年时代的夏天……
所有的记忆,都象落在宣纸上的浓墨,慢慢地湮开、慢慢地点染、慢慢地清晰起来……
……
在刚上初一的时候,我们分到一个班级,那时我对她并没有过多地关注。
只记得她是一个很和善、很害羞的女孩子。
而那个时代的我,跟现在完全不同,我是个快乐而顽皮的少年。
她长的娇小可爱,是个温柔的女孩,看她的眼睛,就知道她爱幻想,有一种浪漫的气质。
每次见到她,她都对我一笑。
也许她心中还感激我送过鱼给她吧。
说起捉鱼,我就想起一件事,我们班级有两个比我还顽劣的学生,逃学去捉鱼,被同学告诉老师,朱老师带了两个学生去把他们抓了个现形,然后带回到学校,让他俩胸前挂着装鱼的瓶子在操场示众。
下课时,很多同学围着他们看,指指点点的,那瓶子里的鱼还在不停地游呢。
成年后,我回过味来,才觉得,这种惩罚是何其残忍啊。
我那时什么都看不惯,很有些叛逆性格。
现在我不敢看不惯什么了,都是别人看不惯我。
那时我喜欢跟学校和老师作对,讨厌一切陈腐的东西(现在我再也没有那种锋芒了)。对学习也兴趣不大,讨厌学那些基本上一辈子都用不到的知识。
我最喜欢贬我们校长——我跟他一点过节都没有,只不过,他经常出现在我们面前,所以就拿他开涮了。
这个校长岁数不小了,头发白了一大半,讲话有山东口音,有一次周一我们站间操,他一出来讲话,我就发现他头发变黑了,我就跟同学们说:“喂,你们看他的头发,一看就是用皮鞋油染的。”
同学们听了哈哈大笑。
我又说:“你说咱校长的口音怎么还不改,真急人。昨晚上散步我碰到他了,让我给他说了一顿。”
大家都知道我在瞎扯,都不以为意,只是听着好玩。
我说:“我严肃地告诉他,你当校长的说话不标准,让学生怎么办,都跟你学?他说‘那可使不得!’我批评他了半个多小时,把他说哭了。”
女同学们听了也在掩口而笑。
我接着说:“我告诉校长,这样吧,你也别内疚了,帮助后进是我们每个同学的义务,从明天开始,我给你校正一下口音,你天天上我家,我给你补课,咱们从‘a o e’开始学起。”
同学们听了我的话,再看前面的校长正在讲得眉飞色舞,一直笑得肚子痛。
他其实是个德高望重的好校长。
老师并不喜欢我,我这种人是当不上班干部的。可是我的爸爸有点不大不小的能耐,所以老师对我还算客气。
记得有一次学校新建的食堂(兼礼堂)竣工,学校让学生们站在操场上参加典礼,还请来一些领导讲话,没完没了的,那天很热,我站得腿都酸了,心里就来气,开始在下面讽刺领导,说这个长得矮,那个讲话大舌头,后来一个重要领导上来讲话,更是长篇大论,而且不用讲稿,但在我听来全是套话、废话。我听得不耐烦了,领导在上面大讲,我便在下面小讲。
“你爹个椅子的,这么能白话,累得小爷腿都麻了。”
“小爷”从半文半白的白话小说中学来的,觉得用起来很有派。
旁边同学边听边笑。
“纯粹是放屁——喂,你们听,他放屁还带四个声调呢!”
“看他那个德性,放个屁至少臭五分钟——消化不良。”
这些粗俗的话让同学们笑得很开心。